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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擊敗張牛角,突破口應該是在冀州。假如冀州得到兗州,司隸和青州部隊的支援,軍隊達到定的數量,他們就可以對趙國,常山的黃巾軍發動反攻。張牛角如果進攻幽州受阻,而老巢又遭到冀州軍隊的攻擊,在這種情況下他最擔心的就是補給。如果補給不能及時跟上,北方的大雪旦飄下,部隊面臨的可能就是全軍覆沒的命運。唯的辦法就是撤軍,撤回常山中山。撤回去了,不但主力部隊沒有損失,也鞏固和穩定了老巢,明年可以繼續再戰。

李弘向鮮於輔詳細解說了自己的想法。

涿郡方向以守城為主,自己的騎兵部隊在野外游擊對方,以拖住敵人,把黃巾軍留在聖水河以西為主要目的。同時,必須請幽州刺史和涿郡太守,中山國太守三位大人出面,向冀州牧郭典大人求援,務必請求冀州軍隊在下個月發動對黃巾軍的反攻,威脅敵人的老巢和補給。

幽州和冀州的軍隊如果都能堅持到冬天的第場雪,戰局就會出現轉機。大雪來了,黃巾軍補給發生困難,攻城就會難以繼續,張牛角定會撤退。這樣三方在漫長的冬天里,就會形成僵持局面。明年的事,明年再說了。

假如冀州方面做不到,不能夠湊夠反擊的人馬,幽州方面可以考慮放棄涿郡,退守薊城。

鮮於輔接受了李弘的提議。

也就是在這個晚上,他們和鮮於輔起,定下了伏擊黃巾軍黃龍部的計劃。同時,李弘建議將已經趕到聖水河附近的鮮於銀部三千人馬,緊急調到方城。如果伏擊成功,他的部隊立即南下方城,會合鮮於銀部,參予對黃巾軍左校部的阻擊。

鮮於輔當然不會是內。如果他是內,估計黃巾軍已經打到漁陽了。但是鮮於輔回到涿城之後,會和幾位大人商議求援冀州的事,其中必然要提到這次行動。而幾位大人身邊的郡吏,誰能保證其中沒有黃巾軍的人。

李弘當機立斷,迅速撤離。

撤軍的路上,他突發奇想:既然張牛角知道這次計劃,注意力都集中在涿郡北邊的小房山,為什么不能突襲在涿郡南面的左校呢左校部正在攻擊方城的路上,必然沒有防備。

他立即找來幾位軍候,說了自己的想法。大家仔細商量之後,覺得勝算很大,可以打戰。只是有幾個難點,是左校部隊的准確位置。如果他已經趕到方城,自然也就無從突襲了。二是此去方城三百多里,為了趕時間,必須日夜不停的急行軍。如果在這種情況下突襲敵人,士兵和戰馬都非常疲勞,戰斗力肯定要大減,傷亡也會增加。如果傷亡太大,這戰是否有必要打。

李弘認為有必要打,而且必須要打。

打掉左校部,攻打涿城的黃巾軍主力側翼就完全暴露在官軍面前,對他們有定的威脅。方城掌握在官軍手里,和涿郡,聖水河西岸的良鄉三城互為犄角,互相支援,可以有效遲滯敵人的進攻速度。如果和左校部糾纏在方城,對堅守涿城的官軍是沒有任何幫助的。打掉黃巾軍的左校部對黃巾軍攻打涿城影響很大,遠遠大於殲滅黃龍部。

李弘很幸運。

黃巾軍左校部隊的行軍節奏掌握的非常好,他們直緩緩而行。左校認為這樣可以保證士兵們有旺盛的戰斗力和充沛的體力,到了方城之後,可以迅速拿下城池,完成對涿郡的全面包圍。

