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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不讓鮮卑人越過六盤山,剩下就看董將軍的本事了。」

「如果董將軍的部隊連續攻克靈州富平,沿清水河南下,我們可以把鮮卑人包圍在高平帶。」玉石惋惜地嘆道,「可惜,我們的大軍人數太少,否則可以吃掉和連的這十二萬大軍。」他抬頭看了眼李弘,懷疑地問道,「大人確定和連和拓跋鋒已經到了清水河」

李弘點點頭,說道:「這幾天我們就可以接到麴義傳來的消息。」

「太尉府和大將軍府總算想出了個好辦法。」高覽十分不滿地說道,「鮮卑人陳兵邊境幾個月了,他們竟然點反應都沒有,什么事都不做,就曉得在洛陽歡天喜地過著自己的逍遙日子。現在胡人入侵了,他們才手忙腳亂地排兵布陣。」

「現在排兵布陣有什么用」胡子氣呼呼地說道,「鮮卑人馬上就要攻打關隘了,可我們還在路上,距離戰場還有幾百里路,這打的都是什么仗」

「說許多廢話干什么」李弘拍拍案幾,笑著說道,「我們談談怎么口吞掉和連。」

「大人有辦法」胡子驚喜地問道。

第卷立馬橫槍篇第六章 風雲再起 第五節

雄偉的蕭關浸浴在漆黑的夜色里,就象位傲視天下的英雄披上了件黑色的大氅站在大山之巔,更顯得巍峨挺拔,氣勢雄渾。

關前的空地上,零星散布在各處的十幾堆柴垛劇烈地燃燒著,炙熱的光芒照亮了關隘的前方。巡值的士兵靠在城牆上,有的低頭假寐,有的百無聊賴,有的在竊竊私語。

驀然,從黑暗深處傳來斷斷續續,隱約可聞的轟鳴聲。

城牆上的士兵頓時警覺起來,大家不約而同地走到城牆邊上,望向黑漆漆的遠處。

轟鳴聲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巨大,士兵們仿佛看到了頭嗜血猛獸正在呼號撲來。

「擂鼓擂鼓」

「胡人來了胡人來了」

士兵們突然發聲喊,四散狂奔,恐懼而凄厲的叫喊聲霎時撕破了黑夜的寧靜。

低沉而急促的戰鼓聲沖天而起,蕭關在瞬間起來。關隘里的士兵們紛紛沖出屋子,以最快的速度沿著左右石階跑上了城牆。

軍侯趙曄手拎著皮甲,手提著戰刀,氣喘吁吁地站在城牆上,側耳凝聽。

轟鳴聲驚天動地,好象有幾萬騎兵大軍正在全速趕來,他甚至感受到腳下堅實的城牆也在轟鳴聲里戰栗抖動著。

「大人,胡人來了,是胡人來了」跟在他後面的親衛驚慌地叫道。

趙曄搖搖頭,回頭看看城牆上來回奔跑的士兵,大聲叫道:「點起火把」

「命令左中右三屯做好迎戰准備」

「大人,我們要不要向高平城求援」

「求援」趙曄啞然失笑。

他把手上的戰刀交給親衛,慢條斯理地穿起了皮甲,「高平城有什么援兵太守大人就是親自上陣,也不過千多人,頂個屁用。」他指指關隘遠處,苦笑道,「我們的援兵在高平川。如果來的是鮮卑人,那說明我們什么援兵都沒有,就我們這五百人。」

