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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剪府上學習。李弘無奈,只好將他帶在身邊,讓左彥和李瑋教授其學業。

本月下,李弘在朝廷聖旨的催促下,帶著七萬大軍,三十多萬頭牛羊等牲畜,沿著長城,向並州而去。

慕容風到底棋高招,他搶在拓跋鋒之前,率著三萬大軍趕到彈汗山,在西部鮮卑大人落置鞬落羅和東部鮮卑大人彌加的支持下,推舉魁頭為鮮卑大王。

拓跋鋒大怒,率五萬大軍攻打彈汗山。

慕容風被迫讓步,他和拓跋鋒經過多次商談,最後四個鮮卑大人達成了個協定。十年之後,和連之子騫曼成人,魁頭將鮮卑大王讓給騫曼。這十年內,鮮卑國由魁頭監國。

場浩大的鮮卑內亂就在慕容風的談笑之間悄然化去。

第卷立馬橫槍篇第七章 山雨欲來 第節

公元187年6月。

朝堂上,內廷和外廷大臣為兵事權事再度發生了激烈的爭吵。

崔烈既然已經坐到了太尉的位置上,他當然不願意再做擺設。現在鮮卑人的入侵已經被擊退,鮮卑大王和連甚至被兩個北地郡的廉人斬下了人頭,大漢國的軍隊再次威震天下,大漢國朝野上下都沉浸在國泰民安的歡樂中。雖然西涼和並州還有些叛逆,但在大漢國強大軍隊的鎮壓下,平叛也就是早晚的事。這個時候他這個太尉當然可以干了,不但可以干,而且還可以舒舒服服地干,所以崔烈反常態,積極要求尚書台把兵事權歸還太尉府。

三公九卿和諸卿大臣們考慮到國家的穩定,以及大漢律的神聖地位和最高權威,紛紛上書和勸諫天子,希望天子遵依祖制,上體天意,下諒民情,盡快把兵事權還給太尉,以維持內外廷的權力平衡。在他們看來,天子直接掌控兵事權,會導致權力失衡,而且圍繞在天子周圍的中官們可以趁機攫取大漢天憲。這樣來,中官們不但可以更加為所欲為,把持國家權柄,變本加厲地禍國殃民,還有可能葬送掉大漢國的江山社稷。

大將軍何進現在後悔了。早知到天子會奪走太尉府的兵事權,他就不彈劾張溫了。鮮卑入侵和西涼叛亂再起後,張溫的太尉職已經朝不保夕了,自己何必急不可耐地插上腳結果自己不但得罪了張溫和幫世族官僚,還把兵事權拱手送給了內廷。內廷里說話有份量的都是什么人還不都是和自己作對的中常侍。雖然現在天子對那幫老閹不怎么信任,但蹇碩等幫小中官更可怕。誰知道這里有沒有第二個曹騰第二個曹節以曹騰為首的中官殺死了大將軍梁翼,以曹節為首的中官殺死了大將軍竇武。那么,現在以趙忠張讓為首的老中官和以蹇碩為首的小中官,誰會輔佐皇上殺死自己呢尤其現在兵事權操持在尚書台手上,他們完全可以利用天子征調軍隊來對付自己。

何進後悔不迭。他寧願兵事權掌控在太尉手上,也不願意兵事權落到內廷;他寧願和太尉大人為兩府的兵事權問題明爭暗斗,也不願意和天子和中官們鬧得反目成仇,所以他和大將軍府的幫幕僚仔細商議之後,利用丁宮和董重的關系請出了太後。他希望太後能說服天子,還權於太尉府。

但外廷和大將軍府的辛勤努力都在夜之間化作了泡影。

張舉張純造反了。

本月中,前泰山太守張舉,前中山國相張純在幽州遼西郡肥如縣糾集十幾萬人舉兵造反。這次叛亂和前幾次冀州的張角張牛角,西涼的邊章不樣,這次叛逆們公然建立了朝廷,立了皇帝,還起了國號叫大燕。

漁陽人張舉被叛逆們立為天子,大燕國皇帝。漁陽人張純被封為大燕國的丞相彌天將軍安定王。

張舉和張純還在幽州冀州各郡縣發布公文,通告州郡百姓,宣稱大燕國將取代大漢國,張舉才是真龍天子,要求當今天子退位,命令朝廷三公九卿奉迎張舉到洛陽主掌國事。

與此同時,活躍在太行山的黃巾紛紛響應,黑山黃巾首領楊鳳率軍出擊並州上黨,白繞眭固率軍出擊冀州,於毒率軍出擊河內,時間,黃巾之禍猶勝當年。

天子勃然大怒,在朝堂之上咆哮如雷。

「下旨,立即下旨,叫李弘立即趕赴幽州,剿平叛逆。」

眾臣相顧失色,大勝鮮卑人的喜悅頓時不翼而飛。

尚書房內,燭火通明。

天子站在巨大的地圖前,正在聆聽盧植的解說。太尉崔烈司徒許相司空丁宮大將軍何進宗正劉虞等大臣圍在邊。

「目前,護烏丸校尉綦稠和涿郡太守王濡的援軍已經趕到廣陽郡的薊城,右北平郡太守劉政和漁陽郡太守何宜正率軍在潞城狐奴城帶沿著鮑丘水阻擊叛軍。」盧植指著地圖介紹道,「幽州刺史楊淳楊大人來書說,幽州兵力不足,估計很難擋住叛軍,他要求朝廷立即增派援軍。」

