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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說道:「來人,立即將子將先生對鴻都門的點評傳抄洛陽城,快,快,這是子將先生來到洛陽的第評啊。」

孔融輕輕推了下樂松,笑道:「兩位祭酒大人可以進宮回復陛下,就說鴻都門可以關門了,哈哈」

「子將兄,請,請」馬日磾笑呵呵地拉著許劭說道,「請上馬車。」

馬日磾四十多歲,身材高大,略顯肥胖,臉的濃密胡須,忠厚謙恭。許劭和他初次見面,聞言非常客氣地拒絕道:「我不習慣坐馬車,還是和諸生子弟同行而回吧。」

行人步入開陽門,走進洛陽城,數萬太學學士和各地士子歡呼叫喊著跟在後面,熱鬧非凡。鴻都門的學士們雖然心情很沮喪,但看到許先生走入洛陽,還是興奮得歡呼雀躍,隨在後面去了。如果有幸得到許先生的點評,那可就是魚躍龍門,身價百倍了。

樂松和賈護相視無言,臉的自卑和無奈。賈護苦笑道:「如何向陛下交待」

樂松長嘆道:「走吧,進宮向皇上請罪吧。我們鴻都門自從創建開始,什么時候被人正眼看過。我們丟了面子被人罵罵也無所謂,但陛下的顏面何存啊」

太學是中國古代中央官學,為中國古代教育體系中的最高學府。

太學由西漢武帝最早創建,立詩書禮易春秋五博士,置博士弟子50人。至西漢末仿孔子弟子三千,太學亦設員三千。到王莽時,太學生增至萬多人。

建武五年公元29年十月,光武皇帝在洛陽南開陽門外建太學,學業重開。自光武皇帝開始,歷代君主都重視太學教育,太學聲譽日高,匈奴亦遣人來洛陽學習。順帝繼位後修繕太學,開拓房舍,造構二百四十房,千八百五十室。太學的講堂長十丈,廣三丈,非常氣派。到孝桓皇帝朝,太學生已達三萬人。

太學隸屬太常管轄。太學的老師叫博士,博士須選試而後用,很強調博士的師表風范。太學內博士加博士祭酒共十五人。本朝的名儒大師,往往在其中充任太學博士。太學學生的出身多為官宦子弟,亦有家境貧寒者。由於學生出身不同,在待遇上也不樣。些官宦子弟可享受國家俸祿,而貧寒子弟則不僅衣糧自理,連照明的脂燭也要自行解決。

漢代太學的興盛,和當時的人才選拔制度密切相關。入太學考試通經做官,是漢代學子的夢想。太學諸生考試通過之後就可以直接做官,不通過者還可以補考。太學生回到地方之後仍然有到中央做官的機會。當時地方每年有次舉薦人才到中央任職的機會,入選者又多出自太學。太學學子眾多,最後能做官的畢竟是少數。有的人少年入學,到白發蒼蒼時仍未求得官半職,生活潦倒。為此,朝廷幾次給年屆六十以上的太學生統授予官職,算是皇恩浩盪了。

鴻都門學,坐落於太學之外。鴻都門之下,當今天子創建於光和元年公元178年,是中國古代第座文學藝術學院。

辭賦是大漢帝國特有的文學體栽,辭賦的字句鋪排駢麗,讀來朗朗上口,抑揚頓挫,令人如痴如醉,回腸盪氣。當今天子尤其喜歡做賦。

天子的老師議郎蔡邕告訴天子說,辭賦是小技,道德才是根本;辭賦的修辭技巧是末節,以文載道方為鵠的大道理。蔡邕的說教讓天子很反感,甚至無法理解。天子很欣賞自己的才華,但他的老師楊賜和蔡邕都不以為然,天子認為自己受到了輕視。他認為朝堂上的大儒士子們雖然嘴里念叼著經學,看上去個個道貌岸然的樣子,其實個個面目可憎,都是狗屁不通之輩。於是,個異想天開的主意在天子的腦海里冒了出來。他要開創學府,另起爐灶,以對抗經儒之學。