今天,他們趕到了督亢亭,距離方城六十里。

藍色的天空,干干凈凈,塵不染。白色的浮雲三三兩兩,悠閑地飄在空中。花白的太陽嬌弱無力,懶洋洋地望著下面望無際的平原。

督亢亭在幽州很有名氣,它是塊巨大的平原,塊膏腴之地。

聽說黃巾軍要來,地里的庄稼已經被附近的居民收割空。

左校站在大平原上,放眼四望,心中有股說不出來的舒暢和歡悅。那種空曠,那種雄渾的空曠,讓人心曠神怡,忍不住要放聲大喊。

「啊」

左校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吼起來,長期郁積在心中的仇恨和憤怒好象都在這瞬間突然噴發了。他想起了無數死去的戰友,想起了大賢良師張角,想起了飄揚在空中的黃色天字戰旗。他竭盡全力地大吼著,任由淚水浸濕了眼眶。

他是個孤兒,個乞丐,後來參加了太平道,才知道個人應該怎樣過完自己的生。庸庸碌碌,乞討輩子,最後也是死無葬身之地。舉起戰刀,和這人世間從來不知道公平的天地做生死搏斗,最後也是死。死,也要轟轟烈烈地死。所以他拿起了戰刀,跟隨張角走遍了天下。他就是張角身後個背簍子的葯童。

他感覺到大地在震顫,感覺到太陽在抖動,感覺到天空在旋轉。

他縱聲狂呼起來:「蒼天已死」

狂風暴雨般的馬蹄聲打破了平原上的寧靜,也驚醒了沉浸在悲痛中的左校。黃巾軍的斥候們象驚弓之鳥般,從大軍的後方,從七八個不同的方向,狂奔而來。左校剛剛得到釋放輕松愜意的心,猛然之間劇烈地跳動起來。大事,出了大事,這么多斥候同時跑回來,定出了大事。

左校身材不高但強壯有力,雙滄桑的黑臉上布滿了密密的細小皺紋,短須似針,雙憂郁的眼睛里似乎有說不完的悲哀。他默默地站在平原上,默默地望著疾馳而來的士兵,突然感覺到地面是真的在震動,而不是自己的幻覺。

他渾身打了個激靈,猛地吼了嗓子:「擊鼓,准備迎敵。」

猛烈而激昂的戰鼓聲沖天而起,響徹了空曠的平原,回盪在空盪盪的天地之間。

「左帥,左帥,敵人的騎兵,敵人的騎兵」最先到達的斥候渾身汗透,上氣不接下氣,吞吞吐吐。

左校面色如常,沉聲問道:「多少人」

「數不清,數不清」

「左帥,敵人的騎兵突然從我們的背後殺了過來」其他的斥候陸續趕到,個個面如土色,緊張地都喘不過氣來。

「多少人誰的旗幟」左校不動聲色,平靜地問道。

「太多了,眼望不到頭,大約有上萬人,絕大部分都是胡人,光著腦殼。」

「是豹子。我看到了黑豹戰旗。」

「距離我們只有三里,只有三里路了。」

斥候們七嘴八舌地說道。

左校的心突然就沉了下去,股涼意直沖腦門。豹子昨天大帥送來的消息還說豹子軍在小房山附近,怎么夜之間他們橫跨三百多里,跑到了督亢亭難道用飛嗎

「你看清楚了」左校嚴肅地問道。

幾個斥候頭,大聲說道:「左帥,我們的確看清楚了,是豹子的騎兵。」

左校的心隨著地面越來越強烈的震動幾乎要跳出心臟。騎兵,我們終於要和騎兵對決了。名聞天下的豹子本身就是團血腥,把戰刀,個傳奇。和這樣的人對決,未嘗不是件人生的快事。

左校臉上顯出絲笑意。戰,直至戰死。

「傳令,後軍變前軍,前軍變後軍,准備應戰。

「三軍立即密集布陣,梯次防御,縱深越長越好。」

「後軍的長矛兵,盾牌兵立即集結到前軍列陣,弓箭兵緊隨其後。」

「把所有車輛都推到最前面去,組成車陣。」

戰鼓聲陣密似陣,從大軍的各個角落里不停地響起,此起彼伏。各色戰旗在空中飛舞,五彩繽紛,讓人眼花繚亂。傳令兵就象暴雨來臨前田野上的飛燕般,在大軍擺下的陣勢里進進出出,忙忙碌碌。

