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天下(53)(1 / 2)

大明天下 小強 6814 字 2021-02-15

作者:hui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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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數:23

第五十三章鵲巢鳩占

「什么皇上將鄧忍的宅邸賜給我了」到東廠的丁壽被劉瑾帶的

消息驚住了,連馬昊降職做了真定府推官的事都忽略了,他現在都懷疑自己起

了鄧府藏寶的事情被老太監偵知了,要不然好端端又和鄧府扯上關系。

劉瑾歪著腦袋看著他,輕輕說道:「咱家以為一番苦心能換個謝字。」

「請公公明示。」

劉瑾身子後仰,將頭靠在椅背上,微眯著眼睛道:「朝中那幫書呆子眼睛

只盯著廟堂之上,你在朝鮮那檔子事一時半會兒沒人知道,可李懌母子若囚禁

在禮部會同館,時候久了若露出口風,就一個牝雞司晨的罪過都夠你小子受的

,咱家向皇上進言將李懌母子交由你看管,可是費了好大一番唇舌。」

「那屬下直接把那娘倆扔進詔獄不就完了」剛抄了人家家底,又要霸人

房產,丁二爺現在真有點負疚感。

「彼曾為王,總該留些體面。」劉瑾眼睛突然張開道:「京城居,大不易

。借這個由頭給你小子淘換個大宅子有何不好。」

沖著劉瑾作了個揖,丁壽苦笑道:「謝過您老苦心了,可小子也有難處。

劉瑾略感訝異,道:「說說看。」

************

丁壽垂著腦袋到自家小院,譚淑貞迎了出來,「爺,程澧來了。」

「來的倒是時候。」對於這位管著自家錢袋子的家奴,丁壽還是很看重的

,進了正堂,程澧過來行禮,丁壽直接讓他坐了。

程澧拘謹連稱不敢,遞上一份清單,道:「老爺,小的此番是送來這陣子

買賣的收益,共一萬三千兩,已交由譚媽清點過了。」

丁壽搖頭苦笑,前陣子心急買房,缺錢缺的恨不得把戶部搶了,現而今從

天而降一個大宅子,銀子也跟著來了,真是世事難料。

程澧見丁壽搖頭,以為他嫌收益不好,連解釋道:「老爺明鑒,開春漕河

擁堵,運力不如往常,待進得汛期,這收益還能再翻上一番。」以往夾帶私鹽

的時候,程澧從沒想過能經手十幾萬兩銀子,可不想就這樣惱了自家東,砸

了飯碗。

「不關你的事,」丁壽搖手,隨即喚他上前,「有一件事需要你去辦了。

程澧聽了丁壽一番耳語,面上露出驚喜之色,連連應是,退了出去。

「老爺,請用茶。」譚淑貞捧了一盞茶,放在丁壽手邊。

丁壽伸手一帶,譚淑貞一聲嬌呼,坐到了丁壽大腿上。

「爺,這大白天的」譚淑貞嬌羞道。

丁壽蹙眉不語,譚淑貞扭了扭肥臀,調整了下坐姿,關切道:「老爺,可

是有心事」

「沒什么,你頭從這些銀子里拿出八千兩給常九,讓他和這次出使的大

漢將軍們分了,朝廷沒有賞賜,我卻不能寒了手下的心。」丁壽冷笑道。

譚淑貞垂首應是,略一猶豫,還是開口道:「老爺可是還對朝上之事耿耿

於懷」

「談不上,只是有些堵心罷了。」連賞功罰過都做不到,將來誰還肯盡心

做事,兩榜進士出身的這幫書呆子歲數都活狗身上了,連這點道理都不懂。

「其實老爺大可不必費心,您的選官之路本就與朝中諸公不同,又與宮內

貂璫親近,自會與朝中袞袞諸公形同陌路,可您只要聖眷不衰,就不會永無出

頭之日,」頓了一頓,譚淑貞繼續諄諄善誘道:「此次有功不賞,皇上有愧於

心,待有機會所得遠非今日可比,朝堂上能駁皇上一次兩次,難不成還能駁

十八么。」

這一番開解讓丁壽豁然開朗,不錯,二爺本就是他們看不上眼的傳奉官,

又何必計較他們的看法,當即捏著譚淑貞碩大乳房道:「你倒是玲瓏剔透心腸

,說說,讓爺怎么賞你。」

丁壽揉捏讓譚淑貞又痛又酸,感覺到臀下一根火熱粗長巨物隔著衣裙緊緊

頂著兩股,不由嬌喘道:「只要爺開心,就是對奴婢最大的賞賜。」

