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四道選擇題(10)(1 / 2)

「我要引畫皮鬼出來,殺掉她。」

谷藝興:「你現在太激動了,冷靜一下。」

谷郁歡:「哥,你不贊同我這么做」

「沒說不贊同你這么做,但這件事不是說做就做,總得有個計劃吧」

谷郁歡冷著臉說:「沒時間計劃了,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的。」人就是這樣,情緒一冷下來,就沒有勇氣去面對了,像畫皮這樣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平常人本來就會下意識避開她。有時候被逼到絕境還不想要反抗,更何況是現在。

周琪琪的死,不能接受的不只是谷郁歡一個人。大概她直面周琪琪的死亡,所以情緒的波動更大,可三個男人心里也特別的不好受。除了谷藝興之外,兩個男人都贊成先殺了畫皮鬼。

宋李:「畫皮鬼盯住我們了,根本防不勝防,她甚至可以白天出現,無聲無息的將人擄走。我認為,她比女屍的危險程度更高。你現在看到的是她這張皮,說不定她還有其它的皮。與其讓她搶到先機,還不如先下手為強。」

宋李是從大局考慮,駱以軍卻完全是憑借江湖義氣,但態度也很堅決:「琪琪是因為她才沒的,男子漢大丈夫,琪琪叫我一聲哥,當哥哥不能不給妹妹報仇。」

三對一,谷藝興妥協了。

能殺死畫皮鬼的唯一武器就是金剛般若波羅蜜經,可這部經書使用除了次數的限制之外,還有施放的時間限制,也就是技能讀條時間。真在畫皮鬼面前去念完經,要嘛人被她弄死了,要嘛她早跑沒影了。

明的來肯定是不行的,只能暗的來。

要說誰對經書最熟悉,那只有居士谷藝興了。這幾天里,谷藝興早已經嘗試過了,他可以將念經的時間縮短到五分鍾,也就是說,只要能拖住畫皮鬼五分鍾,讓他在暗處讀完整部經書就成。

他們倚仗的就是畫皮鬼不知道他們手里有這部經書,只把他們當做是貓爪子底下的小老鼠,不會防備他們。

至於這部經書到底能不能殺死畫皮鬼,大家這時候真沒考慮這么多。

就像是谷郁歡說的,計劃是永遠趕不上變化的,谷郁歡見商量得差不多了,就打開窗戶,不出意外,又感覺到了被窺視。

這個畫皮鬼最讓人惡心的地方不是她殺人,而是她殺人的方式。這個家伙明擺著不願意讓她的目標輕輕松松的就死了,按理說殺人不過頭點地,明明她可以讓人感覺不到痛苦就剜了人的心臟,可她偏偏不,否則周琪琪失蹤了半個多小時的時間了,死個上百次都夠了。

畫皮鬼似乎一定要讓人在最恐懼的時候死亡,比如她一次又一次的嚇谷郁歡和周琪琪兩人,無處不在的窺視的視線,隱藏在黑暗里的貓,突然躥出的樹枝都無一不表明著她的意圖,她就是要讓人害怕。

足足嚇了周琪琪有半個多小時的時間,她才打算下手,也許是受驚的心臟更美味總之,她就像是一只逗著老鼠的貓,可能周琪琪這只老鼠逃脫,她也並不真的在意,她更享受的是捕獵的過程。也或許她這樣的鬼怪是不能正大光明的出現在人前的,一定要偷偷摸摸的殺人才行,所以當這么多人看著的時候,她就放過了周琪琪。

這些猜測都不重要了。

反正畫皮鬼也不會將她的弱點告訴他們。

谷郁歡推開了王生的房門,嬌笑聲戛然而止。

「姐姐怎么來了」

王生仿佛感覺到了奇怪的氣氛,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

「我以為你是知道我要過來的。」

畫皮鬼不置可否。

谷郁歡:「我來問你點事。」

畫皮鬼嬌嬌的笑著:「你等等,妾把當下的事情處理了再與你說。」

畫皮鬼一只手搭在王生的腿上,另一只手按在自己的眉心,對王生說:「郎君好好看看我,可不能眨眼睛。」

王生:「啊」

只見畫皮鬼手一扯,扯下了右半邊臉的皮,另一半皮還完好無損,眼睛彎彎,嘴唇上翹的對王生笑呢

王生嚇得連叫都叫不出來了。

畫皮鬼趁機掏出了他的心臟,在王生面上晃了一晃:「書生,低頭看看你的胸口罷。」

王生惶惶然一低頭,只見自己的胸腔打開,本該在那跳動的心臟不翼而飛,立時明白了畫皮鬼正一口一口吞咽的心臟是哪來的,頃刻間倒地斃命。

畫皮鬼慢悠悠的吃了王生的心臟,用一副詭異的樣子湊近谷郁歡:「你真特別,好鎮定啊」

谷郁歡:「你似乎殺的都是男人,為什么要找我的麻煩。」

畫皮鬼眼睛滴溜一轉道:「我吃了你有天大的好處。再說了,誰說的我就不吃女人了,只不過是男人更好騙而已,是男是女我是沒有偏好的,這年頭有吃的得多不容易,我不挑。不過,大約因為我生前是個女子,對女子更容忍三分,故而吃得少。」

