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 擺事大哥(2 / 2)

大晉太宰 青山鐵杉 1599 字 2021-02-16

至於兵員問題,司馬季每年征發徭役,其實都是在征兵,讓幽州的百姓先適應被征發出來管理的日子,同時也是在從中選擇身強體健者,一旦天下有變,這些人立刻就會收到燕王再一次的征發,只不過到時候他們就不是干活,而是玩命了。

此時的幽州,就有不少被征發的徭役,唉聲嘆氣的離家,聽從調遣又投入到了繁重的勞動當中,隨著司馬季大力引進耕牛,解放出來的勞動力,就比如要用別的地方剝削出來,不管這些徭役心中罵他,還是敢怒不敢言都沒有關系。

有時候暴君不是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是錯的,而是認為自己有能力把反抗者鎮壓,現在的司馬季就已經初步有了暴君思維,讓下屬的百姓別無選擇,必須聽話。

司馬季每天都登上薊城城頭,依牆而立,舉目遠眺,視線開闊,一片片蒼郁的林木,大塊大塊灰白的原野,起起伏伏,直伸向遙遠天邊。城下那些搬運拒馬的兵卒,居高臨下望去,一個個身影也急劇縮小,便如小人國一般的玩偶,往來蠕動。

手扶城牆體會著粗糙厚重的痛感,這種居高臨下的感覺,能讓人心中平白升起豪邁之氣,大半個幽州盡在其手,言出法隨,動輒人頭落地,這種萬人之上的快感令人久久不能忘懷。

就連身份不次於司馬季的幽州刺史許猛,也只是他身邊的陪襯,便開口道,「刺史,眼見幽州的變化,可有什么想說的地方?」

「殿下有什么想說的么?」許猛還是那副中庸的樣子,不慌不忙的反問道。

中庸的樣子只是偽裝,幾年以來,幽州變化之大,此間人生境遇,個中滋味,恍如虛幻,許猛夜間輾轉之際,倒生怕是做夢一般,驚醒後便什么也沒有了。

「本王最大的願望,就是像先王那樣,瀟灑自在,混吃等死!」可是時間不允許,司馬季咽下後半句話,取而代之的就是一抹笑容,令人看不明白其中的含義。

司馬季固然對未來的局勢應變,做好了屬於分內之事的准備。可卻也要繼續和北面的鮮卑部落搞好關系,這兩方面的准備一內一外缺一不可。

如果說整個大晉還有一個人關心長城以北胡人的日子,那么不要懷疑,這個人就是燕王司馬季,這種關心絕不是一道燕山山脈就能隔開的,哪怕這些鮮卑人並不需要這種關心。

石勒劉淵起兵的時候,鮮卑人正在兼並,最終東部的鮮卑三部當中,慕容氏成了勝利者,當慕容氏南下的時候,面對的是石勒的後趙。也就是說鮮卑人參與進來的時候,中原已經易主了,後來的歷史就是鮮卑人和匈奴羯人的戰爭。

平心而論,包括羯人在內的匈奴人,因為人口規模的原因,其實只能打出來一波爆發,當他們本身的人口耗盡的時候,自然就會從歷史上消失。鮮卑之所以存在的歷史更長,當然和鮮卑人口遠在匈奴之上有關。

中原既然注定成為戰場,司馬季就把這些鮮卑人一起拉進來,把力量都消耗干凈。省的平定中原之後,還要面對幾個老朋友,燕王並不想到時候和老朋友翻臉。都像是段氏鮮卑一樣,一頭扎進來把軍隊都消耗干凈,最後封個公不是很好么?

司馬季上疏洛陽的奏疏,已經得到了賈南風的回應,已經派出使者攜帶聖旨進入宇文氏和慕容氏的領地,召集兩部的首領來到薊城,司馬季和許猛,這幾天頻頻登上城頭,其實也是看人家來了沒有。

聖旨代表著大晉的臉面,如果兩個人不來,下一步司馬季估摸著,自己距離下一次掛帥出征的日子,又要不遠了,這絕不是妄言,司馬季眼中晉朝就像是坐在火山上,隨時都可能被掀開,可在大部分自我感覺良好的朝臣眼中,士族大臣固然是不懷念漢朝,可在心里面也覺得我大晉和大漢相比不遑多讓,蠻夷小部真敢這么做,以那些士族大臣的脾氣,完全能做出建議出征的舉動。

其實現在,司馬季都已經做好准備,要是對方真敢把我大晉的聖旨當成鞋墊,他這個帝國鷹犬就要出兵教對方做人了,索性這種事情並沒有發生。幾日之內,就有人回來報信,兩部首領都已經准備啟程來到薊城,讓燕王主持公道。

這種扯虎皮拉大旗的場合並不常有,司馬季對這種當擺事大哥的角色十分重視,迅速就在燕王府做好了准備,幾天之後,宇文普撥就帶著百名隨從進入薊城,許猛作為幽州刺史也親自出面,算是給了宇文普撥一定的禮遇,好面子,也是中原王朝比較古老的毛病了,許猛看來也沒能免俗。

慕容廆和宇文普撥幾乎是前後腳到達,兩人只是相隔一日,在薊城內城各自找了一個地方住下,雙方的駐地相隔很遠,中間隔著無數封國家臣的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