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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虞嚇了跳,頓時緊張起來,他大氣都不敢出聲,更不要說回話了。

天子抬起頭來,冷冷地看了他眼,站了起來。

「愛卿是不願意說還是不能說」

劉虞大駭,渾身上下寒毛倒豎,撲通聲跪伏地上。

光和三年,天子二十四歲。這年的十二月,後宮的何貴人產下子,當時這是天子唯的血脈,天子非常高興,立即冊立何貴人為皇後。 隔了年,後宮的王美人又為天子生下子。天子把新生嬰兒抱在手上,怎么看都覺得像自己,小頭小腦的,可愛至極。天子隨即依此意給這個小皇子取名為「協」。

這本來是件錦上添花的好事,但宮內的斗爭太殘酷也太血腥了,喜事轉眼之間成了喪事。何皇後生性驕橫猜忌,容不得這種隱藏的禍患,她在張讓等中官們的幫助下,迅速鳩殺了王美人。等天子跑來看產婦的時候,王美人已經是具冰冷的屍體了。天子爆發了平生最大的次怒火,他叫著喊著要廢掉皇後,誅殺她的九族,但他經不起中官們的苦苦哀求,另外自己心里也著實有點懼怕將來兄弟鬩牆,上演爭奪皇權的宮闈慘劇,所以他憤怒了段時間之後,也就放棄了廢後的念頭,不過他從此不再臨幸何皇後,他覺得這個女人太可怕了,是個雙手沾滿鮮血的鬼。

天子怕劉協也給皇後借故殺了,匆忙把新皇子抱給母親董太後扶養。董太後與何皇後就像民間的婆媳樣,也是對冤家,經常吵鬧斗氣。太後擔心自己的孫子給那個凶殘的女人害了,十分小心在意地呵護著這個苦命的孩子。天子也怕這個孩子養不大,便依自己母親的姓給他取了個小名叫「董侯」。

王美人出身門閥,天資聰慧,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和天子志趣相投,兩人感情直不錯。王美人沒有了,天子日夕思念,心痛如絞。他為了寄托哀思,費盡心血寫了篇長長的,充滿感傷情懷的追德賦。何皇後看到以後,非常生氣,覺得自己在天子的心目中還不如個死人,憤怒之下,她將天子的大手筆順勢扔進了火盆里,燒得竹簡劈啪亂響,化為灰燼。

愛屋及烏,天子對劉協的溺愛到了讓人不可思議的地步,就連他的母親都覺得他做得太過分了。然而,他們母子有個共同的想法,那就是廢嫡立庶。天子打算在自己百年之後,把皇位傳給自己喜愛的兒子而不是那個凶殘女人生下來的兒子。這個想法經誕生,立即就象蝽葯樣蔓延了天子的全身,讓他渾身都充滿了戰栗和激情。他對誰都不敢說。他現在能信任誰他的這個念頭只要稍加泄露,劉協立即就會死於非命。他很悲哀,他雖然貴為天子,手握天下萬民的生殺大權,卻保護不了自己的兒子,也保護不了自己喜歡的女人,他甚至不能懲罰個害死自己女人的殺人犯。他要奪回這切,他要隨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切事。因為他是天子。

天子緩緩踱步走到劉虞身邊,伸腳踢了踢他的肩膀,說道:「愛卿當說無妨,朕恕你無罪。」

劉虞差點絕望了。好不容易混個九卿的官干干,還沒過癮就要被殺頭了。這話能說嘛。說是吧,皇後和大將軍要是知道了,自己以後在洛陽根本無法立足。說不是吧,立馬得罪皇上,更不用混了。

「這是陛下的家事,臣實在無從說起啊。」劉虞虛晃槍,意圖蒙混過關。

天子「哼」了聲,伸腿又踢了他下,說道:「算了,起來吧。」

「朕找你來,是想問問西涼的事情。」天子指著案幾上堆積如山的皂囊裝奏疏用的袋說道,「彈劾李中郎的奏章越來越多,朕現在連看都不看。你知道為什么嗎」

劉虞趕忙躬身說道:「臣以性命擔保,李中郎對陛下,對我大漢,的確忠心耿耿,絕無二心。陛下這是信任李中郎。陛下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陛下聖明。」

