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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允說道:「許相許大人當年被征辟進京,是中常侍曹騰向天子舉薦的。」

眾人頓時恍然。

趙歧立即解釋道:「你們不要誤解了中官曹騰曹大人,他在中官里,算是很有口碑的了。他生侍奉過四位皇帝,忠心耿耿,沒有什么差錯。他做大長秋的時候,向天子舉薦了許多天下名士,比如陳留的虞放邊韶,南陽的延固張溫,弘農的張奐等人。這些人後來可都是我大漢朝的中流砥柱。前司徒種暠做益州刺史的時候,曾經彈劾過曹騰,但曹騰不記仇,還經常稱贊種暠是個好官,極力向皇上推薦。後來種暠說自己能夠做到三公之的司徒,都是因為曹騰的關照。」

「許相被自己宗族子弟所詬病,主要是因為他看到中官勢力越來越大,所以和閹曹節王甫等人直交往甚密,稱兄道弟。他這種人屬於牆頭草,喜歡兩邊倒,誰都不得罪,他說出來的話,無論是宦還是門閥,都相信。」

「那就是說,要麻煩伯求去跑趟司空府了」何進問道。

「對。伯求過去在司空府做過掾史,和司空大人很熟,這個差事自然是他的了。」王允笑道。

何顒拱手對何進說道:「這是小事,我可以隨時去趟司空府見見許大人。」他神情嚴肅地說道,「大將軍,你想過沒有,現在提出冊立太子事,陛下肯定不答應,而且還會適得其反。此事不但會驚動陛下,引起陛下對反對勢力的關注,還會引起陛下對你的嫉恨。如果陛下感覺到你的威脅,傾盡全力來對付你怎么辦大將軍你可要慎重啊。以陛下的聰明,他應該看得出來,這事背後操縱的人就是你。」

「大將軍雖然手握兵權,直接掌控北軍,但大將軍的威懾力顯然不能和天子詔的威力相比。當日肅貪之時,光祿勛劉虞手持兵符和詔書趕到北軍大營,輕輕松松就取得了北軍的控制權。南軍現在由衛尉劉廷統領,說白了就是陛下說了算。至於羽林軍,虎賁軍,中黃門,和大將軍根本沒有關系。如果現在天子要對付你,大將軍,你將如何自處」

何進稍沉吟,說道:「陛下肅貪的時候,北軍剛剛從西涼回來,各部校尉和執金吾甄舉甄大人措手不及,所以如今恐怕沒有這么容易吧」

何顒吃驚地大聲說道:「大將軍如果這么想,離死不遠矣。」

何進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大將軍難道忘了十八年前,大將軍竇武是怎么失敗的嗎」

「當年車騎將軍張奐和中常侍王甫手持天子詔書,與北宮之外的雙闕前攔住北軍,王甫對北軍士兵說,竇武謀反,你們這些禁兵應當宿衛宮省,為何和他起造反投降者有賞。北營的軍士,除長水校尉所轄的騎兵征自烏桓和匈奴這兩個外族之外,其余多是洛陽城中和司隸帶的子弟,他們對朝中權勢的斗爭特別敏感,喜歡紈袴享樂,權衡利害的能力大於分辨是非的能力,尤其是愛惜自己的生命。在孝桓皇帝朝,他們當中的許多人都曾跟隨中常侍捕殺不可世的大將軍梁冀和他的宗室子弟,因而深知中官的厲害。當時,他們方面看到中官王甫手里有天子詔令,另方面看到威震邊關的大將張奐和他手下如狼似虎的衛隊正虎視眈眈地站在對面准備隨時撲上來,立即紛紛投降。到了中午的時候,竇武及其親黨根本震懾不住北軍五營,陣營中的兵士已經跑得所剩無幾。大將軍只有逃跑,後來被追兵包圍在都亭,自殺身亡。」

「現在旦有事,大將軍若想以這支北軍去應對變故,恐怕要重蹈竇武的覆轍啊。大將軍應該有支忠於自己的部隊,旦事發,立即可以殺進北宮,誅閹,清君側,蹴而就,此乃立於不敗之地的根基啊。」

