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天下(23-25)(2 / 2)

大明天下 小強 7959 字 2021-02-15

庄。」一個威嚴聲音響起,翁泰北率領數十名錦

衣衛堂皇而入。

雲五皺了皺眉,今日對手來的越來越多,屬實麻煩,示意楚楚等不會武功女

眷退入後宅,道:「雲家庄聲威不及以前,可也容不得人來撒野。」一聲令下,

幾十庄丁持械涌進。

陳士元看了場中一圈,一揮手,「動手。」

數人立即混戰一起,幾方勢力糾結,敵中有我,我中有敵,廝殺一處。

楚楚采玉躲入後堂,楚楚拿出翡翠娃娃想找一妥善之處收藏,急切間卻又不

知何處安全,急的在房中跺腳。

「小姑娘,把東西交給我,不會難為你們。」一個跛腳駝子從佛堂帷幔中轉

出。

看著駝子手中的獨腳銅人,程采玉蹙眉道:「青衣樓第五樓樓鐵背駝龍史

歲。」

「小姑娘倒是有幾分見識,乖乖交出來吧。」史歲獰笑著伸手向楚楚懷中

抓去。

忽聽耳後生風,史歲人雖駝,身手卻不慢,一擰身,讓過偷襲的一柄寶劍,

細看卻是天幽幫的一名護法。

「陸一舟,你他娘找死。」看來二人也是舊相識,史歲擺起獨腳銅人就像

那人頭頂罩去。

見二人糾纏在一起,楚楚二人快步走出,迎面卻是一個手持流星錘的漢子,

那人更不廢話,直接鏈子一抖,一柄銅錘已如流星般向楚楚襲來。

二女驚叫失聲,眼前一道身影擋在身前,叮當,噗的一聲,那漢子被自己的

流星錘砸的腦漿迸裂而死。

「丁某護花來遲,二位姑娘受驚了。」還是那不變的壞笑,此時卻讓兩女多

了分親切。

叱喝聲臨近,丁壽催道:「隨我來。」欲帶領二女躲過戰團。

「幾位哪里去」陳士元手持飛廉,橫在路前。

丁壽也不廢話,搶身上前,便是一掌拍出,陳士元錯身手一刀反撩丁壽手

臂,丁壽攻勢不變,只腳下天魔迷蹤步法變換,轉至一側,陳士元驚咦一聲,退

開一步,狂風刀法隨後卷上。

二人斗在一團,卻聽身後一聲嬌呼,轉身看采玉扶著倒地的楚楚,左沖已將

翡翠娃娃匣子搶在手里,施展絕技魅影迷蹤步,竄向前廳。

陳士元舍了丁壽,向前追去。

丁壽卻俯身看向楚楚,關切道:「如何,傷勢可重」

楚楚見他竟能舍了翡翠娃娃不追而關注自己,心中稍有感動,不由想起二人

間的荒唐事,羞道:「不礙事,快追翡翠娃娃。」

采玉見楚楚面色古怪,還道她傷了暗處不便言講,也開口道:「這里有我照

料,無須掛心。」

丁壽點頭,也向前追去。

再看前院,已是亂戰一團。

蕭錦堂的斷魂槍迎上了程鐵衣的盤龍棍,封平被陸少卿截住,郭旭被青衣樓

幾名樓纏住不能脫身,倒是辛力在人群中左穿右插,游刃有余,與敵過招,一

招即退,要么敵死,要么他走。

那邊左沖被長春子攔住,老道已經紅了眼,青城派松風劍法在他手中已無風

之輕靈,卻比蒼松還要剛勁有力。

左沖懷中抱著匣子,身法不便,左右支拙,忽然感覺自身背後被殺機籠罩,

不寒而栗,再也不顧,貼地一滾,躲了出去。

原本在他身前的長春子則首當其沖,雖將松風劍法舞的風雨不透,卻還是被

這一擊震退七步,踉蹌站穩。

陳士元佇立在原來左沖的位置上,冷冷的看著他,「交出翡翠娃娃,饒你不

死。」

巨大的壓力讓左沖呼吸都困難起來,不由左右觀望,覓出路,但察覺自身

