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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馬賊。通過他,我聯系到這些馬匪幫派,鼓動他們到盧龍塞去當兵,暫時把這陣子度過去。旦事情有轉機,可任由他們離去,重操舊業。事情商量好了,可我們缺錢用。正好你要出嫁,我和他們商量了下,決定在離開鮮卑之前最後再干票。」

「原來你騙他們。」風雪笑起來。

「沒有。當然主要是弄點錢用用,順便把你也搶了。」李弘大笑起來。風雪知道他本事大,玩這些事駕輕就熟,只是她擔心自己部落的士兵,隨即問道:「等下打起來,不會傷到我哥哥吧」

「不會。你知道嗎,大帥好象根本就不願意你嫁給和連。這次我偷偷潛進鮮卑,多次受到騖梆和烏豹兩位大叔的幫忙。這次護送你出嫁車隊的路線,時間都是他們秘密派人告訴我的。所以你大哥定清楚自己該干什么,不該干什么。」

風雪臉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可我去找伯父的時候,伯父說什么都要我嫁給和連。怎么會這樣」

「定是大帥另有計劃。大帥是什么人,他就象神仙樣,沒有他搞不定的事。我們這些人當然不會清楚了。反正,這次能把你從和連手上搶走,大帥肯定早有安排,否則不會這么順利的。」

風雪和李弘樣,想不通隨即就不想了。

「伯父大人對我就象對他自己的女兒樣,他真好。」風雪臉的幸福,趴在李弘的懷內又想起了慕容風。

赫連勃拓跋鴻帶著鐵騎象旋風般卷到湖邊。

李弘駐馬停在遠處,把風雪緊緊摟在懷內,縱聲大叫:

「拓跋小兒,可敢下湖戰。」

拓跋鴻肺都氣炸了。

「下馬,下馬。重整隊形,重整隊形,殺過去」拓跋鴻高舉戰刀,縱聲高吼。牛角號聲隨即響起。士兵們急急忙忙下馬,集結隊列,形成沖鋒陣形。

在湖面上,由於冰滑,騎在馬上重心高,旦摔倒十有八九要受傷。所以大家都是步行,這樣安全可靠得多。

赫連勃的百多人馬隨即從後接上,形成縱深。裂狂風的部隊啟動最慢,加上他本人受傷,部隊遲遲沒有完成集結。

拓跋鴻已經等不下去了。他看到李弘大搖大擺的在冰上好似閑庭信步般,策馬碎步而走,這種挑釁實在讓人無法忍受。

他突然回頭高吼起來:「沖鋒」號角聲再度響起。三百多人的部隊率先開始走上湖面。

拓跋鴻走在最前面,路小跑,氣勢洶洶。

李弘不急不慢走到部隊前面停下。他把風雪從馬上抱下,手緊緊拽著她,手指著對面的敵人,大聲對胡子幾個首領叫起來:

「他們的陣形太松散。向他們兩翼射擊,逼迫他們形成密集陣形。」

胡子隨即命令手下吹響號角,弓箭手全部出列,引弓待發。

拓跋鴻大叫起來:「收縮防守,收縮防守。」士兵們立即向中心集中過去。

「放」同時間,胡子聲令下,長箭呼嘯著沖天而去。

「舉盾」拓跋鴻聲嘶力竭地高吼起來。同時間他被自己的侍衛們連拖帶拽的拉到了後排。

長箭象密集的暴雨般射落下來,砸在牛皮盾上,發出沉悶的響聲。有士兵被射傷,慘叫聲連續響起。敵人的兩翼遭到了猛烈的射擊,大家有意無意,都盡力向隊伍中間擠去。

「繼續前進」拓跋鴻在人群中舉刀怒吼,號角兵在他身旁不停的吹響沖鋒的號角聲。士兵們邊抵御對面長箭的襲擊,邊穩步行進在湖面的冰層上。陸續有士兵中箭摔倒在冰面上,三三兩兩的屍體和傷員被丟棄在隊伍的後面。

雙方距離八十步時,鮮卑士兵的長箭開始發威了,弓箭手們在盾牌兵的掩護下,將排排長箭盡情地傾泄了出去。

湖面上,長箭在空中飛舞,裂空聲刺耳尖銳,箭簇砸落到冰面上發出清脆的撞擊聲。鮮卑士兵們行進的步伐整齊而堅定,下下毫不停頓,厚厚的牛皮戰靴踩在冰面上,發出巨大的轟響聲。