左校連續下達命令,道接道的命令。

此刻他心如止水,再也不泛波瀾。他直望著大平原上的天際之間,期盼著萬馬奔騰的壯觀場面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遠處的地平線就是藍色和黑色的分界線,涇渭分明。

下午的風稍稍有些大,寒意十足,旌旗飄揚之間發出巨大的啪啪聲。黃色的長巾不時被風吹到臉上,柔和而溫暖,這讓左校想起了張角,想起了張角的微笑,想起了他溫和的聲音。他的心顫栗起來。

張角的死,間接導致了黃巾軍在很短的時間內,基本上也就個月的時間內,瞬間分崩離析了,失敗了。他生前想創造片人間樂土的夢想隨著他的死去成了南柯夢。千千萬萬的百姓,把全部希望寄托在張角身上的百姓,突然之間再次失去了所有的希望,重新跌回到無邊的黑暗和苦難里。

左校抬起頭來,望著藍色的天空,望著無盡的蒼穹,眼睛里充滿了絕望。

為什么為什么蒼天如此不公天下這么多的百姓在受苦受難,他為什么視而不見天下的惡人那么多,他為什么還要保護他們,繼續殘害可憐的百姓他為什么還要奪去天下蒼生唯的希望

轟鳴聲漸漸可聞,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巨大。

左校突然猛踢馬腹,沿著大軍的前沿陣地飛奔起來。

他高舉黃色天字大旗,縱聲狂呼:「蒼天已死」

黃巾士兵們同聲呼應,「黃天當立」

聲音霎時間響徹平原,響徹天空,傳去很遠很遠。

隨之所有的士兵都竭力高呼起來:「蒼天已死」

聲震雲霄。

天地之間突然沖出桿大旗,桿黑色的漢字大旗。它就象幽靈般,破天而出。

接著火紅色的大旗沖了出來,接著密密麻麻的騎兵戰士涌了出來。

「擂鼓應戰」

左校用盡全身力氣揮舞著黃巾戰旗,策馬狂奔,嘴里不停的高聲叫喊著。

黃巾官兵們在主帥的連番鼓動之下,在戰鼓的激勵之下,個個熱血,士氣如虹,視死如歸。

第卷立馬橫槍篇第三章 風起雲涌 第八節

李弘接到斥候的消息,內心狂喜。人要是走運,那運氣就象洪水猛獸樣,擋都擋不住。

能夠如願以償的在督亢亭的平原上截住左校的黃巾軍,這本來就是種奢望。騎兵在平原上可以盡情發揮自己的所有優勢和長處,對步兵,尤其是象黃巾軍這樣缺乏足夠訓練的步兵,可以盡情的展開攻擊和殺戮。奢望能夠變成現實,這就是奇跡。

沒有那個瘋子會讓三萬步兵在平原上對陣萬鐵騎,除非在絕對沒有辦法的情況下。現在就是這樣。左校已經沒有任何辦法挽救自己的部隊。他通過鼓聲告訴士兵們,血戰,只有血戰才是生存之路。投降投降還是死亡。皇甫嵩在下曲陽坑殺十萬黃巾兵,對大家的印象太深了,根深蒂固。自此以後,誰敢投降

豹子就象出沒於山林之間的野獸,無聲無息地出現在督亢平原上,打了黃巾軍個措手不及。黃巾軍的將領們都知道豹子以往的戰績,知道他神出鬼沒,每次都是以奇襲取勝,以少勝多,所以大家都很小心地防范著。但他還是故技重演,並且擊中的。

低沉的牛角號聲在天際之間「嗚嗚」的響著,激昂而悠長。

李弘的騎兵大軍排成整齊的隊列,飛速奔馳在黑色的平原上,不急不慢,遠遠看上去,就象迎面撲來的洶涌波濤,起伏之間,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之聲,其磅礴的氣勢,雄渾的力量,好象都要隨著這驚天動地的擊徹底爆發。

