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盜墓〗探虛陵現代篇第89部分閱讀(1 / 2)

險,甚至會死,也跟著我跳么」

師清漪在她後面亦步亦趨地跟著,聲音輕輕的:「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如果你跳下去會死,我也會死的,但是我知道你肯定舍不得我死,所以我相信你絕對不會做那樣危險的事情。你永遠會很好很好的,對不對」

這樣一個可以算得上溫柔威脅或者說是祈求的論調,她希望以此來得到這女人會一生平安的允諾。

「對。」洛神回過頭,看著她,目光也終究隨著師清漪柔了起來:「我絕對不會在你面前做那般危險的事情。」

師清漪正咂摸她話里的意味,洛神道:「過來。」

師清漪走過去,洛神摘去手套的手牽著她。

走了一陣,看到前面一池連著一池尖端朝上的鐵箭。

洛神做個手勢,讓師清漪稍等,自己躍到黑暗深處,在那摸索搗鼓了一陣,直到將這些鐵箭池的機關軸承破壞了,這才踏著輕功返回。

師清漪眸子里斂著喜悅,等她回來,十分自然地挽了她的手臂,貼靠過去邊走邊說:「我跟你說,你剛才帶著我,我居然感覺我自己也能飛了似的,真是奇怪的感覺。」

大概是雨霖婞受到整天「她表姐為什么你和養蛇的就能飛,我和師師就偏偏不能飛,欺負死人了」念叨的沖擊,又或者之前那句「她表姐你不是能飛么倒是飛一個啊」影響,她居然也將無上輕功用成了「飛」這樣不靠譜的字眼。

側面印證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一亘古真理。

洛神眸光微微晃動,瞥眼過來。

「我是想說我好像也懂一點輕功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師清漪腳步輕盈的往前,自由自在,仿佛這雙臂是她翱展的翅膀:「難道被你帶的么」

洛神諱莫如深:「你天資聰穎,無師自通罷。」

311卷二

第三百一十四章白骨花

師清漪看著她那表情,感覺里頭似乎有些促狹,又似乎是有些意味深長,就哼了聲說:「你取笑我。」

洛神不置可否。

兩人在這棺道底下的空間里走了好一陣,見了機關就拆,或者關閉,遇到一些實在難以拆卸的,便直接干凈利落地徹底摧毀掉。

她們走得很快,自然是比上面摸著石頭過河小心翼翼的那支隊伍要靠前得多,下面的空氣污濁,師清漪也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中感到了身體上的倦怠與不適。

「坐下歇歇再走。」洛神找了一塊相對干凈安全的方形石頭,讓師清漪過來坐下。

師清漪說:「已經走了很長的一段路了,這棺道看來真是出乎意料的長。後面如果檢查了之後,遇到能開啟的翻板,我們就爬到外面去吧,空氣不好很容易就落下病根的。」

洛神頷首。

師清漪面上顯出幾分斟酌的神色來,似乎是細想之後,下定了好大決心才說出了口:「洛神,我有件十分重要的事情,想問問你。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答案。」

洛神看著她,示意她問。

「你在懷疑錦雲么」師清漪聲音低低的。

洛神保持瞥向她的姿勢,並沒有說話。這樣寂靜了一陣,她眸子垂了垂,道:「是。」

師清漪抿了抿唇,似乎是想再說點什么,卻發現一時什么都說不出來了。

倒是洛神釋然了一般,平靜道:「我的確是懷疑祝小姐,之前我也從未信過她。我亦擔心她會對你帶來什么不妥當的影響,是以先前種種,我不想讓她真正與你有什么過密接觸。」

她這樣直白地說了出來,之前那所有的猜想,也都隨之印證了。師清漪頗有點五味雜陳:「我原本還以為你是對這個有什么那種想法,所以才會對我耍了點小脾氣,還特地去喂長生吃東西給我看。原來你只是故意這樣做,我本來以為你不高興呢,就真的沒怎么敢和錦雲接觸了。」

