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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士兵高舉武器,同聲呼應:「殺」

更多的士兵聽到喊聲,人人神情激奮,無不竭盡全力,縱聲狂呼:「殺」

殺聲直透雲霄,仿佛要把恆嶺震碎般驚天動地。

李弘輕踢馬腹,黑豹開始邁步,開始小跑,開始奔馳

士兵們字排列,緊隨其後,打馬前進。

恆嶺的山坡上突然風起雲涌,漢軍士兵象潮水般,呼嘯著,象波濤般,掀動著,象颶風般,怒吼著。戰馬奔騰的轟鳴聲越來越大,越來越響,終至於掩沒了士兵們的呼喊聲。

參矜的心臟劇烈地跳動起來,他發現眼前瘋狂涌來的漢軍根本就不止上千人,而是幾千人。

「中計了。」這是他驚愣之後的第個念頭。漢軍什么地方都沒去,就埋伏在恆嶺等著他們。

「撤退」來不及了,部隊的速度已經接近了極限,而敵人已經象閃電般射來,根本沒有回頭的余地。自己的後軍還在山嶺後面疾馳而來,想退都沒有路。

「求援」這是他第三個念頭。自己有兩千精騎,對付群漢人的騎兵,雖然人數上占了劣勢,但支撐幾個時辰應該沒有問題。實在不行的話,還可以突圍。只是若想奪回自己的東西,打敗漢人,必須要支援,要提脫的主力部隊及時趕到恆嶺來。

「立即通知大人,漢軍主力在恆嶺,速來救援。快,快」參矜回頭對身後的傳令兵狂叫起來。名傳令兵突然加速,斜向向部隊的側翼靠去,准備脫離大隊,撥馬回頭。

「命令後隊加速,向中軍兩翼靠攏,部隊列錐形陣勢迎敵。」

漢軍的鐵騎在加速。

李弘聽到烏丸人的牛角號聲密集響起,警覺地抬頭看去。敵人的後軍突然加速,並且迅速向部隊的中軍兩翼靠攏,逐漸形成個攻防兼備的錐形密集陣勢。

李弘心里暗暗地叫好,胡人的騎兵素質實在令人驚嘆,他們在高速行進中從容變陣,士兵們個個舒展自如,處驚不亂。漢軍士兵的確和他們有差距。如果漢軍士兵訓練不出來,不如直接用胡人組成支騎兵軍,這樣要省事多了。李弘正在想著,忽然發現烏丸人的變陣已經基本上完成了。

他大吼起來:「前軍密集集結。後軍兩翼出擊。」

要正面應戰錐形陣勢的箭頭,擋住敵人的榫頭嵌入,就必須用鐵板去抵擋。只要狠狠地砍掉他的箭頭,錐形陣勢的攻擊就會瓦解,剩下的也只有防守了。

「加速,加速」李弘聲嘶力竭地大吼起來。

玉石小懶,胡子拳頭,燕無畏的三曲鐵騎吼聲雷動,他們緊緊地聚在起,組成道道毫無縫隙的鐵板人牆,以接近極限的速度奔馳起來。

射瓔彤,射虎各自率部突然從左右兩翼沖出,象兩支離弦的長箭,射向了錐形陣勢的兩條斜邊。

漢軍的沖鋒大隊形成了三支箭頭,凶猛地撲向了敵人。

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相差百二十步。

參矜舞動長刀,正准備命令士兵上箭,他的嘴巴張開了,卻沒有喊出聲音。他看到了滿天的黑雲,滿天的長箭。

他突然覺得自己非常愚蠢,莫名其妙的掉進了敵人挖好的陷阱里。個死亡的陷阱。

山嶺兩邊的樹林里射出了無數的長箭,它們就象片巨大的黑雲,突然降臨在恆嶺上空,長箭在空中飛行著,發出刺耳的凄厲嘯叫,尖銳的聲音回響在士兵耳旁,直接鑽進了他們的心底。死亡臨近的恐懼讓他們渾身顫栗起來。