左校面色蒼白,無可奈何地望著天地之間黑壓壓迎面撲來的團巨大黑雲。

風雲鐵騎沒有出現在黃巾軍的正後方。他們非常聰明地選擇了黃巾大軍的側翼做為沖擊的正面。

左校安排在最前面的車陣,縱深梯次防御陣形,隨著官軍突擊方向的改變,變得毫無意義。相反,他們長達里左右的單薄陣線,成了他們致命的弱點。時間,時間太少了。敵人出現的太突然,黃巾軍根本足夠的時間進行密集陣形的調整。三萬人的大部隊不是三千人,說密集結陣就能密集結陣。三萬人,僅僅是傳達命令都要打馬跑上幾百步更不要說命令大家迅速向中軍靠攏了。

唯值得慶幸的是,黃巾軍的士兵們面對鋪天蓋地的敵騎,沒有畏懼,沒有退縮。他們抱著必死之心,從容面對即將開始的廝殺。敵騎在飛奔,他們在飛跑,以最快的速度在飛跑,靠攏,密集集結。但士兵們也看出來了敵騎的進攻方向是自己的側翼。觸即潰的側翼。

死亡的陰影突然之間籠罩在整個平原上。

沖鋒的牛角號聲撕破了雷鳴般的馬蹄聲和敵軍陣里渾厚的戰鼓聲,象道閃電般,掠過所有戰士的耳畔。

風雲鐵騎軍的戰士們就象被人砍了刀樣,突然之間瘋狂起來,咆哮起來,個個歇斯底里地怒吼著,揮舞著手中的武器,凶神惡煞般,如狼似虎地撲向平原中間那條顫抖的灰色長龍。

長矛兵在前,戰刀兵在後,弓箭兵跟隨,大軍呈現出個巨型的雁形沖鋒隊列,排山倒海般,轟隆隆地碾壓過來。

雁頭,犀利的雁頭就是李弘的黑豹義從曲。最前面,就是李弘。

顏良還是第次參加這種騎兵的沖鋒。身後是黑壓壓的潮水般的士兵,眼中是明晃晃的密密麻麻的武器,耳邊是巨大的無法忍受的轟鳴,渾身的熱血好象都要隨著瘋狂的吼聲噴薄而出。他興奮地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不但隨著士兵們起竭盡全力地大吼大叫,還左下,右下用力揮舞著自己的虎頭大刀。

李弘突然直起身軀,高舉長槍,回首對著號角兵狂吼起來:「加速,加速前進」

左校手執長槍,站在中軍大旗下,望著越來越近的鐵騎,平靜地說道:「擂鼓。長矛兵上前,弓箭兵准備齊射。」

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腳下的地面已經開始劇烈地抖動了。黃巾士兵們臨危不懼,在最後的時間內完成了各部的集結,在長達里的距離內,形成了三十個密集的千人方陣。雖然方陣和方陣之間沒有縱深,沒有保護,但他們認為這已經足夠支撐下了,只要不被鐵騎在第時間內沖垮,就有反擊敵人的可能。

無知者無畏。這些黃巾士兵都是第次和上萬騎兵部隊作戰,並不知道成千上萬的鐵騎狂奔而來所造成的沖擊力是多大,其造成的毀滅性又是多大。只有傳言,沒有親眼所見,誰會真正的相信呢

「放」左校聲大吼,驚雷般的戰鼓聲霎時間沖破萬馬奔騰的轟鳴聲,沖天而起。

萬箭齊發。

凄厲的報警號角聲在同時間響徹了整個騎兵大軍。幾乎是個聲音,所有的騎兵戰士舉起了盾牌,沖在最前面的李弘也毫不例外。此時兩軍相距百二十步,這個距離正是步兵的強弓射擊范圍。強攻巨大,不適合騎兵攜帶。騎兵戰士基本上都是普通的輕型弓,射程在六十步到八十步之間,射程達到百步的都很少。

密集的長箭所形成的烏雲在空中劃出道美麗的弧線,它們凄厲地嘯叫著,迎著蜂擁而來的騎兵們射去。霎時,烏雲鑽入波濤洶涌的浪尖上,化作團團的水花四射飛濺,隨即融入了浪濤中,無影無蹤。