有見識,知進退,到底是官宦人家出來的,丁壽對她的答很是滿意,伸

手探入裙下,隔著薄薄綢褲,感受著秘處傳來的絲絲熱意,貼著譚淑貞耳邊道

:「那就讓爺開心開心。」

雖是隔著褲子,譚淑貞還是被丁壽手指散發的天魔真氣刺激的渾身發軟,

「爺,這是白天,要是讓人看到」

「看到就一起來,這院子里又沒有外人。」丁壽淫笑道,將譚淑貞交領上

衣扯開,露出那對豐滿的玉乳。

正當二人戀奸情熱時,聽到院外有人高聲道:「卑職錢寧來給大人問安。

是該換個大宅子了,這個連進深都沒有的小院子,什么人都能往里進,丁

壽心中忿忿。

當錢寧滿臉堆笑給上司行禮時,看到的就是面沉似水的丁二爺,「有話說

,有屁放。」那檔子事被人打斷,是人都不會有好心情。

錢寧不知道這位爺哪來的這么大痰氣,原本的來意不敢再說,小心道:「

卑職是來稟報大人不在時錦衣衛的公務。」

丁壽冷笑道:「有什么要緊公務不能到北鎮撫司再說的。」二爺打定意

,這小子不說出個子丑寅卯來,小鞋是給他穿定了。

錢寧也感受到丁壽語氣不善,一琢磨道:「本沒什么大事,就是有一件新

鮮事給您說說。」

丁壽輕輕點了點下巴,示意他繼續。

「這陣子有個叫郭彩

最新

雲的小妮子成天纏著三鐺頭,廠衛間頗有笑談。」

一拍腦門,丁壽暗道壞了,把在遵化收的三個小媳婦給忘了,就郭彩雲當

初那副花痴樣,白少川稍假辭色,她得上桿子自薦枕席,「他們二人如何了

」二爺心中惴惴,可別老子在朝鮮給別人戴綠帽子,在大明別人給我戴,那可

遭報應嘍。

「還能如何,白三爺從來不近女色,不勝其擾,如今連門都不出,只是不

知為何似乎對您老頗有微詞。」

那是,估計那丫頭就是從我這摸到他身上的,如今丁壽明白自己挨劉瑾罵

時白少川那股子快意從哪兒來的了,話說三鐺頭白長了一副迷死人不償命的俊

俏臉蛋兒,卻從不在脂粉堆里流連,要是自家有他那副模樣,這京師貴婦,江

湖俠女還不成堆地倒在爺的金槍之下。

「大人,大人」錢寧看著丁壽一副流著口水的白痴表情有點害怕,自

己的前程性命可還押在他身上呢。

「還有什么事」擦了一把口水,丁壽過神問道。

瞧著丁壽心情轉好,錢寧陪著笑臉道:「您看去年給卑職服的那個三屍腦

神丹的解葯是不是能賜給小的了,沒旁的意思,就是擔心小的萬一沒來得及服

葯,以後少個人在您身前奔走了不是。」

「那個啊,逗你玩的。」丁壽隨口道。

「啊」錢寧張大嘴。

「啊什么,可是覺得受了騙有委屈」丁壽如今倒不在意以毒葯唬人,可

權柄在握,實沒那個必要。

「騙得好,要是沒那一騙,小的怎會有機會在大人您身前效力。」錢寧迅

速擺正了自己立場。

丁壽對錢寧的表現很滿意,點頭道:「算你識相,有個事還得你去辦。」

************

昔日煊赫的財神府,早已風光不再。

翁惜珠獨坐窗前,暗自垂淚,家中財物被嶗山四怪席卷,鄧府老管家無顏

見家,自縊身亡,破屋偏遭連夜雨,各地錢庄紛紛出現擠兌,翁惜珠左拆右

挪,勉強支應,偌大財神府風雨飄搖,讓一貫強勢的翁惜珠悲從中來,不能自

已。

忽然聽得外面喧嘩聲,由遠及近,翁惜珠不由起身道:「外面什么事」

喊了幾聲,無

最新¨

人應,翁惜珠走到廊下,見里奔帶著一隊錦衣衛涌了進

來,翁惜珠柳眉倒豎,叱道:「里奔,你要怎樣」

里奔丑臉面無表情,抱拳道:「翁大小姐,這宅子已經蒙聖上口諭賜給

了錦衣衛指揮僉事丁壽,本官奉命請府中諸人離開。」

聽聞要趕自己出府,翁惜珠登時氣炸,開口喝罵道:「里奔,家父昔日

待你不薄,今日落難你卻賣求榮,恩將仇報,即便養一條狗也知道看家護院

,你真真連狗都不如。」

里奔面色一沉,道:「翁大小姐,里奔為錦衣緹騎,翁大人為緹帥,

本官自是帳下奔走鷹犬,如今緹帥另有其人,某便是奉皇命行事,念著往日情

分,某敬你三分,卻非怕你七分,請大小姐自重。」

「你」夾槍帶棒的一番話氣的翁惜珠酥胸不住起伏,卻無話可說,她

本不是能言善辯之人,昔日在父親羽翼下無人敢與爭辯,此時竟是詞窮。

