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增加了五萬人,但部隊開支卻成倍增加了。這錢從哪來西涼戰場上的失利,不是因為軍隊人數不夠,也不是因為軍需補給不夠,而是因為將帥無能,如果再次起用賦閑在家的皇甫嵩為帥,西涼戰場的局勢立即就會改觀。」

李弘和部下都笑了起來。

「老太尉說這話,擺明了就是和趙忠,張讓等閹官過不去嗎沒有把他下大獄就不錯了。現在朝中權利斗爭越來越激烈,稍有不慎,就是滅頂之禍。這朝堂之上,的確不是人混的地方。」玉石忿忿不平地說道,「劉大人善良忠厚,他在那里待得下去嗎」

「他是皇室宗親,身份尊貴,又是剛剛到京,和京中各派勢力都沒有瓜葛,甚得皇上恩寵。」鮮於輔笑道,「所以劉大人現在誰都不得罪,和京中權貴相處得都很融洽,非常有人緣。」

「下任太尉是誰,你在洛陽聽說了嗎」閻柔問道。

「劉大人說,皇上看重車騎將軍張溫張大人,估計是他。按照大漢律,三公以上的重臣必須在京中處理朝政,隨侍天子左右。但現在張大人在西涼邊郡負責平叛,如果他做太尉,他就是我朝第個在外行使三公職權的重臣。」鮮於輔望著李弘說道,「由此可見皇上對此人的寵信。大人到了西涼,如果能夠得到他的賞識和推薦,肯定要比打十個勝戰都起作用。」

圍坐在李弘周圍的部下們紛紛點頭。有人立即給他出主意,如何賄賂,如何投其所好,如何盡快混個將軍。

李弘氣道:「你們出的這都是什么主意,我好歹也是個行平虜中郎將了,大家給點面子好不好,不要象過去那樣胡扯了,這是談正事,難道我就沒有辦法嗎」

胡子驚訝地問道:「大人現在知道怎樣賄賂權貴了」

李弘恨恨地說道:「我是不知道,但我也不屑去做。你們跟著我,也不要做這些事,如果讓我知道了,有你們好看。」

「關於左豐的死,京中可有什么傳聞」燕無畏笑著問道。

「高興的人多,不高興的人少。皇上不高興,下旨責令魏郡太守立即查找凶手。聽說盧植盧大人聽到這個消息後,非常興奮,約了京中好友,晝夜喝酒以示慶賀。」鮮於輔笑道,「這等佞小人,死不足惜。」

「羽行兄,這次到西涼,我們可以見到伯珪兄了。哈哈,這次又是他請客了。」李弘突然想到遠在西涼的公孫瓚,馬上高興地笑起來。

「我們見不到他了。」鮮於輔淡淡笑,說道,「朝廷下旨把我們征調到冀州之後,幽州刺史府楊大人就連連上書,要求朝廷把伯珪兄從西涼戰場上調回幽州,以加強北疆防守力量。朝廷已經准了。伯珪兄現在大概正在回鄉的路上。」

李弘失望地搖搖頭,笑著對大家說道:「我直盼望著能和伯珪兄並肩鏖戰沙場,現在看來這個願望很難實現了。」

閻柔笑道:「你們兩人都是北疆的英雄人物,白馬,黑豹,將來定有並肩殺敵的機會。只是你的官越做越大,西涼平定之後,你可能就是將軍了。真要到了那個時候,他肯定不願意在你帳下效力。」

「做夢去吧。」李弘笑道,「我要是將軍,你們這幫人至少都是校尉了,哪個都比他的官大,那他還不氣死,哈哈」

大帳內頓時笑成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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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西征軍的大營里燈火通明,歡聲笑語。士兵們群群地圍坐在火堆旁邊,高聲笑談著,興奮得難以入眠。

李弘為了慶祝天子下旨大赦天下,黃巾將士幸運地脫罪獲釋,恢復自由,特意加餐,准許士兵們徹夜歡慶。

中軍大帳內,李弘俯身趴在地上查看西涼的地圖。這是鮮於輔從洛陽帶回來的,是尚書令劉虞特意為他搜集的,除了詳盡的西北各州郡的地圖,還有相關方面的其他資料,滿滿的兩大行囊。