「舉盾」參矜終於吼了出來。

牛角號聲沖天而起。

長箭從天而降。

士兵的慘叫,哀嚎聲,屍體的墜地聲,戰馬的痛嘶,仆倒聲,馬蹄從肉體上踐踏而過的沉悶聲,長箭擊在盾牌上的噼啪聲,頓時交織混雜在起,血腥而恐怖。

對面的漢軍象決堤的洪水般洶涌澎湃,氣勢洶洶地殺了過來。

參矜憤怒了。不論敵人有多少,他都不管了。漢人,他要殺盡漢人,殺盡那些投靠漢人的胡人。他已經全然不懼。

「全速前進」他轉頭大叫起來,「全速,越過箭陣」

烏丸人頂著箭雨,踩著傷亡士兵的軀體,狠命地驅打著戰馬,幾乎飛般地殺向漢軍。

李弘長槍前指,縱聲狂吼:「殺」

接觸。巨響。

李弘隨著黑豹高高躍起的龐大身軀,奮力刺出長槍,名烏丸士兵慘哼聲,濺血的身軀從戰馬上騰空飛起,重重地摔落到地上,接著就被無數只飛騰的馬蹄淹沒了

敵人的箭頭輕易的就被折斷了。

弧鼎和棄沉帶著凶狠的親衛屯士兵跟在渾身濺血的李弘後面,路酣呼鏖戰,無人可敵。李弘的長槍就象嗜血的幽靈,肆意吞噬著條又條鮮活的生命。玉石,小懶的部隊在左,胡子拳頭的部隊在右,燕無畏領著士兵緊隨在親衛屯後面,大家密集地聚集在個狹窄的空間里,就象柄無堅不摧的鐵錘,瘋狂地揮舞著,瘋狂地砸著,把烏丸人的箭頭很快砸成了齏粉。

射瓔彤和射虎的部隊隨即沖進了敵人錐形陣勢的中間,犀利無比地鑽進了敵人的心臟地帶。

祟幼戰刀飛舞,連殺兩騎,接著他就碰上了棄沉。棄沉被鮮血噴射了個滿頭滿臉,看上去凶惡獰猙,他象猛獸般低低哼了兩嗓子,身形隨著戰馬飛撲而來。兩刀相錯,發出聲刺耳的金鐵交鳴之聲。祟幼從來沒有被這么狠的刀劈過,這刀沉重無比,他心口如遭重擊,張嘴噴出口鮮血。跟上來的個鮮卑戰士再劈刀。祟幼再擋。他感到自己頭昏眼花,好象要堅持不下去了。兩把刀幾乎同時從前方剁了下來。祟幼奮盡余力,大喝聲擋住刀,跟著顆頭顱張大著張嘴飛了起來。戰馬繼續沖出了十幾步之後,馬背上的無頭屍體終於墜於馬下。

箭陣停下來之後,兩邊的小山上密密麻麻地沖出來數不清的漢軍,他們好象沒有窮盡似的,不停的從小山上涌出來。雖然距離只有百多步,但因為山丘上高低不平,騎兵無法展開速度,他們沖到戰場上的速度並不快。但他們已經無需速度,他們只有堵住烏丸人的後路,然後加入圍殲敵軍的戰斗即可。

參矜幾乎是慘叫著,閉上了自己的雙眼。。他驚呆了。豹子的軍隊下子冒出來這么多人,幾乎有上萬的軍隊。這戰還有什么可打的情報這都是什么狗屁情報。早知道這樣,不如回白山。他不由得想起早上和提脫的爭執。

提脫他想干掉黑翎王,他要賄賂,要回報幫助他支持他的人,所以他要這批巨額的財物。而自己在烏丸人的這場權利斗爭中會撈到什么除了賠上部落的士兵,部落的財產,什么都撈不到。這趟入侵大漢,提脫答應他們的報酬,到現在都沒有兌現。如今看上去,不但自己小命難保,恐怕提脫也難逃死。

是不是黑翎王秘密派出部隊支援豹子呢這個念頭剛剛閃過參矜的腦海,他頓時恍然大悟。胡人,到處都是髡頭胡人。定是黑翎王知道了提脫的計劃,他為了除掉提脫,直接派出部隊加入了豹子的漢軍,務必要將他殺死在漢境。這樣烏丸內部幫助支持提脫的人就不會懷疑是黑翎王從中做了手腳。烏丸內部也不會因此而產生內訌。黑翎王根本就不是埋伏在小熊山,漢軍也不是埋伏在櫸山,這切都是陰謀。

我為什么要陪著提脫死得不明不白

第卷立馬橫槍篇第二章 燕趙風雲 第六十四節

參矜猛地睜開雙眼,大聲吼道:「投降,立即投降。」

烏丸人的牛角號聲嗚咽著,象哭泣樣低沉無力地吹響了。

李弘大喝聲,竭盡全力收回刺出的長槍。弧鼎和棄沉大聲叫喊著,親衛屯的士兵們紛紛停下手上揮舞的武器。射瓔彤和射虎兩支攻擊部隊的前方忽然就失去了敵人。烏丸人迅速後退,集結到參矜的戰旗下面。

