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好？武好古心道：越大越好做才是啊！

待詔直長還是小了，要是趙煦直接賜個九品芝麻官，至少開封府書畫行里沒有人敢不服自己了。

心里這么琢磨，臉上卻依舊一副快要急死的樣子，「現在待詔直長都做了，再請辭的話……」

「現在當然不能辭了，」夏老頭捋著白胡子，一副關愛晚輩的模樣，「官家都說你是畫中第一人了，這待詔直長你不做，誰還敢做？誰要代替你去做，豈不是官家搞錯了？」

官家永遠不會錯……至少對翰林圖畫局的人來說是這樣的。

「不過……」老頭子眯著老眼看了武好古一眼，「書畫行卻不一定非要待詔直長來做的。」

待詔直長是當然的書畫行！

但是，書畫行不是官方的職位，而是行業推舉的。如果武好古自己推辭，那么大家也就順理成章舉出一位德高望重的畫界元老了。

武好古聽到這里，已經有點明白了。

他連連點頭，「說的也是，只是這書畫行，誰來比較合適？」

夏老頭道：「還有誰？自然是翰林畫院的杜待詔了。」

原來是杜用德想做書畫行！他當不上待詔直長，撈個書畫行做也聊勝於無。

夏國誠說：「他當年可是以藝學的身份，上書給神宗皇帝的，在書畫行中可謂德高望重！」

杜用德上書神宗的事兒是真的，為的是改變畫院論資排輩而不重畫技的慣例……他的上書肯定是有效的，要不然現在當待詔直長的肯定是他了！

熬了那么多年，熬資歷也該熬上了。

結果因為他自己的上書，現在畫院的待詔直長必須是畫技第一（在畫院中）才行，這個人當然是武好古了……真是叫杜老頭有苦難言啊。

武好古看著夏國誠問：「若是我不肯讓出行呢？難道會沒有人推舉我嗎？」

雖然待詔直長必是行，但是推舉的過場還是要的。

不過武好古背後也不是沒人，米芾、王詵都會站在他一邊。這兩人雖然不是書畫行的正式成員，可是說話比待詔直長還管用呢。

所以沒有人來推舉武好古的局面是不可能出現的。

最多就是杜用德也得到一部分人的支持。不過那是沒有用的，因為武好古還可以提出斗畫技定輸贏。

而杜用德的畫技是無論如何都比不過武好古的，連武好古的學生米友仁都能輕輕松松戰勝他。

「這個……」夏老頭也看著武好古，花白的眉頭輕輕皺起，「這樣的話，你得贏了趙小乙才行。

要不然就會有人推舉趙小乙做書畫行了！」

這不是在攪局嗎？

趙佶是要做皇帝的，怎么做行？

武好古追問：「贏了就行？」

夏老頭一笑：「贏了就行。

只是趙小乙的真實身份……恐怕是贏不了的吧？」

武好古贏了端王，那杜用德自然不敢再生事端了。若是端王懷恨在心，那以後自有武好古的苦頭。若是端王因此反而欣賞武好古，那杜用德又算老幾？憑什么和武好古爭？

可是……杜用德的這番謀劃，夏國誠怎么就知道的一清二楚？

杜用德親口和他說的？

他們倆的關系就恁么鐵？

這事兒，好像有點蹊蹺啊，不行，回頭一定得找米友仁好好問問。

武好古心說：這種勾心斗角的事情，他一定是拿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