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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在望無際的大平原上。

張牛角這幾天心情非常不好。雖然褚飛燕拜他做了義父,但他們之間的關系黃巾軍皆知,也沒有什么值得高興的。他還是對褚飛燕耿耿於懷。個帶兵打仗的人,竟然犯這種低級錯誤,他想不通。

左彥倒是很理解。左校被打沒了,大營被襲擊了,張白騎全軍覆沒,這都是血淋淋的例子。誰敢拍著胸脯說,我可以擊敗豹子。要有就是張牛角。褚飛燕當然不相信他的話。

「褚帥不來救你,反倒說明他有問題。如果在天黑之前,李弘率部撲上來,以他們的戰斗力,撕開車陣應該不是什么大問題。那個時候我們在人數上已經不占優勢了。大帥,你不要再忿忿不平了。沒有發生的事,誰能說清楚。」

「俊義,你的意思是說,我們守不到半夜」張牛角望著左彥,口氣冷峻地說道。

左彥大膽地直視著張牛角,語氣誠懇地說道:「品朴,事實上我們的確沒有把握。假如李弘和你樣,要不惜切代價消滅對方,他那里還在乎自己的損失。」

張牛角沒有做聲,他其實也理解褚飛燕的無奈。但他實在是太恨李弘了。十幾萬人,除了攻城的三萬多人以外,全部被他的鐵騎點點的蠶食了,吞噬了。他恨啦。

「品朴,我們還是采取飛燕的意見,放棄輜重,盡快撤回范陽吧。」左彥看到張牛角沒有發脾氣,趁機提議道。

「怕什么,難道李弘還會長了翅膀,飛到北新城堵住我們」張牛角不屑地說道,「這么多糧草輜重,運回去可以解決黃巾軍許多問題,決不能放棄。」

左彥面色頓時變得非常難看。

「大帥,這批糧草輜重沒有了,我們還可以補充,但我們這三萬多戰士沒有了,就無從補充了。」

張牛角冷冷地望了他眼,正要說話,孫親急匆匆地跑進了大帳。

「大帥,閻柔的部隊出現在故安城。」

張牛角面色沉,呆呆地望著地圖,半天沒有回聲。

「孫帥,范陽如何」左彥急忙問道。

「褚帥派人送來消息,他讓張帥帶著千人守城,大部隊已經隨他急速南下了。」

「大帥,我們趕快返回范陽吧。」左彥焦急地說道:「范陽現在就是座空城,旦給閻柔占去,我們就被他堵在巨馬水了。」

「你急什么」張牛角狠狠地瞪著左彥,指著地圖說道:「閻柔昨天還在對岸吆喝,今天跑到故安,他飛呀」

「豹子可能讓閻柔在對岸吸引我們的注意力,主力經迺國渡河到故安,然後直撲范陽,堵住我們,這完全有可能的。」左彥立即反駁道。

孫親走到地圖前,指著故安城說道:「方飈從迺國撤出後,我們放棄了迺國,沒有駐兵。豹子從迺國悄悄渡河趕到故安的可能性的確很大。他故意不打自己的旗號,反而打閻柔的旗號,說明他想故布迷陣,希望我們舉棋不定,為他搶占范陽贏取時間。」

「故安的部隊呢」張牛角問道。

「褚帥臨走前,讓他們撤回范陽了。」孫親小聲說道。

張牛角苦笑聲:「他這是逼我回去啊。」

他挺直身軀,恨恨地說道:「這個小子現在手上有十萬大軍,翅膀長硬了,越來越不聽話。如果在九里河,他不提前行動,現在哪里還有豹子,我們何止於這么狼狽。」

「大帥,他是你手帶大的,說什么他都是你的人。」左彥安慰道。

張牛角自嘲地笑了下,失望地說道:「他長大了,不再是那個好吃的小孩了。算了,不說他了。」

張牛角用力地揮手,好象把心中所有的煩惱都丟了出去。

「命令方飈立即率部趕回范陽,我們繼續留在這里。明天最後批輜重過河之後,我們直接趕到易水河。」

左彥驚喜地問道:「大帥,我們回中山國」

「你說得對。」張牛角神色平靜地說道:「燕子怎么說都是我手帶大的,雖然不是我親生的兒子,但我沒有子嗣,他和我親生的兒子又有什么區別回去後,我把黃巾軍大首領的位子給他。」