天子馬上找來侍中祭酒樂松和賈護,讓他們召集天下善寫辭賦以及能寫奇字繆書鳥魚蟲書等美術字的人,待制鴻都門下,建立了座鴻都門學。和太學不同的是,這所新學府專門研討辭賦和書法,成為了中國歷史上第座文學藝術學院,而當今天子就是這所學院的院長。天子還特意命令鴻都門的學士畫孔子及七十二弟子像高懸於殿堂之上,表示這座學府學得也是儒家之術。

天子殫精竭慮,廢寢忘食,親自撰寫了部長達五十章,以上古史為題材的鴻篇巨賦羲篇篇。他命令鴻都學府把羲皇篇作為學院的教材。這下子,天子真的開創了大漢國學術的先例了,大漢國的經學界片嘩然,抨擊之聲度達到了頂點。天子看到整個王朝都陷入了學術爭論之中,嘴都笑歪了。誰說朕不是天才

鴻都門學的祭酒樂松和賈護本為文學侍臣,出身平民,以他們的名望絕對召不來名士級的人物。鴻都門剛剛開始時只有四五十人,很蕭條,但隨著張芝等幫名士的加入,鴻都門突然間空前的發展起來。辭賦,書畫,音樂無不是代表著大漢國的最高水平。其慕名而來的學士很快超過了萬人,隱約有和太學分庭抗禮的勢頭。

學術和價值觀念的爭論不可避免的開始了。

說到這里,我們不能不說說漢代的張芝和草書。在西漢時期,草書主要出於戍卒徒吏之手,是種典型的民間書體,到西漢杜操及東漢崔瑗時有所發展。相傳崔瑗所作的草書勢在東漢中期問世,而至東漢晚期趙壹的非草書之時,漢代的草書已經大行於世了。隨著書法革新思潮的出現,草書迅速崛起,在整個士人階層形成狂熱持久的草書熱。以弘農人張芝和其弟張昶為代表的草書家,甚至不惜拋棄仕途,獻身草書藝術。這種人生價值的選擇也極大影響了東漢學子,他們紛紛絕棄仕途,獻身草書,這招致了來自儒學士子們的猛烈攻擊。

趙壹在非草書中說書法是經藝載道的工具,為王政之本,而草書「善既不達於政,而拙無損於治」,因而非聖人之業。趙壹寫非草書的目的,在於重申儒學的尊嚴,平息彌漫在東漢士人階層中的草書熱情,使他們重新建立起對儒學的信仰。趙壹的儒學正統立場,使他無法從書法審美的角度認識理解草書。趙壹的守舊觀念沒有阻滯體現時代審美思潮的草書在東漢晚期的深入發展,草書熱在士人階層中不但沒有降溫,反而愈演愈烈,至熹平光和年間公元172到184年間,達到了它輝煌的頂峰。

本朝的士子們對草書的接受與反對,使得士人階層劃分出了兩大立場鮮明的陣營。這已經不是個單純的藝術立場問題,而是本朝士人兩種不同的人生價值選擇,兩種不同的文化藝術觀念,兩種截然相反的政治立場。

學術的爭論才剛剛開始,天子立即又把這種斗爭引到了政治上。

天子在鴻都門學府找到了自己的價值,實現了自己的理想,這是儒家學子們所沒有想到的。天子久居於深宮,創建鴻都門學的成功讓他感到新鮮和滿足。於是,他重重地賞賜了這些幫助他的人,還給了他們以很高的地位。

第二年,天子更加醉心於經營他的學院,下詔對全國招生,命中央和地方官僚推薦,並許願說,鴻都門學的學生只要學有所成,律高官厚祿,出則為刺史太守,入則為尚書侍中,甚至可以封侯賜爵。天子還令人將樂松江覽張芝等三十二名鴻都門學的博士畫像立贊,勸誡天下學子以他們為榜樣。

天子的這舉措嚴重破壞了大漢朝的人才選拔制度,大臣們紛紛上書勸止,告誡天子以社稷為重,以太學為重,速罷鴻都門之學,以銷天下之謗。但所有的書奏勸諫,天子律不聽,固執己見,其結果是顯而顯見的。閹們無法伸手太學,卻輕松把持了鴻都門學,無數的不學無術貪贓枉法之徒憑借著首剽竊的辭賦,張代筆的書畫而登堂入室,搖身變成為大漢朝的官僚。鴻都門時之間成為閹們的聚寶盆,藏污納垢的污濁之地,鴻都門的學子們都成了閹的門生,士人君子之輩無不唾罵痛斥。

