〖GL盜墓〗探虛陵現代篇第40部分閱讀(1 / 2)

一邊是體型健碩可怖的古鱷,一邊是高挑瘦削的女人。更何況,這女人的身體早已被折磨得傷痕累累,虛弱不堪。

如此對比,完全不能用言語來形容。

洛神的長發和衣服已經完全濕潤,分不清哪些是池水,哪些是因為傷痛而淌出的冷汗。

她平素那么雅致脫俗,清嫵昳麗,外人看了,恐怕覺得連碰她一下都是褻瀆的,師清漪更是將她寶貝似地捧在心尖上,舍不得讓她難受半點,如今到了這里,卻要承受最大程度的傷害。

鬼樓里這些怪物都是無感情的惡魔,心心念念的都是殺戮,只要是活物,便會撕咬,便要虐殺。

又怎會對她憐香惜玉。

師清漪看得渾身發冷,眼睛通紅,當即繼續對那巨鱷的柔軟口腔進行射擊。子彈一發接著一發地打過去,幾乎發了狂,在古鱷嘴里濺起一個又一個的血泡。

好在她這種發狂失控般的射擊,起到輔助作用,給了洛神喘息的機會。

在古鱷因為口腔里的子彈而吃痛,力道減少的時候,洛神瞅准間隙,猛地發力,劍鋒終於高高揚起,一挑一折,竟然將那古鱷的上半邊巨吻給砍了下來。

師清漪調整方向,子彈轉而射進了古鱷爆起的右邊眼珠子里。

古鱷的巨嘴卸了一半不說,甚至連眼珠子也廢了。

這種局勢的扭轉令古鱷狂躁不已,它的巨尾一拍,直接和著巨浪拍上了岸。眼睛瞎了一半,視力也受到影響,於是它現在完全是進行著無差別的損毀進攻。

它力氣駭人,每一次都像是巨山劈過來,洛神與它纏斗得十分辛苦,握劍的手,被震得發麻。

帶著倒鉤的尾巴拍在岸上,四下擺動,居然把一具水晶棺給拍得傾倒在地,因為力氣實在太大,連這種水晶棺材都被劈裂了半邊。

那正是右邊篆刻了「一」字的水晶棺。

棺蓋早就被師清漪卸下,於是傾倒時分,里面躺著的那個女人的身體也跟隨翻滾了出來。

長發濕漉漉地散在地上,面具脫落,臉部側向,就像一支被折斷的百合花,凄凄慘慘地被人丟在了地上。

她臉雖然是側著的,輪廓卻依舊能辨別清楚,眉眼口鼻,是個十足十的美人。

「是千芊」師清漪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喊出聲來。

難怪她的身材,會那么熟悉。之前沒有揭面具時,呈現在眼底的那種嫵媚體態,和千芊實在是太相似了。

可為什么,這是一具屍體。

還是帶著屍紋的屍體。

這具屍渾身被水浸泡,一動不動,幽幽地顯出一副不安寧的詭異氣氛。

洛神將師清漪的叫喊聽在耳中,神色倏然冷寂。古鱷攻勢不減,反而更加狂暴,巨尾直接往師清漪那邊掃去。

「清漪」洛神喝道。

師清漪心中凜然,顧不上所謂的「千芊」屍身,連忙緊急避開。

洛神提著巨闕,縱身一躍,跳到了古鱷粗獷的背部。

她渾身濕透,白襯衫變得幾乎透明,緊緊貼在肌膚上,可以明顯看到有血滲出來,速度非常快,已經暈染了一大片。

師清漪替她縫合的線,已經因為這種耗盡氣力的動作而松散了。

即便如此,卻依舊堅韌如竹,不折不撓地硬撐著。她舉起劍,劍尖勢如破竹,貼著鱗片的縫隙往下刺。

庖丁解牛一般,巨闕刺入古鱷的身體,幾乎淹沒了大部分。

古鱷發出刺耳的呼哧聲,鮮血淋漓地翻進了池水中,洛神被它帶著也落下水,師清漪見狀,立刻跟隨跳進了池水里。

「快上去不要泡在水里」師清漪游過去,她生怕洛神會因此而感染,心里簡直恐懼萬分。

誰知道這時候,另外一股巨浪被掀起來。