烏丸士兵看到鋪天蓋地的漢軍,囂張的氣焰早就煙消雲散,本來以為今天必死無疑,沒想到他們卻聽到了投降的號角聲。沒有人放棄生存的機會。他們在參矜的指揮下,個個眼明手快,紛紛丟下武器,跪在了地上。

誰都想不到,參矜竟然命令投降。

場剛剛開始的血戰,忽然就結束了。

李弘和身邊的鐵鉞,弧鼎,棄沉面面相覷,覺得有點太突兀,太不可思議了。

剛剛沖上來准備展開血腥廝殺的恆祭和鹿歡洋恨恨地罵了兩句,隨即各自率部打馬狂奔,路暢通無阻地沖到了敵陣中間。

伍召,里宋,雷子的部隊還沒有接觸到敵人,戰斗結束了。他們驚喜地駐馬而立,指揮手下嚴陣以待,防備敵人使詐。

參矜看到了恆祭。他是鹿破風手下的小帥,互相之間都認識。參矜舉手喊了起來。

「大帥很果斷嗎」恆祭冷冷地笑了下,調侃道。

參矜毫不畏懼,反唇相譏。

「白鹿部落什么時候成了漢人了殺自己的族人很快活嗎」

「你們路南下,自己的族人殺得少嗎老子劈了你」鹿歡洋看到他很鄙視自己的樣子,火冒三丈,舉刀就要剁下。

「大王的部隊是不是入境了」參矜沒有理會鹿歡洋,邊解下戰刀扔到地上,邊大聲問道。

恆祭戒備地望著他,奇怪地問道:「你問這個是什么意思」

「漢軍根本就沒有這么多人,定是大王的部隊過來了。你們聯手要消滅提脫,是不是」他自作聰明地說道。

恆祭笑了起來,不置可否。李弘部隊的秘密他當然知道些,那都是不能露光的事,隨敵人怎么想好了。

「把他捆起來」鹿歡洋大聲叫道。

提脫接到斥候的回報,心里猶豫不決。

狍子溝方向沒有任何敵人的蹤跡。

難道自己判斷錯了,漢軍向櫸山方向去了不可能,從櫸山走,不但要走回頭路,而且路上都是山路,速度更慢。

「再探,向恆嶺方向繼續探查,擴大范圍。」

中午,部隊到了狍子溝。

狍子溝安安靜靜,沒有人煙。

小帥然頹驅馬走到提脫身邊,輕聲說道:「斥候已經向前三十里,依舊沒有看見敵人。會不會漢軍沒有從這個方向走如果他們從這里走,我們的斥候早就應該發現了。」

「大人,豹子的部隊會不會還在恆嶺」千夫長邪祝說道,「那小子神出鬼沒,詭計多端,魁頭在鮮卑國境內都被他殺了個落花流水。我看我們還是直接殺向恆嶺吧。」

提脫心里明白情況有些不對勁,但他還是對自己的實力充滿相信。

他不假思索地點點頭道:「命令部隊速度快點,我們去恆嶺。」

下午,他們接到了參矜的消息,部隊正在攻打恆嶺。

「參矜危險了,他們遇見的肯定是漢軍主力。」提脫驚呼起來。

提脫後悔莫及。自己著急,立即分兵圍追堵截,沒想到中計上了豹子的當。。敵人就是要他們分兵,然後利用自己的優勢兵力逐個擊破。

「急速,急速殺向恆嶺。」提脫臉色大變,聲音都有點嘶啞了。

如果參矜的部隊在恆嶺被打了個伏擊或者被兩倍於他的兵力圍攻,都有可能被殲滅。漢軍在恆嶺上突襲次,伏擊次,就把自己的四千人馬吞噬了,這個豹子真的有這么厲害嗎

如今,即使自己的部隊殺敗了漢軍,奪回了財物,但自己萬多人馬出來,只剩下兩三千人回去,根本就無力招架難樓的圍攻。沒有實力,再怎么富有也是他人的口中之食。

提脫時間心急如焚,恨不能肋生雙翼飛到恆嶺。他不停地催促著,額頭上冷汗冒個不停,渾身上下不知不覺讓汗水都浸透了。

「大人,你不要著急,事情也許沒有你想象得那么嚴重。箕稠的部隊厲害吧訓練了許多年。我們還不是很輕松的就把他們消滅了。漢人的軍隊太膿包,沒有多少戰斗力。即使有什么事,相信參矜大帥也能頂得住。只要他堅持到我們趕到恆嶺,漢人就休想活命。」

