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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良就像背後長了眼睛樣,突然大吼聲,瞬間轉身踢出腳,打出拳。

碗大的拳頭就像鐵錘般狠狠地砸在戰刀刀身上,頓時發出了聲悶響。寥磊虎口巨震,戰刀偏向旁,立時讓出了胸口的空檔。而此時顏良的腳就象鬼魅般悄無聲息地撞了上去。寥磊躲無可躲,張嘴發出聲痛苦的慘叫,同時身軀倒飛而起,重重地摔到大帳角昏死過去。

緊跟在寥磊後面的兩個軍侯幾乎在同時間揮刀砍向了顏良。顏良前沖之勢不變,左手再起拳,把個剛剛抬身准備躍起的軍官打得凌空飛了起來。

「顏良暴喝聲,右手抽刀,突然返身就砍。

大帳內頓時響起聲凄厲的慘叫,個軍侯被顏良連人帶刀刀剁為兩截,鮮血四濺之際,顏良再吼聲,其聲之大,猶若半空驚雷,把另外個揮刀劈來的軍侯嚇得魂飛魄散,手中戰刀頓時滯了下。就在這眨眼之間,顏良戰刀呼嘯而至。刀過,頭斷,血噴,顆面色驚駭的頭顱在空中飛舞著,滾動著,然後迅速跌落到剛剛躍起的林訊潘塔等人的腳下,雙恐怖的大眼猶自瞪圓著望著眾人。

「誰敢再動,殺無赦」顏良舉起血淋淋的戰刀,縱聲狂呼。

大帳內時殺氣沖天,眾人無不被顏良的凶悍和血腥所驚倒,個個噤若寒蟬,再無人敢舉刀上前。

黑豹義從軍的十幾名軍官此時已經飛速躍起,拔刀守在四處。顏良吼聲未落,從大帳外蜂擁沖入幾十名手持弩弓的義從士兵。他們四散包抄,迅速將幾十名軍官圍在了大帳中間。

「放下武器,否則當場格殺。」射虎箭指林訊,大聲叫道,「立即給我放下武器。」

快,太快了,顏良僅僅講了句話,就開始了殺戮。還沒等大家反應過來,就已經被如狼似虎的黑豹義從包圍了。

林訊和潘塔對望了眼,心中的驚駭達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他們本來還指望先殺了顏良,但沒有想到顏良這么厲害,武功頗為不錯的寥磊竟然被他腳踢飛了。面對張張待人欲噬的弩弓,大家除了繳械投降以外,根本沒有任何辦法。個年紀稍大的軍侯丟下了手中的戰刀,接著更多的軍官丟下了武器。

張蕭目瞪口呆地坐在席上,懵了。

「來人」顏良奮力將戰刀插到地上,怒聲喊道,「都給我綁了。」

文丑和砍刀帶著兩百鐵騎氣勢洶洶地沖進了軍市,然後他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包圍了苦酋所住的營帳。

事出突然,苦酋和他的親衛們先是陣慌亂,接著四散突圍。

「殺」文丑毫不猶豫地舉刀叫道,「給我殺。」

黑豹義從的騎兵們高聲吶喊著,肆意地驅馬追殺,軍市里片混亂。

這基本上就是場屠殺。護衛苦酋的衛兵只有十幾個人,根本抵擋不住兩百騎兵的圍殺,更不要說逃跑了。苦酋在三四個騎兵的圍追堵截下,稍疏忽,就被義從士兵矛洞穿了大腿,束手就縛。