趙雲引著張白騎,黃庭走了進來。

李弘趕忙迎上去,招呼他們坐下,笑著問道:「這么晚了,兩位還沒有歇息嗎」

兩人心事重重的,勉強敷衍了幾句,沒有說什么。

李弘嘆了口氣,緩緩說道:「二位深夜來找我,是不是要回去」

張白騎臉上閃過絲愧色,點點頭。

黃庭低著頭,咳嗽了幾下,小聲說道:「我沒有武功,也沒有什么學識,跟在大人後面也幫不上什么忙,所以」

李弘點點頭,說道,「我理解。你的家人還在嗎」

「應該還在,我估計他們都隨著張帥回太行山了。」黃庭憂傷地說道,「我很厭煩打打殺殺,我已經很難承受這種血腥了。大人放心,我回去後,也不會再參加張帥的黃巾軍了。我就帶著家人在山上種地討個生活,只要平平安安,我也就知足了。」

李弘伸手拍拍他的胳膊,笑道:「那你就回去吧。在范陽,你替我做了許多事情,立了大功,我要謝謝你。將來如果我還活著,活得也還不錯,你有難處就來找我,我畢竟欠你人情,總要報答你的。」

黃庭很感動,眼睛紅紅的,趴到地上給了李弘磕了個頭。李弘趕忙把他扶了起來。

李弘對坐在旁邊直沉默不語的張白騎說道:「張帥的心思我都知道。你畢竟是黃巾軍的老人,投降歸投降,歸順是歸順,這兩者之間是有區別的。你參加官軍和我起西征,就等於你背叛了太平道,背叛了黃巾軍,所以你不願意,我很理解。換做是我,我也會做出這個選擇。你回太行山吧。」

張白騎激動地望著他,小聲說道:「你願意放我回太行山」

「天子大赦天下,你現在沒有任何罪責,你是個自由人,你想到哪里去都可以,但你最好回太行山。以你這種身份,離開了西征軍大營,隨時都會被人砍掉腦袋。」李弘笑著說道,「另外,你給我的名冊中,有萬八千多人要離開,是嗎」

張白騎點點頭,說道:「除掉老弱病殘,就是有家有口定要走的人,剩下的就是些很頑固,不願意參加官軍的人。大人的意思是太多了嗎」

「我只是確定下,沒有其他意思。現在他們都是無罪的庶民,可以自由離開。這樣吧,明天,你們幾個黃巾軍的首領安排他們離開邯鄲。你們也知道,我現在很困難,所以只能給他們提供點盤纏和路上的干糧,這是盡我最大的努力了。」

兩人被感動的無話可說,趴伏在地,連給他磕了幾個頭,離帳而去。

李弘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悵然若失。他走到地圖邊上,眼睛望著地圖,腦中卻在想著張白騎和黃庭。

「子龍」

趙雲趕忙走過來。

「你去告訴張白騎和黃庭,讓他們帶些人起回太行山。」李弘沉吟著說道,「那些頑固而沒有家的人都帶走,免得他們私自組織起來,在鄉里燒殺搶掠,為禍百姓。」

「大人,這要是讓人知道了」

「我問心無愧,怕什么你去吧。」

遣散黃巾軍降兵的事情很快就結束了,西征軍大營在喧鬧聲中漸漸得安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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邯鄲城外的原野上,隊隊的騎兵,步兵在各自屯長的帶領下,進行著艱苦的訓練。戰鼓聲,牛角號聲,叫喊聲,從早到晚,從不見停歇。

從各地征調的武器裝備還在陸續運抵大營。

就在同天,恆祭,射瓔彤,樓麓帶著千百名胡族士兵趕了回來。

李弘聽到趙雲的稟報,時間難以相信,他激動地歡呼著,吼叫著,沖出大帳,騎上黑豹,旋風般卷出了大營,迎了上去。

這么多年來,在大漢國的北疆土地上,只有他通過自己的努力,贏得了部分胡族部落的擁戴,也只有他,把漢胡兩族的戰士融和在起,帶著他們南征北戰,戰無不勝,也只有他,始終如,真心實意的把胡族士兵當兄弟般看待。他對胡族士兵的尊重和維護終於得到了回報。這次,當他遠征千里需要戰士的時候,擁戴他的幾個胡族部落毫不猶豫的伸出了友誼之手,象兄弟般給了他強有力的支援。

李弘直忐忑不安的事情終於有了結果,令人感動的結果。在這瞬間,他甚至認為自己今生只要有了這些肝膽相照的兄弟,他就可以縱橫天下,所向披靡。我有這么多勇猛天下的兄弟,我怕什么。

當晚李弘盛情接待了新來的胡族士兵。

恆祭笑著告訴李弘,這次樓麓又是偷跑出來的。黑翎王聽自己的兒子要隨漢軍遠征西涼,無論如何也不讓他下白山。部隊可以借,兒子不能借。樓麓見百般哀求都沒有用,干脆路殺下了白山。黑翎王無奈,擔心自己的兒子會死在西涼,於是命令部落里最精銳的鐵騎,自己的六百名親衛黑翎騎跟隨樓麓,保護樓麓的安全。他還是寵愛自己的兒子。

