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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府的氣氛突然緊張起來,大小掾史進進出出,快騎來去如飛。

黃昏時分,驚人的消息傳到了太傅府,大將軍何進被閹殺了。

袁隗目瞪口呆,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大將軍被殺了」

「大將軍的人頭在此。」前來報信的虎賁衛士把何進血淋淋的人頭高高舉了起來。

袁隗仔細看了眼,心里喜,接著面寒如霜,拍案而起,「閹擅殺大臣,罪在不赦。」

「命令虎賁中郎將袁術,立即率虎賁羽林包圍皇宮。」

「回稟大人,大將軍的手下不聽袁大人的指揮,正在攻打皇宮。」那個衛士急忙說道,「袁大人帶得人少,無法勸阻。請大人」

袁隗不待那衛士說完,揮手說道:「圍攻皇宮就是謀反。他們是不是不想活了回去告訴袁大人,立即阻止,不要驚嚇了天子和太後,快去」

城門校尉伍瓊派人送來急書,說天子聖旨剛剛送到自己手上,聖旨上的內容和袁隗的命令是樣的,也是封鎖城門。伍瓊問袁隗,如果大將軍和閹聯手了,這聖旨就不是閹矯詔,而是真的天子聖旨了。此時,太傅大人將如何應對是不是立即派人到城外求援

袁隗回書道,大將軍已被閹誅殺,天子和太後已被閹脅持,所有聖旨皆為閹矯詔。凡持天子聖旨者,皆是閹同犯,就地格殺。

袁隗望著擺在案幾上的何進頭顱,臉上露出了絲笑意。閹發瘋了,這個時候殺何進,不但自掘墳墓,更幫了自己個天大的忙。

當車騎大將軍府臨汾行轅的李瑋突然陳兵黃河,揚言洛陽各方如果不停止爭斗將率十萬大軍南下後,袁隗就被逼到了絕境,他不得不冒險在短期內同時解決閹和外戚這兩個危害大漢社稷的禍患。他和盧植等人商量了很久,覺得難度雖然很大,但如果錯過這次機會,將來就再也沒有拯救大漢社稷的可能了,於是他們決定誓死搏。但誰能想到就在他們最緊張的時候,何進和閹卻自相殘殺,兩敗俱亡了。

「天佑我大漢。」袁隗抬頭看看窗外昏暗的天色,捋須嘆道,「先帝啊,臣馬上就能完成你的心願了,請再幫助臣次。」

就在這時,柱火焰沖天而起,霎時映紅了半邊天。

袁隗大驚失色,急步沖出了屋外。難道走投無路的閹要縱火焚燒皇宮

袁紹飛般沖進了太傅府。

「叔父大人,公路膽大包天,不但帶人攻打皇宮,撞擊宮門,還縱火焚燒朱雀門。」袁紹憤怒地揮手叫道,「叔父大人,他根本就是個瘋子。」

袁隗聽不是閹在皇宮內縱火,頓時放了心。

「這個混蛋,主次不分,點頭腦都沒有」袁隗低聲罵了兩句,「這是誅殺何進手下最好的理由,隨他鬧去,事情鬧得越大越好。」

袁紹冷哼聲,「洛陽平息之後,此事必定會影響到叔父大人在朝野中的威望,也會影響到叔父大人獨掌權柄。所以,叔父大人還是讓公路立即帶著虎賁羽林退出朱雀門為好。」

袁隗毫不在意,輕輕擺了擺手,「當務之急是兩件事,是立即派人到平樂觀控制北軍,二是殺死何苗。」

「天子和太後被閹脅持,大將軍被閹所殺,現在洛陽我說了算。」袁隗神色平靜地說道,「我拜你為司隸校尉,你立即讓奉車都尉董旻冒充大將軍府的人殺進驃騎將軍府,把何苗等人盡數誅殺。你自己帶著人馬把少府許相司隸校尉樊陵和千閹的門生子弟盡數誅除,個不要留,給我殺干凈。」

「叔父大人,我們應該先控制北軍,然後再殺何苗和許相等人。」袁紹猶豫了下,小聲勸道,「叔父大人,我們只有控制了北軍,才有實力說話,才能說服大臣們廢黜當今天子,否則」