「那高平川的騎兵呢都被鮮卑人殺了」親衛吃驚地問道。

趙曄凄苦地笑笑,說道:「等下,我們就知道了。」

他從親衛手上拿過戰刀,猛然抽刀高舉,縱聲狂吼:「兄弟們,開戰了」

黑夜里,桿黑色戰旗突然沖進了火光里。

緊接著,無數的騎兵士兵沖出了黑暗。

關隘上,漢軍士兵不約而同地歡呼起來。

「風雲鐵騎,是風雲鐵騎」

趙曄長長地吁口氣,大聲罵道:「連夜往回跑,想嚇死人啊。」

「打開關門」

麴義馬當先沖進蕭關。

「命令恆祭大人,立即率部趕到石門關。」

「傳令下去,叫狂風沙來見我。」

趙曄喜笑顏開地跑下城牆,舉手叫道:「麴大人,麴大人」

麴義躍馬而至,大笑道:「趙軍侯,是不是把你嚇倒了」

「還好,還好。」趙曄笑道,「我剛才還在擔心你們被鮮卑人吃掉了。」

「哈哈,哪有那么容易。」麴義說道,「和連和拓跋鋒的大軍已經趕到高平川了。」

趙曄愣,「他們怎么來的多少人」

「如果他們來齊了,就有十二萬。」

趙曄倒抽了口涼氣。

「打開武庫,把所有的武器全部搬出來。」麴義揮揮手中的馬鞭,大聲說道:「天亮之後,鮮卑人就要來了。」

狂風沙帶著心狐九羊皮斬馬沖進了關隘。

「你們帶著本部人馬去木峽關。」麴義看看三人,嚴厲地說道,「千萬不要再違反軍紀,否則,就是李大人來了,我也照斬不誤。」

狂風沙哼了聲沒說話。九羊皮嬉皮笑臉地答應了聲。

「我要留在蕭關。」心狐說道,「木峽關不定有仗打。」

「沒有仗打你就不去木峽關了」

麴義不滿地瞅了心狐眼,說道:「木峽關距離高平城最近,如果鮮卑人突破了木峽關,直接打到高平城,就會把我們困在蕭關和石門關,到了那個時候,我們就沒有活路了。」

「既然木峽關比蕭關還重要,那大人去守木峽關,我們守蕭關。」狂風沙不客氣地說道。

麴義臉色冷,「如果你們在高平川沒有貿然出擊,還是支八千人的大軍,我們換換又何妨」

「說來說去還是蕭關重要。」斬馬不高興地嘟囔道,「蕭關失,關中門戶大開,你以為我們不知道你想自個貪功吧」

麴義肺都氣炸了,大聲吼道:「如果你們丟了木峽關,你們就死在那里,個都不要回來。」

天子放下手上的書簡,神色嚴厲地望著跪在地上的張溫,怒聲說道:「胡人馬上就要殺到蕭關了,但我們的大軍呢我們的大軍在哪」他拿起手上的竹筒,狠狠地砸到地上,「你看看,你自己看看,這是安定郡太守孔常的求援奏章。」

天子站起來,大聲叫道:「這不是奏章,這是孔愛卿的血和淚,這是孔愛卿的臨終遺言,這是我大漢西疆軍民的累累白骨。」

「你說,為什么我們的援軍還在路上為什么胡人入侵了,我們的大軍還在長安城」

張溫緩緩抬起頭來,語調平和地說道:「陛下,前幾個月,臣和太尉府都在忙著陛下回冀州祭祖的事,邊疆兵事均由大將軍和大將軍府負責,請陛下明查。」

天子臉色愈發難看了。張溫的話直接戳中了他的要害,讓天子感覺非常難堪。不過,張溫的話也的確是實情,讓他想發火都找不到借口。他把目光移向了站在側的大將軍何進。

何進微微笑,從容奏道:「陛下,二月滎陽賊奚直叛亂,臣和大將軍府都到了虎牢,直到三月車騎將軍何大人徹底平定叛亂之後,臣才回到洛陽。這兩個月的兵事,可都是太尉府負責。」他看看張溫,冷笑聲,接著說道,「陛下,胡人三月入侵的時候,臣正在虎牢。那個時候,臣和大將軍府都再建議太尉大人立即派兵去北地郡,但太尉大人和太尉府堅持認為胡人的進攻方向是並州,結果造成了兵力征調上的延誤,以至於現在西疆形勢萬分危急。」

天子小眼瞪,望向張溫。

「陛下,如今胡人已經深入我大漢國境內近千里,數個邊郡齊齊丟失,太尉大人和太尉府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車騎將軍何苗奏道,「陛下,臣以為,太尉大人和太尉府不諳兵事,無論是在西涼平叛還是在應對胡人入侵上,都屢屢指揮失誤,貽誤戰機。現在,西涼叛軍再度復起,胡人在我邊郡燒殺擄掠,這都和太尉大人以及太尉府的昏庸無能有關。臣認為,在當前這種危急形勢下,太尉府所統管的兵事都應交給大將軍府全權處理。」

