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盜墓〗探虛陵現代篇第55部分閱讀(1 / 2)

漪抬頭一看,就見洞頂的裂縫里掉了一條人的手臂骨骼出來。

除了兩邊牆壁有裂縫,洞頂也有,那人手就卡在那縫隙里,搖來晃去的。

這應該算是一條新鮮的人骨,被啃食得很干凈,只留了少許暗紅色的肉末黏在上面,上部分垂了幾條爛成條的黑色衣料下來,是登山服的材質。

不知道這人是不是師輕寒隊伍里的那些人之一,被什么東西抓住後,再被拖進了此處。這里的那些牆壁都是中空的,甚至頂層都是中空的,除了作為那種蛇的棲息之地外,或許還被某些東西用作了儲存口糧或者進食的空間。

咔咔咔。

這時候,不遠處這種咀嚼的聲音又響起來了,而且從未有過的大聲與清晰。

幸好軍刀還沒有丟,師清漪關掉手電,將軍刀握在手上,小心地朝前摸索了過去。

她走得很輕,生怕濺起水花。

終於,她看見了發出聲音的那個黑影。

那黑影就靠牆壁坐著,懷里抱著一個東西在那里啃。

它手臂很長,像人一樣將那啃食的東西抱在懷里,腦袋歪下去貼在那東西身上,嘴里發出呼哧呼哧的聲音,咬一下,就是咔一聲,可想懷里那東西是如何堅硬。

而師清漪看見這黑影的第一眼,她就反應過來,之前關掉手電的舉動,其實並不明智。

關掉手電是為了避免對方看見自己,自己有夜視眼,沒有手電也並不是什么大事,要是被對方看見了才是不值,可是等她看見那黑影的腦袋上豎著兩只尖耳朵,身形健碩猶如猿人,她便知道即便關掉手電也沒用。

那黑影其實早就知道她的存在了。

因為她身上有血,而那狼頭猿身的家伙,嗅覺強至可怕。

果不其然,那黑影突然就將懷里那東西一丟,跳了起來,直接逼向師清漪。

懷里的東西圓滾滾的,落下來,在水里咕嚕滾了一小段距離。

而就在黑影跳起來的那一瞬間,師清漪反應也格外迅速,她將手電重新打開,丟在水中照明,同時攥著軍刀就沖了過去。

白光凄凄,被那「狼猿」丟出去的圓東西原來是一顆人頭,師清漪強壓下心中惡心,腳下步法飛快,轉瞬就到了那「狼猿」身邊。

她沒有時間了,也沒有多余體力,只能先發制人速戰速決。

那「狼猿」伸長手臂,五道如刀的利爪裂空朝她劈過來,按照這種鋒利程度與力氣,只要一被那爪子抓到,皮肉少不得都要撕下幾寸。

師清漪側身躲過。

不過她現在實在是太疲憊了,傷痕累累,踩步的時候因為疲軟又崴了一腳,這就給那東西留了個破綻。

那東西非常狡猾,智商就和人似的,甚至可能更高,瞅准這個間隙,立刻又抬起健碩的腿朝師清漪掃過去。它的腳掌與手掌一樣,末端都是鋒利的刀刃,一掃,眼看師清漪這腿也要被它切沒了。

師清漪紅了眼,咬牙再度一退,同時軍刀往自己背包肩帶上一割,她速度極快,背包立刻就跟著垮下來,沉甸甸的,她眼疾手快地將那背包撈在手里,奮力一甩,背包便朝那東西臉上狠狠地砸了過去。

那東西被砸了個狠的,哀嚎一聲,身體自然也跟隨有短暫的停滯。

師清漪前一秒丟完背包,後一秒抄起軍刀就上,一刀扎在那東西肚腹之中。

那東西肌肉如同鐵壁般堅硬,要不是師清漪氣力可怕,恐怕軍刀斷了都不一定能捅進去。

那東西吃痛之下,變得狂暴起來,師清漪這時候卻比它還凶,單手握住刀柄猛力一旋,眼見那東西爪風又近,她趕緊又將軍刀抽了出來,頓時鮮血四濺。

躲過了那東西的手爪,沒想到它腳掌上的爪子又勾了過來,師清漪只覺得膝蓋一痛,半截褲子的布料都被扯了下去,那里皮開肉綻。

左手不能動,左腳又傷到了筋骨,這下子師清漪根本就沒辦法掌握自己的身體平衡,她立刻單膝跪在了水中。

遠處傳來了踩水的聲音。

速度快的可怕,像冬日呼嘯的風一樣。

好像又有什么東西過來了。

而此刻,眼下那東西也不會放過她。

師清漪抬起血紅眸子,煞氣森森地看著那東西朝自己沖過來,就在它的爪子就要掃向臉頰的時候,她突然抬起右手,那一瞬間拿住了那東西的手腕,跟著手一個翻轉,只聽巨大的咔嚓聲響起來,那東西的整條手臂竟都被她擰斷了。