舞葉部落的射墨賜和白鹿部落的鹿破風還是那句老話,你豹子怎么說,我們就跟著你怎么干,唯你馬首是瞻。

李弘笑著對射瓔彤和恆祭說道:「你們又帶來了幾百人,部落的實力夠嗎」

射瓔彤笑道:「夠了,大人放心吧。自從去年擊敗鮮卑之後,邊境這幾年應該很安靜。慕容風和拓跋鋒都需要時間恢復元氣。」

恆祭也說道:「護烏丸校尉箕大人正在募兵。等他的部隊有了定的實力,邊境就更安全了。」

「大家都是願意來的嗎你們沒有強迫吧」李弘問道,「此去西涼,前途未卜,也許我們都會血灑西疆,所以你們千萬不要脅逼士兵。」

「大人多心了。我們走之前,你就叫我們問過大家,可有人願意回家的,但沒有人回去。你在當場,你知道。你走了之後,我們還問了幾遍,但的確沒有人願意回去。現在誰回去,誰就是孬種,即使活著,在部落里也抬不起頭來。我們胡人雖然沒有你們漢人那樣有學問,懂得多,但我們知道誰對我們好,誰對我們不好。對我們好的人我們應該怎樣報答,對我們不好的人我們應該怎樣報復。」射瓔彤微笑著,不緊不慢地說道。

「大人待我們如同兄弟,把我們都當作大漢的士兵,活著的時候給我們餉錢,死了的時候給我們撫恤。你看看我們這些部落里的勇士們,哪個不願意跟著你。大家都願意和你征戰沙場,都願意為你付出生命。」恆祭感嘆地說道。

樓麓這時走過來說道:「大人,我們烏丸鐵騎幾十年來,幫助你們大漢國打了許多戰,但你是第個發給我們軍餉的大人,是第個付給我們撫恤的大人。我父親看到那筆錢,很感動,淚水就在老人家的眼眶里轉啦。父親把那筆錢折成了羊,分給了部落中那些陣亡士兵的家人,大家都高喊著我父親的大名,感激我父親的仁慈,可他們哪里知道,這都是大人的恩情啦。」

李弘想起陣亡的將士,心里痛,淚水不禁潤濕了眼眶。他想說什么,但嗓子哽咽,竟然說不出話來。

撫恤,就那么點撫恤,竟然搏得了胡族戰士們的心。

尊嚴,這是個士兵最後的榮耀和尊嚴,誰都沒有權利剝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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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弘再次上書天子。

部隊已經集結完畢,急需天子決定部隊的建制。因為建制決定各部軍官的級別,各部軍官的級別決定各人的官職,官職又決定了各人秩俸的多少。

李弘上奏天子,極力褒贊上谷郡烏丸族和上谷郡鮮卑族,說兩族諸多部落積極響應天子的征詔,配合陛下西進涼州平叛的行動,各盡所能派出了大量騎兵加入了西征大軍,懇求皇帝陛下給予褒賞。

同時他再次催促朝廷盡快決定部隊的西進路線以及提供五萬部隊的軍需補給,負責部隊能否如期西進,很難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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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現在比他還著急。

張溫已經被天子任命為太尉了,但這並不能帶給張溫什么實質性的能夠扭轉西涼局勢的東西。他要援兵,足夠多的援兵。

西涼叛軍在去年年底擊敗官軍之後,本來准備搶在大雪來臨之前攻占扶風郡的郡治槐里城,但因為大雪突然降臨,叛軍糧草不繼,不得不匆匆撤退。他們利用整個漫長的冬天,在漢陽郡集結了十五萬大軍。叛軍首領北宮伯玉准備在開春之後,率部出擊,攻占長安,侵掠三輔。

張溫在二月就得到了這個消息。現在三輔的所有漢軍加在起也就十萬人,還包括戰斗力不強的郡國兵。以十萬人對付十五萬叛軍,怎么打也打不過。更重要的是,北宮伯玉旦出擊,必定要和幾萬先零羌,湟中羌,義從胡涼州張掖處的羌人,白馬羌,參狼羌等羌族部落騎兵相約夾擊。到了那個時候,十萬漢軍根本無法守住長安,守住三輔。

