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節(1 / 2)

羽箭撞斷鋼刀透胸而入,又刺進我肌膚一寸,我根本不敢移動魏柔身體的位置,心中的悲憤卻叫我忘記了所有,發足向那一座只有矮矮兩層的燈樓奔去.

只聽嘩啦一身,一個軀體被拋起落在屋頂,滾飛了大排青瓦,又是呲啦一響,一聲清叱和兩聲爆喝尚在耳中,我已經破樓而入,顧不得眼前是誰,心里的怒火噴薄而發.

我聚集全身力氣莽莽揮出的一刀將其中一人砸的連退幾步,反饋的勁道也讓我氣勢一滯,卻根本不停頓的使出天魔殺神.

「動兒.」熟悉的語音叫我在悲憤里的心稍微冷靜,才打量開樓里的情況.

一個白衣人正與一位妙齡女子相斗,我對面的是剛剛接下天魔殺神的灰衣人,那一身我熟悉無比的「動兒」正是出自與白衣人相斗的女子.

第二十七集第九章

我不再揮刀,戰局卻起了變化,灰衣人對我嘿嘿笑兩聲:「不錯」似乎在稱贊我的刀法,沒有掩飾的聲音卻叫我喃喃道出了他的名字:「孫二.」灰衣人微微點頭,轉身向側壁的一個大洞躍去.

一把大刀擋住了他,藍衣人竟舍了自己的對手不叫孫二出去.

「干娘.」雖然容貌算不上上乘,但齊腰的夾襖,烏黑的燕尾髻都叫她回到了當年的少女時代,行雲流水的劍姿一直都不曾老去.

藍衣人放掉了六娘,馬上就叫凶險無比,而與藍衣人對招的孫二見狀,卻沒有趁勢抽身,反倒回劍逼退六娘.

「師父」不知道怎么的我見到六娘的劍舞就不自覺的吐出這兩個字,相斗的三人聽到我無意識的這句話,卻都身形一頓,六娘猛的把劍一揮,在空氣里發出刺耳的長音,卻轉身飛速來到我身側,端詳我懷里的魏柔.

「阿柔她」我的話說到一半出不了口,盯著那根貫穿胸室的羽箭,我怎么也按不下猛烈激盪的心.六娘輕輕的把魏柔反過來,一言不發.

「唉.」藍衣人一聲長嘆,對我來說卻將他的身份確認無疑,果然是大江盟齊放,果然他也是魔門中人,果然

手中的鋼刀發出高亢的嘯聲,這把劣質的武器能飲到江湖第五高手的血,也由不得要發出興奮的嗚鳴.

「不是老二」孫二一邊擋在我前進的腳步前一邊道,「老二只想把你們逼退.」

六娘的目光也劍一般的射來,齊放仍是一聲長嘆,道:「師兄別在追了,事已至此,我自會有交代.」

魏柔的呼吸若有若無,六娘剛輸了一道內力給她,聽齊放這樣說,看看側壁上的大洞,目光里的凌厲卻不減絲毫.

孫二道:「只不過那人也太毒了」話語里滿是無奈,胡同里腳步聲漸漸多起來,孫二繼續說道:「動兒做了教主,既然這樣,李師弟的事就由動兒主張,至於劍就物歸原主,神教教主.」

腳步聲越來越近了,六娘一直在給魏柔輸內力,目光一時凌厲一時溫柔,但此地不可久留,她躍出窗外,眨眼卻又回來,手中提了一個人.

「我也不想耽擱.」她把手中的人一揚,我才看清正是昏迷不醒的李思,半邊肩膀全是鮮血,「既然如此」她說到這停下,把李思隨手扔出去,卻又在離手瞬間一掌打在他胸口,在地面拖出一道長長的血花.

齊放帶著李思和孫二在京衛進來前躲藏起來,我卻一面安撫滿面淚水的希鈺一面心煩意亂的應付問話的士兵.

六娘抱著魏柔,我護著希鈺離開沈籬子胡同,一路上除了希鈺的一兩聲啜泣就再聽不見一點聲音,到了隱廬六娘也隨我一起進屋,希鈺在送上兩杯暖酒後依偎在我身側,我輕聲安慰的話沒說幾句,她就含著淚搖搖頭:「跟著相公賤妾沒有什么害怕的,只是柔妹妹」她的淚便不聽使喚的直往下掉.

見了一位陌生的少女抱著魏柔,希鈺雖不認得她就是六娘,但仍明白我們有重要的事要做,把酒壺放在熱水里燙好,她就不再打擾我們.

六娘一直在查看魏柔的傷勢,許久才嘆了口氣,緩緩邁步,我只能跟在她身後.

六娘徑直走打開了隱廬的第二間密室,這間密室雖然不如囚禁易湄兒的密室刻意裝飾過,但在我點燃六盞玻璃罩子燈後,在如同白晝的明亮下依舊可見此處的精致.

「動兒你等等.」六娘把魏柔放在床上開口說道,就離開了密室.我坐在床頭看魏柔蒼白的臉,她的呼吸總算平穩下來,我略微試探,一縷細微的內力在她體內游走,只是昏迷不醒.

我是個半吊子,這是應當立即請最好的大夫來,但不清楚六娘的想法,我也不敢輕舉妄動.

從我見到的我推測出至少有兩個人使用的九天御神箭,其中就有齊放,從孫不二的話來看,射中魏柔的箭是另一個已經脫離的人放出的,而且齊放阻止了孫不二的追擊.

可六娘怎么會出現在那還有其他的事,短時間內我不能理順他們,我一邊仔細聽著魏柔的呼吸聲一變忐忑不安的望著密室的小門,六娘開門的背影尚映在我心里沒有散去.

兩件至關重要的事叫我練就的泰山崩於面不改色的心七上八下,但我知道憂慮焦急於事無補,我只能拼命叫自己冷靜.

「我不會看著她從眼邊溜走」驅散不良情緒,這個聲音在心里回盪,我極快的思考今晚的事,暫不管齊放與孫不二的來歷去向,只從六娘剛剛對魏柔疼愛的眼神,在沉默中蘊含的感情,我知道她的身份不再是秘密,盡管這個秘密只是我倆表面上偽裝出的.

現在就連這一層我們小心翼翼維持的偽裝也到了不得不卸去的時候,我依舊愛她,可她是否能像往日愛我,不管這愛里面是什么,在轉換了身份與立場,她是否還能愛我.

只用了片刻,六娘就又回到密室,衣襟沒有變化,只是那張我只在茶話會上見過的臉使我情不自禁的抽了口涼氣.

本想用多的時間來思考,慢慢揭開這個迷,但事情就是這么突然,我想開口,卻發現不知道她的稱呼.

是那個高高在上冰肌玉骨的隱湖主人鹿靈犀,還是朝夕相處如師如友的干娘.我只在喉嚨噎了幾息:「鹿姑娘,你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