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
弗洲某研究所。
西區六層,1號隔離室。
這是一間類似小辦公室的構造,圓桌,投影,還有很多叫不出名字的設備,本來這個隔離室一般是不會啟動的,只在遇到一些重大科研突破或者決策的時候,為了保密起見才會將相關人員隔離起來,或者一些涉及到重要事項的會議有時候也會在這里展開,並不是字面意義的隔離室,只是現在,隔離室里有些不合群的是最角落的一張簡易單人床,看著跟周圍的設備和會議桌有些格格不入。
這里不是居住的地方。
信號隔絕,沒有陽光,連門都是防彈的。
但是現在,一個人已經在這里住了足足三個月了,這三個月她從未踏出過隔離室一步,一天二十四小時,吃飯睡覺都是在這里。
撕拉。
一聲輕響,幾張文件被人撕開了,動作上顯得略有些煩躁。隔離室的燈光下,一個帶著金絲邊眼鏡的美婦坐在一張皮椅上,將手里撕掉的文件扔在桌上,重重呼了口氣,很煩悶的樣子。
三個月
她已經被關了三個月
就算想一想也知道這個滋味絕對不好受
鍾麗珍平靜了一下心緒,強自讓自己冷靜下來,隨即推了推鏡框,古板著一張臉站了起來,慢步走向門邊,按了按上面的通訊器。
滴滴滴。
那頭頓時傳出聲音。
「您好,鍾教授。」是個男聲。說的也是英文。
「湯姆,我要出去曬曬太陽。」鍾麗珍道。
「對不起鍾教授,您暫時不能離開隔離室。」
「為什么已經三個月了你們限制了我的人身自由」
「這不是我能決定的,鍾教授,您是我的老師,研究所的很多人也受過您的指導,我也想幫您。但我真的無能為力。」
「湯姆,我只要出去看一眼,只要十分鍾」
「真的不行。尤其是尤其是現在。」
「那你把通訊轉給上面的人,我跟他們說話」
「現在不行的,外面嗯」
「外面怎么了湯姆。跟我說」
那頭聲音一頓,嗓音頓時壓低了許多,「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您的隔離室有隔音層,聽不到,但我們這邊幾十分鍾前外圍響起了很多槍聲,大概有上百聲左右,具體情形我也不清楚。」
「槍聲」
「是的老師。」
「那現在呢」
「出動了很多軍人,現在已經沒有了。」
「我知道了,我想出去走一走。太多天沒接觸陽光和新鮮空氣,我的身體已經撐不住了,你盡快給我聯絡。」
「好,我可以試試,但其實您也知道。上面肯定不會同意的,至少一年之內,您的辦公地點和居住地點都」
掛了通信器,鍾麗珍臉色不太好看,心里也在琢磨著之前湯姆的話。
槍聲
到底是誰
來救她的人嗎
可是這邊駐軍這么多,他們怎么進來救自己
鍾麗珍在這個研究所工作了十年。對這邊的了解自然比任何人都要多,也為來救自己的同志擔心了起來,因為她知道,除非是動用一個軍隊來救她,否則她恐怕今後都離不開這里了,但是只要是個有腦子的人都會知道,共和國當然不可能調來軍隊大規模入侵研究所,所以她鍾麗珍心里很明白,可看得越清楚,她心中就越是有些絕望,她想回國,想回去報效國家,而不是被關在這里幾月幾年連太陽都看不到,這里在她看來就等同於監獄
往椅子上一坐,鍾麗珍臉色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