「廢黜當今天子」袁隗看看袁紹,突然激動地說道,「本初,你怎么能說出這等大逆不道的話我袁氏四世三公,飽受皇恩,怎能做出這等大逆不道受盡天下人唾罵的事我今日之所為,都是為了徹底鏟除閹和外戚,徹底根除危害我大漢社稷的禍患,為了重振大漢天威,我沒有任何私心,我怎么能做出廢黜天子的事當今天子有什么過錯如果我提出廢黜天子的主張,就算我控制了北軍,這洛陽也沒有我存身之地。我袁家勢必要成為天下之敵,這洛陽的宗室和其他門閥士族勢必要把我袁家生吞活剝了。」

「本初,你太讓我失望了。」袁隗說到後來,已經是怒不可遏了,「你難道要讓我袁家的幾百年基業毀於旦,要讓我袁家遺臭萬年嗎」

袁紹目瞪口呆,他下意識地辯解道:「叔父大人,我們縱容大將軍的手下攻打皇宮,火燒宮門,還要縱容他們沖進宮去誅殺閹。你知道我們犯了多大的罪嗎我們為了徹底杜絕外戚之禍,還要誅殺何苗,還要矯詔誅殺許相樊陵等朝中重臣,此事能瞞過時,又怎能瞞過世旦將來洛陽城里的宗室門閥們為了奪取大權,聯起手對付我們,我們袁家可就成了眾矢之敵,會死無葬身之地的。當今天子和太後知道了實情,他們又怎會放過我們」

袁紹頗為失態地揮動雙手,提高聲調說道:「叔父大人,現在你是大漢國代理國事的輔弼大臣,你操控這洛陽城,你帶頭誅殺閹和外戚,那些下臣們為了自己的將來和前途,當然會不遺余力地支持你幫助你。可旦宮內的閹沒有了,宮外的外戚也沒有了,他們還會言聽計從嗎還會真心誠意地幫助你嗎我袁家幾百年基業還不是樣要毀於旦。」

「如果我們廢黜了當今天子,幽禁太後於永樂宮,立陳留王為新君,叔父大人代理國政,則我袁家不但功勛顯赫,還能獨掌權柄。那時,這天下人還有誰會說我們袁家的長短還有誰是我們袁家的對手」

袁隗怒氣沖天,抬手就給了袁紹個巴掌。

「混帳東西,你就是這么為人臣子的嗎」袁隗指著門外大聲吼道,「你給我滾,把今天的事給我做好了,把將來的事給我想清楚,否則,你永遠都不會成為袁家的家主。」

袁紹不敢回嘴,躬身施禮後匆匆走了。

袁隗沖著他的背影大聲說道:「我袁家即使九族盡誅,那也是青史留名。」

何苗接到宮內送來的聖旨和符節,時間呆若木雞,跪在地上半天沒起來。

長史樂隱急忙催促道:「大人,我們快走,快出城,遲恐有變啊。」

何苗突然哭了起來,「為什么他們為什么要殺我哥哥為什么為什么殺我哥哥」

司馬子劭急得連連頓足,他指著站在門外的侍衛督賊曹大聲叫道:「快,集合人馬,我們立即出城,立即出城。」

主薄牽招把拽起何苗,「大人,快走吧,再不走,何家就完了。太傅大人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他不但要殺閹,還要把你也殺了,這樣太傅大人就能獨掌權柄了。」

「大人,想想天子和太後,還有你母親,沒有你,將來他們怎么辦」樂隱邊陪著何苗往外走,邊說道,「我們快走。只要到了平樂觀,這洛陽就還是太後說了算。」

何苗擦了把眼淚,狠狠地罵道:「等我回到洛陽,我要殺了那幫閹人,他們竟敢殺我哥哥。」

天黑了,皇宮上空的烈焰愈發的驚心動魄。

洛陽城的街道上空盪盪的杳無人跡。奉車都尉董旻帶著人馬路狂奔。

「前方是誰速速讓開。」

「驃騎將軍在此,誰敢擋路」

董旻舉刀狂吼:「殺,給我殺」

霎時間,號角長鳴,弩弓齊射,千西涼兵迎著疾馳而來的馬隊呼嘯而上。走在最前面的十幾個侍衛猝不及防,紛紛中箭而亡。何苗肝膽俱裂,調轉馬頭就跑。幾個西涼兵虎吼聲,對准身穿大紅戰袍的何苗擲出了手中長矛。三支長矛厲嘯而至,同時洞穿了何苗肥胖的身軀。