氣機已被陳士元鎖定,似乎無論哪個方向都逃不出陳士元出手一擊。

心驚膽戰下左沖終於崩潰,顫抖著捧出匣子,忽然仿佛有一股巨大吸力,將

匣子從他手上倏的吸走。

扭頭再看那匣子已經在一臉邪笑的丁壽手中。

「擒龍功」陳士元訝異說道,這年輕人給他驚訝太多了,原本以為那日必

定喪於唐門之手,卻逃出生天,剛才照面間竟能一招逼退自己一步,如今又使出

了少林擒龍功,這小子到底什么來路。

丁壽渾不在意周圍強敵環飼,自顧自打開匣子,周邊人都看見那武林至寶十

二尊翡翠娃娃靜靜擺列在匣中,不由眼光熱切。

「後生可畏,東廠添了如此干將,本官京後定要向劉公公賀喜。」翁泰北

緩緩走近,一只手自顧向匣子抓去。

「在下當不得翁大人謬贊。」丁壽躬身施了個半禮,卻自然的將那一抓躲開。

翁泰北臉色一變,「這翡翠娃娃乃是先皇御賜小女之物,既已到卻不物歸

原,難不成東廠要糾結匪類謀奪寶物不成」

「翁大人言重了,御賜之物現於江湖頗令人費解,東廠之人身負皇差,不敢

懈怠,從江湖草莽中得內府珍寶唯有送京城聽候發落。」

翁泰北冷笑一聲,「牙尖嘴利,本官不與你作口舌之爭。」身形一晃,已來

到近前,一掌切向丁壽抱匣右臂。

丁壽身形一轉,滑開五尺,迎面陳士元刀出如風,分襲上中下三路。

丁壽足尖輕點,一躍而起,避開刀鋒,眼前赫然出現一條身影,乃是雲五,

雲五雙掌環切,直削丁壽兩肩。

人在空中,丁壽無法作勢避敵,順手將匣子向外一推,雲五立即變招搶匣在

手。

落地後雲五不及高興,翁泰北已是一掌拍來,雲五舉掌相迎,砰地一聲,翁

泰北身形一晃,雲五後退數步。

還未站穩,長春子長劍已如白虹貫日刺向後心,當的一聲金鐵交鳴,郭旭半

途將長春子長劍攔下。

那邊陳士元刀勢橫卷,奔向雲五,雲五咬緊牙關,一掌拍在刀身,雖止住刀

勢,卻也虎口出血,借這反震之勢雲五倒縱而退。

甫一落地,翁泰北又欺身而上,一掌斜切,另一掌一圈一托,拍在匣底,匣

子瞬間被拍到空中。

剎那間五條人影騰空而起,丁壽與陳士元身形最快,卻在半空對了一掌,各

自橫飛而出,誰也未曾討得便宜。

長春子緊隨其後,卻因剛才被陳士元所傷,半途真氣不濟,最早落了下來。

雲五眼見翁泰北身形快過自己半臂,抬手一記劈空掌,將那匣子又擊高了兩

丈。

此時那匣子已飛到五丈有余,江湖中絕無人能一躍至此,眾人運氣調息,只

等那匣子落下再度出手。

卻見翁泰北身形在騰起之勢將竭之時,身子在空中打了一個旋,硬生生又

拔高了兩丈,將那匣子搶在手中,隨後身形又是一轉,矯若游龍,斜飛出圈外,

讓准備出手的眾人又撲了個空。

「梯雲縱」吐出這三個字,雲五又不住開始咳嗽起來。

在場眾人不由大驚,誰能想到堂堂錦衣衛指揮使竟然是武當派的高手。

「休走」,「留下來。」兩聲大喝,陳士元與丁壽齊齊出手。

陳士元出手便是天地三絕刀,漫天刀影,無邊刀浪,向翁泰北席卷而去。

翁泰北身形後縱,一手抱匣,一手連揮,將半途的幫眾、庄丁乃至錦衣衛不

斷向陳士元擲去。

那些人被翁泰北一抓制住穴道,然後被當作肉盾拋出,眼睜睜見著自己被刀

輪卷成碎肉,只見雲家庄內,血肉橫飛。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在絞碎十三個無關人等後,陳士元攻勢已盡。

