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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目前這種形勢下,大漢社稷有可能因此而分崩離析。朕只有趁此機會把他們的權勢削弱,這樣才能維持社稷的穩定。」

「母後,不是朕要把事情弄得這么復雜,而是大漢社稷急需穩定,不這么干不行啊。如果任其發展,我大漢國可能敗亡在即。母後,皇統其實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穩定國家社稷才是大事啊。沒有江山社稷,小董侯哪有大統可繼」

太後泫然淚下,凄然無語。

大漢國中平六年公元189年四月。

北疆戰策在得到三公府和尚書台的合議通過後,天子隨即下旨,詔令征北大將軍率軍出戰。

李弘以八百里快騎急令駐守長城要塞的趙雲立即率部出發,同時急令駐守美稷的徐榮麴義楊鳳做好開戰准備,急令鮮於輔張燕督辦糧草軍械,急令閻柔玉石率軍做出攻擊姿態,以引誘胡族聯軍在定襄郡集結更多兵力。

本月初,征北大將軍李弘最後次參加了有關北疆戰事的朝議。此次朝議完畢,他就要出京回北疆了。

朝議上,天子和大臣們就征北大軍的糧餉軍械事做了最後議定,然後天子問李弘,大將軍可還有為難之事如果有就現在說,等你出了京城,就沒有機會了。

李弘笑道:「有是有,但陛下和朝廷都無法解決,還是不說了吧。」

天子笑道:「是嗎還有朕解決不了的事你說給朕聽聽。」

李弘猶豫了下,說道:「我們正面攻擊兵力不足,假如有十萬到十二萬人,我們就占有絕對優勢,這樣我們完全有把握誘出匈奴叛軍的主力,以策應徐榮和趙雲兩路人馬成功渡河,完成對胡族聯軍的包圍。只要順利合圍胡族聯軍,我可以確保在八月之前收復邊郡。」他悄悄看了眼神色平靜的天子,低聲說道,「但我們手上的確沒有兵力了。」

天子點點頭,說道:「大將軍手上不是還有四萬人嗎鮮於輔和張燕的兩軍你可以征調出塞嘛。」

李弘為難地說道:「陛下,長城以內不能沒有軍隊留守。成批涌入並州的災民是個隱憂,太行山和黑山的黃巾軍是個隱憂,還有」

天子搖搖手,打斷了李弘的話,「朕把前將軍董卓調過去,讓他兼領並州牧,駐守晉陽,給你押運糧草。」

大臣們大為驚愣,個個怔怔地看著天子,誰都沒有說話。李弘的臉色有點難看,低頭無語。

天子派董卓進駐晉陽,讓董卓督領並州軍政,還讓董卓給征北大軍押運糧草,這不是把李弘的要害全部抓住了嗎征北大將軍還沒有出戰,天子就急不可耐地派人進駐晉陽,扼守長城以內,這不擺明了要壓制和掣肘李弘在北疆越來越龐大的權勢嗎天子這么做也太明顯了吧這仗還要不要打了

太尉馬日磾司徒丁宮和尚書令盧植互相看看,心里又是佩服又是憂慮。上個月,天子本來要拿掉董卓的兵權,但不知道為什么後來又放棄了,難道天子那時就已經想到了此事董卓拒不交出兵權,天子又不願意追究,這讓士人們非常惱火,耿耿於懷。正當他們苦於無法解決這個潛在威脅的時候,天子卻把他調到北疆去了。好事啊。

董卓和李弘都到了北疆,兩人互相牽制,誰都奈何不了誰。將來北疆大戰即使大獲全勝,李弘也被董卓攔在了長城以外,實力強勁的李弘對京畿的威脅頓時被降到了最低。而董卓因為李弘陳兵關外,根本不敢南下,他只要動動,必死無疑。另外,李弘在北疆督兵事,董卓在並州管軍政,兩人之間的權力有很多地方交叉重疊,將來肯定要產生矛盾,無需擔心兩人會聯手合作。只要兩人矛盾重重,天子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把兩人逐拿下。

想到天子這樣深謀遠慮,士人們的心里沉甸甸的。李弘的威脅是被天子輕易地化解了,但皇統之爭呢天子是不是早已胸有成竹

趙忠站在天子身後,暗暗出了身冷汗。天子突然改變主意不但沒有強行剝奪董卓的兵權,反而讓自己派人去安撫,原來他是要故意出賣士人和大將軍,以此來換取董卓對他的忠心,然後他把董卓調到並州去牽制李弘,同時把董卓對皇統的威脅也徹底解除了。但天子為什么要這么做現在李弘出征塞外,董卓駐守晉陽,可以威脅何進的力量都沒有了,何進要是再不反他就是白痴了。天子處心積慮地要逼反何進,連李弘這個後援都不要了,他到底想干什么難道我們這些中官死了,他就能逃過劫難何進怎么會放過天子

