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走廊,他給局里打了電話,「怎么樣了」
「李紅已經帶回來了,正在錄口供。」
「好好給我審這老娘們別讓她好受了」說罷,董學斌道:「沒我的命令誰也不許放人」
「明白了。」
回了病房,大夫已經走了。
董學斌強裝出笑容道:「晚上還沒吃飯呢吧想吃點什么,我下樓給你買去。」
「我不餓。」虞美霞情緒還是不怎么好,「茜茜那邊不要告訴她。」
「我知道,剛才讓我媽把小茜茜接她那里住了,放心。」
虞美霞低低嗯了一聲,頓了頓,手又不自覺地摸上了臉,在紗布那里碰了碰,「真不會有疤」
董學斌拍拍她的手背,「不會,大夫剛不是說了嗎」
虞美霞一哦,「那我不住院了,這里太貴了,咱們回去吧。」
看她想起來,董學斌趕緊按住她,「別擔心這個,醫葯費讓呂大發和李紅那老娘們出,你就放心住著,把傷養好了再說。」
「可是」
「沒什么可是,聽我的。」
「嗯。」
陪她到了晚上九點,小茜茜又打來了一個電話,董學斌隨口編了瞎話,然後把手機遞給虞美霞讓她跟女兒說了幾句。掛了線,虞美霞看了眼牆上的鍾表,轉頭對董學斌道:「小斌,不早了,你回家休息吧。」
董學斌笑笑,「我不走了,今兒陪著你。」
「不用」
「我回去也沒事,你睡你的吧。」
看著他的眼睛,虞美霞心中一暖,「謝謝。」
「睡吧,翻身時小心點,別壓著傷口,夜里有事就叫我。」
「嗯。」虞美霞徐徐閉上眼睛。
等虞大姐睡熟了,董學斌才松開她的手站起來,瞅瞅她的睡臉,他鼻子一酸,眼睛不自覺地紅了紅,退出病房走到外面點上支煙,董學斌狠狠抽著,毀容的事情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等後天拆紗布換葯的時候虞美霞肯定能知道,到時候董學斌都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她。
一夜無話。
第二天早晨,董學斌被電話鈴聲吵醒了。
一睜眼,他趕緊一捂手機喇叭,看看身邊還在睡著的虞大姐,董學斌快速從陪護床上翻身下來,走出去接起電話。
「董局長,我是治安科的。」
「說。」
「李紅夜里的時候被放走了。」
董學斌一下就火了,「我不是說沒我的命令誰也不許放人嗎」
那人苦聲道:「是梁局長的命令。」
啪地一聲掛了電話,董學斌陰著臉就撥通了梁成鵬的號碼。
梁成鵬剛睡醒,一看董學斌的電話就知道什么事,接起來道:「小董啊,昨天晚上的事我知道了,人是我讓放的,李紅已經答應賠償十二萬元作為醫葯費,這個賠償不算少了,就是個民事糾紛,解決了就好,沒必要弄個拘留,你啊,也消消氣。」梁成鵬也是向系的人,昨天縣宣傳部部長打了電話給他,這個面子梁成鵬不能不賣,所以才當起了和事老,更何況呂大發就要提正科了,算起來,呂大發跟他也是一個派系的。
「梁局,您讓我怎么消氣我保姆現在已經毀容了毀容您明白嗎她一個女人一個才三十歲出頭的女人你讓她後半輩子怎么辦這是賠點錢就能完事兒的么」董學斌火道:「他們要是覺得錢能解決行啊我現在就過去把李紅呂大發全給毀了容賠錢我賠他們二十萬我一天毀他們一次我他媽看誰耗得過誰」
誰都知道董學斌中了彩票,幾十萬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事兒。
聞言,梁成鵬喝道:「你可別給我胡來啊」
「李紅這是故意傷人是要付法律責任的」
無奈之下,梁成鵬道:「你還說別人昨天你把呂局長一家三口都給打了,人家還要報案呢,我好說歹說才算作罷,你們也算兩清了,聽我一句,大家各退一步,這事兒到此為止,行不行」
董學斌就知道跟他說什么也沒用了,他當然不會就這么算了。
病房里,虞美霞醒了,「小斌,出什么事了」
「沒什么。」董學斌把憤怒壓在心里,「感覺怎么樣傷口疼不疼」
「有一點火辣辣的,倒是不怎么疼了。」
「那就好。」
等安頓好了虞美霞這邊,董學斌就出了醫院,直奔縣政府。
縣長辦公室外間。
董學斌一臉氣憤地推開胡秘書的門,「胡姐,謝縣長在嗎」
「在,你直接過去就行。」胡思蓮眨眨眼,不明白小董局長怎么生了這么大氣,昨晚的事情並沒有鬧開,很多人都不清楚。
一轉身,董學斌咚咚敲敲門。
「請進。」里面的謝慧蘭說話了。
推門進屋,董學斌反手將門關上,也不等謝姐說什么,他就道:「謝縣長咱們延台縣的干部一個個都是什么素質啊那個呂大發就因為我跟他一起上了提名他就攛掇他兒子去欺負我保姆的女兒不但截了人家錢還要當眾脫人家褲子這他媽叫什么人最後那小子自作自受被抓傷了臉他呂大發和李紅又把帳算在我保姆頭上了到了她工作單位把她臉給抓了五道痕跡觸目驚心醫生說想恢復到以前的容貌可能性不大了才三十幾歲就被毀容了這是人干的事兒嗎」
謝慧蘭放下手里的文件,「現在呢」
「李紅被放了連拘留都沒拘只說賠給我保姆十二萬十二萬真多啊和一個人後半輩子比起來十二萬能干什么」董學斌咬牙道:「這事兒是因我而起的,毀容的事兒我現在都不知道該怎么和她說,還沒告訴她呢」
又說了半天,謝慧蘭才是了解了情況。
她皺皺眉頭,「你想怎么處理」
「不管怎么處理他們必須為這事兒付出代價不是賠點錢就完了的」
謝慧蘭瞅瞅他,下巴一努前面,「你先坐下。」站起來,她親自走到飲水機邊上倒了杯水,轉身遞給他,「喝口水消消氣先,遇見事就暴躁成這樣,你啊,什么時候能有個穩重的樣子」謝慧蘭伸手解開他大衣的扣子,捻著優雅的指頭又重新給他系上了,「扣子都系錯了。」
董學斌怒氣一緩,「謝謝。」
謝慧蘭道:「很多時候,要懲罰一個人並不非得用最直接的辦法。」
董學斌不懂。
「明天不就是縣常委會嗎」謝慧蘭淡淡道:「那個局長的位子,誰都不認為你能搶得過呂大發,如果你爆了冷門真的上去了,對呂大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