「遼東呢」劉虞問道,「遼東還有幾千邊軍,他們可以征召當地的烏丸人,聯合攻擊遼西的叛軍老巢。」

皇甫嵩拿起卷文書,苦笑道:「這是幽州刺史楊大人用八百里快騎剛剛送到的消息。右北平遼西遼東遼東屬國四郡烏丸人全部叛亂。」

尚書房內啞雀無聲。

劉虞驚慌地問道:「那遼東怎么樣」

「沒有准確消息,但根據攻打狐奴的叛軍俘虜說,遼東郡已經失陷,太守陽終已經被殺,遼東的邊軍也已經投降。」皇甫嵩說道,「遼西太守劉始和遼東屬國長史趙成都參加了叛亂。如果這幾個消息完全屬實,叛軍加上烏丸人,至少有二十萬左右的人馬。」他抬頭看了眼神色慌亂的天子,說道,「以臣看,薊城守不住。」

天子哼了聲,沒有做聲。

「護烏丸校尉綦稠綦大人有五千騎兵,加上漁陽右北平的邊軍,廣平涿郡的郡國兵,薊城最多只有兩萬人。」盧植沉吟良久,嘆道:「陛下,薊城守不住啊。」

「幽州軍隊本來就少,這幾年胡人頻繁入侵,黃巾蟻賊又兩次叛亂,戰火直沒有間斷過,士兵損失太大了。」劉虞痛心疾首地說道,「由於幽州貧瘠,賦稅不能自足,募兵擴軍難上加難。所以今日之失,也是無可奈何之事。」

劉虞稍稍穩定了下情緒,接著說道:「臣以為,薊城的兵馬雖少,但堅守兩三個月應該不成問題。有這么長時間,我們完全可以從各地州郡抽調兵馬北上支援,平定叛軍。」

天子點點頭,問皇甫嵩道:「愛卿,給李弘的聖旨送出去了嗎」

皇甫嵩搖搖頭,躬身說道:「陛下,張燕占據晉陽,楊鳳出擊上黨,並州形勢遠比幽州危急,征調李將軍北上幽州平叛,不合適。」

天子怔,隨即瞪著小眼晴,生氣地罵道:「皇甫嵩,你昏頭了,幽州那邊都有大燕國了,你還在這里對朕說什么不合適蟻賊都要打到冀州了,你知道嗎」

皇甫嵩奏道:「陛下,臣知道,但張燕和楊風的叛軍對我們的威脅更大。兩人旦聯手南下,和河內的於毒叛軍合力攻打河內,威脅京畿,關東必將混亂。兩相比較,平定並州叛軍更為重要和迫切。」

天子聽說洛陽危險,立即打消了征調李弘北上幽州的想法,臉上的神色也漸漸平和下來。

「那幽州的叛軍怎么辦朕從哪里征調援兵」

「可以立即從冀州抽調援兵。」崔烈大聲說道,「陛下不是給了冀州牧楊大人兩萬兵的建制嗎」

「太尉大人,你急糊塗了吧」何進嘲諷道,「楊大人到冀州才兩個月,不要說征募士兵,就連賑災的事都還沒結束,哪來的兩萬士兵」

「幾百萬人口的冀州,征募兩萬士兵還要很長時間嗎」崔烈不相信地說道,「即使沒有這兩萬士兵,各郡縣的郡國兵呢總有兩萬吧。」

「李弘兩次從冀州帶走了六萬兵馬,哪里還有什么軍隊」許相嘆道,「雖然他帶走的都是蟻賊降兵,但這幾年冀州戰禍連連,估計也沒有多少郡國兵了。」

天子長嘆,問道:「堂堂個大漢國,為什么士兵數量這樣少死了的人為什么不及時補充這幾年仗打個沒完,各地州郡為什么不補充兵馬」

眾大臣相視無語。

「自從蟻賊禍亂以來,朕已經多次下旨,命令各州郡酌情征募郡國兵,為什么他們都不聽」

大司農王瀚欲言又止,想了半天,還是憋不住,拱手奏道:「陛下,這都是因為各州郡缺錢啦。個普通的郡國兵月俸三斛谷,折錢三百,萬兵就是三百萬錢,年就是三千六百萬錢。另外加上這萬兵的口糧,衣物,食鹽,武器,年下來,這萬人的軍隊大約需要花費五千萬錢。個戶五萬,口二十萬以上的中等郡,年賦稅最好不過上億錢而已,它能養個兩千兵就非常不錯了。這幾年,各地仗打得多,不打仗的州郡賦稅上繳得多,所以各州郡都缺錢養兵。」