趙忠和張讓對視眼,下定決心要和皇後,和何進走到起。繼續跟在天子後面必死無疑,不如跟著皇後尚有線生機。

天子看看眾臣,慢慢走到李弘面前拍拍他的肩膀,很溫和地說道:「這天下是朕的天下,怎么會有朕解決不了的事」

「愛卿當前最重要的事是集中所有的精力去打仗,今天的大漢國已經承受不起場敗仗了,你必須要打贏這仗,絕不能敗。」天子看著李弘,鄭重地說道,「朕征調董卓到並州,讓他主掌並州軍政,給你押運糧草,等於是把並州所有的重擔都交給了董卓。愛卿只需率軍打仗就行,北疆其他的事已經和你沒有任何關系了,你只管打仗。並州災民暴亂也好,糧草運輸中斷也好,責任都是董卓的,這樣來,你就沒有任何後顧之憂了。」

「去年你在幽州平叛,心里卻惦記著並州戰場,心二用,非常辛苦。去年的仗你是在大漢國境內打的,是在長城以內打的,沒有出塞,也沒有遠征草原,所以你心二用還可以勉強支持,但這次不樣了,這次你絕不能心二用,這次如果敗了,大漢國的北疆就完了。」

「愛卿能理解朕的番苦心嗎」

李弘幡然醒悟,趕忙跪下謝恩。

「愛卿不要想許多,本來我打算讓皇甫嵩去兼領並州牧的,但由於你改變了北疆作戰策略,朕只好讓董卓坐鎮並州,讓皇甫嵩坐鎮西涼,看護三輔。董卓給你鎮守後方,押運糧草,皇甫嵩駐守西涼,京兆尹蓋勛給徐榮提供糧草。這樣出征塞外的兩路大軍就能同時得到穩固的糧草供應。」

天子伸手把李弘扶了起來,繼續說道:「愛卿遠征塞外,為我大漢國收復邊郡開拓疆土,此等大漢重臣,朕怎會懷疑你的忠誠愛卿切勿胡思亂想。」

李弘再拜感謝天子的信任。

盧植沉吟半晌,小心翼翼地問道:「陛下,董將軍帶多少人到並州」

「你說呢」天子隨口問道。

盧植想了下說道:「陛下,以臣看,萬人足矣。目前並州還有幾千郡國兵,河東也還有屯田兵可以臨時征調,再加上句注要塞外還有北征大軍隨時可以回援,所以」

「萬人太少。」天子說道,「大將軍在晉陽放了兩萬軍,所以還是按這個兵力來吧。下旨,命令前將軍董卓兼領並州牧,立即率兩萬北軍急赴並州,務必於四月中趕到晉陽。」

大臣們笑了起來。這個董卓,到底還是被陛下奪去了西涼兵權。

天子讓董卓帶北軍到並州,西涼兵卻讓皇甫嵩統帥,那董卓的兵權還不是間接地被剝奪了北軍是京畿駐軍,沒有戰事立即就會被征調回京。北軍走,董卓就沒有兵馬了,他這個並州牧就是個空架子。天子讓董卓領北軍到並州顯然還是考慮到了李弘出塞作戰後京畿的安危問題。北軍駐守並州當然要比西涼兵駐守並州要安全得多,而且,董卓很難指揮這兩萬北軍。首先他的威信不能和皇甫嵩相提並論,其次他的身份也沒有大將軍那樣高貴尊崇,他想在沒有聖旨的情況下帶著這兩萬軍隊南下根本不可能,北軍的幾個校尉不會理睬他。

「陛下,董卓帶走兩萬北軍,那西涼的平叛兵力就不足了。」盧植小聲說道。

天子笑道:「下旨,命令大將軍何進立即率北軍趕赴西涼,支援皇甫嵩。遷並州刺史丁原為武猛中郎將,率並州三千郡國兵立即趕赴河內,刺殺黑山蟻賊。」

大臣們頓時面面相覷,人人都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大將軍完了,徹底完了,除非馬上造反。誰都沒有想到天子還是要把大將軍調到西涼。去年天子就准備讓大將軍率軍去西涼,結果讓皇甫嵩搶先步壞了天子的好事,但這次大將軍卻躲不掉了。

去西涼就要從京畿而過,這正好給了大將軍率軍靠近洛陽的機會。盧植的心臟劇烈地跳動了幾下,臉上閃過絲恐懼。現在征北大將軍出塞作戰了,天子的倚仗沒有了,他竟然還敢讓大將軍率部從京畿而過天子先是把大將軍放出京城,給他謀反的機會,然後又連續出策逼他謀反,現在更是把大將軍回京謀反的路都給他讓出來了,天子到底想干什么他難道還有什么致勝之策

