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草原之夜(2 / 2)

大晉太宰 青山鐵杉 1583 字 2021-02-16

「平州軍不過一萬多人,幾十年來我們勵精圖治,已經不是當初。再說營建城池宮殿,不也是為了更好的提高王都的安全么,國相還是過於小心了。」烽上王扯出一絲笑容,做出寬慰之色道,「憑借這一萬多的平州軍,本王還是有把握對付的,何況都督平州軍的主帥已經離開,不是么?」

「大王說的是!」帶著欲言又止的表情,倉助利最終低頭,心中寬慰著可能自己真的是多心了。

「就是如此!」烽上王微微低頭,直到國相倉助利離開大殿良久,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輕輕的吐了一口氣,「哼!回宮!」

「所謂良才,不過只知道輕徭役、勤政務這幾句話而已。這個國家和慕容氏有什么不同,又如何和中原王朝相提並論?」烽上王一邊走一邊長嘆一口氣。

就像是司馬季知道晉朝內部的問題一樣,烽上王也能看見自身的問題。要集中權利,不能像是以前那樣,拉攏部族左右平衡做個山大王。

高句麗內部有兩個大部落勢力強大,歷代國君都刻意平衡,如果一個部落的做王後,另外一個部落的就做國相,他覺得以後要改改,哪怕要大開殺戒。

絕奴部歷來是世與王婚的後族所出之部,就是烽上王的首要解決目標,在解決了親消奴部勢力的安國君達買之後,下一個就是消奴部。而國相倉助力正是他看重的第三方勢力。高句麗西部消奴部與北部絕奴部之間的權力之爭此消彼長,高句麗王借助一部的力量來打壓相對勢大、威脅王權的另一部是其常用的手段。

但是,以往政治權力此消彼長的經驗對於烽上王當有深刻的警醒,他要讓高句麗變成一個國家,不是部落集合體,現在看來國相倉助力什么都好,就是膽子小。

「國內城雖好,但我們還是要回去的!可惜不是所有人都理解!」站在高處的烽上王看著自己修繕的王都這么想到,內外兩壁全部以長方形石或方形石條壘砌。下部砌成階梯形,逐層內收。每隔一定距離構築馬面,四角設有角樓,以提高防御能力。

「學我者生,似我者死!」洛陽郊外,躺在馬車當中隨著搖擺的司馬季,看著巧惜有些疲倦的神色,關切的問道,「最近幾天你好像臉色很差,是不是沒有休息夠?」

「奴婢無事,殿下來回奔波,是過來觀察河套戰事么?」巧惜強打著精神問道。

司馬季伸手在女人的瓊鼻上刮了一下,寵溺的道,「哪有這么快,就是過來走走。」

洛陽距離河套的五原有一千二百公里,按照晉朝的距離,這是三千里路啊。怎么可能這么快就取得好消息呢,放棄了河套,就是讓敵人把攻擊距離減少了三千里。

歷史也證明了定都長安、洛陽丟了河套是多么愚蠢,八王之亂打生打死,並州輸了一仗,上天入地的司馬氏諸王,就再也扭轉不了這種劣勢。

浩浩盪盪的禁軍騎兵馬隊通過進入了已經九十年沒有中原王朝軍隊進入的地方,向著北方而去。斥候不斷地向後面傳遞消息,一連三天都沒有遇上戰斗。並非因為曹操收縮北疆,放棄河套,這里就沒有移民存在。

另一個方向出蕭關的關中軍,比洛陽禁軍首先遇到了戰斗,羌族騎兵不過人數不多。至少對於三萬關中軍來說是如此,摧毀了一個部落之後,好長時間才有幾百個羌人騎兵亂糟糟地騎馬沖了出來。

一個照面,弓拉滿月的關中軍弓箭手,三輪弓箭之後大軍繼續向北開進,軍中的弓弩手則慢了一點,這些軍士要把射出去的箭在回收一下。對著一地刺蝟,嘴里憤憤不平,說些不應該射這么多箭、可惜這些馬了之類的話,好半天這些軍士才離開,還要加速趕上大部隊。

對於關中軍來說,這只是小戰一場的熱身,既然是打仗,他們就沒准備來一場武裝行軍然後回去繼續回家屯田種地,輕敵是對自己生命的不尊重。

夜近傍晚,草原上冷風吹過,行軍一天的大軍紛紛停下來安營扎寨,生火造飯,圍著篝火的一個個軍士,被火光照耀的臉上滿是平靜,白天的戰斗沒有讓他們緊張不安,匆匆吃飯後,在探馬的警戒和忽遠忽近的狼嚎當中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