翁泰北不及得意,身後兩種截然不同的暗勁襲來,丁壽分使破字訣、劈字訣

雙手攻來。

身形左擰右轉躲開破字訣,翁泰北側身之勢稍慢,劈字訣已印向肋下,急切

間翁泰北身形一矮,想用肩膀硬抗這一掌。

只聽啪的一聲,那一掌未打中翁泰北,卻鬼使神差的打中了他胳臂下抱著的

匣子,原本殺聲震天的雲家庄突然安靜下來。

只見漫天碎粉,隨風飄揚,須臾間,那人人拼搶的武林至寶已經飄逝不見,

丁壽呆呆站在那里,看看風,又低頭看了看自己雙手,一臉錯愕。

「哈哈哈」沒想到率先打破安靜的竟是翁泰北,他仰天狂笑,「打得好,

打得好,本官倒要看看,這御前官司劉瑾怎么打」言罷帶人出庄離去。

陳士元一聲冷哼後,青衣樓眾人也離庄而去,天幽幫眾也不再停留。

長春子自也沒有留下的打算,不過老道臨走前不陰不陽道:「貧道如今知曉

長風鏢局如何義薄雲天了,毀諾吞鏢,呵呵,今日之事青城派有暇定要向郭大少

討個公道。」

原本在庄外望風的白少川走到近前,看了看周遭情景,嘆道:「丁兄」

丁壽強顏道:「白兄有話但說無妨。」

「趁著督公絕殺令未下,你還是趁早亡命天涯吧。」

第二十五章早朝多詭譎

京師,東廠。

丘聚拍著桌子叫道:「早說這小子初來乍到,不宜過早擔當重任,如今倒好,

不但都察院咱們的人漏了底,還反惹了一身腥,趕快命人把他做了,待翁泰北

京稟告皇上,咱們就說這事都是那小子貪功心切,一人所為,推個干凈。」

劉瑾不置可否,從椅子上緩緩站了起來,背手踱到廊下。

谷大用看了一眼劉瑾,圓臉上的小眼睛轉了轉,開口道:「畢竟是東廠的四

鐺頭,推是怎么也推不掉的,真要辦了他還會寒了下面猴崽子的心,將來做事誰

還肯出死力,不如」偷眼瞄了瞄劉瑾,老太監臉上不喜不怒,正在逗弄廊下

鳥籠內的金絲雀,「不如暫且問罪下獄,先給這小子點教訓,皇上問起的時候就

說正在清查緣由,待這風頭過了,再找個由頭讓他出來戴罪立功,督公,您看這

么處置如何」

劉瑾還是沒有說話,拿出象牙簽子挑著鳥食一點點的給鳥喂食,二人面面相

覷,不知如何是好。

喂完了鳥兒,劉瑾拍了拍手,到座位上端起茶碗開始品茶。

二人走到近前,互相看了一眼,「督公,到底如何處置您老倒是給個章程。」

劉瑾用眼皮夾了他們一眼,「無三」,柳無三躬身應是,「把前陣子那小子

讓計全帶來的信給他們瞧瞧。」

柳無三給二人拿過一封信,丘聚一把搶過,兩人湊在一起展開信來,待讀完

信後,丘聚臉色一變,谷大用奸笑道:「這小子,真他媽壞」

************

「臣翁泰北具本上奏,臣治家不嚴,遺失御賜之物,懇請陛下治罪。」

翁泰北的聲音在奉天門內盪,與一般人所想不同,明朝的朝會並非在三大

殿之首的奉天殿內,而是在紫禁城最大的宮門奉天門內舉行,每日拂曉文武官

需到門內上朝,商議國事,也就是後世所謂的「御門聽政」。

奉天門面闊九間,進深三間,漢白玉基,重檐歇山,門前陳設銅鼎四只,左

雄右雌銅獅一對,威武凶悍,不過如今高坐御座上的人卻沒有半分威武之氣,睡

眼惺忪的翻看著翁泰北遞上的奏折,也是難怪,早朝這活兒受罪的並不只是大臣,

皇上一樣要早起,對於十四五歲正是嗜睡年紀的小皇帝而言,是難為了些。

隨手翻了翻,懶得看完的正德實在挨不住了,「知道了,把御賜之物丟了是

吧,唔,太不小心了,趕緊找來,再說治罪的事。」話沒說完,又是一個哈欠,

小皇帝的眼睛都開始迷蒙了。

看著皇上起身要走,翁泰北沉不住氣了,昨晚上跟內閣幾位大佬商量了半宿,

就打算今天發力把東廠扳倒,正事還沒提呢正就走算怎么事,急切道:「啟

奏皇上,臣原本已將寶物,奈何內官監掌印兼提督東廠太監劉瑾派遣東廠爪

牙丁壽勾結江湖匪類,寶之時便處處阻撓在先,待微臣奪寶物後更出手毀寶,

言多譏誚,劉瑾及其黨羽所為欺人太甚,懇請皇上為老臣做。」