左彥和孫親頓時目瞪口呆。

「大帥」左彥吃驚地喊道,「你」

「俊義,北征軍全軍覆沒,我回去後,還能繼續統帥黃巾軍嗎如其讓別人推下去,不如我自己主動下來。把這個位子給燕子,我也放心。」張牛角下了決心之後,好象整個人都變得輕松了,他很隨意地說道。

「大帥,褚帥太年輕,恐怕難以服眾啦。而且,他姓褚,不是姓張,雖然是你的義子,但不是你的親身兒子,你的部下能服嗎即使你的部下願意跟隨他,黃巾軍其他首領呢楊鳳,白繞,五鹿,哪個不是沖著你的威名聚到這桿大旗下面的。」左彥激動地說道:「現在北征失敗,冀州戰場戰況吃緊,這件事千萬不要再提。旦傳出風聲,黃巾軍必定軍心大亂,人心渙散,失敗將成定局。」

張牛角慎重地點點頭。

「我知道這件事情的輕重。這事關系到黃巾軍幾十萬人的性命,黃巾軍的將來,我自會小心處理。」

閻柔望著對岸逐漸消失的黃巾軍,很是佩服地說道:

「張牛角就是張牛角,果然是代豪雄。明明知道小鳥出現在故安,他還是不慌不忙,點油水都不給我們。」

「火燒屁股,我可要警告你,燕無畏不喜歡人家喊他燕山小鳥。你沒事就這么叫,叫,旦喊順了嘴,被他知道了,他會找你算帳的。」胡子瞥了他眼,大聲說道。

「胡子,我警告你,你要是再喊我火燒屁股,我拿你軍法從事。」閻柔用馬鞭指著胡子嚴肅地說道,「只有我師父才可以這樣喊我,你有什么資格。」

正在這時,拳頭打馬如飛而來,舉手狂叫:「火燒屁股,火燒屁股,涿城來書了。」

閻柔頓時瞪大了眼睛,恨不得口吃掉拳頭。

胡子先是偷笑,接著大笑,再接著笑得淚水橫流,直不起腰來,轟隆聲掉到了馬下。胡子摔倒在地,還在抱著肚子狂笑。

兩個人的侍從忍得好辛苦,後來實在忍不住了,個個轉過臉去,趴到馬背上大笑起來。

拳頭縱馬趕到,非常奇怪地望著河堤上的群人。胡子躺在地上抱著肚子放聲狂笑,兩個人的侍從也個比個笑得放縱,只有閻柔個人緊綳著張臉,好象有點不高興。

「唉,你說了什么笑話,這么好笑,說給我聽聽。」拳頭趕忙問閻柔道。

閻柔白了他眼,沒好氣地說道:「不是我說的。文書呢」

拳頭趕忙從懷內掏出來遞給他,笑著問道:「誰說的,是誰,我叫他再說遍,我也樂樂。」

閻柔實在氣憤不過,惡狠狠地瞪了他眼,隨手指著正躺在地上狂笑的胡子。

拳頭飛身下馬,拉住胡子連聲追問。

胡子更覺有趣,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幾乎要閉過氣去。

冀州方面終於來了消息。

本月,冀州集結了大約五萬軍隊,在冀州牧郭典的指揮下,對盤駐在趙國和常山國的黃巾軍,發動了攻擊。郭典親自率軍攻打常山國的欒城九門,大軍直接威脅真定城。鉅鹿太守馮翊率軍攻打趙國的襄國縣,直逼邯鄲。

但是因為冀州軍隊的數量不足,攻擊效果直不理想,目前和黃巾軍處於膠著狀態。所以冀州牧郭典希望幽州的軍隊在黃巾軍撤出幽州以後,盡自己最大的力量,出兵中山國,牽制部分黃巾軍的兵力,以策應冀州戰場。

消息遲遲沒有送到幽州薊城的原因,是因為河間國帶也出現了黃巾軍,造成交通不暢,快騎難以迅速趕到。

證實了黃巾軍從涿城撤退原因的確是因為他們受到冀州軍隊的攻擊之後,幽州刺史楊湟,涿郡太守王濡和班幽州官吏都認為幽州戰場勝局已定,現在就是不打,張牛角也要從幽州撤走了。所以兩人迫不及待的上書朝廷報捷,為自己,當然也要為幽州的將士殲滅黃巾軍十幾萬軍隊,將黃巾軍首領張牛角趕出幽州事大肆渲講,還有件最重要的事就是請求朝廷撥款援助。