那東西斷了手臂,後退兩步怒吼起來,凄厲裂肺,那一瞬間感覺整個山洞都要塌了下來。

而它也就吼了兩聲,聲音戛然而止。

師清漪喘息著跪在地上,就見一個人影轉瞬就到了那東西身後,手里的長劍橫在那東西的脖子上,往後一切,直接來了一個背後絞殺。

那東西脖子相對其他地方異常脆弱,哼都沒哼一聲,就被身後那人斷了喉。

頸骨斷了,狼頭瞬間落了地,與之前它啃咬的那個人頭滾在一起,怒目圓睜,說不出的諷刺。

師清漪嘴唇動了動,看著那人,眼淚突然就落了下來。

那人快步跑到她面前,也跪了下來,烏黑的眸子里晃盪著水波,就那樣直直地看著她。

女人雙肩顫抖,低喃道:「對不起我來晚了。」

師清漪對女人魂牽夢縈,之前無數次想過再見她時,會說些什么,就算不說,她也肯定會緊緊地抱住她,而現在,她根本就沒辦法去抱。

不是因為她自己手殘廢了,而是她實在不忍心去抱那女人。

因為洛神看上去好像完全成了個血人,只怕抱一下,便要碎了。

她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好的,素色風衣就像是剛從血水里撈出來一樣,大面積的斑斑血跡。

她擁有這世上最風華絕代的一張臉,每一寸肌膚都是無雙的昳麗與誘惑,如今上面卻濺上了觸目的紅色,紅梅點染一般,底下肌膚更是蒼白到了極致,尤其是唇角,血跡才剛被擦拭過不久。

幸而她那雙烏黑的眸子依舊深邃專注,是永不褪色的墨玉,就那樣看著師清漪,自責,又憐惜。

「你怎么怎么變成這樣」師清漪哽咽著,哭了起來,她根本沒有想到,第一句話竟然會是這個。

「莫要說話,我背你。」洛神輕聲哄她,聲音急切:「我們先出去。」

師清漪的目光落到洛神的左腹,那里血跡最大,半邊白襯衫全都紅透了,甚至還有血液不斷從里面冒出來似的,能隱約看見下面粗略包扎的綳帶。

洛神察覺到師清漪的目光,知道不能再耽擱,二話不說將背上背包提在手上,矮身將師清漪強行背上了背。

「你在流血我自己能走」師清漪不敢掙扎,怕動了給她增加負擔,只能低聲哀求。

她真的是在哭著求她:「我求你了我自己能走」

「我求你。」身下的女人聲音輕軟地說:「清漪。」

師清漪聽到她聲音里壓抑不住的顫抖與輕喘,立刻安靜了,右手勾著她的脖頸,緊緊抿著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洛神背著師清漪,手里提了兩人的背包,很快就出了水洞。