但利益驅使無數的人趨之若騖,鴻都門愈發興盛。

許劭的點評讓天子勃然大怒,他在鴻都門花費了無數的心血,他非常希望得到「天下第評」許劭先生的肯定,但許劭先生毫不留情,連洛陽城的城門都沒有進,就評說鴻都門是污濁之地,大漢國禍亂的根由。這不亞於迎頭給了天子記悶棍,他幾年的心血隨著許劭的這句話,瞬間化做了泡沫。

從今日開始,這鴻都門昔日的輝煌將成為過去,鴻都門也將成為天下人的笑柄。

「天下第評」,無人可以撼動它的影響力。

天子如果非常生氣,往往會跑到永樂宮,向自己的母親發泄下自己的情緒。今天,他實在氣憤不過,匆匆趕到永樂宮,在母親面前大叫大喊了番,就差沒有派人到太學把許劭抓起來了。

皇太後很耐心地聽完他的叫罵,然後問道:「許先生就是天下第評」

天子點點頭,恨恨地罵道:「這個許相,不就是兒子娶親嘛,他為什么要把許劭請到洛陽來」

皇太後笑了起來,她慢慢說道:「皇上,許大人請他來,無非就是為了給自己臉上貼金。我看,這位許劭許先生來了也好,你那個什么鴻都門,散了也就散了,沒有什么大不了的,本來也就是花錢的窟窿,沒了更好。過去,我記得有人罵鴻都門是野雞學府,許先生說它是污濁之地,已經算是口下留情,很客氣了。」

天子不屑地冷笑了下。

「我聽說,趙忠和張讓勸你把北軍調走部分,把小史侯也同帶到冀州去祭祖,是嗎」太後不緊不慢地問道。

「朕正在考慮。」

「這些中官們又在打什么主意皇上走了,大皇子也走了,北軍南軍也都隨我們到冀州了,這洛陽不就是座空城既然是空城,那中官們要求陛下把董卓的部隊調到河東郡干什么他們是不是有什么陰謀啊」

天子奇怪地看了眼太後,問道:「這都是條侯董重對母後說的」

「是啊。」太後說道,「大將軍雖然居心叵測,但中官們向只氣遮天,皇上也不能不防啊。」

天子沉吟不語。

「條侯是我娘家侄兒,雖然很恨中官們害死了他父親,總想報仇,但他忠心耿耿為了陛下和小董侯,這是勿庸置疑的。他在外面裝瘋賣傻,和大將軍府的人整日混在起,得到了不少消息,皇上應該重重賞賜他。自家人不用,將來如何讓小董侯繼承皇統啊」