家喜來家憂。中山國相張純到了薊城之後整天愁眉不展,郁郁不樂。雖然直都沒有收到朝廷處理他的文書,但他對自己的將來點信心都沒有。幽州同僚常常開解他,最多不過是罷官歸田,回漁陽老家而已,不會遭受牢獄之災的。自從黃巾軍叛亂以來,丟掉州郡的官吏多了,也沒看到幾個被殺了頭。

但張純不想被罷官,他還想繼續當官。當他聽說李弘的部隊連打勝戰,張牛角的黃巾軍已經撤出涿城,頓時燃起了他重新奪回中山國的希望。他馬上向幽州刺史楊湟借兵,向漁陽太守何宜借兵。

幽州現在除了各城的守備軍,邊塞關隘的邊軍,哪里還有什么軍隊,能夠拉出去打仗的部隊現在都在涿郡戰場上。漁陽倒是有五千部隊由都尉田楷統率,駐扎在薊城。但這是幽州的預備部隊,除了刺史楊湟誰都動不了。

正好這時鮮於輔急匆匆趕回薊城。楊湟立即招他商議。

鮮於輔認為冀州牧郭典很仗義,在幽州最危急的時候及時出手援助,解了幽州的燃眉之急,現在幽州應該對他有所回報。他建議從漁陽的五千部隊中抽調三千部隊,火速趕到涿郡,配合李弘的風雲鐵騎,徹底將張牛角趕出涿郡。之後,整個幽州部隊由李弘統指揮,立即發動對中山國的攻擊,以策應冀州戰場上的郭典大軍。

至於中山國相張純,他丟了中山國,遲早都要被朝廷革職查辦,所以不必理睬他,當然更不可能借給他部隊。但他熟悉中山國,如果他實在想戴罪立功,可以隨同大軍道出發,幫忙出出主意。將來真要是擊敗了黃巾軍,奪回了中山國,他也算立了戰功,可以減輕點罪責。

就在他們商議這個事的時候,冀州牧郭典的信使飛般趕到薊城。

楊湟慌忙打開書信,剛剛看了幾行字,臉色頓時大變。

第卷立馬橫槍篇第三章 風起雲涌 第二十六節

閻柔看完文書,隨手遞給胡子和拳頭。

「你們也看看。」

「大人對我們說說吧,我勉強認識幾個字,胡子比我也好不了多少。涿城有什么消息傳來」拳頭問道。

「和我們預測的樣,冀州牧郭大人率軍五萬正在攻打黃巾軍。另外太守大人督促我們早日渡過巨馬水,打下范陽。」閻柔邊收起竹簡,邊笑著說道:「太守大人說得輕松。我們只有這么點人馬,怎么打下范陽城」

「怎么不能張牛角的十幾萬黃巾軍都被我們塊塊地吃掉了,打下座城池怎么不行」胡子不屑地說道。

閻柔懶得理他,繼續說道:「我看我們還是先過河,會合小鳥。」

「臨行前校尉大人說了,切都聽閻大人的。但是我有個想法」拳頭說道。

「你說說。人家都說我們這里是賊窩,聽著就有氣。校尉大人信任我們,讓我們獨自承擔追趕張牛角的任務,假如我們把這件事做好了,還能消滅部分敵人,那就非常理想了。馬賊又怎么樣照樣殺人立功。」閻柔揮舞著粗壯的大手,豪氣十足地說道。

「子玉,我們追在張牛角後面干什么給他做護衛騎兵嗎我看去圍城更合適點。」

「圍城」閻柔立即說道:「這個主意不錯。我們人數不多,打張牛角的部隊打不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只大肥羊,卻不敢撲上去。既然對付不了他,干脆我們圍住范陽,把黃巾軍的後續部隊堵在范陽城里。如果張牛角見死不救,范陽城里的部隊就跑不出來,遲早都要被我們殲滅。」

「你這個想法是有前提的。」胡子指著閻柔說道:「如果張牛角放棄堅守范陽,直接渡過易水河,撤回中山國,那么他留在范陽用來牽制我們的兵力就不會太多。只有在范陽兵力較少的情況下,我們才能圍得住敵人。如果他們人多,突圍出城,幾萬人,沖就跑了,我們根本堵不住。」

閻柔和拳頭都點了點頭,表示贊同胡子的顧慮。

「現在我們沒有這方面的准確消息。」拳頭遲疑著說道,「我看我們先過河,同時派人通知無畏的部隊加強偵察,密切注意易水河方向的動靜。張牛角要走,也只有從雙槳渡,易渡,徐渡三個地方走。如果黃巾軍的大部隊和糧草輜重都集中在這三個渡口,說明他們准備放棄范陽城了。」