正德聞言又坐了來,他對翁泰北談不上好惡,畢竟是先皇留下的臣子,丟

了御賜寶物能找來最好,他真懶得操心,可涉及從小把他帶大的劉瑾卻不能不

慎重了。

站在文官首位的內閣首輔劉健向後排的官員中掃了一眼,郎中李夢陽會意而

出,「啟奏皇上,內監劉瑾等小人蠱惑聖聰,朝野早有非議,東廠番役橫行不法,

海內皆怨,今翁泰北以錦衣親軍指揮使之職尚遭番役構陷折辱,其勢滔天,可見

一斑,臣請皇上將劉瑾等閹宦緝拿問罪。」

六科言官又出班數人附議,此時劉健躬身道:「先皇留老臣等人輔政,近日

宵小逢君,臣心痛切,無顏見先帝於身後,乞賜骸骨,告老懷鄉。」

小皇帝聞言忙寬慰道:「劉愛卿何出此言,先皇知朕年幼,留三位輔政,豈

可因小故而棄朕,那劉瑾,劉瑾」念叨了幾句,卻還是下不了處置劉瑾的狠

心。

「臣劉宇有事啟奏。」副都御使劉宇又走出班來。

正德一陣頭疼,都御史戴珊老病,都察院由左副都御使劉宇代掌,怎么六科

言官不夠,十三道御史還要湊個熱鬧。

劉健花白眉毛皺了起來,前番御史張禴參奏的事劉宇聲稱一時失察,本來打

算除了劉瑾後就好好梳理下都察院,此時這小子要搞什么幺蛾子。

「剛才之事皆為翁大人一家之言,為免偏聽,請皇上宣劉瑾上殿自辯。」

「對對對,宣劉瑾上殿,看他怎么說。」正德忙不迭的對伺候在身邊的司禮

監掌印王岳說道。

不多時,劉瑾來至奉天門,跪倒恭請聖安,正德將翁泰北參他之事一說,老

太監當時便面露惶恐,喊起冤來。

「奴婢自接掌東廠以來,夙興夜寐,不敢辜負聖恩,數月前得知消息,錦衣

衛指揮使翁泰北之

第一

婿鄧忍將御賜之翡翠娃娃贈予他人,奴婢恐是有人惡意中傷命

官家眷,故遣人詳查,未想竟是實情,遂布置東廠番役務必追寶物怎想遭此誹

謗,皇上,奴婢冤枉啊」

「一派胡言,既是護寶,那為何毀壞寶物。」翁泰北知道扯出女婿自己一萬

個沒理,一口咬死毀寶之事。

「翁大人何出此言寶物已然追,安然無恙,奴婢請皇上御覽。」隨即命

小內侍呈上玉匣,轉獻小皇帝。

「不可能,此物定是仿造。」翁泰北叫了起來。

「翁大人稍安勿躁,此物已經內廷匠師鑒定,確系年古物,與宮中秘檔所

記的翡翠娃娃分毫不差。」劉瑾細聲細氣的說道。

正德皇帝朱厚照看匣中擺放整整齊齊的十二尊娃娃不由開懷,寶物無恙老劉

就沒什么事了,這個什么翡翠娃娃,等等,翡翠娃娃,「劉宇,朕記得都察院曾

經上過一份奏折,關於什么娃娃的。」

劉宇點頭道:「皇上聖心廣記,御史張禴曾上奏,有京城豪富鄧忍色令智昏,

將御賜寶物翡翠娃娃贈予青樓女子,藐視聖恩,欺君犯上。」心中卻腹誹,有八

成可能皇上壓根就沒仔細看那份折子,發的奏折上批語只有三字「知道了。」

竟把御賜之物送給妓女,正德皇帝當即拍著桌子嚷道:「翁泰北,那鄧忍便

是你的女婿吧,你們翁婿二人好啊,一個拿皇家之物狎妓,一個誣陷同僚脫罪,

你們眼中還有皇家臉面么,劉瑾,事情原委你早已查明了吧,為何方才不明說」

「這,畢竟鄧忍所為實是不雅,在朝堂上談及此事奴婢想為朝廷及翁大

人留些面目。」劉瑾垂首道。

「聽聽,這才叫老成謀國,翁泰北,你翁婿二人犯如此之罪,朕要將你」

「陛下,翁泰北不過是追奪寶物心切,以至於出了些許誤會,事出有因,此

事始作俑者乃是其婿鄧忍。」弘治皇帝留下的另一位輔政大臣李東陽開口道。

「所言甚是,那鄧忍乃一介商賈,重利輕義,蠅營狗苟,不知朝廷法度」

謝遷謝閣老再一開口,正德就知道今天的事一時半會完不了。

弘治皇帝留下的三位內閣輔政大臣,劉健果敢決斷,李東陽長於謀劃,謝遷

能言善辯,也就是世人所說的「李公謀,劉公斷,謝公尤侃侃。」

謝遷吐沫橫飛,從史記食貨列傳再到白居易的琵琶行,最後扯到宋