「密集發射,密集發射」李弘縱聲高喊。所有的士兵都舉起了長弓,將支支憤怒的長箭射向了空中。

「胡子,鎬頭,怎么回事,為什么冰面沒有變化」李弘看到敵人依舊在逼近,焦急地大聲問道。

胡子和鎬頭望望木樁和鐵錘,四個人互相對視,臉的不解。

「都處理過了,應該會塌下去的。」木樁是個又矮又壯的大漢,望著步步進逼的敵人,他有些茫然。

就在這時,湖面上突然發出陣駭人心魄的冰層斷裂的聲音,清脆而巨大。初始這聲音斷斷續續,接著就連成了片。

霎時間,所有的鮮卑士兵們無不臉色大變,巨大的恐懼籠罩在他們驚恐不安的臉上。

李弘興奮地大叫起來,「來了,來了。停止射擊,停止射擊。」

拓跋鴻的憤怒立即就被冰層即將斷裂的恐懼覆蓋了。他驚惶失措的四下張望著,意圖尋找到冰層斷裂聲音的源處。而周圍的士兵不約而同的停下了腳步,再不敢邁出步,生怕加劇了冰層斷裂的速度,無法逃出天生。

裂狂風想都沒有想,扯開嗓子就喊:「快往回跑,往回跑,跑啊」他馬當先,毫無風度的跑在最前面。士兵們本來就恐懼,給裂狂風這么喊,帶頭跑,立即就象炸了營樣,窩蜂的散了開來,個個鬼哭狼嚎般的叫喊著,沒命的往岸上跑去。

他們距離岸邊近,很快就可以到。但他們這么散開跑,雜亂無章,立即震動了冰層,破裂的聲音隨即更加猛烈,更加響亮。

赫連勃和裂狂風走在起,被他喊跑,身不由己,被士兵裹帶著,也往回跑,但隨即就和自己的侍衛們跑散了。他跑了十幾步,隨即轉頭向遠處的拓跋鴻部隊望去。

他沒有看到拓跋鴻和他的士兵,他看到了刀疤那張丑陋的老臉。刀疤對他微微笑,擦肩而過。赫連勃隨即心口劇痛,他低頭望去,看到了支穿透自己身體的長箭。赫連勃仰面栽倒。

拓跋鴻和他的士兵們不敢動,雖然後面的部隊在狂奔逃命,但他們不行,距離岸邊距離太長,旦跑到中途冰層完全斷裂,就是葬身湖底的命運。

拓跋鴻轉目望向對面的敵人,隨即明白自己上了李弘的當。看到他們好整以暇的樣子,就知道這切都是這班漢人做的手腳。自己不小心就中了計,而且是必死之計。

他憤怒的望著,仇恨的火花恨不能從眼睛里噴射而出。

突然,他想到了死里逃生的方法。

第卷立馬橫槍篇第二章 燕趙風雲 第二十三節

拓跋鴻發現對面的敵人既不慌也不亂,更沒有四散而逃。

這就說明他們只在自己這片的冰層上做了手腳,而他們站立的冰層上卻沒有問題,完好無損。拓跋鴻興奮起來,好象抓到了救命稻草樣,他用盡全身力氣放聲大吼:

「兄弟們,殺到對面去。對面就是求生之地。殺啊」

拓跋鴻奮力撥開擋在自己面前的士兵,邊飛快地奔跑著,邊揮舞著戰刀不停地叫著。士兵們聽對面就是求生之地,無不精神大振,歡欣鼓舞,發聲喊,各舉武器,以排山倒海之勢向前沖去,再不管耳邊如炸雷般的冰層斷裂聲。

李弘立即就發現了異常,他飛身上前,把搶過木樁手上的鐵斧,邊迎著敵人飛速奔跑,邊回頭大叫:「射擊,密集射擊。」

話音剛落,士兵們手上的長弓幾乎同時舉起,對准敵人射出了密集的長箭。

風雪驚叫聲,舉步就要追上去。旁邊的胡子個飛撲,把將她抓住,嘴中大聲喊道:「你瘋了。」風雪情急之下,回身就是拳。胡子不知道這個小女孩武功很好,立即中拳,身軀橫飛而起。就在附近的士兵驚呼聲中,風雪再度沖了出去。同時間鎬頭伸手從身後戰馬的布囊里拽出捆繩子,以最快的速度追在李弘的身後。胡子個翻身站起來,飛快地攆在風雪後面。木樁,鐵錘狂呼大叫著,先後跟在鎬頭後面猛跑起來。

敵人以最快的速度奔跑著,他們在拓跋鴻的帶領下瘋狂地撲了過來,根本不管對面射來的密集長箭

李弘在高速奔跑,眼睛死死地盯著地面尋找冰層的裂縫。鎬頭追在李弘的後面,木樁和鐵錘追在鎬頭的後面。風雪在另外邊奔跑,胡子竭盡全力在追趕。

天空中長箭在呼嘯。湖面上冰層在斷裂,發出越來越猛烈的炸響。對面奔跑的敵人不斷的發出慘叫,士兵們接二連三的中箭摔倒在冰面上。

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逐漸只剩下三十步路程了。雙方士兵都能清晰地看到對方的臉。