「那種想法」洛神忽地眉眼一彎:「清漪莫非是覺得我吃你醋了么」

師清漪:「」

洛神仿佛是似有似無地輕輕舔了下唇,如水上輕點,帶起些微的一絲清嫵,雙眸盯著師清漪溫軟紅潤的唇:「我不喜酸,歷來只愛吃甜。」

師清漪耳根滾燙,含含糊糊地嗯了聲:「我知道你偏愛甜食的。」

「你永遠不會當真令我吃醋的。」洛神眸光灼灼,寥寥話語,仿佛承載了千年那般厚重的信任與寵溺。

師清漪頓時覺得心底一片暖意,這暖意也顯現在她面上,她笑了起來。

頓了頓,師清漪說:「那我能問你為什么會懷疑錦雲么錦雲錦雲她真的一直都對我很好的,而且她先前又一直在昏迷狀態,哪里會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我是真的很不明白。」

洛神道:「我只是懷疑她,卻無法真的有什么明確的證據去證明。事實上,我不得不懷疑許多人,時刻警惕。」

她的聲音輕下去,雖不是冬日般冰冷,卻還是秋天那樣的涼薄了:「清漪,你可知,經歷那許多,我已然沒剩下多少信任了。幾乎算是沒有了罷。」

師清漪怔住。

「很久很久以前,我同一個小女孩說過幾句話。」洛神將手對著師清漪比了比,定定望著:「那時候,她還只有這般高罷,小小的,又那么輕巧,輕輕松松便能將她撈著抱起來,一路從那長街頭,走到長街尾。她的眼睛,也像你一樣的好看。」

師清漪看著她的手朝自己比過來,心里不知道為什么,驟然軟得一塌糊塗。

只聽著洛神在那道:「大抵是見了別有用心之人在那作祟,她問我,這世上誰也不能信么我不願她這小小年紀,便跌入這爾虞我詐處處算計的塵世中來,走入處處猜忌之途,畢竟世上還是有許多賞心快活之事,莫要空負好時光,於是我只得告訴她並非如此。這世上有人待你不好,就會有人待你好,有辜負你的人,就會有憐惜你的人,她要用這雙眼好好判斷,亦不可失去信任,畢竟有時候信任是那么重要。真心待你之人,你信任那人,那人便會覺得滿足,倘若你不信任,肆意猜度,莫不是辜負了那人真心待你的這憐惜與這一腔熱忱」

師清漪喃喃著:「我明白的,明白你的意思。這個小女孩,她是什么人,你會特地指引她這些」

「她是我的學生。我是她的先生。」

「你教她念書么」

「算是罷。」

師清漪笑了笑:「你的確是很適合做老師,總是懂那么多,難怪音歌聽你的話。」

其實她又何嘗不是自己的老師,先生。這清明凈澈的冷月,總是在最黑暗無助彷徨的時候,如明燈般指引她前進的方向,讓她無所畏懼。

洛神道:「她心若甘泉明鏡,我亦不想讓她惹這塵埃。期盼她那一顆赤子之心,能從她年少青蔥到長大成年,永遠不會受到踐踏。」

師清漪柔聲期盼說:「她一定會如你所願的。」

「清漪,我心中對你所願,亦如是。」洛神的眸子里落入了細碎的冷光,想起了什么,又泛出些許冷厲來:「在黑竹溝之時,姜仇扮作王癸汝利用你的善意欺騙於你,那時我確然是覺得他該死。他人欺瞞你一分,你日後自然便會多顧忌一分,欺瞞兩分,顧忌兩分,如此累計,信任漸漸也要磨沒了,他竟敢這般處處算計,踐踏你的信任與赤誠,倘我能夠,我會殺他。」

師清漪一把握住了她冰冷的手:「洛神。我不會信他的,不管他有多少手段,都再沒辦法動到我。不管是什么情況,我都會多做留意,處處留神,絕不會叫那些算計我們的人鑽了空子。」

洛神從不殺人,這點師清漪是清楚知道的,能讓她說出這樣的話來,可想已經是逼到了何等地步。

洛神忽地輕輕苦笑了下:「你會這般說,便是意味著你已然變得越發謹慎,越發小心翼翼,越發不敢相信他人。周遭情況不明,敵人在暗,這對我們而言是好事,會更安全,但是,卻也是壞事。行走世間,你會更加的累。」