文丑指著苦酋問砍刀道:「你看清楚了,就是他」

「錯不了。」砍刀笑道,「這小子就是黃巾軍的頭頭。」

文丑點點頭,揮手說道:「帶他走,其他的人都砍了。」

「大人憑什么抓我」苦酋聲色嚴厲地大聲叫道,「你憑什么說我是黃巾軍」

文丑輕輕彈了下手上的戰刀,冷笑道:「憑的就是這把刀。」

「我是販馬的,我不是黃巾軍。」

「你找死。」砍刀對准他就是腳,恨聲罵道,「我要不是早就發現了你,今天死的就是我們黑豹義從了。你說,你准備讓林訊他們干什么是不是要指揮黃巾軍圍攻我們」

苦酋痛得齜牙咧嘴,知道欺瞞不過去,乃大聲說道:「你們以為抓了我就不會死了嗎告訴你,我的部下立即就要開始進攻了。」

「進攻」砍刀嘲笑道,「我把他們全部殺了,還有誰指揮進攻你嗎」

文丑把苦酋帶回大帳,立即審訊。苦酋除了罵人外,什么都不說。砍刀和檀奴親自上陣,輪流拷打,把苦酋打昏了好幾次。

「算了,算了。」顏良說道,「這小子骨頭硬,估計也問不出什么名堂。」

「射虎,立即命令各部曲解散回營。」顏良說道,「你對士兵們說,糧食中午就能送到,叫他們先散了,暫時不要到鄴城去搶了。」

「砍刀,檀奴,立即集結三百鐵騎,我們進城。」

三人領命後匆忙出帳。

「子善,現在還有必要去嗎」文丑問道,「我們已經控制了這兩萬軍隊,也就是說,王芬現在就是想謀反他也沒有軍隊了。這個時候我們再去冒這種險,是不是」

「軍營里的事如果讓王芬知道了,他會怎么做」顏良搖搖頭,說道,「他旦知道事情已經不可為,首先要做的就是銷毀和隱藏證據。」顏良看了文丑眼,擔憂地說道,「那我們將來即使抓到他,也很難有充足的理由治他的罪,所以我們必須主動出擊,先把他抓住,查抄所有罪證。」

「那我陪你起去。」文丑想了下,說道,「王芬三番兩次誘你進城,有心要殺你,我們不能不小心防范。」

「沒事,我諒他也沒有這個本事。」顏良走到他身邊,摟著他的肩膀說道,「子俊,你留在大營等我的消息。這兩萬大軍需要有人統率和看護,這里除了你,沒有第二個人可以當此重任。」

文丑還想說什么,被顏良揮手制止了。

「那你多帶些人馬。」文丑勸道,「至少要帶上五百兄弟。」

顏良不屑地冷笑道:「抓幫狗屁官僚,那里需要那么多人,三百人足夠了。」

中午,幾十部運糧大車到達大營。文丑和張蕭立即組織士兵分發糧食。

士兵們看到糧食有了保障,軍心大定,籠罩在大營上空的緊張氣氛隨即松弛下來。

士兵們雖然很奇怪他們的長官直沒有出現,但大家都被香噴噴的飯菜吸引了,誰都沒有心思去深究這些事。也許長官們在大帳里享受美酒和女樂呢

顏良帶著許攸,領著三百鐵騎,緩緩走進了鄴城。

行人很快走到正街,這時許攸忽然神態從容地拱手說道:「都尉大人,你先到府衙去吧。我要回家趟。」

顏良瞅了他眼,冷冰冰地問道:「許大人有什么急事嗎」

「我被你關了好幾天,不但吃沒得吃,喝沒得喝,連洗臉都不行。」氣色灰敗,狼狽不堪的許攸黑著張臉,憤怒地說道,「你聞聞,我身上都發臭了,這樣子我怎么去見刺史大人怎么去見侯爺」

