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想引生女直這股禍水入高麗!」蕭兀納道,「據臣所知,高麗使臣所言不虛,生女直的確得到了宋國的支持。兩者之間,顯然是有勾結的。
但是生女直的地盤同宋國間隔著我朝和高麗,如果生女直從定州打到高麗西京,那么就能同宋國建立直接的聯絡了……」
「這對我朝有什么好處?」耶律延禧眉頭大皺。
「可緩數年之禍!」蕭兀納說,「生女直兵力頗強,陛下若欲圖之,當興大兵伐之。如此,只能在收復燕京之後出兵。臣以為,收復燕京至少需要兩三年時間才能成功。」
「那高麗人那邊怎么說?」
「陛下可以遣使告知生女直,說高麗人願意割讓東西兩界之地,朝廷則封之為東州海東軍節度使。同時告訴高麗人,只割定州一城,並棄曷懶甸土地。定州早就被女直占領,千里長城也已不守,能割一城換取平安,高麗人應該會答應的。」
耶律延禧看了看蕭奉先和耶律儼。
耶律儼上奏道:「陛下,臣可以去調解高麗——生女直雙方,設計引生女直禍水南下。」
蕭奉先則道:「如今我朝與宋人戰事正烈,阻卜克烈部又蠢蠢欲動,東京道不可以再亂了,否則朝廷將難以應付。」
耶律延禧嘆了一聲:「只是苦了高麗人了!」
……
「崇道兄,雖然你對朝廷,對官家是一片忠心,但是現在朝堂上小人奸臣頗多,都視你為亂臣賊子啊!」
「哦?朝中還有這樣的小人奸臣?是誰啊?」
「這個……這個先不說了,咱們還是說說開春以後你想往哪里打吧?」
「易州,肯定是易州啊!」
「這個,只怕不妥吧?」
天津府,武家大宅的內廳里面,剛剛受封為北平王,幽州節度使和太尉的武好古,正在和紀憶把酒言事。
八百萬緡錢(絹帛)和三百萬兩白銀,都已經從紀憶控制的京東銀行天津分號的庫中提出,存入了天津銀行的庫房。
八百萬緡錢(絹帛)中的三百萬是紀憶用來購買幽州鎮海軍一半艦船的費用,剩下的五百萬則是被圈在南皮的那伙倒霉蛋的「買命錢」,至於三百萬兩白銀,則是三佛齊市舶司第一年的「歲幣」,現在很大方的提前給付。
一下子到手一千一百萬,讓幽州鎮的財政狀況大大得以改善。也讓武好古對紀憶這個「潛伏的蕭何」友善了不少。
紀憶肯定不是好人,但的確用得著!
除了以上的這些合作項目,武好古和紀憶還談妥了一個由京東銀行接手部分天津銀行分行業務的交易。
在幽州鎮地盤之外的天津銀行可是隨時會被查封的,就算趙佶不查封,存款也只會持續外流。
而京東銀行因為有海路市舶制置司背書,是沒有人相信會「雷」掉的。所以武好古只能選擇在金融上同紀憶合作。
這種金融上的合作當然是雙向的,一方面是天津銀行讓出市場,收縮到燕地和南洋;另一方面,紀憶也必須將京東銀行吸納到的2o%的存款,存入天津的天津銀行,作為合作的保證金。這筆保證金還是無息的!
而為了確保京東銀行履行合同,天津銀行還會向京東銀行派出管事和賬房,參與京東銀行的日常運營。
「打易州怎么不妥?」武好古輕輕轉動著手中的酒杯,目光則盯著又胖了不少,活脫脫像個奸商的紀憶。
「打了易州,遼軍可就沒辦法在河北立足了!遼兵一走,崇道兄和朝廷怎么相處?」
「不打易州,那該打哪里?」
「當然是奉聖州了!」紀憶道,「奉聖州據著小半個燕山,還有歸化州鐵山……還有不少谷地頗為富庶,崇道兄不如都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