師清漪眼角微酸,不知道為什么突然無奈到想哭,的確,她的那些信任,一路走過來真的被磨得差不多了。

洛神道:「我對你有那般的期盼,我自個卻無法做到。曾經我孤身一人,也對世人沒多少信任,畢竟只得我一人,我連人都不結交,信與不信卻又與我何干直到後來,發生了許多事,我結識了重要的人,這才漸漸將這信任接納進來,那時候我覺得這是一件幸事。一直到我入了墓,一切終結,我的信任被摧毀,盪然無存。有一次我去接音歌,校門口有個孩子看著我,她塞給我一把糖果。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我明明曉得她只是單純想請我和音歌吃糖的,我不可拂了她這意,便收下了。但是我最終也沒吃這些糖,而是將它們扔掉了。」

她眼底漫上些許陰霾,仿佛對這件事無法釋懷。

師清漪一時也說不出話來。這是第一次,她對那些曾經算計過洛神的人,產生了那樣清晰刻骨的,恨不得立刻讓他們飛灰湮滅的憎惡與怨恨。

「對祝小姐,我也是這般的。」洛神低低道:「清漪,我無法相信她,她身上有許多疑點。不光如此,因著我懷疑她,我便檢查了她隨身的背包,結果我發現了大量的安眠葯。我不曉得一個人為何隨身攜帶如此多的安眠葯,亦不敢多做揣測。」

「安眠葯」師清漪訝道。

「便在她背包里。我也檢查過她的眼睛,不曉得是否我看錯了,有那么一瞬我的確看到她眼中隱約晃過什么細小的物事。可是即便我不信她,我亦不可就如此妄斷什么,畢竟她的身體狀況並不是假的。更重要的是,你將她真心當做朋友,自然是信她的,我不可干涉或者剝奪什么,所以你想要關心她,我沒有阻攔,只是希望這些讓我做便好。我也在盡量保證她的安全,倘若我猜測是錯的,她並未有什么問題,豈不是也錯怪了她這一副真心,到時你也會後悔。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盯著她,保證她,且不讓你過多接觸她。」

師清漪表情沉重地點點頭。眼前女人為她默默所做所思慮的這一切,像柔軟的風一樣包裹著她,讓她無憂,卻又像鈍掉的刀刃一樣切割她的心。她覺得洛神這一路走過來,實在是太累了,如果可以的話,她多么希望她能靠著她,哪怕只是渡過幾個小時的安逸,都是好的。