何進凝神沉思。

孔融說道:「伯求兄,依照大漢律,大漢只有兩支軍隊在京畿,是南軍,是北軍,南軍護衛皇宮,北軍衛戍洛陽或者征戰天下,再無第三支軍隊存在,你這個辦法根本沒有實現的可能。我看,還是讓大將軍借口北軍在西涼折損巨大,向陛下建議派人到臨近各州募兵擴軍北軍,多多安排親信方為上策。」

荀攸說道:「遠水救不了近渴,為了以防萬,大將軍還是想辦法把主管皇宮警衛的光祿勛劉虞和統領南軍的衛尉劉廷都挪個位置,換上我們自己的人最好,統領北軍的執金吾甄舉甄大人雖然歸大將軍節制,但他自己就是冀州的甄氏門閥家主,和洛陽的門閥世族走得非常近,這種人還是換調好,免得出問題。」

何進連連點頭,贊道:「伯求,文舉,公達的建議都很不錯。伯求,你那個再建軍的辦法也很有道理。我看這樣吧,你們等下回去以後,仔細商量下具體細節,怎么樣」

幾個人趕忙答應。

何進接著說道:「西涼大捷之後,陛下已經公開袒護李弘,雖然李弘有擅權斬殺貪官的過失,但陛下說可以功過相抵。如今奈何」

鄭泰立即說道:「大將軍請放心,有關我們和西涼的所有痕跡,很快就會被擦拭凈。可惜了我們那么好的個計策。」

蒯越說道:「西涼戰局如果按照我們的設計,現在李弘正在大敗逃或者退守槐里籌莫展,加上他違旨斬殺貪官人命,李弘的性命已經朝不夕保,如果這個月李弘被解決掉,大將軍或者大將軍的弟弟河南尹何大人就可以率部西上涼州,戰而定,立下蓋世功勛,可惜,功虧簣。」

何進說道:「幾位大人的計策的確不錯,可惜我們缺乏運氣。李弘不死,手握重兵,對我們終究是個威脅。如果李弘死了,天子失去倚仗,這廢嫡立庶的事,他可能也就放在心里想想而已。你們說,如何處理」

蒯越回道:「那日朝堂上執金吾甄舉甄大人說得很對,還是將他招回洛陽,慢慢尋找機會害死他為好。當年就是皇甫規和段熲那等英雄人物,不也是被宦們設計陷害被抓進了北寺獄。只要他離開西涼,離開他的部隊,走進洛陽城,他就很難活著走出洛陽城了。」

鄭泰說道:「翼城大戰,李弘之所以能打贏,不是因為他會打仗,而是因為叛軍內訌把勝利拱手相送了。這種嗜殺成性的蠻子,不死,遲早都是大漢禍亂的根源。」

何進點頭說道:「那好吧,這個奏章就由鄭大人寫吧。我做為大將軍,把個邊郡的將領遷升到京中為官還是可以的,陛下心里或許很高興呢。」他隨即指著何顒說道,「司空許大人那里,伯求立即去趟。」

何苗目送大將軍府的幾位幕僚做出書房後,立即問道:「大哥,我們能有今日的榮華富貴,朝中的中官們幫了大忙。沒有他們,妹妹就不會進宮,也不會坐到皇後的位子上,哥哥也不會是個大將軍,我也不可能是個河南尹。但是,今天我們卻在這里商量如何殺死他們,假若被他們知道,我們」

何進打斷他的話,冷笑道:「這些士子和閹們根本不喜歡有我這么個大將軍,他們對我的戒心非常大。你看現在張讓還把我當作他的親家嗎」

「大漢還是士族的天下,但閹也是殺不盡的。任何天子在位,最後都要靠世族官僚來治天下,而不是那幫阿諛奉承的閹。但士族力量太強大,旦外廷當政,皇帝就要被架空,皇帝不理政,自然要與宦官為伍,久了,皇帝如果要奪回權力,就只有依靠宦官的力量,所以士族和閹們為了爭權奪利直斗得血雨腥風。」