「陛下,臣以幽州為例,幽州因為貧瘠入不敷出,最好的年份,其賦稅收入不過三千萬錢,所以歷年來朝廷都從冀青兩州的賦稅中撥出兩億錢填補給幽州使用。陛下,幽州能有現在這么多郡國兵,已經難能可貴了。臣聽說,幽州的許多郡國兵都不拿軍餉,只要吃飽肚子就行。」

「那邊軍呢邊軍和南北軍的軍資都是從你的大司農府開支,為什么幽州的邊軍人數也這么少」天子不滿地問道。

「陛下,北軍正常情況下有五萬人,南軍兩萬,這七萬士兵每人每月俸祿六斛谷,每年僅軍餉開支就有五億多錢。這幾年賦稅減得厲害,去年只有二十多億錢,朝廷哪里還有更多的錢去養邊軍」

「這幾年仗打得多,朕為了籌措軍資,想盡了辦法,朕向王侯世族,還有各地的富豪們借貸,要他們募捐,朕還多次削減官俸,朕在西園賣官,賣關內侯,還動用了少府和萬金堂的私財,就這樣,還不夠嗎」天子憤怒地說道,「你天天對朕說沒錢,朕就不信了,那么多錢,都到哪去了是不是被你們這些人中飽私囊了」

王瀚也生氣了,他為了大漢國嘔心瀝血,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今天竟然被陛下懷疑自己中飽私囊,他忍不住大聲說道:「陛下,那錢都在西園的萬金堂里,什么時候到過大司農」

天子給他頂得臉紅脖子粗的,氣得半天說不出話。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崔烈急忙把氣呼呼的王瀚拉到自己身後,陪著笑臉說道,「王大人最近給各地來京要錢的府衙掾史罵糊塗了,怎么說話都忘了,陛下切勿怪罪。」

天子早就看不慣王瀚了。這個老頭整天纏住他要錢不說,還借錢不還,自己借給大司農的幾十億錢被他以種種借口拖著不還。不還也就不還,他也暫時能忍受,但這個老頭變本加厲,跑到長樂宮太後那里騙錢,還說是自己叫的。結果太後向他討要,自己沒辦法,只好忍痛割愛從萬金堂拿錢還給太後,讓自己平白無故損失了許多。他正愁沒有機會教訓下這個老頭。

「把他拉下去,關到北寺獄。」

「陛下陛下」

眾大臣慌了神,跪倒片,齊齊哀求。

王瀚不但不跪下請罪,反而怒氣沖天地嚷道:「臣寧願到北寺獄去,也不干這個大司農了,臣這就去。」

他抬腿就往外走。邊走,還邊對站在門口的黃門叫道:「快來抓我,快來抓我,來啊,來啊」

天子氣得連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拉下去,給朕拉下去」

諸位大臣也給王瀚的無禮驚呆了,個個跪在地上,不知說什么好。

「都起來,起來。」天子揮手叫道,「還跪著干什么這事情還做不做了」

天子望著皇甫嵩,余氣未消地問道:「援兵怎么解決」

「劉大人的建議非常好,臣認為切實可行。這幾年,青州徐州和兗州三地遭受戰亂較少,各郡都還有些郡國兵。陛下可以下旨征召,讓三州各郡都尉陸續率軍北上支援。」皇甫嵩回稟道。

「這三州距離幽州太遠,等援軍趕到,估計幽州早丟了。」天子沒好氣地說道,「沒有其他辦法了」

皇甫嵩搖搖頭。

「北軍呢洛陽的北軍可以急速北上嘛。」天子指著大將軍說道。

大將軍何進毫不猶豫地說道:「臣這就去集結北軍,立即北上平叛。」

「陛下,萬萬不可,此時京畿的安全尤為重要,北軍千萬不要調動。」盧植大驚,急忙阻止道,「還是詔令幽州軍各部據城堅守,等待援兵。」

「如果薊城失守呢」劉虞心痛地說道,「大人不要忘記,還有幾萬烏丸鐵騎啊。」

「劉大人,目前只有李將軍這支大軍可調,但並州的形勢遠比幽州的形勢危急,並州離洛陽近」盧植盡力解釋道。

「盧大人的意思是說幽州可有可無了」劉虞頓時就生氣了。

「劉大人,下官知道你在幽州待過,對北疆有感情,但如今這形勢」

「你不要說了。」劉虞揮手打斷盧植的話,躬身對天子奏道,「陛下,臣願意領兵到幽州平叛。」

「劉大人,你不要著急嘛。」皇甫嵩說道,「陛下可以詔令李將軍盡快平叛,但並州的仗要打多長時間,誰都無法預料。只要並州戰事結束,李將軍就可以率部北上幽州。幽州的事,目前急是沒有用的。我們不僅僅兵力不夠,還要考慮到鮮卑人想干什么。」