洞口趴著一只白色的大家伙,八條尾巴垂在淺水地上,看見兩人出來,立刻就彈起來,低聲嗚咽。

它體型太大,根本進不去洞口,洛神先前便讓它在這里等候。

「月瞳,趴下。」洛神低聲道。

月瞳依言趴下來,洛神將師清漪小心地放下來,又伸手抱住她,將她扶上了月瞳的背。

師清漪坐在月瞳背上,顫巍巍地伸出右手,摸在她的臉頰上。

即便面上都是血,她也是最美麗的一彎銀月。

洛神的手覆上師清漪的手背,安慰她般微微一笑,跟著自己也翻身上了月瞳背部,從後面抱住了師清漪。

「我帶你去個地方。」她附在師清漪耳邊,低低說了一句,又抬起手指蹭在師清漪臉上:「莫要哭了,我沒事。」

師清漪右手胡亂在自己臉上抹了一把,強自忍住:「沒沒有。」

洛神在月瞳身上拍了一把,月瞳載著兩人快速往前,期間洛神怕師清漪摔下來,牢牢地圈住了她。

很快就到了一處墓室,墓室相對而言很干燥,洛神先行從月瞳身上跳下,跟著兜住師清漪,將她抱了下來,讓她靠著月瞳柔軟的皮毛半躺著。

月瞳這回乖乖的,專心做軟靠墊。

「這里相對而言很安全。」洛神跪在她身邊,輕聲道:「莫怕,我幫你包扎。」

師清漪抿住的唇輕輕顫著,再也忍受不住,傾身過去,輕輕抱住了她。

洛神一怔。

下一刻,她的手指插在師清漪濕潤的發絲里,長睫一垂,兩行清淚轉瞬而落:「我找到你了。」

206卷二

第兩百一十一章俘虜

她的眼淚就這樣落下來,濺在師清漪的脖頸里,變成了炙熱的珍珠。

找到她。

這其中萬千的含義,全部都掩藏在了這些珍珠里。

感覺到脖子上的濕意,師清漪趕緊又退開身,抬頭看見洛神眼底揉開的湖澤與睫毛上的水漬,頓時也怔住了。

她頓了半晌,眼底還含著淚,下意識去掏外套口袋,哽咽道:「我好像是第一次見你哭。」

洛神定定地看著她。

「我我不喜歡看見你哭。」師清漪說不喜歡女人哭,自己掉眼淚卻掉得更凶了,珍珠斷了線似的,怎么止都止不住。

「我哭起來很丑的么」洛神眼中蒙了一層霧氣,突然又輕笑起來,聲音卻依舊帶著顫。

「不是你怎么都最好看。」師清漪趕緊道。

她聲音很急切,著急辯解的模樣再加上她狼狽染血的形象,說不出的好笑,又可憐可愛。

洛神被她弄得有些忍俊不禁,卻又心疼她,唇角的淺笑看起來便有幾分苦。

師清漪尷尬地用右手往自己臉上胡亂抹了兩把,又接著往口袋里掏,結果掏出一包濕透了的紙巾包,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她剛從水里爬出來不久,什么都濕透了。

這下子,她更尷尬了。

洛神拿出一包紙巾塞在她手里,又體貼地抽出幾張遞給她,輕聲道:「好了乖,自個擦擦眼淚,我現下替你包扎。」

說著,背過身去翻找急救葯箱。

等包扎消毒等用品准備好,師清漪仍舊捏著那幾張干凈紙巾,乖覺不動。洛神跪著傾身過來,先從她受傷的左臂開始,替她脫掉濕透的外套,師清漪這才趁著這短暫時機,用紙巾在洛神臉上輕輕拭了拭。

洛神動作停了幾秒,看著她,跟著只是任由她擦拭,手下動作抓緊時間不再停頓。

左手部分的衣服被褪下去了,師清漪偏了子,以便洛神脫得更方便一些。

她低聲道:「你臉上好多血,一哭全花了,我幫你擦干凈。」

「果然,哭起來很丑罷。」洛神將師清漪的外套小心脫到了右邊手臂位置,囑咐:「手稍微抬一下。」

師清漪乖乖依言做了,外套終於被褪下來。

她抬眸看著洛神面上殘留的淡淡血痕,心中刺痛,嘴上只是輕輕道:「你那么愛干凈,肯定不喜歡自己臉上那么多血。」

洛神微微一笑,沒說什么。

師清漪目光一晃,又瞟到洛神的腹部。

洛神現在是跪著的,左腹那里便被掩藏了起來,看不大清楚,不過師清漪知道她那里絕對有一個很深的傷口,淌出來的血,肯定不是臉上濺的那些可以比擬的,不知道她其它地方的傷口嚴不嚴重。

但是師清漪不敢說。

她知道洛神性格,就算現在天塌下來,洛神也會優先選擇幫她進行傷口處理,後面才會輪到自己,多說或者拒絕只會拖延洛神更多的時間。

於是她只能盡可能快地配合洛神動作,抿唇忍著,肩膀卻因為焦急與辛酸而發起抖來。

里面的衣服不大方便脫,洛神便用巨闕冷鋒將剩下的都割開了,見師清漪紅著眼角在那發抖,問她道:「是不是很冷」

師清漪抖得更厲害,小聲道:「是,好冷,你快一點弄完。」

可恨她一只手全麻了,膝蓋也被那「狼猿」利爪傷到了筋骨,成了廢人,不然還可以強行先替洛神包扎,而不是沒用到還得讓洛神來替她處理傷口。

越想越懊惱,眼角更紅了。

洛神看她那著急又楚楚的模樣,以為她是真的很冷,畢竟大冬天穿著濕透的衣物在地底下走了那么久,寒氣入骨,拖久了恐怕真的要凍出事。念及此處,洛神的動作更快了,指尖顫抖,呼吸間的白氣也越來越明顯。