李弘舉起大斧,對准道冰層裂縫,狠狠地砍了下去。

拓跋鴻看出了李弘的企圖,他幾乎是用完全絕望地聲音叫起來:「射死他,射死他」

跑在最前面的士兵看出來李弘試圖使用鐵斧劈砍冰縫,促使冰層更快地斷裂。他們不假思索的立即單腿跪下,對准李弘舉弓就射。十幾支箭幾乎在同時間呼嘯著激射而出。

鎬頭飛速而至,他站在李弘前面舞起戰刀,形成道密不透風的刀幕,霎時就砍飛了七八支長箭,其余的長箭分毫不差地射進了鎬頭的胸膛。長箭飛行的巨大慣性力帶的他連連倒退。

李弘再砍斧,冰層斷裂的聲音突然之間發出了巨大的爆音。李弘眼角看到鎬頭在倒退,趕忙用身體牢牢頂住鎬頭的身軀,大聲叫道:「頂住,頂住」

鎬頭虎吼聲,雙手握刀,用力插在冰面上,終於止住了後退之勢。

李弘舉起鐵斧,再次剁下。「轟」聲巨響,湖面左側冰層突然炸開,冰層終於破裂,隨即開始了連珠炮般的巨響和炸裂。

拓跋鴻舉刀高呼:「射,射死他」

雙方相距十五步。

胡子在長箭飛射臨體的霎那間,從空中高高躍起,把風雪撲到在地。數支長箭擦著兩人的頭皮呼嘯而過。木樁個魚躍卧倒冰面,躲過迎面射來的長箭,身體依著慣性在冰面上急速前滑。鐵錘被箭射中大腿,栽倒在冰面上。

長箭呼嘯。更多的箭象雨樣射進了鎬頭的身體。鎬頭駐刀而立,早已氣絕。但他緊緊的靠在李弘身上,為李弘豎起了面肉體的盾牌。李弘感覺到鎬頭的身體在不停地震顫,以為鎬頭還在舞刀為自己擋箭,激動地大吼大叫,鼓起全身的力氣,連砍七斧。

湖面靠近東側端的冰面已經基本上全部沉入湖底,冰層在刺耳的炸響聲中飛速斷裂,象箭般快速地逼近了拓跋鴻他們。士兵們在慘叫,在冰冷的湖水中奮力掙扎,在迅速地沉沒。而大塊大塊的冰層在驚天動地的轟鳴聲中,高速地斷裂著,隨即散開,沉沒,其聲勢之大,驚心動魄。

裂狂風和僥幸幸存下來的士兵站在湖岸上,個個觸目驚心,瞠目結舌。裂狂風破口大罵,恨不得連李弘的祖宗十八代都罵個遍。要不是他今天磨磨蹭蹭,恐怕也要和拓跋鴻樣喂魚了。

雙方相距五步。拓跋鴻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後面已經是冒著冷氣的湖水,再也沒有退路,唯獨祈禱冰層再支持段時間,好讓自己逃得天生。

「轟」聲巨響,冰層徹底斷裂。

李弘發出聲狂呼,反手把撈住鎬頭,順著傾斜的冰塊滑入冰冷的湖水里。拓跋鴻和身後的士兵們齊聲發出了臨死前的絕望慘叫,他們無助的望著四周,望著天空,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湖水吞沒。

風雪看到李弘沉入水中,凄厲地尖叫起來。胡子連滾帶爬,邊狂奔,邊大叫。木樁還在冰上滑行。他看到了鎬頭丟在冰面上的那捆繩子。

木樁把抓住繩子,隨即自己就滑到了冰層端面。他恐懼地大叫起來,他根本就沒有什么辦法可以控制自己的滑行速度。他對著湖水張開了雙手,本能的想抓住什么東西。

就在這時,李弘突然從水中冒出,他高舉的手對准木樁的大腦袋用力頂了下。借助這下阻力,木樁在滑出半個身子之後,終於停了下來。而李弘受到反沖之力,再次沉入了湖中。

木樁順勢拋出了手上的繩子。隨即他就被胡子拽住了只腿,拖回到冰面上。兩人手忙腳亂的趕緊拽繩子。這時風雪也跑了過來,邊哭喊,邊幫忙拽著。鐵錘和更多的士兵跑了過來,長繩隨即飛速上升。