何苗慘嚎聲,頭栽倒馬下。

樂隱子劭牽招等人在幫侍衛的保護下,飛速退進了條小巷。

「射,密集齊射」董旻拎著何苗的人頭,邊縱馬猛追,邊聲嘶力竭地叫著。

長箭如雨。奔逃的人群里接二連三地發出凄厲慘叫。樂隱身中數箭,早已氣絕,但他的弟子牽招依舊抱著他狂奔不止。

剛剛沖出小巷,迎面又是陣密集的箭雨,幾個沖在最前面的侍衛頓時被射得倒飛而起。河南尹王允大聲喝道:「逆賊速速就擒,否則格殺勿論。」

子劭聽出對面是王允的聲音,不禁又驚又喜,扯著嗓子叫道:「前方可是王大人,我是子劭。」

子劭是當今名士,和王允曾是同窗。王允急令士卒上前,把子劭牽招和史路幾人帶到了自己身邊。

董旻帶著騎卒飛馬而來。

「王大人,那是逆賊,為何不殺」董旻瞪著雙血紅的眼珠子怒聲問道。

王允笑道:「哪有逆賊逆賊都給你殺光了。」他對士卒們揮揮手,「走了」

牽招抱著老師的遺體,望著董旻咬牙切齒地說道:「總有天我要殺了你。」

朱雀門在烈火中轟然倒塌。

袁術興奮地舉手狂叫:「兄弟們,殺進去,殺進去」

吳匡張璋伍岩許諒和近三千名憤怒的門客衛兵高聲咆哮著,象潮水般沖進了南宮。

「把沒有胡子的都給我殺了」袁術馬當先狂奔而入。

皇宮內頓時殺聲震天,血肉橫飛,兩千多名大小宦官全部被殺,趙忠高望張恭韓悝袁赦等人被憤怒的士卒砍成了肉泥。張讓和段珪等幾十名中官脅持著天子太後和陳留王劉協往北宮逃竄。尚書令盧植帶著尚書何顒韓馥周毖,還有幾十名掾史在復道把他們截住了。張讓和段珪看到盧植持戟而立,大為驚恐,慌忙奪路而逃。何太後拼死掙開段珪的脅迫,從復道窗口跳下逃生。

袁術帶人正要殺進北宮,被盧植和何顒擋住了。

「逆賊攻打皇宮,驚動聖駕,罪在不赦。」盧植指著還在北宮內四下抄殺的吳匡張璋等人說道,「公路,立即召集虎賁羽林,把他們盡數誅殺。」

袁術望著驚魂未定的何太後,跪地高呼:「臣遵旨。」

第卷立馬橫槍篇第十章 鹿死誰手 第十五節

將作大匠朱俊前光祿勛劉博前盪寇將軍周慎匆匆走進太傅府。

三人驚惶不安,不知道洛陽出了什么驚天大事,但看到袁隗神色平靜,泰然自若地站在回廊下迎接他們,心里頓時大定。切都還在太傅大人的掌控之中。

「太傅大人,皇宮為何起火出了什么大事」朱俊急切地問道。

「閹殺了大將軍。」袁隗淡淡地說道,「大將軍府的人在激怒之下縱火燒了朱雀門,沖進皇宮肆意殺戮閹,現在袁術正帶著虎賁羽林在捕殺叛亂逆賊。」

「陛下和太後呢」

「陛下已經被閹脅持到了北宮,太後被盧植盧大人救下,已經回到長秋宮。」

袁隗邊把他們迎進大堂,邊從容不迫地說道,「我已經拜袁紹為司隸校尉,帶人圍住了北宮,但考慮到天子的安全,不敢發動攻擊。」隨即他把發生的事情稍微說了下,「請你們來,是想讓你們立即出城控制北軍。」