千夫長鍵乘的安慰非但沒有減輕提脫的憂慮,反而讓他更加絕望了。漢人的軍隊里有白鹿部落的烏丸人,有舞葉部落的鮮卑人,沒有戰斗力怎么可能。

接著,他們碰上了參矜的傳令兵。漢軍的主力果然全部在恆嶺。

然頹,邪祝,鍵乘三人歡呼起來,神情大為興奮。

提脫的心卻沉了下去,面無表情。他現在非常後悔,後悔沒有聽遄結的勸說,後悔沒有在情況最好的時候,大搖大擺的凱旋而歸。現在,他把難樓逼得忍無可忍,跳出來要和他對決。他的目的是達到了,但他卻把自己推進了絕境里。

提脫的大軍路不停,中間就在狍子溝稍稍歇息了下。士兵們在馬背上顛簸了天,個個體力不支,疲憊不堪。

就在他們距離恆嶺十里左右的時候,他們抓住了個漢軍的斥候,而且還是個烏丸人。在敵人的威逼利誘之下,那人終於開了口。

遄結被俘,參矜已經投降,豹子的八千大軍就在恆嶺上埋伏著,正張開血盆大口等著他們。

八千人提脫和他的手下們面如土色,呆若木雞。

「你敢騙我們」鍵乘指著俘虜,憤怒地喊道。

「沒有,的確沒有。鮮卑人的舞葉部落有兩千人,白鹿部落有千人。豹子在馬城和拓跋鋒的部隊戰都沒有打過,他把突襲我們的馬賊俘虜全部招進了部隊,加上鮮卑俘虜,他的部隊已經擴充到五千人。千真萬確,你們趕快逃吧,否則」

他看到提脫殺氣騰騰的臉,惡狠狠的眼睛,嚇得根本就不敢說下去。

看著部下驚駭的眼神,提脫感到股寒氣從背心直沖到腦後,他的心臟猛地跳了幾下。

「大人,士兵們今天急行軍百多里,個個都很疲憊,而漢軍以逸待勞,體力充沛,兩軍相遇,我們」

提脫擺擺手,示意然頹不要再說下去。情況很明顯,若戰,覆滅之局。漢軍不僅僅是八千人的問題,他還有英勇善戰的鮮卑人和烏丸人,即使參矜的部隊現在還在,也不可能打敗漢軍,更不要說搶回東西了。

他突然狠狠地打了自己下。箕稠,都是因為自己想殺了箕稠,才招致今日之禍。如果沒有白樺谷之戰,大部隊就會和遄結會合同時到達恆嶺,今天就已經過境了。豹子就是想堵截偷襲自己,也是有心無力。他後悔啊。

招錯,滿盤皆輸。為了殺個仇人,竟然把自己的切都輸掉了。

「大人,如果決定不戰,我們可以直接從這里去櫸山,由櫸山過境。您看呢」邪祝小聲問道。

提脫沮喪地點點頭。回去回去也是死路條。如今自己實力俱損,只能任由黑翎王宰割了。他難過的差點要哭出來。

這是什么事,就因為臨走時打了戰,所有已經拿到手上的權勢和財富就賠了個盡光,如今看上去還要賠上自己的部落和自己的性命。

天理何在

提脫撕心裂肺地吼了起來,「撤,撤回白鷲山。」

他痛苦,他後悔,他要瘋了。

太陽西斜,黃昏將臨。

里宋聽到報警的牛角號聲急促而猛烈地響了起來。

他大吃驚,丟掉手上吃了半的干糧,放聲大吼:「准備作戰,准備作戰」

在同個地方襲擊同個對手,對方不可能沒有警覺。李弘為了防止提脫的軍隊突圍而逃,特意安排里宋的部隊守在去櫸山的路上,伍召的軍隊守在返回柏嶺的路上。只要發現提脫的部隊往恆嶺,他們兩支部隊就尾隨在後,早早卡住敵人的退路。