谷郁歡:「可是你找上了周琪琪。」

「她倒霉唄」

畫皮笑嘻嘻說:「再說了,嚇不到你,我總得找找樂子啊她可真不耐嚇」

看吧連這樣的鬼怪都是找軟柿子捏的。

谷郁歡的臉色冷了下來,她低垂著眼,盼望著虛擬時鍾上的時間能走得更快一點。

畫皮鬼忽的貼到了谷郁歡的胸口,雙手按在她的背脊處:「喂你好像是在故意拖延時間吁,心跳加快了呀」

冷靜下來

谷郁歡跟自己說,她死死的盯著地面忽然,地面上冒出一張鬼臉

谷郁歡猝防不及發出一聲尖叫。

「呀原來你是害怕的呀」

畫皮像是得了什么新發現一樣:「原來只是裝得像而已」

谷郁歡倒退了一步,感覺到背部一陣刺疼,狠狠的呼了兩口氣,但還是完全無法平靜下來她的心跳越來越快了。

當然害怕了

誰能不害怕這個鬼東西不是活物,而是鬼啊

幾天之前,面對一個人的夜她尚且因為一點風吹草動而怕得要死。

幾天之前,看到屍體她尚且怕得驚聲尖叫,在那個滿是屍體的房間里惶惶不安。

現在在生死之間,她怎么可能不怕。

活著多好啊

誰不想活著

「你想不想聽聽我的故事想不想知道我是如何變成現在這樣的」

谷郁歡沒說話。

畫皮鬼在她耳邊呢喃:「你真無趣,不想知道便罷了」

噠噠噠、噠噠噠噠

虛擬時鍾還在一秒一秒的走,谷郁歡感覺有什么東西刺進了她胸腔里還有十秒鍾,一秒比一秒慢。

「嘭」

宋李拿著板凳擊打畫皮鬼,還好這個畫皮鬼並不像是故事里的鬼怪一樣,用尋常的辦法無法擊打。這一板凳將她打退了足足三步,可見宋李用了多大的力氣。

谷郁歡被打橫抱起來,她拉住了駱以軍的領口,強迫著自己不讓自己低頭往胸口看。

她想,如果親哥再不快一點,或許她就要死了。

「南無金剛會上佛菩薩、南無金剛會上佛菩薩、南無金剛會上佛菩薩」

谷郁歡看到一團金光飛進自己的身體里,她低頭去看,原來自己傷的並不多重,胸口多了五團血漬,但傷口其實並沒有多深,一會就愈合了。身後傳來畫皮鬼的慘叫聲,她掙扎著自己站起來,轉過身去看畫皮鬼的情況。

一團雷光附在畫皮鬼身上,弄得她慘叫連連。不過一會就讓她失去了行動能力,片刻之後畫皮鬼身上起了藍色的火,焚燒得她再叫不出聲。

最後,地上只剩下一堆黑色的灰。

門外面,谷藝興正盤腿坐著,嘴里念著往生咒。

周琪琪安詳的躺在地上,就像是只睡著了一樣。

除了念經聲,沒有人說話。

最後,念完經的谷藝興開口了:「金光也進入了她體內,但沒有救活她。」

將周琪琪的屍體搬過來,就是希望有可能金光出現的時候救活她,雖然這個可能性只有萬分之一,而最後也沒有成功。

離開的時候,谷郁歡最後看了一眼那堆黑色的灰,這灰都要被風吹得全散了。

其實畫皮也沒有這么可怕,當被逼到絕境的時候,狠一狠心,並不是不能殺死她。

周琪琪真應該再等一等。

谷郁歡不知道周琪琪看到這一切會不會後悔選擇死亡,這些已經沒有人知道了。

但她告訴自己,得記著今天發生的事情。

縱然不知道自己能走多遠,路途上還要遇到多少的艱辛,但她絕不要在任何一個時刻失去生的希望。

谷郁歡讓自己牢記這一點。

因為只有活著,一切才有可能。

天漸漸黑了。

宋李:「真想抽根煙。」

這里當然不可能有香煙,谷郁歡遞給他一盤豆腐干,有煙癮的人如果沒煙抽,嘴里總覺得不對,這時候嚼點東西就會好過一點。

宋李:「還是小谷好哇」

蹲在地上的駱以軍讓宋李也給他遞了一根,宋李毫不介意被使喚,拿個空的大杯子,分了一半給他,樂呵呵的。

駱以軍:「哥們仗義」

宋李:「說起來,你卸了妝的樣子讓我覺得特眼熟,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駱以軍臉抽抽,盯著宋李看了老半天,眼神一飄,斬釘截鐵的下結論說:「我不認識你老子是大眾臉,誰瞅誰眼熟。」

駱以軍妝容下的那張臉,用大眾兩個字形容,絕對是自謙了。

宋李:「店家的兒子一年半前娶了阿容,阿容嫁進他家不久,好吃懶做的性子就暴露了,她又覺得自己美貌,時不時就要這要那。店家兒子和她的感情很快就淡了,這時正好有個美貌女子夜入他房中,就是姜女。姜女每天操持家私,對他溫柔小意,兩個人親親蜜蜜。就在我們來的前一日,阿容端了兩碗酒,要和姜女共飲用。店家兒子卻從他父親那里知道酒水有問題,他悄悄趁阿容不注意,將酒水調換了。」

谷郁歡:「阿容給姜女的那碗酒水有毒什么毒能毒死鬼」

宋李:「店家的兒子並不知道阿容的從哪得來的,她悄悄跟老翁說姜女是鬼物,想讓老翁幫她。卻沒有想到姜女早就跟老翁兩父子坦白過自己是鬼,老翁就將這事告訴了兒子。」

因此,死的並不是姜女,而是阿容。

谷郁歡:「這么說,我們上當了」

什么每天晚上遇到活屍,就能得到線索結果線索居然很可能是假的。

「恐怕是,」宋李:「但現在也不能完全確定,雙方各執一詞但我比較傾向於對付活屍阿容。」

有些答案,在沒有得到充足的證據來作證的情況下,本來就似是而非。這個時候,就要靠大膽的猜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