張溫嘴角掀起絲譏色,不屑地瞥了眼何氏兄弟,再次奏道:「陛下,滎陽中牟不過區區數萬流民作亂,大將軍卻征調了幾乎所有的北軍前往河南府平叛,臣倒想問問大將軍,臣還有什么兵力可以征調」

「太尉大人,你還有李中郎的七萬大軍可以征調啊。」何苗笑道。

張溫笑了起來,臉的鄙視之色,他沒有說話,他懶得和這種白痴說話。何進低頭不語。何苗看看周圍的幾位大臣都用譏諷的眼神看著自己,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趕忙悄悄退了兩步,躲到了何進的後面。

天子也這么想,但他看到張溫臉上神情鄙夷,又不好問,所以他抬頭看看四周,想找位大臣解釋下這個問題。他盯著宗正劉虞,以目示意。

「陛下,李中郎的七萬大軍有四萬是胡騎,這些人都是粗蠻之人,只服李中郎人統帥。太尉府和大將軍府可以調動李中郎,但卻調不動這些胡兵。旦強行下旨,激起兵變,這個責任誰都擔當不起。何況,李中郎當初招募湟中羌和先零羌的士兵為漢軍,也是權宜之計,他怕放回去之後,這些人又叛亂,所以才想了這么個應急的辦法。」

「說實話,養四萬胡騎,可是筆巨大的軍資,但不養著他們又怎么辦總不能再讓他們成為叛軍吧」

「胡騎不能征調,同營駐扎的漢軍就不能征調。」劉虞無奈地說道,「我們擔心胡人會誤解我們的調軍目的,突然反叛,那就麻煩了。過去,我們殺胡人殺得太多,胡人對我們總是懷著很深的戒懼之心,稍有風吹草動,他們就會舉刀相向。這種事過去發生的太多,我們不能不考慮。」

「所以,我們數次上書陛下,懇求陛下將李中郎召回西涼。只要李中郎到西涼,這兵怎么征調都可以,但是」

「混蛋,這鮮卑人打到北地,難道還是朕的責任」天子勃然大怒,舉手叫道,「豈有此理」

「陛下,劉大人的意思是說李中郎滯留冀州時間太長,結果耽誤了調軍時間。」張讓適時站出來,躬身說道,「臣以為,太尉大人在這件事情上並無過錯,相反,大將軍為了對付幾萬叛賊,竟然調動了所有北軍,殺雞用牛刀,結果導致太尉大人無兵可調,這才是造成西疆軍情危急的主要原因。」

何進面無表情,兩眼望地,就象沒聽到樣。張讓替張溫講話,無非是怕天子罷了張溫的太尉職,讓何進獨掌兵事大權。此時站在御書房里的幾位大臣都明白張讓的心思,所以大家都低眉垂首,個都不說話,任由張讓借題發揮。

「想當年,都鄉侯皇甫嵩平定百萬黃巾蟻賊,也不過用了五萬北軍,中郎將李弘更是只用萬鐵騎就擊敗了蟻賊張牛角幾十萬大軍。」張讓冷哼聲道,「大將軍神勇蓋世,平定區區幾萬滎陽賊,竟然動用了三萬北軍兩萬河南府的郡國兵。在鮮卑人大兵壓境的時候,大將軍這么用兵,是不是也有責任」

天子看到張讓直言不諱地暗罵大將軍何進乃是無能之輩,心中樂,臉上的神色頓時緩和了許多。

司徒崔烈和司空許相趁機旁敲側擊,和張讓起把何進和何苗挖苦了頓,替張溫說了不少好話。

盧植也起身奏道:「陛下,董卓將軍的大軍正在趕往靈州,只要他切斷了鮮卑人的退路,鮮卑人只有後撤。因此,我們還可以讓李中郎適當地往後撤撤,以便麻痹鮮卑人,掩護董卓將軍的部隊順利趕到靈州上河帶。所以,李中郎的各部雖然還沒有趕到高平,但對整個戰局來說,並沒有太大的影響,陛下不用太過擔憂。」