「不就是個從京城來的閹嘛,有什么了不起,又不是什么大人物,更不是什么好人。」顏良冷笑道,「身上臭,難道就不能見人了」

「到了鄴城,難道我還要受你管嗎」許攸用力揮馬鞭,大聲叫嚷道,「我走了。」說完猛地抽了坐騎幾下,撥馬轉入了鄰近條小巷。

顏良不屑地撇撇嘴,回頭對砍刀說道:「叫大家小心點。」

陶皋站在府衙門口迎接顏良。兩人略略寒暄兩句之後,顏良問道:「侯爺在哪」

「王大人正在府內作陪。」陶皋笑道,「侯爺已經等得很不耐煩了,從早上到現在,他已經催了我們好幾次了。」

顏良眼內閃過絲厭惡之色,他恨恨地罵道:「狗仗人勢的家伙,催我干什么你沒有對他說,我已經餓死了嗎」

陶皋哈哈笑道:「大人說笑話了,請,請」

顏良點點頭,回身對檀奴說道:「你帶兄弟們留在外面。」

兩人隨即並肩走進府衙大門,砍刀帶著十個侍從跟在後面。

陶皋很健談,路和顏良談笑風生,不知不覺連過三門,走進了個花園。花園內四處布滿了衛兵,花園中間有群人正在高聲笑談。

王芬遠遠看到陶皋和顏良,趕忙對畢嵐說道:「侯爺,顏都尉到了。」

中常侍畢嵐五十多歲,個子不高,身體較為瘦弱,面相溫和。他抬頭仔細看了下顏良,笑道:「好個威武的都尉大人。」

顏良急走幾步,躬身施禮。

「你就是顏良」畢嵐邊走近他,邊問道,「李大人應該到了河間國了吧」

「已經到了。」顏良敷衍道,「這幾天就要返回鄴城了。」

王芬和他的幫下屬沒有跟在畢嵐後面,他們在緩緩後退,距離畢嵐和顏良越來越遠,站在附近警戒的衛兵悄悄地圍了上來。

直四處張望的砍刀立刻看出了危機,他毫不猶豫地把抓起掛在腰間的牛角號,大聲吼道:「大人注意,有危險」

「嗚嗚」低沉而急促的牛角號沖天而起。

王芬舉手狂呼:「殺殺死叛逆顏良」

花園內的衛兵發聲喊,突然狂奔起來,大家各舉武器,蜂擁而上。數不清的弩箭射向了顏良和他的侍從。

府衙外的檀奴聽到求援的號角聲,立即象發瘋般帶頭沖進了府衙,幾百個黑豹義從戰士緊隨其後,喊殺聲驚天動地。

顏良想都沒想,把抱住對面驚惶失措的畢嵐,飛身後退。弩箭不分先後,盡數沒入了畢嵐的身體,畢嵐頓時氣絕。

「砍刀,列陣,列陣」顏良舉起畢嵐的屍體,狠狠地砸倒了個迎面沖來的衛兵,頭撞進了侍從中間。

「大人,撤,撤」砍刀奮力刀劈死個敵人,大聲吼道,「快走,快走,我們快走」

十二個人立即圍成個蛋形的橢圓陣勢,顏良雙手執刀,沖在最前面,「殺,大家隨我殺出去」

花園內的敵人突然從各處冒了出來,他們越聚越多,至少有百多人。這些人武功非常高,還有不少人是髡頭胡人。他們迅速包圍了顏良和他的侍從,並且牢牢堵住了顏良的後退之路。

檀奴剛剛沖進第二道門,就被陣密集的長箭射了回來。

「盾牌,盾牌」檀奴聲嘶力竭地高聲叫道,「盾牌手沖進去,沖進去」

留在府衙外的五十名義從也遭到了攻擊,大家不得以,只好撤進了府衙。

「檀奴,檀奴,我們給包圍了。」

「不要管後面了,先殺進去,殺進去救出大人」檀奴揮舞著戰刀狂吼道,「兄弟們,殺進去」

十幾個盾牌手栽倒在了血泊之中,檀奴帶著士兵們踩著戰友的屍體沖進了第二重院落。

花園內,顏良怒吼連連,他就象頭紅了眼的猛虎,所向披靡,戰刀所指之處,鮮血四射。緊跟在他後面的侍從遭到了猛烈地攻擊,短短的時間內,已經倒下了四個。

「大人,快,再快點」堅守在後面的砍刀左擋右劈,傷痕累累,已經難以支撐了。

站在遠處的王芬看到顏良渾身浴血,勇猛無畏,手下根本就沒有合之敵,不禁心中暗凜,他很難想象世上還有這種血腥而強悍的高手。

「快攔住他,攔住他。」陶皋看到顏良迅速逼近院門,頓時急得大喊大叫,恨不能親自揮刀上陣。

「兄弟們,堅持下,我們殺到了。」顏良腳踢飛站在自己面前的無頭屍體,手中的戰刀同時橫空飛起,刀兩命。

檀奴抹了把臉上的血,突然看到了院門,看到了咆哮而來的顏良。

「大人就在前面,沖上去,沖上去」

趙雲姜舞劉冥帶著兩千鐵騎狂奔而至。

文丑接到消息,興奮地打馬沖出轅門。

「子龍,快去鄴城,子善帶人到鄴城去了。」

趙雲大吃驚,舉槍狂呼:「去鄴城,殺進鄴城去」

第卷立馬橫槍篇第五章 風雲突變 第四十九節

敵人看出了危險,舍命向院門沖去。旦讓顏良和他的黑豹義從會合,想殺死他就更難了。

「圍上去,圍上去。」王芬沖到院門附近,大聲喊道,「殺死顏良,賞錢百萬。」

敵人瘋狂了,他們就象群餓極了的野狼,紛紛叫囂著撲向了獵物,時間刀光血影,搏殺愈發慘烈。

顏良手中的戰刀如同嗜血的猛獸,張牙舞爪,肆意蠶食著敵人的生命,呼號向前。沒有人被顏良的殘忍所嚇退,更多的人沖到了院門之前,舍命相搏。顏良被殺不盡的敵人擋住了,不但沒有再進步,反而被逼得連連後退。

砍刀又中了劍,他望著面前數不清的武器,心急如焚。

「大人,不要退,不要退」

話音未落,又有兩個侍從被砍倒在地,小小的陣勢只剩六人。

顏良急了,他沖著院門另外側奮力進擊的黑豹義從們狂吼道:「檀奴,射箭,射箭」

院門這小塊地方,密密麻麻堆滿了敵人,如果不迅速掃清障礙,顏良他們很難沖過來。檀奴根本沒有考慮,回頭大叫:「弓弩手,弓弩手,上前射擊,射擊」

黑豹義從在兩重院落之間組成了個狹長的防御陣勢,弓弩手在盾牌兵的掩護下,都集中在陣勢中間,任意射殺四處的敵人。聽到檀奴的喊聲,十幾個手持強弩的義從立即沖出了陣勢,他們在前排刀斧手的帶領下,迅速逼進了院門。