「母後是什么意思」天子問道。

「他可以做驃騎將軍嘛。驃騎將軍置府,條侯可以趁機蓄積力量,為將來小董侯繼承皇統做准備。」

「這事不能急,要找恰當的機會,免得條侯成為眾矢之的。」天子說道,「舅舅的死,母後難道忘了嗎」

孝仁皇太後神色黯,沒有說話。

「母後不想帶小史侯起走」

「大皇子要留在洛陽。」太後緩緩說道,「我不相信中官,尤其不相信趙忠和張讓,他們勸皇上這么做,定另有目的。」

天子召見宗正劉虞。

「愛卿聽說了許劭先生的點評嗎」

劉虞小心地看了眼天子,謹慎地說道:「洛陽城都傳遍了。」

「你看,這是鴻都門的十幾位博士送來的奏疏,他們要走了。」天子指著案幾上的堆書簡說道,「朕說了好幾年的話,還比不上許先生的句話」他連連搖頭,臉的無奈。

「他說的話真有這么靈驗嗎」

劉虞想了下,說道:「許先生不過說了真話而已。」

天子瞅了他眼,負手在書房內來回走了兩趟,臉上陰晴不定,顯得非常猶豫。

「愛卿,你說,朕要是請他進宮,讓他點評下朕的兩位皇子,他會不會答應」

「絕不可以。」劉虞駭然心驚,脫口而出。

第卷立馬橫槍篇第五章 風雲突變 第三十三節

太學講堂的東側,矗立著四十八塊高丈寬四尺的石碑,石碑的正反兩面都刻有用古文篆隸三種字體寫就的經書。這就是聞名天下的石經。

太學的學生來自全國各地,由於師承不同,所授經書難免章句有誤,同時太學中的個別博士為了能讓弟子在試場中拿到好成績,竟然賄賂皇家的寫經手,改動官本簡冊上的文字,讓經文吻合他們的私家傳本。為此,本朝天子在熹平四年詔令當代名儒蔡邕馬日磾盧植等正定五經文字。校勘完畢後,由議郎蔡邕親自用古文篆隸三種字體寫定經文,然後刊刻於石碑之上,立於太學,計有周易尚書魯詩儀禮春秋五經和春秋公羊傳論語。

「許先生是第幾次觀摩石經了」馬日磾問許劭道。

「這是第二次了。」許劭捋須笑道,「熹平四年公元175年三月,蔡邕蔡大人碑文初起之時,曾經專程來看過次。那時,京師和從外地趕來觀看摹寫的士子有數萬人之多,其時人流熙攘,車馬相繼,填塞街陌,場面蔚為壯觀啊。」

「蔡議郎手好字,端庄渾厚中不乏清逸之氣。」許劭贊道,「不知蔡大人如今何在」

馬日磾嘆道:「他到吳郡避難,已經好幾年了,我也沒有他的音訊。」

何顒笑道:「我倒有他的消息。大將軍去年派人到吳郡邀請蔡大人,被蔡大人拒絕了。聽說他和女兒相依為命,生活尚可。」

孔融從人群中滿頭大汗地擠過來,興奮地說道:「先生,太學的講堂已經准備好了,諸位大人也已經趕到,就等先生登堂講經了。」

許氏門閥以研讀易經名聞當世,而許劭又是其家族中的佼佼者,所以參加今日盛會的大儒名士幾乎囊括了在京的所有名家,比如楊閥的楊彪楊奇,袁閥的袁逢袁隗,太尉張溫,司徒崔烈,少府樊陵,尚書盧植,太學祭酒侍中馬日磾,趙岐,皇甫嵩等等,大約百多人圍坐於講堂前排。其後乃京中王公貴族世家子弟,再後就是太學諸生和各地聞風而來的士子。整個太學府講堂四周被二三萬人團團圍住,水泄不通。

許劭高坐於講堂之上,口若懸河,滔滔不絕,講經個時辰。

許劭聲音不大,低沉而富有磁性,委婉動聽。他把經書中的論點剖析的深入淺出,通俗易懂,讓講堂中的所有人都聽得津津有味,或若有所思,或恍然大悟,或喜笑顏開。

除了坐在近處的公卿名士,其他人自然是聽不到許劭的講話,但太學的學子們自有其解決之道。幾十個太學學士圍坐於講壇四周,伏案疾書,生怕錯漏了個字,他們是專門負責記錄先生講話的。每當許劭講完段,立即就有負責傳送的學士把記錄好的書簡送到人群中,隨即就有許多嗓門大的學士在各處登高誦讀。每到精彩地方,人群中的歡呼叫好聲此起彼伏,響徹太學府。

許劭講完,太學祭酒馬日磾馬上上台稍做總結,然後就是論辨時間。

在太學中,博士中相互論難蔚然成風,受其影響學生中亦有濃郁的學術氣氛,學生可和負有盛名的學者論辯。服虔在為太學生時就曾以左傳駁當時著名的春秋公羊學大師何休。由於當時學生中研讀風氣甚濃,很多學生都思維敏捷,尤其擅長辯論。

到了黨錮時期,由於政治極端腐敗,太學學士們把論辨的方向逐漸轉向了時政,當時以賈彪郭泰為首的三萬多諸生,他們以品核供卿,裁量執政,形成強大輿論,被當時人稱為「清議」,自公卿以下莫不畏其貶議,致使「三公九卿皆折節下之,三府辟召常出其口」,充分顯示出了太學諸生的輿論威力。