「鮮卑人」劉虞愣,隨即恍然,追問道,「皇甫大人是擔心慕容風會渾水摸魚,趁機進攻幽州」

「沒有這么簡單。」皇甫嵩搖搖頭。

「叛逆終究是叛逆,他們既然可以和烏丸人結盟,為什么不可以向鮮卑人求助」皇甫嵩擔憂地說道,「張舉和張純是什么人,黃巾余孽而已,十幾萬叛軍是什么人,流民而已。張角的百萬之師,張牛角的十萬之眾,還不是灰飛煙滅。他們有前車之鑒,為什么還敢重蹈覆轍還敢猶有過之地稱皇帝樹國號」

皇甫嵩看看屋內眾人,語氣沉重地說道:「叛逆定有所倚仗,而且還不是般的倚仗,我們懷疑這個倚仗就是慕容風。」

天子和眾大臣驀然醒悟,頻頻點頭。

「張舉不過只有十幾萬人,也敢稱皇帝。」天子譏笑道,「朕還以為他是瘋子呢愛卿這么說,倒是有幾分道理。」

「和連死後,我們以為鮮卑會內亂,鮮卑四部大人會為了彈汗山的王位而大打出手,但結果呢結果是拓跋鋒帶著五萬鐵騎趕到彈汗山,箭未發,就答應了慕容風的十年之約,他是白痴啊」盧植接在皇甫嵩後面說道,「十年十年後,魁頭的翅膀早硬了,羽翼豐滿之後,哪里還輪到騫曼做大王騫曼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還要看魁頭高興不高興呢。」

「拓跋鋒為什么會答應十年之約定有個讓他難以拒絕的誘惑,他才會放棄擁立騫曼為鮮卑大王。」盧植手捻長須,自言自語地說道,「這個誘惑是什么呢」

第卷立馬橫槍篇第七章 山雨欲來 第二節

「對他們誘惑力最大的,還是邊郡水草豐茂的草地。」劉虞說道,「大漠極荒之地,常常遭受旱災雪災,旦遇到災荒之年,鮮卑人的牲畜就會大量死亡,鮮卑人的生存就會受到嚴重威脅,往往這種年份,也是鮮卑人入侵最瘋狂的時候。」

「由於邊郡人口較少,邊軍反擊有力,鮮卑人常常擄掠番後匆忙撤走,無法深入到人口稠密的富裕之地,所以他們非常想侵占邊郡。這樣旦生存受到威脅,他們就可以迅速入侵到我大漢國腹地。」

「無論是檀石槐還是慕容風,對我大漢邊郡,都是垂涎已久。但由於我大漢國邊境廣袤,國勢強盛,十幾年來,他們直未能得逞。」

劉虞看了天子眼,搖頭嘆道:「自從中平元年,黃巾蟻賊叛亂開始,我大漢國國勢日衰,鮮卑人再度開始了頻繁入侵,而且規模次比次大。前年鮮卑人入侵幽州的時候只有三四萬人,但今年鮮卑人入侵西涼的規模卻達到了十五六萬人,幾乎出動了整個鮮卑國的兵力,其決心之大,由此可見斑。」

「但鮮卑人打敗了,被我們打的損兵折將,狼狽而逃。」天子笑道,「這是自落日原大戰以來,我們首次重擊鮮卑人。鮮卑人經此役,元氣大傷,恐怕沒有十年根本翻不了身。如果他們還想大規模入侵,只有等到十年之後了。」

他看看盧植和劉虞,說道:「北疆邊境,要安穩很長段時間。愛卿們雖然都很擔心鮮卑人,但朕認為你們過慮了。如今事實擺在這里,鮮卑人在薄落谷慘敗之後,折損了將近十萬大軍。他們的大王和連也被殺了,彈汗山王廷的實力也被大幅削弱了,他們還有什么實力入侵大漢」

「慕容風」天子突然冷笑道,「他有天大的本事,但手上無兵,他拿什么來圖謀邊郡他拿什么來給叛逆們撐腰」

「所以你們不要想許多,還是先解決援兵的問題,最好這個月就能派兵北上,越快越好。」

皇甫嵩和盧植眼見天子沒有理解他們的意思,臉上的憂色更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