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畢竟是個封建社會!可不能和後世的新中國比,不拍馬屁,不說假話,想靠一身鐵骨錚錚就做成大事是不可能。那種人就算不去亞龍灣住海景別墅,也不會得到宋徽宗這樣的昏君的寵信。
沒有昏君的寵信,做個青史留名的嘴炮好官沒有問題,但是要做出救國救民的大事,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要做事,就得先把宋徽宗哄開心了!
而要哄好了宋徽宗……光靠磕頭做奴才是不行的,這貨根本不吃這一套啊。
再說了,他要人給自己磕頭,何必裝趙小乙?直接把武好古叫去端王府磕頭不就行了?
這個出生在天家的「道君」,要的就是當凡人的那種逍遙和快樂。
這一點可是有真實的歷史可以證明的!
就在武好古向「馬屁精」們學習的時候,紀憶忌大官人突然把話題引到武好古和「趙小乙」的書畫比斗之上了。
「小乙哥,說句實話,你和武大郎的畫技比斗是不大公平的。」
「不公平?」趙佶一愣,「哪里不公平?」
紀憶笑道:「譬如那紙《毗沙門天圖》,武大郎是照著人畫的,而你是照著畫畫的……這里面的難度可大不一樣啊!」
對啊!好像是不大公平。
趙佶想了想,居然點了點頭。
紀憶又道:「真要比斗,就該公平,都照著真人畫。」
武好古聽了這話心道:那宋徽宗還不得輸得北都找不著?
「畫誰呢?」
趙佶卻興致勃勃地問。
他和武好古比畫,一是不服武好古的「畫中第一人」;第二就是貪玩,親王的生活太無聊,自己給自己找個樂子而已。
輸贏他根本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是過程好玩罷了。
「畫美人。」紀憶說,「還不能是一方相熟的美人……以防一方畫熟了。這樣就不公平了!」
「對,有道理。」趙佶點點頭,覺得這個紀憶雖然是芝麻綠豆官,但見識還是很有一點的。
「那要畫誰?」武好古這時插話問道,「難道要畫墨娘子?」
紀憶搖搖頭笑道:「墨娘子你已經畫過了,這可是占便宜的。」
武好古心想:就是那幅《墨娘子舞蹈圖》叫趙佶去臨,他沒有一兩年的功夫也臨不好!
紀憶看了眼武好古,又看了看趙佶,笑道:「不如這樣吧,二位不如借這一次開封府花魁大比的機會,各畫十幅花魁圖,然後掛在王樓、潘樓、豐樂樓、遇仙樓、清風樓和八仙樓還有擷芳樓,讓開封府的士子庶民來選出一個勝者如何?」
什么?
要讓趙佶也來畫花魁,還要和自己比試,而且還是一畫十幅,這紀憶該不會早就計劃好了吧?
武好古想到這里,突然間就恍然大悟了。
這紀憶之原來在下一盤大棋啊!
花費巨資辦花魁大比,再請自己給獲勝的花魁畫像,再加上這次把家伎墨娘子拿出來給自己做模特……這一切的一切,原來都是在布局,而布局的目的,則是引趙佶這位未來的皇帝入局!
而把趙佶引入局的目的,不必說了,自然是為了拍馬屁……
憑著這份拍馬屁的功夫和心思,在如今的大宋可稱天下第一了!
看來這位紀憶紀大官人,在這個時空怎么都要位列七賊……呃,也許是八賊(再加一個米賊友仁)了!
「好啊!」趙佶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著了紀憶的道,反而大聲叫好道:「大郎,你看怎么樣?我們比上一場嗎?」
「比就比!」武好古笑著瞥了紀憶一眼,「不知有何彩頭?」
「自是有彩頭的,」紀憶笑道,「銅錢如何?」
銅錢?
武好古和趙佶同時一怔,錢是好的……可是不是俗了一點?
紀憶笑道:「既然要叫士子庶民來評,那怎么個評法?我的方法就是扔銅錢。在兩幅畫下放上籮筐,他們覺得誰畫得好,就往里面投一個銅板,不許多投,就投一個。
最後只需要數一數銅板多少,就能分出上下了。而取勝的一方,就把所有的銅板都拿走,如何?」
這不是投票嗎?紀憶還真是會動心思啊!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趙佶笑道,「這法子好,就這么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