「另外,如果鮮卑人攻占了高平和朝那,臣以為,暫時也沒有關系,我們還有六盤山可以擋擋嘛。鮮卑人攻得越凶,離黃河就越遠,後撤的路就越長,而我們就越有把握擊敗他們。」

「擊敗鮮卑人」天子皺皺眉頭,懷疑地問道,「怎么擊敗他們」

「這要看董將軍和李中郎如何用兵了。」盧植信心十足地說道,「董將軍和胡人打了輩子仗,經驗豐富。李中郎雖然年輕,但擅長以奇制勝。兩人都是我大漢國的驍勇之將,有他們在西疆御敵,大勝鮮卑人是早晚的事。臣以為,陛下應該信任他們,給他們提供充裕的糧餉和武器,這才是制勝的關鍵所在啊。」

天子心中大定,情緒馬上好了起來,他對跪在地上的張溫招招手,「愛卿起來吧。」

「到西涼招撫叛賊的事,愛卿可有定策」

「此事,臣正要奏請陛下。」張溫不急不忙地說道:「到西涼招撫,事關重大,非等閑人不能勝任。臣推薦大將軍府的司馬何顒為招撫使,前往西涼。」

何進顯然沒有想到張溫會推薦何顒,他略顯驚愣地望了眼張溫,眼內閃過絲怒色。

「何顒」天子小聲念叼了下,突然想了起來,「哦,就是他啊。」

「陛下,叛軍首領王國原為隴西大豪,手下能人眾多,其中最受器重的就是黃衍。黃衍曾任職酒泉太守,後來被大將軍征辟為大將軍府侍御史。」張溫看看何進,微微笑,繼續說道,「去年秋,黃衍突然被大將軍解職。奇怪的是,被解職的黃衍拒絕了司空府的征辟,反而匆匆趕到隴西,慫恿隴西大豪王國反叛朝廷,攻打漢陽。」

天子用狐疑的眼光盯著泰然自若的何進。

「臣以為,以何顒的膽識和聲名,以他和黃衍的同僚之情,此趟去西涼招撫,不但生命無憂,而且還能順利完成陛下的旨意。」

御書房內啞雀無聲。眾大臣都望著何進,靜待他的反應。

最近洛陽有謠傳,說大將軍和西涼叛賊有勾結,天子自然也聽中常侍們添油加醋地說了,但這也就是謠傳,沒有任何證據。張溫此時突然拋出這個故酒泉太守黃衍,其用意不言而喻。

王國和韓遂都是大漢人,都是有名的士子,在目前鮮卑人大舉入侵的情況下,最基本的大義還是要講的,否則就要失去部分民心。所以現在誰去西涼招撫,成功性都很大。但何顒去就有點特殊了,他是大將軍府的司馬,是何進的左膀右臂,招撫成了,洛陽的謠言立刻就會加劇,因為順利招撫本身就是個有力的證據,這對大將軍的影響是顯而易見的。如果不能招撫,那就是大將軍府的顏面問題了。而且,何顒本人的性命也難有保障。何顒要是死了,對何進勢力也算是個打擊。

何進進退維谷,遲疑不決。張溫得到這個消息,有可能是府內的人泄漏出去的,而且還是個參予其事的人,否則張溫怎么會知道黃衍沒死但也有可能是黃衍自己泄漏的。黃衍在翼城大敗之後,預料自己要殺他,所以護衛非常多,數次逃脫了刺殺。何顒到了西涼,黃衍會不會惱羞成怒之下,殺死何顒呢

「愛卿」天子看何進點反應都沒有,出言詢問道,「愛卿可是不願意」

何進無奈,躬身說道:「臣領旨。」

大司農王瀚奏說了大堆枯燥的數字之後,開始叫苦連天。

「陛下,現在各州郡都在春耕,都在治理和疏浚渠道,都在上書要錢,陛下年前就答應撥給幽州的兩億錢至今還沒有兌現,邊境幾個州郡如今都在打仗,要軍資的奏章就象雪片樣,臣現在都不敢打開看了。」