盧植越想越是害怕,後背上冷颼颼的。今天的天子已經完全控制了全局,他執意要逼反大將軍,難道當真是為了皇統

「愛卿凱旋之日,朕當出城相迎。」天子拉著李弘的手,看著惶恐不安的大臣們,揮手說道:「諸位愛卿代朕出城送送征北大將軍吧。」

第卷立馬橫槍篇第九章 風卷殘雲 第二十六節

征北大將軍李弘告辭百官,帶著夫人小雨,攜掾史朱穆田疇校尉龐德,還有百黑豹義從急速渡河趕到了河東郡安邑。

河東郡太守王瀚典農中郎將張白騎和鹽鐵都尉謝明出城相迎。李弘說了下出塞作戰的事,又把朝廷的人事變動和天子對北疆的安排做了說明,然後囑咐張白騎和謝明兩人要和新任並州牧董卓搞好關系,要互相配合,無論如何都要確保軍屯和民屯,要確保並州賑災持續進行。

河東太守王瀚問道:「能否問下大將軍,征北大將軍府由誰留守」

李弘說:「前將軍董卓率北軍到達晉陽後,我們就要把並州諸事盡數交於並州牧府,然後征北大將軍府也隨軍北上,不再留守晉陽了。」

王瀚眉頭緊鎖,捋須說道:「這么說,並州軍政皆由董卓接管了」

李弘說:「正是這樣。陛下命令我心意去打仗,北疆的其他事情概不要過問,甚至連大軍的糧草輜重都不要過問。陛下的意思很明顯,他擔心北疆大戰出現意外,擔心北疆大戰會失敗。此戰若敗,北疆可能盡數丟失,而北疆失,勢必要危及到大漢國的安危,所以」

「所以你要聽從陛下的安排,要把長城以內的郡縣和百姓都交給董卓」王瀚突然手指李弘,激動地大聲說道,「大將軍除了打仗,除了要榮立軍功,除了想揚名青史以外,你心里還有大漢國,還有大漢國的千萬子民嗎」

李弘驚愣地看著眼前憤怒的老人,不知道他為什么發這么大的脾氣。張白騎謝明朱穆田疇等人聽到王瀚直言不諱地痛斥李弘,很是莫名其妙,個個茫然無措地望著他,只有太守府的長史桑羊面帶笑意,頗有興趣地注視著目瞪口呆的李弘。

「北疆大戰必敗無疑。」王瀚語出驚人,「北疆必將陷入連番戰亂,而大漢國也將走上敗亡之路。這切都是拜大將軍所賜。大將軍就是亡我大漢國的罪魁禍首。」

李弘大驚失色,心里惴惴不安,眼里露出了惶恐之色。王瀚久居朝堂,深諳政事。他既然能說出這番話,那就說明他有十足的把握。北疆大戰必敗難道陛下要置大漢社稷於不顧,置二十萬將士性命於不顧,非要殺死自己自己為了大漢國的安危四下征戰浴血奮戰,對大漢國和陛下也是忠心耿耿,自己到底對大漢國有什么危害逼得陛下非要用這種手段殺死自己難道自己的性命比大漢社稷的安危都要重要

「老大人不要生氣。」李弘站起來,恭敬地躬身說道,「我久在戰場廝殺,對朝中的事無所知,懇求老大人指點二。」

王瀚狠狠地瞪著他,神情激憤地說道:「大將軍知道董卓是什么人嗎大將軍只看到董卓駐守西疆戰功顯赫,但大將軍知道董卓的為人嗎董卓殘暴嗜殺,恣行驕縱,貪贓枉法,是西疆最血腥的戰將,也是西疆最大的貪官。董卓數次血洗羌人部落,逼得羌人舉兵造發。他還肆無忌憚地伙同朝中閹貪污軍資,家財達到了十數億錢之巨。這樣的人到了並州,並州馬上就會變成第二個西涼,你知道嗎」

「你以為軍屯有張大人,民屯有趙大人,鹽鐵有謝大人,並州就安穩無憂了嗎董卓不是丁原,並州牧也不是並州刺史,他手上有軍隊,有兵權,他的背後有閹。他可以和閹狼狽為大肆撤換並州官員,搜刮民脂民膏。到時候,軍屯也罷,民屯也罷,災民也罷,沒有鹽鐵的支持,沒有錢財物資,並州瞬間就會崩潰,瞬間就會毀於旦。災民沒有吃的喝的立即就會暴亂,而災民的暴亂將引發整個並州的暴亂,並州陷入暴亂後,大將軍還能在塞外打仗嗎那時,大將軍完了,並州完了,北疆完了,大漢國也危在旦夕了,你知道嗎」