「大人,找肉盾,快找肉盾」檀奴拳擊飛沖上來的敵人,沖著院門對面的顏良喊道。

「砍刀,靠過來,大家立即靠過來」顏良戰刀飛舞,咆哮之間連斬七人,硬生生從敵群中間殺出條血路,再進三步。緊隨其後的五個人飛般沖了過去。

敵人攻擊得更加猛烈了,靠在砍刀左右的兩個侍從先後栽倒。

顏良戰刀呼嘯,迎面斬殺強敵。這次他沒有腳踢飛敵人的屍體,而是把抓住舉在了自己面前。

檀奴戰刀斜劈,狠狠地剁下敵人的頭顱,同時鮮血噴射,濺了他頭臉,「射給我射」

「咻咻咻」

弩箭批批地飛出,敵人層層地倒下,瞬息之間,院門前後,再也沒有個站立的敵人。

「走,走,走」顏良猛然轉身飛速後退,他手舉著插滿弩箭的屍體,手揮刀叫道,「砍刀,走啊,走」

「射,射,射死他們」王芬驚懼地睜大雙眼,氣急敗壞地舉手大叫,「給我射死他們」

王芬叫聲剛起,直待在戰圈外的弓箭手立時射出了手中的長箭。時間,箭矢如蝗,空中到處都是刺耳的厲嘯之聲。

三個傷痕累累的侍從飛身躍起,用盡全身的力氣沖過了院門。砍刀受傷太重,勉強跑了兩步,隨即就被腳下的屍體絆倒了。

「大人,快走,快走」砍刀大聲叫道。

「砍刀,砍刀」檀奴聲嘶力竭地叫喊著,全然不顧自身的安危,舉步就沖。

顏良奮力擲出手中的死屍,虎吼聲,再度沖過了院門。

長箭射到。

「殺」顏良張嘴狂呼,戰刀飛旋,奮力擋箭。檀奴剛剛冒了個頭,隨即就被滿天的長箭射了回去。

「砍刀」顏良再進步,向前遞出了左手,「抓住我,快啊」

砍刀吼聲,竭力掀起上半身,右手前探。顏良把拽住,拉著就退。

三支長箭呼嘯而至,狠狠地釘在了砍刀的腿上。砍刀劇痛之下發出了聲駭人的慘呼。顏良大驚,情急之下虎吼聲,用盡全身的力氣將砍刀凌空拉了起來,奮力甩向了身後的戰友。

「走,快走」

王芬眼睜睜地望著顏良消失在院門之後,氣得咬牙切齒,「圍起來,給我圍起來,殺,殺死他們。」

西城門上的守城士兵驀然狂叫起來:「騎兵來了,騎兵來了。」

門下督賊曹韓房大吃驚,飛步沖上城樓。城外空曠的原野上,支騎兵大軍正飛馳而來,卷起的滿天灰塵幾乎遮掩了遠方的天空。

「快,立即稟報大人,就說文丑來了,顏良的援軍來了,快,快」

「收起吊橋,收起吊橋。」

「立即關閉城門。」

戰鼓轟然擂響起,報警的鼓聲霎時間響徹了鄴城上空。

騎兵大軍在鄴城城下字排開,氣勢咄咄逼人。

趙雲面色陰沉,望著遠處緩緩收起的吊橋,焦急萬分。

「子龍,怎么辦」姜舞劇烈地喘息著,大聲說道,「子善會不會有危險」

趙雲看看前面的護城河,又看看高大堅固的城牆,斷然喊道:「攻城,立即攻城。」

「來人,傳令香雨山大營,命令文丑文大人立即率軍前來會合,攻打鄴城。」

黑豹義從在顏良的指揮下,全部集中到第二重院落,他們依托幾座房屋和回廊,迅速組建了個堅實的防御陣勢,誓死抵抗。

王芬的衛兵雖然人數眾多,武功也不錯,但他們沒有組織起有效的進攻。大家各自為戰,亂哄哄地擠在起,不但形成不了巨大的殺傷力,反而被黑豹義從趁機殺死了不少。

黑豹義從的士兵久經沙場,即使面對這種絕對的劣勢,他們也充滿了必勝的信心。大家泰然自若,沒有個人感到驚惶失措。個人的強悍和嫻熟的戰術配合彌補了人數上的不足。雖然到處都是敵人,但仔細看去,遭到圍攻的卻都是王芬的手下,人數較少的黑豹義從反而成了肆意吞噬獵物的野狼。

王芬親自督陣,味命令手下狂攻,全然不顧他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