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 最好斬草除根(1 / 2)

大晉太宰 青山鐵杉 2138 字 2021-02-16

洛水的支流伊水之濱,太子洗馬江統、潘滔,太子舍人杜蕤、魯瑤、王敦等人連夜出城守在路邊等車駕經過,望拜流涕,當然不出意外的被全部抓獲。可這里面雖有寒門,卻也有不少大士族出身的俊才,有些不太好處理。

就算親自出面的司馬澹也沒有辦法,直接推給了當地的官員,此地還屬於司隸校尉管轄,現在的司隸校尉名叫滿奮,是當年魏國太尉滿寵的孫子,士族之間的友誼牢不可破,他也不能把這些人怎么樣,何況雖然沒人明說,可誰都知道太子是被冤枉的,民心再此,他又不是賈南風,含含糊糊的把這些人交給了下屬的河南尹樂廣和洛陽令曹攄。

「沒想到王敦還由此忠心啊,真是出乎預料。不過叔王可要小心,這可是一個燙手山芋,一定要謹慎對待啊。」司馬季拿著手中的黑白棋子,雙眸盯著棋盤,要是不出意外的話,這盤棋他又輸了。

「王敦出身很高,這士族么,總是要比一般的寒門要臉的。」司馬虓不慌不忙的落子,看著穩操勝券的棋局問道,「青玄大老遠的來到許昌,就是為了和本王下棋的么」

「薊城太遠,根本不知道京師發生了什么事情,季就跑到這來了,叔王也明白,季最近和皇後的關系比較不好,不敢去洛陽打聽消息。」司馬季看了半天棋盤,計算了一下理論上存在的翻盤概率,很光棍的投子認輸。

過來看看太子被關押的地方,帶著看熱鬧的心態來一次許昌,這當然也算是一個目的。不過主要還是來找外援的,五都之中,許昌是距離洛陽最近的大城,比長安和洛陽的距離還要近一半的路程。

以洛陽角度來講,許昌對洛陽的威脅還在長安之上,所以許昌雖說也是重兵雲集的地方,可實際上很多許昌的將軍,都是從洛陽禁軍調過來的。算是洛陽控制比較牢靠的一處軍鎮,當然這種所謂的比較牢靠,只是處於和平時期。

要是其他軍鎮都不停洛陽的號令了,許昌還會不會聽從洛陽的命令,也很令人懷疑。當然現在中樞權威猶在,還不用考慮以後的事情。

可司馬季卻必須來一趟,誰讓他必須要跨過鄴城這道坎呢,在宗室當中司馬季也要找到能站在一起的藩王結盟才行,總不能一開局就奔著一個打全部的操作使勁。光一個鄴城的河間王就已經讓他操碎了心。

「別藏著掖著了,青玄來到許昌肯定是因為太子而來,你為了太子說話,現在整個天下無人不知。」司馬虓把棋盤收好之後,站起身苦口婆心的道,「知道么,你不應該出現。上次為了太子說話,連持節都被拿掉,這一次還想讓皇後把你的鎮北大將軍拿掉么你要知道,現在連看守太子的御史劉振,都有持節,可以先斬後奏。」

「當然了,本王也料定這個御史不敢使用持節的權利。」司馬虓一個神轉折,差點把想要插話的司馬季閃了一個跟頭。

「就怕有人揣摩上意,真私下對太子做了什么。叔王,自古以來高門大戶豢養死士可並不罕見,咱們司馬氏可是以此起家的。」司馬季也站起來立在司馬虓的身後,輕聲道,「叔王鎮守許昌,可一定要防著點。」

沒有當初司馬師在北邙山中豢養的三千死士,司馬氏有什么資本發起高平陵之變根本就是被曹爽隨時捏死的貨色,這自己家都是以這種方式起家的,別人看到了不會模仿

「本王鎮守許昌多年,應該不至於被欺上瞞下,青玄放心,本王會保護好太子的。」司馬虓回頭拍了拍司馬季的肩膀,他也明白大侄子是一片好意,不然不會親自過來一趟。

只是就如同他說的那樣,作為一個藩王已經鎮守許昌多年,他對自己的威信還是有自信的,許昌的一舉一動都瞞不過他。

司馬季很想給自己的叔王一個大拇指,果然霸氣,不知道歷史上太子在許昌最後是怎么死的,反正確實是死了,難道真實歷史不是你鎮守的許昌

自我感覺良好的人,一般都會被狠狠打臉,不過這關他司馬季什么事現在的司馬季想法就和洛陽的大部分朝臣一樣,插手惹一身騷,不如做一個旁觀者等著掀桌子。

他司馬季並不比別的藩王多倆腦袋,也不具備解救太子的能力,如果司馬季腦袋一抽把太子救走,不到半月,各路軍鎮就會雲集薊城城下,一個月之後燕王的腦袋就該掛旗桿了。

他能夠救走太子,卻無法承受洛陽天子一聲令下把自己滿門抄斬,現在司馬季兒女雙全,還有孩子尚未出生,沒偉大到為了太子的性命,把自己全家搭上。這一點他不如另一個遠親宗室司馬雅,人那才是真正的忠君愛國,他司馬季就是一個渾水摸魚的角色。

就如同宗室里面很多人坐觀太子倒霉,心更大一點的還希望皇後和太子同歸於盡,他這個燕王並不比別的藩王更聰明。

一些事情處在旁觀者的角度,覺得只要自己插手就能取得一個好結果,可置身在其中就會發現,自己成當事人之後,面對的選擇十分有限。

司馬季就是這樣,他不能救太子,因為無法承受其中的後果。可能這就叫有心殺賊、無力回天,這一點很多忠君愛國的太子一黨,都比他司馬季更豁得出去。司馬季不行,他怕死。

所以來到許昌的目的,就是喚起這位叔王和自己家的關系,畢竟兩家都是幽州藩王,還屬於宗室遠親,同時也是試探司馬虓和河間王司馬顒之間,是不是關系特別良好。

司馬虓是司馬懿四弟的孫子,河間王司馬顒則是司馬懿三弟安平獻王司馬孚之孫。一個三弟一個四弟,誰知道兩人私下的感情怎么樣別到時候兩個駐守重鎮的藩王,再共同打自己,最好兩人不和,要是和睦,想辦法讓其中一個中立,這才是他來到許昌的目的。

目前來看他這兩個叔王沒什么特別的關系,司馬虓和宗室的很多藩王關系都不錯,按照後世的話來說,就屬於是一個中央空調,沒有特別惡劣關系的敵人,也多數人關系都很好。也不是一個強出頭的藩王,明明從八王之亂開始從頭到尾都有參與,卻不在八王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