「北疆大戰旦失敗,所有的罪責都是你和你部下的。從前年招撫黃巾軍開始直到現在出塞作戰,這其中的功過是非都將成為你的滔天大罪,你就是死百次也不夠。你死了也就罷了,但你卻把並州幾百萬百姓推進了戰亂,讓北疆血流成河生靈塗炭,讓大漢國走向了敗亡,你萬死也不能辭其疚啊,你將是大漢國的千古罪人。」

李弘駭然心驚,心中極度恐懼。

「大人,你是不是說得太嚴重了。」朱穆眨眨眼睛,心虛地說道,「北疆大戰事關大漢國的興亡,前將軍董卓不會不知道,他如果要在並州無法無天,胡作非為,對他可是半分好處都沒有。北疆的仗打贏了,他有戰功,如果輸了,而且還是因為並州內亂輸的,董卓估計會死得很慘。」

「你小子懂什么」王瀚毫不客氣地指著朱穆罵道,「北疆的仗打輸了,董卓不但不會死,還會因為護守京畿有功得到升遷,你以為他手無縛雞之力嗎他手上有兵,庫里有錢,背後還有權臣,他會死我看你小子才會死。這么多年了,在外為官多年,還是這么沒長進,飯都白吃了。難道你非要等到並州完了,自己要砍頭了,才相信我說的話嗎」

朱穆是王瀚從小看著長大的,所以他點都不留情面,把朱穆罵得面紅耳赤,低頭不敢作聲。

王瀚看著李弘繼續說道:「陛下不知道董卓的為人,不知道並州的現狀,也不知道董卓到了並州將會給大漢國帶來可怕的災難。他只想到要在北疆大戰後遏制你的權勢,剝奪你的兵權,把你對大漢國的潛在威脅迅速解除掉。他完全忽視了董卓此人對大漢國的危害,他的旨意是錯誤的,大將軍你知道嗎」

「大將軍絕不能讓董卓走進並州。」

李弘沉思不語。王瀚的擔心他不是沒有考慮過。他和董卓在西涼戰場上並肩殺敵,後來又在西涼肅貪的時候和他直接發生了沖突。董卓是什么人,他心里自然有數。但讓董卓率軍進並州是天子的旨意,而且天子讓董卓督領並州軍政的目的很明顯,他當時在朝堂上如果極力勸諫的話,後果難測。他當然不願意冒著得罪天子的危險失去出塞作戰的機會。

李弘對董卓抱著很大的僥幸心理。北疆大戰畢竟關系到國家的興亡,董卓作為國家重臣,總不會膽大妄為到要敗家亡國的地步,但王瀚的番話卻把他從僥幸中驚醒過來。李弘想起自己去年離開並州之前在並州肅貪的事。當時並州情況極其艱難,但就在那種情況下,還是有人鋌而走險貪污受賄。董卓深諳貪贓枉法之道,他到了並州,面對大量的屯田物資和賑災錢糧,還有運送前線的糧草輜重,他會不動心他會不中飽私囊李弘覺得自己的想法太幼稚了,自己是在拿國家的興亡開玩笑。

正如王瀚說的,假如董卓把並州搞砸了怎么辦誰能保證董卓能和自己樣盡心盡力地治理並州自己死了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自己的部下和十幾萬將士陣亡,那也不過就是場敗仗而已。但北疆因此而丟棄,國家因此而敗亡,那自己的罪過可就大了。

要想確保北疆大戰能夠取勝,就要確保並州的穩定和糧草輜重的持續供應,而要做到這點,只有用自己的人,用自己信得過的人。讓征北大將軍府主掌並州的切,這是確保北疆大戰萬無失的唯辦法。

李弘想到陛下已經頒布的聖旨,心里十分不安。此時上書天子既不合時宜也沒有效果,時間上也來不及了。天子在自己離京的最後刻,在北疆大戰已經展開的情況下突然頒布此道聖旨,顯然他早有定策,事先也做了精心的准備和安排。他不僅是為了皇統要逼反何進,也不僅是為了剝奪董卓的兵權,趁機利用董卓和北軍來遏制自己,他還要利用這次人事變動和兵力部署來為皇統確立以後的大漢國,為北疆大戰勝利以後的大漢國預先奠定穩定的基石。天子不會因為自己提出的諸般理由而放棄對董卓的任命。董卓不能進入並州,皇甫嵩就不能控制西涼兵權,董卓的潛在威脅就不能解除,而更重要的是天子失去了征調何進進入西涼的借口。牽發而動全身,天子絕對不會理睬自己。

沒有天子的旨意董卓勢必要進入並州,而自己要想阻止董卓進入並州,只有采用非常手段。自己旦來用非常手段,就違抗了聖旨,違抗了大漢律,甚至有公開和朝廷對抗的嫌疑。尤其可怕的是,自己這么做有可能徹底破壞了天子的全盤計劃,有可能危及到天子的安危和洛陽的穩定。李弘想到天子對自己的恩寵,想到天子對自己的信任和器重,心里躊躇不安,無法下定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