「愛卿不要再提借錢的事。」天子立即打斷他的話,毫不客氣地說道,「朕沒錢。」

王瀚跪倒再奏道:「陛下,京兆尹蓋大人為西疆的大戰召集了十萬民夫,日日向臣催要餉錢,臣實在無能為力,請陛下體諒下臣的難處。」

「十萬民夫」天子吃驚地問道,「要十萬民夫嗎」

「陛下,自長安到高平,有千里之遙,而且路途極為艱險,沒有大量民夫,糧草輜重很難如期送到戰場。」張溫也跪倒奏道,「陛下,李中郎的大軍即使全部趕到戰場,但他們隨身所帶的糧草和武器非常有限,最多只能支撐三到四天。大軍沒有了糧草和武器,那就是死路條啊。」

「怪事。」天子翻著小眼,四下看看眾臣,十分懷疑地說道,「翼城大戰的時候,我怎么沒有聽說要這么多民夫」

「翼城大戰的時候,李中郎只有五萬大軍,而且,李中郎戰成功,並沒有連續和叛軍交戰。」劉虞跪倒奏道,「但這次不同,這次李中郎是率部阻擊,打的就是消耗,比的就是兵力和錢財,誰能撐著打下去,誰就能贏,所以源源不斷的糧草和武器是保證李中郎把鮮卑人阻擋在高平的首要條件。陛下,臣認為,要想打贏這戰,十萬民夫恐怕還不夠啊。」

司徒崔烈和司空許相也急忙勸諫。天子將信將疑地望著他們,來回踱步,不說話。

何進這時突然拿出卷奏章,在眾目睽睽之下,遞給了在旁伺候的小黃門蹇碩。蹇碩把奏章放到案幾上攤開。

天子也不看,指著奏章問道:「什么事」

何進躬身奏道:「陛下,朝廷為了抗擊胡人的入侵,耗費了大量的軍資,把國庫都搬空了,但有人卻在其中貪贓枉法,攫取私利。」

幾位大臣聞言大搖其頭。這都是什么時候,還扯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天子冷哼幾聲,問道:「都是誰」

「太尉府的多名掾史利用西疆打仗,籌措糧草輜重的機會,私下收受賄賂,以次充好,賤買貴賣,從中牟取驚人的暴利。」何進大聲說道,「臣以為,這些貪官污吏如果不先行斬除干凈,我們就是化再多的錢,也打不贏這仗。」

眾臣大驚。這個何進,原來早有後手。

張溫臉色稍變,急忙奏道:「陛下,大將軍所奏之事,臣立即回府細查,懇請陛下給臣點時間。」

天子仔細看了眼何進,說道:「算了,愛卿回避吧。此事交給廷尉府處理。」

「陛下,西疆戰事正緊,此事還是容後再議吧。」盧植跪倒在地,連連磕首奏道,「太尉大人和太尉府主掌四方兵事,承擔衛護我大漢國社稷安危的重責。值此邊郡戰火四起,西涼叛亂未平之際,怎可讓太尉府陷入惶恐之中陛下,為我大漢江山社稷著想」

「如果是為朕的大漢江山社稷著想,太尉府就不該監守自盜。」天子憤怒地揮手打斷盧植的哀求,大聲說道,「太尉大人和太尉府主掌之事,從現在開始,就由尚書台處理。」

何進正在暗暗得意,突然聽到天子說,由尚書台全權處理兵事,頓時臉色僵,心里冰涼冰涼的,失落和憤怒霎時間填滿了他的腦海,身軀不由自主地戰栗起來。

幾位重臣吃驚地望著天子,時間有點難以接受天子的話。

「陛下,依大漢律」司徒崔烈小聲奏道。

「朕就是大漢律。」天子怒不可遏地拳砸在案幾上,扯著脖子叫道,「朕說怎么辦就怎么辦。」

眾臣震駭,跪倒地。

「遷都鄉侯皇甫嵩為尚書令,立即到尚書台處理兵事。」

「陛下,臣要向陛下借錢啦。」王瀚看到天子怒氣沖天地摜門而出,急得躍而起,把抓住了天子的袍袖,「陛下,沒有錢,臣明天怎么辦」

天子用力掙了幾下,竟是拽不脫,不由地破口大罵。

王瀚死活不放手,苦苦哀求:「陛下,你要是不借錢給臣,你就把臣送到北寺獄吧。明天要是還沒錢,臣實在沒地方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