天子隨意地揮揮手,說道:「你知道朕為什么信任李中郎嗎」

劉虞不敢亂說話,躬身候教。

「這么多年,只有李中郎個人送錢給朕之後,沒有提任何要求。」天子贊嘆道,「很簡單的原因。」

他又問劉虞道:「愛卿知道李中郎這次西涼肅貪,前前後後為朕掙了多少錢嗎」

劉虞搖搖頭。他也想知道。

「百六十億錢。」天子睜大雙小眼睛,怒氣沖天地說道,「這么多年,他們幾乎偷去了我大漢三年的賦稅,這些無恥之徒。」

劉虞吃驚地說道:「太驚人了。我大漢如果風調雨順,最好的年份也就收入賦稅六十億錢。陛下竟然在短短幾個月時間內抄沒這么多」

「這有什么稀奇。」天子打斷他的話,生氣地說道,「還沒有逮到大家伙。象張延這樣的大家伙要是抓他幾十個,朕至少還能再賺百億錢。你想想,當年先帝帶領幫中官捕殺大將軍梁冀,查抄他家財產三十多億錢,由此想見現在朝中大臣們有多富裕了。」

劉虞顫,冷汗不由自主地冒了出來。

「李中郎不是忠臣,那誰是忠臣哼」天子冷笑聲說道,「彈劾哈彈劾朕就沒有看到誰主動請纓,要求去西涼平叛的。他們彈劾好啊。朕打算遷升李中郎為護羌中郎將,督西涼軍政,你看如何」

天子對李弘的袒護那是顯而易見的,現在有誰這么大方,拼命送錢給天子這個時候說不中聽的話,那純粹是自找沒趣。何況劉虞根本就不想提什么反對意見,在內心里,他直把李弘當作自己的門生故吏,是自己人,所以劉虞不假思索地說道:「陛下聖明。以涼州目前的狀況,委派新刺史的確沒有意義。李中郎在西涼肅貪,勞苦功高,應該予以嘉賞犒勞。」

天子認真地盯視了劉虞,看的他有點毛骨悚然。

他不是不懂天子的心思,但天子的心思實在駭人聽聞驚心動魄,這種事歷史上多了,那次不是殺得血雨腥風,血流成河。劉虞不敢想啊。無論是從國家從自家宗室性命來說,這種事都是不能粘的。只要是粘上的,無論是失敗者還是勝利者,最後有幾個不是身首異處,誅滅九族廢嫡立庶,本身就違背了大漢律,不容於天地之間,那是大逆不道的事啊。這種事連普通的門閥家族里都絕不容許,身懷異心者都要遭到家法懲處,更不要說在皇室帝王之家了。劉虞覺得眼前的天子不僅僅是拿小皇子劉協的性命在開玩笑,也是在拿自己的母親董太後及董太後的家族開玩笑,更是拿大漢國的社稷開玩笑。天子竟然連這種事都敢做。

天子看著劉虞,心情很復雜。

他理解做臣子的心。雖然榮華富貴很誘人,但性命更重要。他以同樣的話先後試探過楊賜,問過趙忠,問過皇甫嵩,甚至問過最近段時間他十分寵信的小黃門蹇碩,但沒有個人回答他。大家都顧左右而言他,副懵懂無知的樣子。只有老太尉楊賜,天子的老師,他在臨死之前,上了道奏疏,含含糊糊的說了大堆,但意思很明顯,勸誡陛下打消這個念頭。

但天子不這么想。王美人的死,驚醒了這個庸碌無為,渾渾噩噩的人。他倒不是非常在意王美人的死,而是發現自己根本就不是天子,根本就沒有為所欲為的權利,自己就是個被人喊做「萬歲」的白痴。

那年他二十五歲。他開始重新審視和思考自己手上的權利,最後他得出結論,他自己沒有權利,他的權利都被自己身邊的宦官,國戚和臣僚們拿走了。

本朝自光武皇帝以來,歷時兩百多年,在十四個皇帝中,十五歲以下即位的就有九個,最小的是殤帝,生下來只有百天就當皇帝。年幼的皇帝即位後,不能親理朝政,通常由母後執掌朝綱。太後們自己的能力有限,又不敢相信別人,只好重用自己的家人來處理政事。年輕的太後們讓自己的父兄擔任輔弼大臣,把持軍政大權,逐漸形成了外戚專權的局面。