朝宋無的商人婦,總而言之商人重利輕別離,都不是什么好玩意,翁惜珠所

嫁非人,乃天下第一苦命女子,翁泰北愛女心切,為婿所累,情有可原,罪魁禍

首只有一個鄧忍王八蛋,千刀萬剮也不為過。

朱厚照聽得腦仁疼,「好了,愛卿的意思朕懂了。」不懂都得裝懂,就為換

個耳根子清凈,「如此,便將鄧忍」

「皇上,鄧忍之錯老臣也有家教不嚴之罪,老臣願代婿受過,請萬歲開恩,

給他一條生路。」翁泰北鄭重跪倒。

謝閣老鼻子差點氣歪了,老夫這嘚啵嘚啵半天,口水都干了,好不容易把你

父女摘干凈,你又一個跟頭扎進去了,少個女婿怎么了,你父女白撿那么大一份

產業不好么,這幫武臣真是不足與謀,還是和科舉出身的讀書種子交流起來方便。

聽翁泰北之言後,朱厚照倒是冷靜下來,這老兒難得有護犢之情,開言道:

「其罪可誅,其情可憫,翁泰北教婿不嚴,廷杖三十,將翁泰北與鄧忍下詔獄戴

罪思過。」

翁泰北隨即被大漢將軍架出午門,脫去官服,綁伏在受刑用的長凳上,翁大

人對受廷杖倒是不太擔心,錦衣衛除了緝捕之事,這宮中站值的大漢將軍和行刑

廷杖的人也都是錦衣校尉,這些人都是祖輩開始就吃這碗飯的,從小練習廷杖本

事,在青石上墊塊豆腐,什么時候一杖下去石碎裂而豆腐不破,才算出師,

用的都是陰勁,受刑之人能皮肉未傷而骨斷筋折,反過來,也能讓你看似血肉模

糊,到家里上完金瘡葯連疤痕都不留。

翁泰北趴在長凳上,想著是那一撥人來行刑,突然眼前出現一雙白色官靴,

勉力抬頭,看到的是丘聚那陰測測的一張臉。

「呵呵呵,東廠平日里沒少受翁大人照顧,今天咱家特意討了差事來報答一

二,來呀,伺候好翁大人。」

翁泰北左右一看,廷杖行刑的竟都換成了東廠的人,這些人也是錦衣衛出身,

錦衣衛會的手藝他們也會,翁泰北不再多言,默默運起真氣,護住全身,眼睛死

死盯住丘聚的鞋尖。

各行都有自己的暗規,廷杖也是一般,若監刑官腳尖外分,便是「用心打」,

那么受刑人不過是皮肉之苦,若是監刑官腳尖向內,便是「著實打」,那么受刑

人一只腳已經跨進了鬼門關。

丘聚一聲陰笑,官靴鞋尖向內一閉,翁泰北心中長嘆,看來今日要拿命賭上

一番了。

栗木廷杖包有鐵皮倒鉤的的槌頭高高揚起,啪的一聲擊下,翁泰北疼的混身

一顫,咬牙未出聲,施刑的番子順勢一帶,連皮帶肉就從翁泰北身上撕下一大塊,

隨後又是一杖,啪啪之聲連綿不斷

************

「你是何時調換的翡翠娃娃」

運河之上,一艘民船船艙內,白少川和丁壽相對而坐,飲酒談心。

「河南安陽客棧就已換過。」丁壽啜了一口酒,淡淡答道。

翁泰北著急去在朝堂上開撕,走的是官府驛道,他二人事已辦完,自不用

焦急趕路遭罪,隱去身份在運河北上商船中選了一艘搭乘,商船人本錢不大,

樂得多掙份銀子,自無不允。

「那我等這一路南下辛苦所為何來」

「演戲自然要演個全套,何況我也不確定換的是不是真的翡翠娃娃,安陽時

楚楚肯為我所挾,我只信了三分,後來在江邊客棧楚楚被杜咳咳,被青衣樓

擄走,隨身帶的還是我做了暗記的假娃娃,我已信了五分,而為了換取這娃娃,

那丫頭竟然肯那個啥,我便有十分把握。」

白少川折扇輕輕敲打著身前矮幾,「那你又何時仿造的翡翠娃娃」

「從白兄第一次出京便已開始,難不成白兄以為在下整日混在京中就是吃飯

睡覺打豆豆么,翡翠娃娃中內刻武功秘籍,仿造屬實不易,幸好此物出自督公掌

管的內承運庫,尺寸大小記載頗為詳細,銀作局的匠師日夜趕制,待丁某出京時

這假娃娃除了幾處細微處外幾可亂真。」丁壽伸了個懶腰,道:「白兄還有何疑

問」

白少川沉吟了下,「只有一個。」

「但講無妨。」

「豆豆是何人」白少川一本正經問道。

丁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