今天,太學的輿論威力再次發揮了巨大作用。

馬日磾話音剛落,孔融就站了出來。

「先生所闡述的許多新觀點,都是依據古經文,那么,先生是不是也以為當今之世,以古經文治典,更能有助於治國呢」

許劭笑著點頭道:「文舉此言甚為正確。自從世祖光武皇帝光復漢室以來,今文經學的門派分得更細,因而各種觀點的爭斗也愈發激烈。雖然它有許多優點,但作為官學,它的治國之論已經漸漸不能適應現今的國家與朝政之間的變化。今文經學最大的弱點,個是妖妄,個是繁瑣。今文經學派用讖緯說經,充斥著荒誕不經的鬼怪邪論。今文經學使得許多士子的頭腦開始僵化,今日大漢國的衰落和它有著直接的關系。」

語激起千層浪。許劭的直言頓時掀起了軒然大波,整個太學府陷入了片爭論之中。

楊彪第個跳了出來。楊氏門閥由號稱「關西夫子」的楊震開始,就是名聞天下的經學大家,他們家族尊崇的就是今經文派。

「先生此言差矣。本朝確立經學的目的,本不專為學術,而是樹立大漢國的政教大綱,因此,五經等典籍的文本是否與聖人的原著接近甚至字不差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對經典的解釋和靈活運用。大漢國所立的官學,皆有套能夠活學活用的治國之術,比如用禹貢治理黃河,用洪范察知天變,用春秋判決案件,用詩三百當作諫書。這些辦法雖然死板僵硬,但在大漢國撥亂反正創設文教的過程中,卻具有強大的生命力。反觀古文經典,則完全缺乏這種功能。先生如今坐在這里,對今文經學大放厥詞,是不是有失偏頗」

伏無忌乃大漢名臣伏湛之後,其博學多識,乃當代大儒,其家傳也是今文經學。

伏無忌大聲補充道:「世祖皇帝本人出身士族,他有喜好古文經的傾向,肅宗孝明皇帝同樣如此。因此,自世祖皇帝朝,就有人要求立古文經為學官。不過,他們都沒有成功。孝章皇帝朝曾以扶植微學的名義,詔選天下名士進京學習古文經,但古文經依舊未能爭得學官。到底能不能把古文經也定為大漢國的學官,先輩們先後討論了數次,其中最著名的次就是孝章皇帝朝建初四年公元79年的白虎觀大會。當時今古文的重要派別都有代表參加,爭吵的結果,仍以今文為主流。看看本朝,可有個古文經學的博士講學於太學」

「先生再看看太學內由蔡邕書寫的石經,它不也是今文經嗎今先生妄言今文經學已經過時,應該尊崇古文經學,是不是太過偏激」

許劭笑道:「古文經的文字是東周時期的六國書體,認識的人很少,所以過去古文經的文本並沒有得到系統的整理和研究。再加上古文經也沒有多少老師傳授,因此它不被定為學官很正常。」

「如今,經過幾代人的努力,許多士子都開始在民間整理和傳授古文經,解釋古文經,甚至編出了識別和解釋古文經的字典,古文經學已經得到了巨大的發展。古文經學雖然未立學官,但它卻是本朝私學的主流。本朝代,古文經學的大師輩出,如桓譚班固王充賈逵張衡許慎馬融鄭玄等人。在古文經學的訓詁和注釋方面,成就最大者當數許慎馬融鄭玄三人。

「今天的古文經學簡單明了,思想犀利,不太注重從經典中發揮出實用的微言大義,而是更加注重學術化的考訂文獻訓詁章句。同時,今天的古文經學派更加復古了,他們特別注重發掘五經典籍中屬於商周朝代的宗法和禮樂文化。這點尤其具有特別的實用價值。」

「因為本朝的皇權漸趨薄弱,雖然由閹和外戚輪流執掌國柄,但士族官僚們靠著世代傳習經學充當本朝公卿,勢力龐大。門閥士族們依靠祖宗的庇蔭,依靠自己的巨大財富,逐漸成為左右地方的世族豪強。在這些人的心目中,大漢國的國政和地位漸漸低於儒學的理想和宗族門第,本朝征辟和察舉的選才辦法也因為受到這種觀點的影響而日趨顯露弊病。因此,本朝的黨錮事件,盡管是大是大非之爭,但未嘗不暗含了點皇權和地方士族勢力之間的爭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