從本朝的第四代皇帝和帝劉肇起,宦官因為經常接近皇帝,逐漸由原來單純侍奉皇帝,到傳達皇帝詔令掌握文書,權力逐漸加大。年幼的皇帝成人後,就要親政,要執掌大權,他們只能依靠身邊最親密的宦官去發動宮廷政變,把外戚勢力打掉,奪取大權,於是就形成了宦官專政的局面。等到這任皇帝死了,他的母後及其父兄又選立幼小的皇太子做皇帝,外戚又從宦官手里攫取大權,於是就又出現了外戚專權的局面。幼小的皇帝長大後,又依靠宦官打擊外戚。於是,就出現了外戚和宦官交替執政,互相篡權的動盪局面。

由於孝和皇帝以後的很多皇帝都是早年夭折,如殤帝在位時間只有九個月,少帝只有八個月,沖帝只有五個月,質帝只有七個月,廢帝也只有五個月,這樣就使外戚和宦官之間的傾軋斗爭更為激烈。無論是外戚或是宦官專權,皇帝都是傀儡,只能任由這兩股勢力的其中個來擺布,但不管這兩股勢力如何操縱朝綱,大漢的另外個永不倒塌的勢力,卻在直頑強而堅定不移地推動著大漢前進,這就是門閥世族。

世族們絕對排斥宦官。排斥宦官的理由很簡單,在門閥世族的眼里,宦官不具備人格,只是天芓宮內執帚奉盞的奴隸。君臣之間,有社稷大義可言,真正的臣子應當是社稷之臣,而非天子的私臣,所以君王對臣不可無禮,而臣子對君王亦可去就,但是對宦官則無須如此。

世族官僚也排斥外戚,但外戚的出身都是門閥世族,這點又造成他們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到了定的時候,世族官僚往往都和外戚聯手對付宮內的宦官。

然而,門閥世族出身的官僚們有點是他們永遠都不會明白的。宦官們最早介入朝政的時候,並不是心意要和世族官僚們過不去。

那位被世族官僚們用各種制度和禮儀禁錮在宮內的天子,不時地想把耳目手足伸展到皇宮之外的更為廣闊的天地之中,他想為所欲為,他想直接干預由官僚們把持操縱的朝政。然而,天子既不能搶回被外戚霸占的權利,又被世族官僚們的清規戒律禁錮著,怎么辦他如何生存天子只能倚仗宦官以求取自己失去的權利。天子如果不倚重身邊的這幫殘賤之人,他即便頂天立地,也是四顧茫然,真成了他天到晚掛在嘴上的謙稱孤家寡人了。另外,天子倚重宦官,還有個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天子和宦官們的私人感情。主子和奴才朝夕相處十幾年,甚至幾十年,他們之間的感情即便不是最真誠的,也不是君臣大義這種崇高卻冰冷的道德所能替代的。

六年前,當宦官們極力唆使天子冊立何貴人為皇後時,宦官們是有目的的。因為他們最不希望冊立來自門閥世族的女人做皇後,以免再出現象梁翼,竇武那樣勢力龐大的大將軍,給他們造成生存上的威脅。

何皇後是南陽人,出身低賤,她家世代都是屠戶。當年何皇後進宮,也是依靠了宦官的幫忙。宮女必須要出身良家,但何家卻是賤藉,沒有資格。中常侍郭勝是何皇後的同鄉,主持了當年的選妃,即本朝稱為「算人」的工作。他在接受了何家的重賄之後,把何家這位美女弄進了宮。不久,她倚杖自己的姿色進入了掖庭宮。在宮中,何皇後還有個更為堅硬的後台,那就是中常侍張讓,因為何皇後的胞妹,嫁給了張常侍的養子。