李弘手拽住繩子,手抱著鎬頭,喜笑顏開地冒出湖面。大家不由自主地歡呼起來。李弘抱著已經死絕的鎬頭被大家連拉帶拽的拖了上來。

風雪哭喊著頭扎進李弘的懷內。李弘抱著她,眼睛卻望著躺在自己身邊的鎬頭。他直以為他活著,他用盡全身的力氣在水里牢牢地抱住他,沒想到他為了救自己,早就身中幾十箭死去了。李弘哭了。

大家掩埋了戰友的遺體,以最快的速度通過畫虹原,越過耶溪,與燕無畏率領的部隊匯合。他在敵人主力去追趕李弘時,帶領三百多人突然沖出樹林,圍殲了看守車隊的五十多名士兵,將車隊里的財物洗劫空。

燕無畏看到風雪,不禁舉手驚呼起來:「天啦,世上還有這么漂亮的女人,還是金發藍眼睛。我們大人要是不搶,我來搶。」

風雪不好意思地笑起來。李弘指著燕無畏對風雪道:「他就是燕無畏,條好漢。」

風雪在馬上趕忙行了個禮。燕無畏嚇了跳,連忙滾鞍下馬,邊恭恭敬敬地還禮,邊說道:「夫人不可戲耍下官。夫人是大人的夫人,對下官點個頭就可以了。」

風雪立即滿臉通紅,不知如何是好。其驚人的美艷時間讓周圍的人都看呆了。李弘給風雪推了兩下,連忙收回呆呆看著風雪的眼睛,心里暗暗嘆了口氣。如此尤物,又豈是自己這個介武夫所能享受的起。

「無畏,聯系上靈狐部落的段臻段大人了嗎」李弘用馬鞭拍拍不時拿眼睛偷望著風雪的燕無畏。

燕無畏趕忙點頭,「已經約好了,我們在星夢原碰頭。」

部隊隨即不休息,八百多人,千多匹戰馬,攜帶著豐厚的戰利品,日夜向大燕山方向前進。

星夢原。

段臻和李弘緊緊擁抱在起。兩個生死之交的血性漢子在分手幾個月之後,再次相見。

風雪和燕無畏隨即上前見過段臻。

「說吧,什么事」段臻笑著說道。

「我想借助大叔的力量,把風雪秘密送到扶余國去。大叔的家族是鮮卑貴族,在大草原上勢力很大,應該沒有問題的。」

風雪默默地站在邊痴痴地望著李弘,沒有做聲,估計李弘已經和她說過了。燕無畏卻驚呆了。他用望著白痴樣的眼睛望著李弘。

段臻笑起來。

「大帥果然沒有說錯,你真的是個頂天立地的漢子。你放心吧,大帥已經全部安排好了。既然你找到我,我就親自送小雪去扶余國吧,免得你擔心。」

李弘給段臻深施禮,隨即飛身躍上黑豹。燕無畏慌忙跟在他後面跳上馬背,莫名其妙地望著李弘,不知道他為什么只說句話就要走人。

李弘望著風雪,突然大聲說道:「高興點,小雪,你會快樂的。」

風雪望著他,任由淚水打濕了衣襟。

李弘撥轉馬頭,絕塵而去。

燕無畏追在李弘的身後怒氣沖天地叫道:「大人,你瘋了嗎你為什么把夫人送走」

李弘苦笑下。

「為什么你看不出來夫人幾乎絕望得要死了嗎」燕無畏依舊大聲吼道。

李弘無奈地搖搖頭。

「她已經不能存在了,你知道嗎」

「為什么」燕無畏驚呆了。

「如果和連知道她在我這里,他的臉往哪里擱,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被別人搶去做了老婆,和連會被天下人恥笑的。和連沒有面子,鮮卑國的臉面從何而來和連因此肯定會發兵攻打盧龍塞。」

「旦兩國兵戈再起,風雪怎么辦留在我這里,太危險,死路條。不留在我這里,回到和連的大帳,也是死路條。」

「所以她只能不存在,權當已經被我們殺了。」

「那你把夫人送走了,和連難道就不找你了嗎」

「風雪不在我這里,好歹和連的面子不是丟得太大。財物遭到搶劫,女人也沒有了,和大漢國的仇恨不過就是結得更深點而已。即使他有心想報復,但他要求中部和東部鮮卑的軍隊攻打盧龍塞的理由已經不足。這兩處的軍隊不可能為了他個人的臉面而出兵報復。但如果事情關系到鮮卑國的臉面那就不同了。所以風雪沒有了,事情就顯得無足輕重了。」

燕無畏終於明白了李弘的番苦心。事實的確如此。風雪的存在關系到和連,也是鮮卑國的顏面問題。但她消失了,不在了,事情也就不樣了。在大漢國如今實力下降不足以抵御鮮卑國的情況下,為了個女人而惹來連綿戰禍,的確非常不明智。燕無畏突然對李弘肅然起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