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這很封建 九(2 / 2)

天下豪商 大羅羅 1625 字 2021-02-16

紀憶也騎了一匹大黃馬,和呂頤浩一般的裝束,同樣在冒雨趕路。在他和呂頤浩背後,還跟著一隊車馬,很有一些浩浩盪盪。

「怎地不急?」紀憶苦笑道,「武好古那廝可是個能辦事的,又有官家信用,若是去晚了,怕是被他收購到幾十萬畝了。」

「憶之兄,你不是已經遣人去租地牧羊了么?」

果不出武好古所料,給他搗亂的正是新黨陣營內的紀憶。他當然也不是非得和武好古為敵,而是黨爭的陣營不同。

武好古現在入了蘇門,又讓弟弟娶了韓忠彥的女兒,無疑是舊黨一派的官員了。而紀憶娶了章惇的孫女,毫無疑問是新黨的一員。為了黨派利益,他當然要壞武好古的事兒了。

如果現在章惇沒有倒台,他倒是可以置身事外,做個逍遙官兒。但是現在,他已經沒有逍遙的本錢了,他必須為新黨而戰,靠黨爭的「戰功」往上爬。

不過他也知道,靠租地放羊的招數是擋不住武好古的。

呂頤浩皺眉,「怎地會擋不住?」

「無非就是多花錢,」紀憶說,「就是1oo萬緡只買到5o萬畝田,官家也不會心疼的……如今的官家,可是大氣得很。」

紀憶也和趙佶一起玩過,自然知道趙佶的手面有多大。武好古去滄州辦差多花了幾十萬算個事兒?大不了就賣一塊開封府的地皮,幾個幾十萬不就有了!

「那該怎么辦?」

紀憶想了想,「還得尋武好古的罪證,讓御史去彈劾他。」

「罪證?」呂頤浩一笑,「那還不好找?那廝才做了幾年官?百萬家資都不止了,定是個貪腐之員。」

「沒有用的,」紀憶搖頭,「官家護短,貪個一二百萬的不是個事兒。況且武好古也不是從官家兜里拿錢,他其實才是真正的善理財者……是能做到民不加賦而國用自饒!」

呂頤浩吃了一驚,「他能做到民不加賦而國用自饒?」

「民不加賦而國用自饒」是王安石當年和司馬光在御前「吵架」時說的話,意思是不用向老百姓增加稅賦,國家的財政也可以寬裕。可惜王安石只是能說,卻不知道「地產興邦」的辦法。結果折騰了半天,不過是把加賦變成了專營和攤派還不如加賦呢!

而武好古卻既不專營也不攤派,賣了塊地皮就為宋徽宗撈到一百萬……而且隨後又折騰出一個「比武獎房子」的損招,聽說現在開封禁軍里面居然有不少人在練習武藝了!

「那么說這人豈不是和我們是一路的?」呂頤浩想了想,「若是荊公當年有他相助,也許現在國家早就富強了。」

「不對,」紀憶只是搖頭,「他和王荊公可不是一路的……他是舊黨的王荊公這可是蘇轍的評價!」

武好古和王安石的路線是相反的!王安石姓社,武好古是姓資。王安石的終極夢想是「富民之藏以救貧民」,而武好古則是賺富民的錢展資本主義。

「若真是如此,」呂頤浩眉頭緊鎖,「可不能讓武好古繼續做大了,否則朝堂早晚被元祐奸黨給拿下了……」

紀憶點了點頭,「元直兄知道新任的滄州知州施國忠嗎?」

「知道的,」呂頤浩說,「他比我早六年高中,不過做官太滑。」

「滑?」紀憶問,「他不是元祐黨人吧?」

「不是,」呂頤浩道,「他哪邊都不是的。」

「哦。」紀憶點點頭,「無黨無派……居然也到了知州,大概是托了建中靖國的福吧?」他頓了頓,「我們先去探探他的底牌,他如果真的肯當一尊泥菩薩,我們倒是可以阻擋武好古了。」

「對!」呂頤浩笑道,「他是知州,我是通判,他做泥菩薩,我就可以掌握一州之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