「也就是說留在范陽的黃巾軍只是想牽制我們下,掩護大部隊渡河,他們的人數肯定不多。我們就打他們。」閻柔高興地說道,「你們看怎么樣」

「能夠奪下范陽城,的確是件很大的功勞。」胡子興奮地說道。

張牛角帶著部隊沒有進范陽城,直接奔向易水河。

范陽城北城樓上,張白騎面色蒼白,默默地望著城外移動的大軍,黯然傷神。

九里亭全軍覆沒之後,他就直很沮喪,精神上受到了很大的打擊。他直沒有勇氣去見張牛角。大帥直信任自己,重用自己,事事都和自己商量,結果在關鍵戰中,卻因為自己的疏忽,導致大帥圍殲豹子軍的計劃功虧簣。黃巾軍不但因此受到了重大的損失,更將大帥推進了個很尷尬的境地。大帥聲名受損倒是小事,嚴重的是大帥可能因此失去黃巾軍大首領的位置。

張白騎陷入了深深地自責。褚飛燕擔心他會因為張牛角的責罵而自刎謝罪,所以直有意安排他避開張牛角。

張牛角雖然痛恨張白騎無能,九里亭戰讓他大失所望,但張白騎畢竟是黃巾軍中位文武雙全的猛將,為黃巾軍立下過許多戰功,不能因為這戰的失敗就徹底否定人家。所以張牛角也直不提這事。他想等這件事平息之後,再讓張白騎去統率軍隊。

方飈匆匆跑上城樓,對張白騎叫道:「張帥,大帥要見你。」

張白騎面無表情,他呆呆地望著城外,苦笑了下。

「我不去。我丟下兩萬兄弟獨自逃生,我沒臉去見他。我不去。」

方飈同情地看了他眼,知道他還沒有從戰敗的陰影里走出來,心情極度沮喪。

他對身後的侍從揮揮手,叫他去回復大帥,自己走到張白騎身邊,小心翼翼地說道:「大帥說了,九里亭戰,失敗的責任在他,和你並無多大關系。張帥不要過度自責了。」

張白騎心里顫。對大帥的感激之情,對大帥的知遇之恩,對戰死士兵的歉疚,對自己的痛恨,各種復雜的感情霎時間涌上心頭。他長長地嘆了口氣。

「大帥要放棄范陽嗎」

方飈馬上說道:「是的。現在常山,趙國的情況危急,官軍攻打得很猛,大帥必須迅速趕回常山指揮作戰,所以他命令孫帥和左司馬押運糧草輜重渡河,留下張帥和我在范陽堅守段時間,牽制尾追而來的幽州軍隊。」

天上的雲非常厚,看不到太陽,灰蒙蒙的,蒼茫而蕭瑟。河面上的風很大,不時從光禿禿的樹梢上掠過,發出片厲嘯。清澈的河水露出絲絲的涼意,輕輕地拍打著兩岸低矮的灌木。

褚飛燕站在易水河邊,默默地看著眼前的切,情緒有些低落。

他已經連續派人催促張牛角先行動身,急速南下。如果張牛角接到他的消息立即上路的話,現在應該趕到易渡了。

常山的情況現在非常危急,到了必須要張牛角親自趕回去處理的地步。

由於褚飛燕的五萬軍隊及時趕回常山,他們配合五鹿,王當的部隊,很快將郭典的進攻打退了。

隨之而來就是張牛角北征失敗的消息在黃巾軍中傳開了,這立即引發了黃巾軍的大地震。各懷心思的黃巾軍首領們無心打仗,個個開始拉幫結派要重新推舉新的黃巾軍大首領。

更多的首領產生了保存實力,重回太行山的念頭。他們考慮到張牛角的十幾萬主力基本上在北征中喪失殆盡,黃巾軍的前途片渺茫。許多首領甚至命令自己的部隊撤出前線。後方的些小首領開始偷偷的搶運糧食進山,准備隨時撤回太行。

軍心的渙散直接導致了戰場上的失敗。固守襄國的白繞部因為補給供應不上,損失慘重,無奈撤出戰場。他氣之下不但沒有回邯鄲和楊鳳軍會合,反而直接帶著部隊上太行山了。

常山黃巾軍王當部,直尾隨追擊郭典,也是因為補給問題,不得不中途撤回,結果在元氏城附近遭到郭典的伏擊。直跟在他後面的五鹿不但不及時支援,反而掉頭先撤了。王當部堅守不住,最後全軍覆沒,只有王當帶著幾百人拼死突圍逃了出來。