洛神話鋒轉了轉:「不過方才一事,稍微打消了我的疑慮。她會下意識選擇用她的手替你擋那么一記,倘若那時不是隔得遠,她這手定是廢了。所以我想,她也許是真的待你好。」

「錦雲對我很好。」師清漪微微一笑:「可是這世上也只有你一個人會這樣待我。如果我可以只相信你一個人,那就好了。」

洛神唇邊綻出一絲笑來:「到底也是說傻話。」

「洛神。」師清漪抬起頭來。

「嗯」

「我有點累了。你抱著我吧,我就眯一會。」師清漪輕輕說。

洛神讓她坐在邊上,伸手圈住她,師清漪伸手摟住洛神單薄的身子,倚靠過去,鼻息間攫住了女人的一抹冷香。

師清漪閉上了眼。

洛神垂下眸子,道:「到時我叫你。」

周圍壁壘森嚴,這底下如同一個真正的,密不透風的巨大棺材,那些機關,亂石,隱蔽的陰影仿佛都化作了棺中枯骨。

她們相互依偎棲身在這石頭旁,放在一邊的手電照出白光,光芒朦朧靜謐,籠蓋在她們身上,一如森森累累的白骨之上,開出這唯一一支溫柔的花來。

312卷二

洛師番外明朝篇四

那鬼叫般的沙啞聲響低低的,糅雜在夜間寒風中,如泣如訴,一時倒也難以將其與風聲真正區別開來,這會子屋里熟睡了的人自然更加辨不出了。

那戶人間院里依舊死寂,唯有這一縷常人難以覺察的怪聲縈繞進去,似招魂的音律。

我在這間隙中細細聽了片刻,扭頭看向一旁的洛神,洛神示意我且莫要動。

於是我又等了好一陣子。

影子吹響那東西的動作也一直未停,直到院子里有間房的房門忽地被推開了,緩緩的,仿佛被推得有點力不從心。

一道矮小的身影跌跌撞撞從門里出來,走入積雪的院子,並徑自朝後門口走去。

這身形是個孩童。

小孩步履僵硬,自行踮起腳開了後門,門口那影子吹奏之音這才歇了。

影子彎下腰,似是伸手在那小孩面上摸了一把,那小孩腦袋犯癔症般痴點了幾下,仰頭朝後倒去,影子利索地伸手抱住,合上後門轉身便走。

看他咿咿呀呀吹得跟鬼叫也似,不成想倒是個夜間擄孩童的主。

沒走幾步,洛神隨手抓起一把雪,凝雪成冰,倏然朝那影子後腦打了過去。

影子被打了一個狠的,身子朝旁邊一歪。

洛神手法奇巧,擊中的是他的岤道,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影子便會越發覺得渾身乏力,直至昏厥。

現下時辰沒到,那影子自然還未至厥過去的地步。他看來好歹也是個練家子,立時穩住自身腰盤,警覺地來回掃了幾眼,我與洛神斂了氣息躲在暗處,自問他是覺察不到的。

而他此番回望,我便在這忽濃忽淡的夜色中瞧見了他的臉。

他面上戴著一張青面獠牙的鬼面,與上回長街遇見的那支隊伍一個模樣。

大抵是感知到身體的異變漸漸起來了,這鬼面影子又不曉得到底是誰在暗處攻擊他,為免再生事端,他只得丟下那小孩,幾步起躍,一路飛檐地去了。

待那鬼面離去,我和洛神飛身下來,跑到那小孩邊上。檢查一看,小孩只穿了褻衣褲,已然暈過去了,接著雪光能看到他鼻下些許烏青,身子也被寒夜凍僵。

洛神按住他的人中,略一使力,不多時一條十分細小的蟲子從小孩鼻中嗤一聲鑽了出來。

我對蠱蟲一類的物事向來是無所忌憚的,一早便將隨身攜帶的雪蛛絲帕子裹在手上,那蟲子甫一現身,即刻捏了它,將它包在其中。

洛神抱著小孩,兩人輕輕摸進這小孩原先出來的房間,將他送回床上,掩被蓋好。

外頭點了燈,有人走動起來,想是主人家起夜了,幸而我進來時特地將那後門關好插上了門栓,並不曾招疑。

處理妥當後,我和洛神自院牆翻出去,外頭小巷縱橫在天幕下,一時竟也靜得可怕。

遠處長街風聲呼嘯,其間又有些微異響,我側耳聽了聽,輕聲道:「恐是上頭那些巡夜人又出來了。」

洛神淡道:「回罷,莫惹事。」

回去將那雪蛛絲帕子里的蠱蟲擱在燈下琢磨,倒也不是什么多了不得的蠱蟲,只是尋常的迷神蠱而已。我將那蠱蟲一把燒了,又扶著下巴,可惜起我這雪蛛絲帕子來。

這帕子是洛神給我的,另帶一副薄如蟬翼的手套,俱都是雪蛛絲做的。雪蛛絲和血蠶絲是一個級別的寶貝,經年不腐,抗毒避火,濕了的手經其一擦拭轉瞬便干了,帕子亦是貼膚柔軟無比。手套我通常只在鑒器驗寶時用用,這帕子倒是用得頻繁。