「我們和閹爭奪的是內廷之權,我們是天生的死對頭,我們不殺他們,他們就會殺我們,你知道嗎我們若想擊敗閹,僅僅靠自己的力量是不夠的,我們必須要和士族官僚結盟。但大將軍梁翼之禍的教訓太深刻,士族們懼怕我們的力量太強大,以至於禍亂天下,所以他們也在想辦法制約我們。」

「許諒和伍宕都到了嗎」何進問道。

「已經來了。大哥找他們有什么事嗎」

「他們」何進指著趙歧他們消失的方向道,「是大儒名士,我把他們請到大將軍府供職,不是來給我賣命,而是來給我撐臉,給我提高聲譽,給我處理國事的。他們的目的呢他們無非是想利用我的力量打擊閹,對抗閹,所以這些人可以讓他們做做大事,我也的確需要這要人。另外,他們也是門閥世族的中堅力量,他們到了我這里,可以幫助我迅速和門閥世族搞好關系。你看看前朝,象我們這種人,只有和世族官僚親密合作,才能彼此相安無事,才能求得世的榮華富貴,才能執掌天下權柄。」

「竇家為什么會滅亡竇武處事猶豫不決,貽誤戰機,最後葬送了切。竇家幾百年的基業毀於旦夕之間,教訓深刻啊。」

「如今陛下已經逐漸露出了廢嫡立庶的真面目,如果我們不反擊,死的就是我們。你想死嗎」

何苗惶恐不安地搖搖頭。

「你想束手就縛嗎」何進又問道

「我聽大哥的。」何苗緊張地說道。

「何顒的主意出得好啊。」何進贊嘆道,「這些人都是當世俊傑,隨隨便便幾句話,就可以顛倒勝負。支自己的軍隊說得好。」

「大哥難道有辦法了」

何進笑而不答。

「你去把袁術袁大人請來。」

本朝軍官多曉占候禳辟之術,士人研習術數蔚然成風,通曉兵陰陽學是本朝軍官的重要素質要求之。

朝廷中的大臣們經常要領兵遠征;而地方重要的行政官員如縣令長,郡守和州牧,都是地的最高軍事長官,也經常帶兵打戰,所以當他們成為將領帶兵上陣時,並不缺乏兵陰陽素質,他們的手下長吏等幕僚大多是學習經術而被舉薦征辟而來。般普通軍官,他們的職業訓練中也不乏相關內容,平時都注意學習和研究兵陰陽家的著作。大漢高級將領,多征辟才士於幕中,術數人才是他們招致的重要對象。這既是補己之不足,也是戰斗力的直接貯存。在本朝軍隊里,術數人員具有重要地位,他們作為軍中不可缺少的必備人士,主要是通過選拔精通術數者成為軍官或幕僚來實現的。

許諒和伍宕在何進的大將軍府中,就屬於這類人才。

兩人致禮之後,何進並沒有請他們坐下,而是笑著問道:「兩位大人還記得上次說的話嗎」

許諒笑道:「大將軍莫非已經拿定了主意,相信了襄楷的星象之說」

何進笑道:「這位蔡楷還曾經見過天子,是嗎」

「對。」伍宕說道,「襄楷大師是平原郡的著名術士,曾經詣闕上書,列舉了許多不利天子的星象,並將這些天象與上述事件乃至黨人聯系起來,請求天子撥冗召見,極盡所言。當然,天子對這種有些癲狂的人見多了,將他的上書扔在邊。十多天後,這個術士又上書了,這次上書引起了天子的注意,因為襄楷說到了天子個人私生活中的疼痛之處。他說天子之所以至今無嗣,是因為寵愛宦官這樣的刑殘之人。他又稱自己藏有神書秘籍太平經,其中包含興國廣嗣之術。天子有了些興趣,會同尚書台的官吏召見了他。見面後,襄楷依舊大談中官誤國,黨人冤枉之事,天子非常憤怒,把他打出了殿門。事後,尚書台的官吏以違背經藝,假借星象,誣上罔事的罪名,奏請收殺襄楷。天子赦免了他的死罪,判他坐了兩年大獄。」