師清漪的心臟幾乎就要跳出喉嚨口。

池子里,居然有兩只這樣的古鱷。

波濤洶涌,另外一具古鱷的龐大身體從水池里翻出,蛟龍游水般劈浪而去。巨嘴大張,好似一把布滿利齒的巨大鉗子,直接朝洛神的背部咬過去。

洛神正在與第一具殘了鱷吻和眼睛的古鱷纏斗,無暇顧及,她整個人便暴露在了那片幽幽血口之下。

師清漪腦子里一片空白,好像五感盡失似的,沒辦法思考,也發不出聲音。此時此刻,她只知道去做一件事,那就是踩水朝洛神游過去。

拼掉性命,也要游到那女人的身邊。

巨嘴咬下,濺起巨浪,就在落下的那一剎那,師清漪游到了洛神身邊,近距離地貼著她,直接徒手抓住了巨鱷往下落的利齒。

那牙齒鋒利如劍,師清漪這種做法,完全就相當於徒手去握住劍鋒。

而且,還需要承受那龐大身軀下壓所帶來的沖擊力。這一刻,連鬼神估計都會喪膽,她卻無所畏懼。

她的手平時明明那么纖細漂亮,被洛神憐愛地握在掌心,貼在臉頰,每一分,每一寸,都是溫柔與纏綿。此時此刻,卻成為了世間最強大的盾牌,不顧一切地擋過去。

古鱷順勢往下咬合,直接將師清漪的手臂卡在了巨嘴里。

鑽心劇痛襲來,師清漪低頭悶哼一聲,被咬住的那只右手,好在還攥著她的那支槍。

她忍住手臂上的劇痛,果斷扣動扳機,在巨鱷嘴里進行射擊。

手槍因為泡水而啞火了,前幾發打不出,後面幾槍突然又可以了,僅剩的幾發子彈梭梭地抵進了古鱷喉部。這樣的射擊,完全可以穿過食道,甚至進入臟腑。

經過剛才那短暫一幕,洛神面上已經完全沒了血色。

可是她分.身乏術,那條斷了鱷吻,瞎了眼睛的古鱷尚在那邊垂死掙扎,她只得咬牙伸手,將埋在第一條古鱷身體里的巨闕猛地拔出。

鮮血四濺,下一秒,劍尖往下,深深地刺入了古鱷的頭顱。

因為傷到腦部,那一條古鱷幾乎沒怎么掙扎,就完全不動了。

但一切並沒有結束。

因為傷口的裂開,也因為古樓對她產生的詭異影響,更因為師清漪替她擋的那一下,她再也無法控制,急火攻心,當下吐出了一大口鮮血。

血融進昏暗的水面,很快消失不見。

「快到岸上去」師清漪背對著她嘶啞大喊,得空的左手往後勉強一推,因為水流的浮力,將洛神推到了不遠處的水池邊沿。

洛神貼著水池邊沿,抬手捂住滲血的唇,一雙眼水汽迷蒙,幾乎要睜不開了。

斷吻巨鱷的屍身翻在一旁,洛神的巨闕插在上面,正因為身體太重而快要往下沉。師清漪忍著劇痛,翻出隨身軍用短刀,往咬住她的那條巨鱷嘴邊奮力一扎,那巨鱷吃痛之下松開了束縛,師清漪這才得以將右臂從鱷嘴里拔了出來。

她渾身濕透,拔出洛神的巨闕,高高挑起。

右手其實快要折斷了,鮮血淋漓,衣料都破得差不多,可她還是那樣緊緊握著,發著抖,好像已經催眠自己忘記疼痛。

第二條巨鱷血盆大口再度一張,朝她咬過來。

她在那個瞬間,面上居然沒有半點波瀾,琥珀色的眸子里晃著隱約的光。那抹光明明也如琥珀般柔和,卻又掩藏著不可壓倒的柔韌。

她說會保護她。

那就一定會做到。

巨鱷欺身過來,水波飛濺,師清漪抬起巨闕,奮力一劈。

印象中,她是第一次使用這種長劍,這種在她眼里,只能作為古董來看待的古劍。她對劍很欣賞,卻覺得現代的人總是不可去駕馭的,如今那柄巨闕被她握在手上,仿佛與她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她好像,也和劍十分相襯的模樣。