但是,宦官們忽略了件事,那就是何皇後也有個同父異母的哥哥,叫何進。他每天操著屠刀賣肉,心中卻直在祈禱妹妹能得到寵幸。何進在他父親死後,自作主張賄賂宦官,把自己的妹妹送進了大漢的皇宮,意圖謀個出人頭地。蒼天不負有心人,他的妹妹終於受寵,被封為貴人。何進隨即扔掉了屠刀,翻身躍成為皇親國戚。他先是被拜為郎中,再遷虎賁中郎將,後又出任穎川太守。皇後冊封的當天,何進被召進京,拜為侍中將作大匠河南尹。可能是因為他的出身太微賤,宦官們沒有像當年對待董太後的哥哥董寵那樣借機把他殺了,但是宦官們忘了他的微賤可不同於別的微賤:他是個屠夫。

現在,何進的權勢受到宦官和世族官僚的打壓,雖然執掌北軍,但還沒有威脅到宦官和世族,所以三方勢力處於種微妙的平衡狀態,互相制約,又互相利用,隱約成鼎足之勢,其中猶以宦官的勢力最為龐大。他們的勢力平衡直接造成了天子大權的旁落,天子就是想奪點權利回來,都無處下口。

天子心里明白,卻敢怒不敢言。他記得當年大將軍竇武,太傅陳蕃謀誅宦官的時候,形勢非常好。大將軍當時掌握了北軍五營,羽林軍,虎賁軍,甚至統領中黃門的黃門令都是竇武的人,誰都以為萬無失。但是,中常侍曹節,黃門令王甫等宦官硬是夜之間翻雲覆雨,反而盡數捕殺了太傅陳蕃,大將軍竇武,將兩派勢力連根拔起,就是竇太後也被逼無奈交出印璽,打入了冷宮。竇太後當時說了句很有警世意義的話,獻媚的人並不就是忠誠的。但誰是忠誠的臣僚

天子也面臨同樣的問題。當他要廢皇後殺皇後的時候,雖然是中官們跪在地上苦苦勸諫,但說白了就是威脅。鬧僵了,把宦官逼到絕路上,逼到最後也許就是天子死得不明不白了。天子久居宮中,自然知道其中的訣竅。他只要不把某方勢力逼到絕路,無論自己怎么吃吃喝喝,做出多么荒誕不經的事來,甚至打打人,罵罵人,殺殺人都沒有關系。

這次西涼肅貪,天子借助李弘的實力,突然之間掌控了朝堂上的主動權,他狠狠地打擊了下三方勢力,悄悄地扶植了下自己的宗親,又巧妙地給三方勢力留了條活路,最後自己賺發了。

他突然之間明白過來,權利的掌握是靠實力,而不是單純的說幾句話,在詔書上蓋上印璽就能擁有的。他要有實力,要有支強大的軍隊,要有個忠於自己的將領統率這樣支軍隊。如果自己做到了這點,不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到了那個時候,自己要錢就有錢,要殺誰就能殺誰,要把劉協做太子誰敢說半個不字

現在,大漢能夠帶兵打仗的將軍,象皇甫嵩朱俊盧植董卓等都是士族官僚出身,他當然不能相信,更不能把廢嫡立庶這么大的事隨意說出來。不是士世族出身,完全靠軍功升遷起來的就只有李弘,那個被朝中大臣稱作古今第酷吏的北疆蠻子,鮮卑人的奴隸。

問題是,自己怎么肯定李弘忠於自己怎么肯定李弘直忠於自己

他決定派人去看看,派不同的人去看看,最後自己判斷總結下。如果李弘的確值得自己信任,那么自己就賭把,不是賭掉自己的性命,就是賭掉自己的江山。如果李弘的確就是個草莽之輩,不值得自己信任,那自己也就沒有必要為了他得罪朝堂上所有的人。