「這么說,他和許多黨人都是朋友至今還有聯系」

「大將軍放心,襄楷大師說了,事情在明年三月份就能應驗了。」許諒笑道。

「那好吧。他既然數次托請二位大人傳話來,應該頗有把握。兩位大人是不是辛苦下,去趟冀州」

「謹遵大將軍之命。」

何進看到袁術和何苗談笑風生地走進來,笑道:「公路,今天可有空啊」

「大將軍有什么事吩咐下官去辦」

「你和條侯董重是八拜之交,今天把他邀請出來玩玩,怎么樣

第卷立馬橫槍篇第五章 風雲突變 第十九節

太尉袁湯生三子,袁成,袁逢,袁隗。袁成生子袁紹,袁逢生子袁術。

袁術是司空袁逢的兒子,在血統上是袁紹的同父異母弟弟,在律法上是袁紹的堂兄弟。袁術為袁逢的正室所生,袁紹為袁逢的偏房所出。袁紹過繼給了袁術伯父袁成,是袁成的嗣子。因為袁紹是偏房所出,袁逢的官又比袁成的官大,所以袁術向看不起袁紹。袁術依仗自己是門閥世家的子弟,驕橫恣肆,飛鷹走狗,行俠仗義,豢養賓客,在洛陽很有名氣。

袁術現在是北軍五營的長水校尉,所以洛陽人又稱他為「路中悍鬼袁長水」。北軍五營置五校尉,分別是屯騎校尉步兵校尉越騎校尉長水校尉射聲校尉。屯騎步兵兩校尉統領步兵,在上林苑門屯兵。越騎校尉統領北軍步卒精銳。長水校尉統領歸屬烏丸和匈奴人的騎兵,屯兵宣曲觀下。射聲校尉統弓箭兵,聞聲則射之,故以為名。北軍般有五萬人,周慎帶到西涼的兩萬北軍只是其中的部分。五大校尉通過各種關系都留在了洛陽,沒有隨同周慎趕赴西涼戰場參戰。

袁術三十多歲,身材高而消瘦,長臉短須,雙濃而粗的短眉,雙靈活而有神的大眼,他衣著華麗,神態倨傲。

袁術聽到大將軍何進讓他邀請條侯董重出來玩玩,笑著問道:「大將軍也同前往」

何進搖搖頭,笑問道:「我聽說公路最近手頭很緊,已經入不敷出了。是不是沒有錢請條侯出來玩啊」

袁術毫不掩飾地點頭笑道:「大將軍料事如神。如今洛陽的美女貴,佳釀貴,就連驢子都越來越貴,我那點錢夠什么用今天請條侯出來玩,切開銷都歸大將軍。」

何進笑道:「你什么時候吃過虧啊。」

袁術聽到大將軍已經允諾,臉上立即堆滿了笑容,雙大眼睛若有所思,心思早就飛到風月場上去了。

「大將軍,這次請條侯出來玩,想知道永樂宮什么事」袁術小聲問道。

永樂宮就是南宮嘉德殿,現在天子的母親孝仁皇太後居住的地方。

北宮事變,太傅陳蕃和大將軍竇武兵敗被殺,竇太後被幽禁冷宮,此後不久,天子的母親慎園貴人董氏就從河間國的老家來到了京師。隨即他被天子尊為孝仁皇後,她的兄長天子的舅舅董寵被授予執金吾的職位,掌握宮外的警衛和水火非常之事,下有屬丞人,領緹騎二百,同時,董寵之子董重亦被授予五官中郎將之職。

以曹節為首的宦官們擔心將來會再次出現太後和外戚聯手誅殺他們的事,所以中官們操縱年幼的天子沒有讓新太後住進北宮,而是將新太後奉養在南宮嘉德殿內,就是永樂宮。宦官們堅決不讓新太後成為把持北宮的女人,同時也不讓未來的大將軍誕生。按本朝的慣例,董寵應該是新任大將軍的候選人,但在這個最嫉恨大將軍的時期,他不僅失去了成為大將軍的可能性,也失去了生存的可能性。第二年九月,董寵因擅用太後的名義,走了些權臣的後門搞了些請托之事,結果被中官指控抓進了北寺獄,隨即死於審訊之中。在本朝的政壇上,所謂廉政的舉措,常常是排除異己的手段,只不過這次中官們處心積慮殺死的是個未來的大將軍而已。董寵死後,董重襲侯爵。他經常進出南宮看望自己的姑母。董重和袁紹袁術等幫世家子弟年紀相仿,都是紈絝子弟,他們常常在起吃喝玩樂,混得非常熟。