風雲鐵騎三百人橫排,字排開大約六百步,縱深更長,前後大約相距千步以上。面對如此龐大的沖擊陣勢,多少長箭投進去,都是泥牛入海,盪然無存。

鐵騎在狂奔,速度越來越快,猶如山崩地裂般,驚天動地。

「射,齊射,密集齊射」

左校被眼前排山倒海般洶涌撲來的鐵騎震駭了,平靜的臉上終於露出了恐懼,眼睛內的絕望更加強烈。他瘋狂地叫起來,遍又遍地叫著,額頭上的青筋劇烈地跳動著。

下達命令的各色旗幟隨著左校的叫喊,瘋狂地重復著同個動作。

各個方陣內的弓箭手神情興奮,他們飛速地從將自己的箭壺內拿出支又支的長箭,盡情地傾泄出去。

滿天都是密密麻麻的長箭,肆無忌憚的長箭。

風雲鐵騎給死死地壓制在盾牌下面。不時有士兵中箭墜落馬下,或者隨著中箭摔倒的戰馬起飛出去,後面狂奔的戰馬隨即將他們踐踏的血肉模糊,再也找不到蹤跡。士兵們憤怒了,吼叫聲越來越血腥慘烈,仇恨在每個士兵心中劇烈地燃燒著。

「全速,全速前進」

李弘全身緊緊地貼在馬背上,聲嘶力竭地狂吼著,悲涼的牛角號聲遍又遍地回盪在顫抖的原野上。

沖過死亡箭陣,只有沖過死亡箭陣,才能避免傷亡。當前軍的十幾排士兵越過敵人的強弓射擊范圍之後,就輪到他們射擊了。此時李弘已經清清楚楚地看到黃巾軍的長矛兵們張張恐懼的臉。

兩軍相距五十步。

「上箭」李弘再次仰身而起,手舉槍,手舉盾,雙臂展開,仰天狂吼。長長的號角放聲厲叫。

錯位狂奔的前兩排士兵突然放下盾牌,端起了弩弓,後面幾排已經脫離強弓射擊范圍的騎兵戰士們引弓待射。

「放」李弘縱聲狂吼,手中槍盾相擊,發出聲巨大的響聲。

弩箭撕破空氣的嘯叫聲凄厲而刺耳,它們平行地飛入空中,以夷非所思的速度射向對面嚴陣以待的長矛兵們。霎那間黃巾軍的前沿陣地上倒下了數百名戰士。

長箭呼嘯而出。它們掩伏在敵人的長箭下面,發出撕裂心肺般的厲嘯,張牙舞爪地撲向了方陣內的士兵們。

轉瞬及至。

戰場上好象失突然之間去了所有的聲音,戰馬奔騰的轟鳴聲,雙方士兵的吼叫聲,長箭的呼嘯聲,戰鼓聲,牛角號聲,全部消失了,歸於片沉寂。

耳中只剩下了撞擊聲,驚天巨浪撞擊在堅硬如鐵的磐石上,發出聲震耳欲聾的巨響。

左校看著在空中飛舞的成片成片的士兵,睚眥欲裂,心如刀絞,他們就象狂風中的落葉,又象四濺的水花,無力而無助,被嗜血猛獸般的風雲鐵騎肆意地吞噬著弱小的生命。

「殺」

左校高舉長槍,帶著自己的親衛屯士兵,義無反顧地沖了上去。即使前面是刀山火海,也要殺上去,不死不休。

戰鼓聲若巨雷,猛烈而激昂,他就象個站在空中的天神,鼓舞激勵著無數的黃巾士兵,殺,殺,至死方止。

「殺」

風雲鐵騎的士兵們縱聲狂吼,個個象下山餓虎般,帶著滿天的煙塵,卷入了黃巾士兵的方陣之中。

戰馬在狂奔,狹帶著巨大的力量任意撞擊著切可以碰得到的東西,摧枯拉朽般,毀去切擋住自己前進的障礙。

戰馬上的士兵揮舞著戰刀,長矛,任意劈砍挑殺,忙碌得連喘氣的時間都沒有。弓箭手跟在後面,將支支犀利無比的長箭任意的射出,面對密集的人群,每箭都能奪去條無辜的生命。

鮮血在飛濺,殘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