至少駕馭起來,游刃有余。

巨闕的劍鋒帶著駭人的力度,劈入了古鱷的身體,那么厚重鱗片包裹的身軀,在師清漪的劍下,仿佛弱成了一層油皮而已。

古鱷被巨闕的劍鋒橫向劈過,脆弱不堪,以分裂作為結束。

在師清漪劈砍的那個瞬間,後背竟隱隱約約勾出了一抹輪廓,那是遨展的羽翼姿態,十六羽翼毫無拘束地綻放開來。

每一片翎羽仿佛都是由晨光編織,透明而華美,隱在飄渺的水汽中,猶如黑夜升起的太陽,照耀整個夜空。

雖然只是那么一瞬間,要是用時間來衡量,大概也只是微不足道的半秒鍾。可即便是半秒的一現曇花,那種攝人心魂的震撼,連最美的星辰與之對比,也黯然失色了。

她這神恩眷顧的柔軟花朵。

世上,好像再也沒有人比她更高貴。

洛神抬起眸,面色蒼白地望著師清漪。

臉上的表情是震驚的,心痛的,悵然的,苦澀的,甚至居然又夾雜了那么一點喜悅。

她喜怒向來很少形於色,這一生,從未變換過這么多表情。也只有在師清漪面前,她才會展露內心深處的一面,對於師清漪,她給予的太多,也破例了太多。

時光仿佛靜止在這一刻。

那抹翱展的華羽轉瞬即逝,沒入黑暗之中,師清漪渾然不覺,只是在水中轉個身,浮在水中,與洛神對視。

兩個人隔著一汪池水。

師清漪臉上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勉強將血肉模糊的右臂藏在背後,輕聲安慰洛神:「沒沒事了。」

洛神緩緩地朝她靠近,水聲嘩啦,一言不發。

師清漪說話帶著喘,輕聲繼續:「我說過,我會保護你的。許諾給你的每一句話,我都會記得。這是我第一次用劍,好像好像用得還挺順手的,並沒有我想象中的那么難,我想肯定是你的劍太好了的緣」

她說得有些不好意思,話語卻跟隨戛然而止。

洛神貼近她,手臂一撈,已經將她摟在了懷里。

作者有話要說:規律更新,今天這個時間段一般都會更。

這章我其實在9點就更了,可是晉江抽了,前台無法看到。以後遇到這種情況,可以點擊最後前台顯示的那一章,再按下一章,就可以看見新章了。

艾瑪,被晉江虐慘了修了好久都不吐出來,我無力了 ̄へ ̄

109卷二

第一百一十四章登頂

兩個人渾身濕漉漉的,猶如立在雨中,衣料薄濕,肌膚幾乎緊緊相貼。

因為顧及懷中女人的傷勢,於是就連這樣一個滿載著觸動與窒息的相擁,洛神也是如此小心翼翼,極盡隱忍。她的懷抱很輕,只是用手將師清漪攬了半邊,摟住那纖軟的腰身,避開了師清漪受傷的右臂。

師清漪抱著她,發現她竟在瑟瑟發抖。

被洛神唇瓣貼住的脖頸處有水滑下,那是自發絲上滴落的水珠,冰冷之中,似乎摻雜了幾絲異樣的溫熱。

師清漪突然感覺既心疼,又恐慌。這種疼,較之剛才她右臂所承受的傷痛,要難忍得多。

「洛神」師清漪呢喃。

呢喃的同時,她的右手因為短暫松弛而銳意地刺痛起來,巨闕便再也握不住,直接跌入了池水中。

洛神沒回應師清漪,而是眼明手快地將巨闕撈起,松開懷抱,帶著師清漪往池子邊沿游去。

師清漪渾身氣力似乎都卸去了,疲軟不堪,任由她帶著自己上岸。

岸上積著深深淺淺的水漬,防水手電筒靜靜地躺在一片水窪中,白光冷寂幽然。洛神彎腰,將手電撿拾起來,彎腰的瞬間,下嘴唇被她咬住,咬出一條很淺的痕跡。

她將師清漪帶到了距離水池很遠的地方,那里積水少,壞境比較干爽,人的感覺相對也會好一點。

小心翼翼地將師清漪背上的背包取下來,洛神打開背包,把里面的旅行壓縮袋,以及急救箱翻找了出來。她現在表情已經恢復以往的平靜,動作也是利落非常,即便拿取東西的時候,指尖仍舊微微發顫。