王當立即會合褚飛燕的部下,在石邑包圍了准備逃進太行山的五鹿。現在雙方正在交戰。敵人不打,自己反而先打起來了。

褚飛燕不停地抬頭看看天色,長吁短嘆,憂心忡忡。

現在就算張牛角趕回常山,形勢也很難挽回了。張牛角損失了十幾萬軍隊,這對黃巾軍的打擊太大,高漲的士氣轉眼之間盪然無存。如果要想重振黃巾軍的士氣,穩住黃巾軍的軍心,除了張牛角自己要立即趕到常山,最好張牛角還能帶領部隊擊敗冀州軍隊,連打幾個勝戰,攻占幾座城池。

難,太難了。如果大帥不操之過急,急於北征攻打幽州,今年黃巾軍的形勢非常好。但是切都晚了,從幽州的豹子率部渡過聖水河開始,厄運再次降臨到黃巾軍的頭上。

「來了,褚帥,大帥來了。」

他身後的侍從指著對岸,突然大叫起來。

張牛角看到褚飛燕,心里暖乎乎的。

接到褚飛燕的告急,他猛然醒悟,自己定下的北征計劃的確是大錯而特錯了。即使沒有豹子李弘的風雲鐵騎,即使他的十五萬大軍正在攻打幽州薊城,面對如今這種情況,他也只有撤退回援了。

他忽視了褚飛燕和楊鳳等人提出反對北征的深層意思。現在他突然明白了,但已經晚了。

他和其他黃巾首領在太行山總結去年黃巾軍失敗的原因時,總結了許多,但卻忽視了個致命的原因,那就是每個人的私心。張牛角自己問心無愧,他的確是為了繼承師父張角的遺志,為天下百姓能夠過上好日子。但其他人呢願意追隨和勉強願意追隨他的人呢他們也是為了天下百姓嗎

張牛角知道不是,有的人是為了報仇雪恨,有的人是為了自己能夠發財,有的人是為了自己能夠掌控更多的軍隊,能夠為所欲為。如果張牛角不能滿足他們的願望,分裂,失敗也就是遲早的事。即使今年能夠打勝戰,明年呢後年呢

不解決黃巾軍大小首領目的不的問題,不在黃巾軍中豎立起自己的絕對權威,不在黃巾軍中建立套嚴格的軍律,不徹底掌握黃巾軍的每個戰士,黃巾軍的失敗都是必然的。

張牛角神色冷峻,但急促的語氣掩蓋不了他內心的焦急,他看到褚飛燕立即說:「燕子,我們今天連夜趕路吧。」

「爹,你不到北新城歇下嗎」褚飛燕關切地問道。

「不了。越早回去越好,遲了恐怕黃巾軍都給王當這個混小子打完了。」

褚飛燕無奈地搖搖頭,「王帥性格暴躁,要打恐怕早就打完了。我們還是考慮回去怎么收場吧。」

張牛角狠狠的朝空中抽了馬鞭,怒聲說道:「這小子要是把禍闖大了,弄得黃巾軍四分五裂,看我不宰了他。」

褚飛燕看看張牛角的侍從都已經陸續趕到,趕忙上馬對張牛角說道:「走吧,爹。部隊上午就出發了,現在大概快到樊興亭。我們快馬加鞭,天黑之前可以追上他們。」

「北新城留了多少部隊」張牛角問道。

「張奉的五千人留在這里。我讓他們注意看護易水河沿岸的三個渡口。等到孫帥和左司馬的部隊趕到,總共有三四萬人保護這批糧草輜重過河,安全上絕對不會有問題。」褚飛燕立即回道。

張牛角回頭望著易水河,擔心地說道:「希望子蔭能夠帶著部隊安全地撤回來。」

褚飛燕驚訝地問道:「你沒有喊他起回來」

「我讓他守在范陽,阻擊閻柔的騎兵。」張牛角看著褚飛燕,眼睛內露出絲悲傷,小聲說道:「他不願意見我。」

張牛角和褚飛燕帶著百多名侍從策馬狂奔,密集的蹄聲回盪在空曠的平原上。

突然,他們看到迎面跑來十幾匹快馬。馬上的騎士就象被人追殺樣,速度已經達到了戰馬的極限,疾風驟雨般的馬蹄聲由遠及近,轉瞬即至。

張牛角和褚飛燕放慢了戰馬的速度。

在易水河以南尚沒有發現敵人的蹤跡,前面那些人肯定是自己人,估計又發生了什么急事。兩個人互相看了眼,發現彼此都有些緊張。這個時候就是有事也是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