「久聞里大人武藝高強,不想詞鋒也銳利如斯,真是聞不如一見。」

朱佑樞撫掌大笑,走了過來。

「下官見過榮王爺。」錦衣衛在里奔率領下跪倒行禮。

朱佑樞不置可否,淡淡說道:「本王昔日與翁大人閑談,他曾言錦衣衛人

才雖眾,可堪大用者不過寥寥數人,而論武功才干,克己忠貞,集於一身者非

里大人莫屬,不知翁大人得見今日之事,會是怎生感慨。」

里奔半跪著身軀,不動聲色道:「今日是奉聖上口諭行事,若翁大人知

曉,也只能說下官忠於王事,不愧當日之評。」

「本王倒也聽聞了聖上的口諭,可這口諭中何時說過要將府中人即日趕出

「這個,王爺知道的很多。」

朱佑樞負手笑道:「不奇怪,錦衣衛中並不是個個都像里大人般明哲保

身,恩斷義絕。」

「咱家想知道,王爺口中那個吃里扒外的人是誰」眾人頭,劉瑾帶著

一隊褐衫尖帽的東廠番子走了進來。

「難得劉公公大駕光臨。」榮王略感意外,微微皺眉說道。

「奴婢當不得王爺如此稱呼。」劉瑾欠了下身子,算是行禮,隨即直起身

子又道:「何況王爺也不是此間人,豈能反客為。」

「劉瑾,本王還是大明宗王,你要曉得上下尊卑。」朱佑樞冷聲道。

「王爺說的是,大明分封諸王以守藩籬,可王爺所為可對得起這親王爵祿

」劉瑾不經意地掃了朱佑樞一眼。

「你意欲何指」朱佑樞擰著眉頭道。

「王爺可是上本請討霸州草場為皇庄」

朱佑樞面容一滯,「是又如何岐王兄和壽王兄都曾奏討過,本王不過蕭

規曹隨而已。」

「好一個蕭規曹隨,太宗老爺設立河北草場,本意蕃育馬匹,以資武備,

可宗室親王食王爵,享厚俸,不知報效朝廷,一味奏討恩賞,改馬場為耕田,

廢弛邊備,若是邊事有警,何來馬匹可用。」劉瑾侃侃而談。

「你到底想說什么」朱佑樞緊盯著劉瑾。

劉瑾視朱佑樞,眼神毫無退讓,「咱家想說的是,榮王爺年紀不小了,

就藩在即,少管些不該管的事。」掃視了一眼跪在院子中的錦衣衛,「天子親

軍腰桿子什么時候都這么軟了,還不都起來辦差。」

院中錦衣衛齊聲應是,個個摩拳擦掌准備大干一場,早聽說財神府金山銀

海,借著往外清人隨手牽羊那是應有之義。

「劉公公可否聽小女子一言。」一個嬌柔清脆的聲音在院外響起。

劉瑾頭望去,見一素裝少女立在門口,貌如明珠生暈、美玉瑩光,膚白

勝雪,雙目猶似一泓清水,眉目間隱然有一股書卷的清氣。

「你是」劉瑾面露疑惑之色。

「采玉」翁惜珠如同找到心骨般向那少女靠了過去,那少女斂衽施了

一禮,道:「小女子程采玉見過劉公公。」

劉瑾長「哦」了一聲,「長風鏢局的大小姐,咱家常聽壽哥兒那小子誇你

冰雪聰明,能言善道。」

程采玉瑩白如玉的臉頰飛上一朵紅雲,低首道:「丁大人謬贊,采玉愧不

敢當。今日采玉有一肺腑之言,不知能否說與公公。」

「但說無妨。」劉瑾抬手示意。

「公公今日大費周章,無非奉旨辦差,無可厚非,可失之操之過切。」采

玉美目流轉,在院中個人身上轉了幾轉。

劉瑾向斜上方一抱拳,道:「為皇上辦差,自然寸陰是競,耽誤不得。」

「事急可從權,事過猶不及。公公執掌廠衛,權傾當朝,既蒙聖眷,當凡

事皆為聖上考慮。」程采玉聲如連珠,又清又脆。

「咱家何時不為聖上考慮」劉瑾眼神一凝,瞪向程采玉。

「翁大人翁婿因罪入獄,鄧府中只留翁惜珠一孤弱女子,雖因罪罰沒房產

,可若逼之過急,難免會有傳言聖上不恤老臣,有礙聖上清譽。」程采玉不卑

不亢道。

「誰敢誹謗聖上,當廠衛都是擺設么。」劉瑾冷笑道。

「市井傳言,甚囂塵上,豈是廠衛可禁。」程采玉又道:「公公今日逼迫

弱女,不但有礙公公清名,來日這府邸的新人也會背上霸人房產的口實。公

公身居廟堂,自有廟堂之量,權傾天下,自當有四海之心,今日緩上一緩,對

皇上、對公公、對丁大人清名無礙,對惜珠則善莫大焉,其中利害,請公公明

察。」

劉瑾眸中寒光閃爍,程采玉不避不讓,眼神清澈,劉瑾突然一笑,「果然

是伶牙俐齒,善於詭辯,咱家便給你們七天時間。」

程采玉躬身施禮道:「公公廟量如海,采玉謝過。」

劉瑾帶著錦衣衛與東廠番子走後,翁惜珠一把抓住程采玉的手,感激道:

「采玉,此番多虧你來得及時。」

輕拍了拍她滿是汗水的手掌,程采玉微微一笑,「也是有人報信得及時。

************

丁壽在自己屋子里焦急地來踱步,直到劉瑾大笑著走了進來,他才一步

沖了上去,「公公,怎么樣了」

「那小丫頭有意思,難怪你費了這么大心思,連鄧府都不敢去收,要是再

年輕個幾年,咱家都想去逗逗這小妮子了。」劉瑾往正座上一坐,笑道。

大哥,您一個太監,再年輕幾年也張不出把兒來,沒事撩妹干什么,丁壽

腹誹,面上帶笑道:「她沒惹您老生氣吧」

「怎么,心疼了放心,咱家沒那么多火氣灑在小丫頭身上。」伸出蘭花

指戳著丁壽額頭,劉瑾道:「你眼光不錯,什么時候把她娶過來」

丁壽苦笑著搖了搖頭,「她和郭旭青梅竹馬,情根深種,怕是沒那么容易

。」

「這個好辦,咱家讓無三把那個什么郭旭給做了就是了。」劉瑾大咧咧道

祖宗,您辦事能不這樣短平快的一刀切么,丁壽連忙道:「不勞公公費心

,凡事過猶不及,這追女人本就是個水磨工夫,急不來的。」

「沒錯,過猶不及,那小丫頭也是這么說的。」劉瑾點頭認同。

「公公,請用茶。」譚淑貞為劉瑾奉上一杯香茗。

劉瑾歪頭看了她一眼,「這是你從教坊司帶來的可辦了脫籍文書別

留下手尾讓人做了把柄。」

揮手讓譚淑貞退下,丁壽道:「給鍾鼓司的公公打過招呼了,有您的面子

,文書辦得利。」

教坊司名義上歸禮部管轄,實際上因為要服侍宮中飲宴,一直由二十四衙

門的鍾鼓司掌管,劉瑾發跡前就是在鍾鼓司當差,那里可說是他的基本盤。

劉瑾點了點頭,看著譚淑貞的背影,道:「奶肥屁股大,瞧著是個能生養

的,你這一屋子女人怎么沒個動靜。」說著古怪地看著丁壽,「你小子該不是

有隱疾吧」

你有隱疾,你們全家都有隱疾,老子不到十六歲就幫著人生孩子了,丁壽

當即仰頭挺胸道:「公公放心,我能生」

************

奉天門內,例行早朝。

正德無聊賴的聽著大臣們說著幾個不咸不淡的廢話奏本,眼神掃過馬文

升曾經站班的位置,想起一件事來。

「諸卿,馬愛卿致仕已有旬日,吏部仍是無,應著即推選能員補缺,今

日便議議此事吧。」

班首的幾位閣老交換了下眼神,首輔劉健道:「萬歲所言甚是,但天官冢

宰乃九卿之首,其人選不可不慎重,待臣等廷議之後再將人選奏報陛下。」

說的也有理,正德點了點頭,這本就是突然想到的事,也沒想著非要今天

就選出人來。

謝遷又突然出列,道:「萬歲,前吏部右侍郎王鏊服父喪三年期已滿,臣

奏請起用其為吏部左侍郎。」

「王師傅」正德來了興趣,王鏊曾任東宮太子諭德,與小皇帝有師生之

誼,自無不可,他想的卻是另一檔子

地¨

事,當即道:「先生說的不錯,朕當親自

到江南接王師傅來京,重敘師徒之情。」

我剛才說什么了,謝遷被小皇帝的跳躍思維給驚著了,怎么就扯到下江南

了,「萬歲不可,陛下九五之尊不能擅離京畿,使朝堂空置。」

李東陽勸奏道:「萬歲尊師之心天日可鑒,也不必拘泥表象,傳下一道詔

書也就罷了。」

本來眯著眼睛打瞌睡的朝中大臣紛紛上奏,反正皇上離開京城就是不行,

於理不,於國無益,好像小皇帝一出了京城就會天下大亂。

最後正德皇帝只得抱著被吵炸了的腦袋,舉手認輸,若是他知道二年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