偽裝得那么好,好到幾乎要讓人忘記她的累累傷痕,甚至忘記她嘴角曾經殷紅的血。

師清漪眼中閃過一絲痛色。

幸好壓縮袋是防水的,別說是水,就連空氣都根本透不進去,里面攜帶的干凈衣服才幸免於難。急救箱則沒有那么幸運,水從縫隙里滲進去,里面的東西差不多都打濕了,只剩下一部分套有外包裝的醫用品還能用。

洛神站起來,道:「短刀給我。」

師清漪勉強把軍用短刀遞給她。

「來,衣服脫掉。」洛神低語著,將短刀從刀鞘里拔了出來。

師清漪本來痛得直吸冷氣,聽到洛神這么說,臉上突然紅了。

她知道洛神下一步要做什么,只能略顯僵硬地站著,眸光落在短刀上,點頭說:「嗯。」

「刀很鋒利,不要動。」洛神囑咐,手里的短刀則開始沿著師清漪軟衫的肩膀部分切割。這種短刀幾乎削鐵如泥,柔軟的衣料在刀鋒的剪裁之下,很快便毫無阻礙地分離了。

師清漪整條右臂血肉模糊,甚至有衣料黏在傷口處,根本就不能通過正常的方法脫掉衣服,於是上衣只得采取裁衣法褪去。

素色軟衫支離破碎,下面晶瑩的雪肌便欲遮欲掩地現出來,一片濕潤的水澤覆蓋其上,好像隱約綴了細細的珍珠美色。

師清漪越來越覺得尷尬。她一想到洛神正在用刀裁切自己身上的衣服,心里就不大對勁。

等到上衣盡數褪掉了,她肩膀微微一縮,簡直不知道身子該怎么擺才是正常的。怎么都覺得不自在,只能下意識抬起完好的左臂,遮在胸前。

剛遮著,洛神卻已經抬手,解了她內衣的搭扣,拿干毛巾擦拭她濕潤的上半身。

師清漪:「」

內衣和破破爛爛的軟衫被洛神扔在一旁,洛神又從壓縮袋里取出師清漪的一件掐腰襯衫出來,卷起右邊衣袖後,一點一點小心套在師清漪身上,再幫她扣好扣子。

她的每個動作都是那么輕柔,卻又利索,毫不拖泥帶水。

師清漪怔怔地望著她低垂的眉眼,乖巧綿羊般任由她擺弄,連右臂的刺痛,都顧不上了。

她為什么會這么好呢。

師清漪看著她,心想,這么好的女人,世上怎么會有,鏡花水月一樣,又怎么會屬於她。迷惘了那么一瞬間,卻又酸澀甜蜜地慶幸起來,她的確就在身邊,而且,真的是屬於她的女人。

剛才以身飼鱷的那個剎那,她雖然知道自己很可能會死掉,卻覺得是無比值當的,至少洛神可以活下來。現在回想起來,她突然又感覺到膽怯與後怕,如果她真的因此而死了,那這個女人,就再也不會是她的了。

如果失去生命,又有什么資格去擁有她。只有自己頑強地活下去,最大限度地保護她,同時保護自己,才是最好的結局。

想到這層時,洛神已經開始對師清漪的右臂進行碘酒消毒。棉簽和綳帶還留有未曾拆包的,里面沒有碰水,可以使用,沾上碘酒的棉簽細細塗抹在師清漪的右臂上,每塗一下,師清漪的手臂都無意識似地顫抖一次。

即便這樣,師清漪還是自我暗示,自我催眠,苦苦忍著。

一定要堅強,絕對不能有半點的示弱。她腦海里所期盼的那個最好的結局,驅使她如此忍耐。

鱷魚的咬合力,在自然界里幾乎可以位列首位。師清漪的右臂現在完全是斷掉的狀態,更別提上面被咬穿的個個血洞,隨著洛神手里的棉簽一根一根被廢棄,她那所謂平靜的臉色便再也綳不住了,長睫毛顫動,眼角泛起一片紅色。

等師清漪注意的時候,洛神的手指,已經抖得不成樣子。

師清漪勉強笑道:「我一點都不疼。真的,你知道這種時候都是沒有知覺的,和麻醉了沒什么兩樣,你只管消毒就好。」

洛神輕輕吐出一口氣,不說話,專心替她纏綳帶,做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