「聽說愛卿的長子議郎劉和的丹青之術頗為高超」天子突然問了句讓劉虞摸不著頭腦的話。

「回陛下,尚可入目而已。」劉虞謙虛道。

「愛卿,你看,讓小黃門蹇碩為犒軍使,帶著議郎劉和,北軍中候劉表,還有大將軍掾侍御史袁紹四人同去西涼慰軍,你看如何」

劉虞聞言,心里暗暗替李弘擔心,他小聲說道:「陛下此議非常好,這樣也可以暫時堵堵大家的嘴,讓陛下安靜段時間。」

「不論李中郎有什么過錯,切等西疆平定了再說。」天子說道,「另外,讓劉和給李中郎畫幾張像帶回來,我要看看他長什么樣。」

劉虞連聲答應,然後說道:「陛下,張延張大人雖然受賄數額較大,但畢竟事出有因。張大人為我大漢嘔心瀝血,任勞任怨做了許多事,沒有功勞也還有苦勞,陛下」

「他家人替他交錢贖罪了嗎」

「已經交了,陛下。」

「朕寫張赦書,回頭你去提人。」

天子說道:「另外,張溫,袁滂,董卓他們剛剛回到洛陽,西涼的叛軍就又鬧事了。愛卿,你看,這些人是賞呢還是要追究他們的責任」

劉虞看了他眼,心道:這還不都是你的錯,答應的事又反悔,出爾反爾,現在倒要追究別人的責任。

「陛下,賞罰嚴明,才能鼓舞人心啦。他們在西涼征戰年余,功勞還是很大的。」

天子站在琴台前,沉默不語。

前太尉張延被打死獄中。

光祿勛劉虞怒不可遏,大罵掌管北寺獄的黃門令。

張延也是經學大家,時常在太學授課,門生弟子眾多。他的死激怒了太學諸生,三百多名張延的弟子在北宮請願,要求嚴懲凶手。天子正在封賞西征大軍的將帥,聞言大怒,命令衛尉率南軍衛兵將太學諸生驅散。

同時間,小黃門蹇碩議郎劉和北軍中候劉表侍御史袁紹四人帶著慰軍車隊飛速出城西上。

第卷立馬橫槍篇第四章 立馬橫槍 第四十九節

李弘擔心徐榮和麴義的軍隊被叛軍銜尾猛追難以脫身,親自率領萬鐵騎飛速進入漢陽接應。軍隊越過攏關,直撲翼城。在距離翼城八十里外的裕亭,兩軍相遇。徐榮和麴義看到李弘親自率部接應,非常感動。

「你們兩個要是被叛軍吃掉,我還在西涼打什么仗」李弘笑道,「傅大人怎么說」

兩人把傅燮的臨別之語轉述了下。

「翼城的軍隊和糧食都太少,不足以抵抗十幾萬大軍的圍攻。大人想讓傅大人堅守兩個月,恐怕有點」徐榮搖搖頭,憂心忡忡地說道,「若想堅守翼城,至少需要萬大軍。」

「如果在翼城留守萬軍隊,糧食根本不夠。短期內,我們既沒有足夠的兵力解除翼城之圍,也沒有那么多糧食補充過去。」李弘無奈地說道:「京兆尹蓋大人已經三次來書,說目前的儲糧很難維持大軍的需要。如今關中地區的谷物正在收割,按他的估計,最快也要到下個月初,才能持續供應我們糧草。耿鄙把糧草拱手送給叛軍,以至於我們現在有心無力。這純粹是無奈之舉啊。」

「大人的意思,莫非是說我們自己的糧草也不夠。」麴義吃驚地問道。

「為了那五萬大軍的吃飯問題,我和蓋大人都吵翻了臉。關中的儲糧都被我送到了西涼。」李弘氣急敗壞地說道,「你們倒好,連人帶糧,起送給了叛軍,干凈徹底。」

麴義氣道:「耿鄙那個笨蛋,什么都不懂,就知道仗勢欺人。現在他死了還在害人,丟下這么個無法收拾的爛攤子。」

站在麴義後面的筒子看看臉色不善的李弘,小心翼翼地問道:「大人,那我們還有吃的嗎」

「有。」李弘嘆口氣,說道,「大家省點,天吃餐,先把這個月度過去。」

飯都吃不飽,還打什么仗大家時間心情都很沉重。

斥候縱馬飛馳而來。

王國,韓遂,六月驚雷率領大軍進圍漢陽。

李弘詫異地問道:「怎么又冒出個王國這個王國是什么人」

沒有人回答他。李弘看看圍在四周的西涼眾將,個個神情落寞,意味索然,好象比沒有飯吃還要沮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