然而,提脫卻選擇了逃跑,立即逃跑。這點,李弘和他的部下們都忽略了。這個可能性太小,偏偏這個最小的可能性變成了現實。

漢軍倉促應戰。

八百人排成密集整形,守在山凹里。他們剛剛列隊完畢,烏丸人就殺了過來。

「弧行結陣,擋住敵人。」里宋看著蜂擁撲來的敵人,冷靜地說道。

「命令士兵們,上箭」

「放」里宋大吼聲,長箭呼嘯而出。

「放」同時間,鍵乘高舉戰刀,放聲狂吼。

雙方密集的長箭在空中凄厲地嘯叫著,互相交錯而過。「唰」幾乎是個聲音,長箭砸向雙方密集的人群。

漢軍高舉盾牌,迎向空中。烏丸人為了加速,完全放棄了防守,他們高呼著,悍勇無比地沖擊,射擊。

「噼噼啪啪」長箭凌空射下所帶來的巨大沖擊力,砸在密密麻麻的盾牌上,狂暴而粗野。許多士兵給這陣密集的攻擊撞的手臂酸痛,盾牌幾乎都要用雙手去頂。許多長箭穿透盾牌面射傷了執盾的士兵。有不慎中箭者慘嚎著墜落馬下,有中箭的戰馬在陣中痛嘶蹦跳。

敵人接二連三的中箭,紛紛栽倒馬下,更多的長箭隨著他們的叫喊射向空中。

盾牌突然撤下,漢軍的長箭隨之呼嘯而去。

雙方很快接觸。

「殺」里宋長槍擺,率先刺向柄飛躍而來的戰刀。激戰開始。

烏丸人的沖擊力甚是可怕,僅僅第輪的沖擊,漢軍的弧行陣列就被他們狠狠地削去了層。漢軍後排的士兵對著敵人任意射擊,閉著眼睛都能射中密密麻麻撲上來的敵人。前排的士兵被戰友的鮮血刺激地瘋狂了,他們只知道殺死對方,報仇,再殺死個,渾然已經忘記了自己的生命。烏丸人要生存,沖出去才有活下來的機會。他們舍生忘死地沖上來,前赴後繼,決不退縮。自己死了,也要給後面的士兵爭取條活路。雙方很快殺瘋了。

戰友和敵人的屍體就在腳下踐踏,斷肢殘臂就在自己的眼前飛舞,鮮血就在空中濺灑,吼叫聲就在耳畔回盪,殺,沒有退路。不是死在敵人的刀下,就是砍死對方,再迎上個。

戰刀同時捅入對方的胸膛,那激烈的吼叫既是痛苦的,也是快樂的。同歸於盡未嘗不是精疲力竭之後最好的結局。

鐵錘的砍刀沾滿了敵人的鮮血和肉屑,他渾身浴血,已經看不出相貌。戰馬早就倒下,他掄著砍刀堅守在最前面,周圍的戰友不停地倒下,後面的士兵不停地補上缺口。

不需要吶喊,也不需要鼓勵,殺,殺到最後個人也要殺。

個敵人的百夫長臨死之前終於刀砍在了鐵錘的大腿上。戰刀深入骨肉之間,竟然就那么顫抖著橫在了腿上。不把這個龐然大物清除掉,鍵乘感覺自己就是把再多的士兵填進去,都難以邁進步。

鐵錘狂吼聲,撕心裂肺的疼痛讓他再也堅持不住,身形搖了兩下,單腿跪了下來。鍵乘打馬飛來,順勢刀劈下。鐵錘再吼聲,突然站起,側身讓過戰馬的撞擊,奮力刀剁在了戰馬的頸子上。鍵乘的戰刀劃過鐵錘的胸膛,鮮血四射。戰馬慘嘶,馬血噴射,龐大身軀打橫飛起,撞飛了幾對正在搏斗的士兵,倒在了地上。鍵乘被甩了出去。還沒有等他站起來,幾把戰刀不分先後幾乎同時劈了過來。鍵乘哼都沒有哼聲,命喪當場。

跟在鍵乘後面的烏丸士兵圍住鐵錘,刀槍齊下。鐵錘的胸膛被破開,鮮血和內臟都在往外噴射。他怒睜雙目,吼聲連連,戰刀依舊飛劈而出。敵人的長槍刺進他的身體,戰刀剁在他的肩上,長矛穿透他的腰肋,他的戰刀卻砍飛了最後個撲向自己的敵人。

鐵錘轟然倒下。

幾個敵兵心有余悸地望著,好象懼怕他再會跳起來樣,臉的恐懼。

鐵錘的部下慘烈地叫喊起來,個個紅著雙眼殺了上去,幾個敵人立刻就被剁成了肉泥。

第卷立馬橫槍篇第二章 燕趙風雲 第六十五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