何進搖搖手,問道:「公路,你想發點橫財嗎」

袁術咧嘴笑道:「大將軍有財路最近我父親對我非常有意見,不但不給錢,還罵我是個敗家子,實在窮得慌。大將軍沒有騙我」

何進微微頷首。

袁術大喜,連連躬身行禮道:「大將軍對下官恩同再造,下官肝腦塗地,誓死相報」

「好了,好了」何進看到他副見錢眼開的樣子,忍俊不禁笑道,「公路,去年陛下修繕南宮雲台的時候,還剩余了許多木材石料,如今都堆在哪里任憑風吹雨打,實在可惜。你想想辦法,把那些東西賤價買出來,再高價賣出去,可以狠賺筆啊。」

袁術稍思索,立即明白了。

「大將軍,原來你叫我邀約條侯,就是這個目的啊。條侯最近手頭也不闊綽,正在家愁眉苦臉呢。他姑母吝嗇的很,永樂宮就象萬金堂樣堆滿了錢財,可就是舍不得送點給條侯,太後可就這么個侄子啊。」袁術恍然笑道,「我和條侯商量下,讓他進宮去找他姑母,再讓他姑母找皇上」

忽然他想起什么,為難地說道:「大將軍,那可是御用的木材和石頭,我們賣給誰啊大將軍你要嗎」

何進笑起來,他望著嬉皮笑臉的袁術,手指站在邊的何苗,罵道:「你們這幫人,整天就知道和群狐朋狗友在起吃喝嫖賭玩女人,能不能動點腦子」

何苗尷尬地笑笑,沒敢接腔。袁術瞪大眼睛,大聲呼冤道:「大將軍,是你答應指點我條財路的,我為什么要動腦子」隨即換上副笑臉,躬身作揖,哀求道:「大將軍,大將軍,你就好人做到底,告訴我吧」接著他挺胸,拍著自己的胸脯,很嚴肅地說道,「這次發了財,我定說話算話,立即請大將軍到洛陽最好的酒樓去」

「好,好」何進舉手攔住他,笑道,「公路,你不要說大話了,你把欠我弟弟的錢還了我就很滿足了,免得我弟弟總是在我這里揩油水。」

袁術大喜,脫口歡呼道:「大將軍,這可是你親口說的,那頓酒免了。太好了,哈哈」

何苗立即說道:「公路兄,這次發了財,你可要還我錢了。」

袁術豪爽地連連應道:「放心,放心。」隨即說道,「元清,你是河南尹,有錢得很,難道還缺我這點錢花」

「怎么,你想反悔」何苗笑道,「你不要總是說話不算話。」

「這次定還,定還。」袁術陪著笑臉,連聲說道。

「大將軍,你倒是把話說完啊。」袁術轉臉望著何進,大聲催促道。

何進笑道:「好,好。天子御用的東西除了皇宮可以用,就是天子的老家了。」

袁術眼睛突然圓睜,大聲笑道:「大將軍,這可不止發筆財,而是要發大財了。下官告辭,告辭。」

他急不可耐地躬身行禮,匆匆離去。

何苗望著他的背影,笑道:「大哥,公路兄比本初兄要有趣多了。」

何進嘴角泛起絲嘲笑,說道:「公卿世家子弟,個草包而已。」

天子興沖沖走進永樂宮。

每次走進這里,他都很高興。除了可以看到母親以外,就是可以看到自己的兩個孩子。

王美人給他生了兩個孩子,女男。長女叫劉蕭,今年十歲,次子劉協,今年五歲。

天子把跪在地上磕完頭的董侯抱進懷里,親昵地親了他幾下,笑著問道:「冷嗎」

董侯伸出小手,摸摸天子的臉,笑眯眯地問道:「父皇冷嗎」

天子張嘴笑道:「朕是大人,當然不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