師清漪主要是遭遇蛇咬,萬幸體質特殊毒性趨近淡化,傷口卻非常之多,大小口子遍布,猙獰非常。

洛神望著那些口子,長睫輕顫,抿唇繼續將師清漪上半身的衣服全脫了,用干毛巾擦拭一遍,每個傷口都經碘酒消過毒。

先前已經沒有冬天的衣服換了,洛神只能替她穿上夏秋時節的長袖軟衫,又脫下風衣披在她身上御寒。

接著換好長褲,一身干爽,潮濕的徹骨寒意終於褪去了部分。

洛神這才示意師清漪到她懷里去:「我抱著你,會暖和些,現下看看你膝蓋上的傷,我方才見它已然見骨了。」

師清漪背靠著月瞳,忙不迭地道:「不用,膝蓋部分我可以自己來,月瞳很暖和的。」

「清漪。」洛神難得蹙眉。

「我求你了。」師清漪聲音放軟。

洛神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似乎對師清漪這種柔軟的祈求毫無抵抗力。

師清漪忍了忍,卻發覺自己再也忍不住了,輕顫道:「我不喜歡你哭,是我不喜歡你傷心難過,我還更不喜歡你疼。你傷口其實都流血了,你以為我不知道么我沒說,只是只是不想跟你爭,那樣只會浪費兩個人的時間和精力,你甚至還會更辛苦其實我也不是那么冷我只是希望你能多留些時間多顧一顧自己,你顧著自己,就是待我最大的好了。」

「我明白了。」洛神低低道。

她做事向來干凈利落,又顧全大局,既然師清漪敞開心扉這么說了,她便默默地開始著手處理自己的傷口。

腹部口子裂得很深,綳帶盡數被染透,她怕影響到師清漪,處理的時候都是背對著的。

師清漪望向洛神單薄的背影,風衣褪下,洛神白襯衫上的斑斑血跡更加顯眼刺目,師清漪看著看著,卻沒辦法,只能偏過頭給自己的膝蓋消毒,跟著進行包扎。

過了大概十分鍾,洛神終於清理好了,轉過身來,看見師清漪還在那單手給自己吃力地纏綳帶,忙過去幫她。

「你弄好了」師清漪問。

「嗯。」洛神頷首,邊纏綳帶邊淡道:「媳婦有命,莫敢不從。」

師清漪這回只是看著,說:「待會我要你脫了衣服檢查。」

洛神輕輕一聲笑。

「你你笑什么」師清漪這回終於臉紅得有點鬧不住。

「這里不是脫衣之處,此命難從。」

師清漪臉色有點難看:「那我剛才全都被你脫光了。」

「你要換衣衫,情況自然特殊。」洛神抬起眸,剛才經過淚水洗滌,她眸子似乎更加清亮了,深邃若夜:「不必檢查,我沒有騙你。」

她又說:「我以往確然騙過你,但是現下並沒有。」

她說得那么認真,師清漪臉綳了才一會,綳不住終於松了,說:「那就好。」

洛神將師清漪的身子調整了下,令她靠著月瞳軟皮毛的時候能更舒服暖和些,自己也跟隨靠過去,兩人並排半躺著休息。

洛神怕師清漪冷,伸手抱著她,低聲說:「你方才說要我顧著自己,我都記得。」

師清漪被她擁著,感覺好像做夢,踩了雲朵一般,尤其是身後月瞳的毛的確軟如雲朵,暖呼呼的,身邊又是熟悉的女人溫度,對比之下,她突然就覺得什么苦痛都能忘記了。

「你腹部是怎么回事」師清漪將傷腿往上曲了曲,說:「我就知道你不會不告訴我就跑開的,你當時究竟遇到什么了,為什么會弄成這樣」

洛神淡道:「一個女人。」

師清漪:「」

「她恨我,想要我的性命。」

洛神聲音依舊很輕很淡,說這件事的時候,透著一股子已經看淡了般的冷靜。

師清漪等她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