我腸子都悔青了:「當時不該用這帕子去包蠱蟲的。」

偏生當時也沒帶別的物事。可惜了,可惜了,後面定要洗個幾百次再熏幾百回香才成。

洛神瞥了我一眼:「所以用手么」

手就是我的心肝我的命,一日洗手多次,諸多保養,立刻肅然搖頭:「用手自是萬萬不可。」

洛神笑:「這便是了。」

見她促狹,我決計不再搭理她這事,正正神色,道:「你還記得那首青頭鬼的童謠罷」

洛神幽幽道:「月華上,投長影,幽紗窗,落掌印,只聞響。家稚子,闔上眼,早些眠,莫往外頭窺。」

我想了想,道:「這首童謠剛出來的時候,差不多也是上頭宵禁開始的時候。夜里人們不許出門,出門便會被殺,也沒幾個敢吭聲的,紛紛縮在屋里不敢忤逆上頭的意思。也正是在這時,有些人家開始傳出青頭鬼吃掉他家孩子的消息,官府推說鬼怪吃人衙門是管不到的,孩子丟了,童謠傳唱,青頭鬼的名頭也越發地響了。」

洛神眸光沉靜:「孩子丟了自是事實,這青頭鬼的童謠,定也是某些人刻意傳出來以作遮掩的,剛巧行事者又戴著鬼面具,許是被哪戶人家的主人瞧見了,夜里昏暗,傳來傳去,便越發確定了這是鬼怪作祟。方才那鬼面人所吹之物,產生的音律會迷惑孩童心智,孩童眼比常人清,耳比常人靈,這種一般也只有他們會聽得到。」

「難道真是上頭的人官家要孩子做什么,也不曉得在做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想到阿瑩與她的那幾個玩伴,我驀地有些心煩意亂。

洛神道:「古來當政之人,首以自身利益為重,在利與民面前,自是要利的。只是他們好歹管了這天下不久,亦不敢做得如何明顯,怕惹民怨,於是只得配上些官面上的名頭,暗地里做。」

「那天那一隊戴鬼面具的人,我聽見他們說什么巫大人,阮大人,現下聯系想想,還真是官家的人不假。」我點點頭,琢磨起來:「那鄭屠戶跟我說這回官家過來的人都住在青雲庄,青雲庄包了附近最好的供應,傲月連桃花庄子里的肉也吃不到了。」

洛神卻伸手將我拉起來:「夜了,莫要想了,再去洗洗,准備睡。」

我被她從後面輕輕推搡,也看不到她的臉,哼哼唧唧道:「我想起那什么巫大人,可是一直盯著你看,不曾挪眼呢。」

洛神從後面咬了我的脖頸,我哼不出了,被她推搡了一同出去。

及至第二日第一早,我挎了個菜籃去早市明著采買,實際上將這早市來回兜轉了個遍。早市人雜,消息也是最靈通的地方,轉悠一圈回來,便有傳人家昨夜里被什么青頭鬼捉走了小孩,那幾戶人家哭得跟什么的,看來夜里作祟的鬼面人還不止一個,約莫是派了好些人出來。

唯有被我和洛神遇到的那家是幸運的,只是早上那男孩的娘親喚他起身,看他蔫蔫的,不大精神,身上亦有臟污,慌忙請了個道士回來作法驅邪。

青頭鬼鬧得凶,自然少不得一些到時趁機坑蒙拐騙,許多都是城外流民扮的,何曾有半點真本事。

那戶人家本就住得近,我拎著籃子回宅院去的時候,剛巧遇上主人家畢恭畢敬地送了個人從巷口出來,那人一身青底子鑲黑邊的道袍,束著發,雪肌紅唇,竟然是個十足的美嬌娘。

那戶人家自後道:「濯川道長,慢走。」

那濯川背上背著一個像棺材一樣的黑色箱子,在後頭與她瘦削的身形實不相襯,看那東西大小,大抵塞進一個人是綽綽有余的。她也沒有多少話,微微做個禮,背著那棺材便轉身走了。

與我擦身而過的時候,我瞧見她背上那棺材,好似在隱隱往下滲水,她衣上也濕了些許。

從她走動時的步履來看,這棺材應當是很重的。

莫不是里頭當真有個人只是有個人也不至於重成這般,難道那人是泡在水里的

往常經驗,也只有屍體才會乖乖泡在水里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