張溫天封告急,三天封加急,六天封特急,快馬天天往返長安,催討援兵。到了三月,張溫干脆天天特急,快馬只見進洛陽,不見出洛陽。

天子和朝中大臣個個給催得象熱鍋上的螞蟻樣,急得團團亂轉。

李弘的奏折總算給了天子個喘息的機會。五萬兵有了,現在就是要解決五萬大軍的軍需和西進的糧草補給了。誰知道這個問題議就是半個月,而且還沒有議出結果。

張溫剛剛高興了幾天,隨即發現冀州的李弘部五萬人馬待在邯鄲根本就沒有挪窩。他急了,天兩封特急快馬催促朝廷,要求他們立即命令李弘的大軍啟程西進。但五萬大軍的西進路線到現在還沒有定下來,怎么讓李弘的部隊啟程如果強行要求李弘按原定路線西進,在沿途沒有糧草補給的情況下,大軍還沒有走到河東,士兵和戰馬大概就要餓死了。這連不懂打仗的皇上都知道。

這個時候李弘的催促文書也開始天接天地飛到洛陽了。

皇上先撿容易的辦。

「諸位愛卿,這西進涼州的五萬軍隊絕大部分都是由蟻賊俘虜改編而成,沒有建制,所以李中郎上書詢問此事,討要建制。諸位愛卿認為如何處理啊」

這事般都歸大將軍何進處理。

何進馬上出班奏道:「按大漢軍律,將軍可統軍,軍營五部,部最多二千人。每部由校尉或者軍司馬統領。現在李中郎統率五萬大軍,至少要二十五個校尉或者軍司馬,但他現在手下只有四個軍司馬,沒有個校尉,所以這建制如何安排,必須要從長計議,時之間,臣實在沒有辦法給個答案。」

天子愣然。這事也要從長計議那李弘的部隊何時才能走進西涼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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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卷立馬橫槍篇第四章 立馬橫槍 第二節

天子劉宏於公元168年時十二歲繼皇帝位。

天子今年三十歲,他個子很高,身材消瘦,頸子細細長長的,張小臉,雙小眼。他不苟言笑,臉上也沒有表情,說話的時候注意力也不集中,性情冷淡而孤僻。

「今天,諸位愛卿就不要回府了。」天子站起來,隨手把案幾上的書簡仍到地上,冷冷地望著大殿上的大臣們,低聲說道,「什么時候把李中郎的事情解決了,什么時候回去。」說完他甩手走了。

群臣面面相覷。

代表皇上留下來議事的中常侍張讓俯身撿起地上的竹簡,把李弘上書的內容高聲朗誦了遍。

「諸位大人,這里既沒有火爐,也沒有食物,時間長了就不舒服了。哈哈你們快點議吧。」張讓心災樂禍地笑道。

張讓五十多歲了,由於常年待在宮中養尊處優,他保養得很好,但非常瘦,渾身上下干巴巴的,就象風干的桔子皮樣。

大司農王瀚遲疑了下,緩緩說道:「侯爺,李中郎的部隊如果繞道弘農郡」

張讓大手揮,口氣堅決地說道,「王大人,我不是和你說過嘛,這個事沒有商量的余地。你們知道陛下在弘農購置了大量的田產,這個事誰敢去說王大人,剛才陛下在的時候,你怎么不說」

王瀚嘆了口氣,沒有做聲。

當今天子好財,那是天下聞名的,其次就是吝嗇,非常非常吝嗇。去年,天子在西園耗費巨資修建了座萬金堂,建成之後,他命令大司農王瀚把皇宮里,國庫里儲存的許多金錢,繒帛都搬到萬金堂放著。過了段時間,他擔心這些錢被身邊的人偷了或者被大臣們挪用了,他又把所有錢財折成幾千萬錢份,寄藏轉移到小黃門中常侍們的家里。但這樣他還不放心,他命令中常侍,小黃門們幫他到冀州河間郡,兗州東郡,弘農郡等州郡大量購買田產,造豪宅大屋,意圖錢財保值。

河東郡有王公貴族,皇親國戚和中常侍們的私產,弘農有當朝天子,大臣小吏,門閥望族的田地,誰都不願意讓西進大軍從自己的土地上踏過。讓他們經過,就意味著自己要遭受重大損失。所以,雙方各不想讓,誰都不願意退步。現在京中的大臣和門閥們都松了口,只要皇上願意,大家都掏錢。但誰敢去對皇上說皇上不發脾氣還好,發了脾氣,等著遭厄運吧,肯定要被這個愛錢如命的皇帝砍掉腦袋。剛剛被罷職的太尉張延就是例子。張延不過就說了幾句皇帝不愛聽的話,結果就被罷官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