朱俊三人驚駭不已,個個瞠目結舌,站在大堂上半天沒有說話。

「昨天晚上,大將軍剛剛把五營西園軍並入北軍,大營里混亂不堪。」袁隗焦急地說道,「現在曹操鮑鴻和幾十名西園軍的軍司馬假司馬都在平樂觀,北軍的屯騎校尉段煨越騎校尉伍孚北軍中侯張遼都尉張揚毋丘毅也在平樂觀。旦他們知道洛陽大亂,閹把大將軍殺了,憤怒的北軍將士可能會趁機大肆殺戮西園軍將士,北軍大營可能在瞬間崩潰,其後果非常可怕。所以你們馬上動身,立即出城趕到平樂觀。」

「朱大人曾經統領北軍平定了南陽的黃巾之亂。劉大人先是在北軍任職,後來戍守邊疆多年,是我大漢國的度遼將軍。周大人曾經統領北軍在西疆平叛。你們三人在軍中無論是聲望還是威信都非常高。」袁隗看看三人,微微笑道,「相信你們三人到了平樂觀後,定能迅速穩定軍心,把北軍五萬將士牢牢控制住。」

此時,朱俊劉博和周慎三人對京城的形勢已經了然於心。如今閹和大將軍同歸於盡,只要控制北軍,鏟除閹和大將軍的殘余勢力,這京城就穩如磐石,再也沒有禍亂的根源了。

「奉天子旨,拜劉大人為光祿勛,拜周大人為中堅將軍。北軍各部歸周將軍節制。」袁隗說道,「你們稍等片刻,我已經派人去奏明太後了,聖旨和符節馬上就到。」

袁紹何顒韓馥飛身下馬,急速奔進太傅府。

「大人,事情麻煩了。」何顒滿頭大汗,神色驚慌地說道,「張讓不但脅持了天子和陳留王,還把傳國玉璽和六顆皇帝印璽全部帶走了。」

袁隗和朱俊等人大吃驚。現在天子和陳留王都在張讓和段珪等人手上,太後又被救下來了,誰還敢自作主張攻打北宮但沒有印璽,聖旨就沒有用。袁紹可以帶著兵馬在洛陽城內假傳聖旨誅殺許相樊陵和閹的宗族門生子弟,但到了北軍大營,誰還敢假傳聖旨北軍的校尉北軍中侯是要核驗印璽和符節的,旦發現印璽有假,立即就是血光之災。畢竟這北軍更換統帥也就意味著大將軍何進出事了,北軍中那些何進的心腹怎能不謹慎小心這不僅僅關系到將領們的身家性命,更關系到京城和國家社稷的安危。

「城門校尉伍瓊可有消息驃騎將軍何苗可曾出城」何顒焦急地問道,「太後說,張讓寫了份聖旨派人送給了驃騎將軍,是讓驃騎將軍立即出城統領北軍的,我們必須要把這份聖旨截下來。」

袁隗轉頭看向袁紹。袁紹對他點點頭,然後急忙走出大堂,命令幾個手下立即把河南尹王允和奉車都尉董旻請到太傅府來。

「伍瓊那邊沒有消息給我,說明何苗沒有出城。」袁隗問道,「殺進南宮的叛逆是否已經肅清太後怎么樣」

「許諒伍宕吳匡張璋和三千多名叛逆已經伏誅,袁術袁大人和尚書鄭泰鄭大人已經帶著虎賁羽林到大將軍府捕殺余孽了。」韓馥氣喘吁吁地說道,「太後受到驚嚇,已經卧床安歇,尚書許靖周毖正帶著部分羽林衛士守在長秋宮外。太後說,切國事暫由太傅大人處理。」

「印璽都沒有了,我怎么處理」袁隗冷笑道,「難道我的手令比陛下的聖旨還有用嗎」

「來人,請朝中大臣立即到太傅府議事。還有,把張溫崔烈馬日磾丁宮劉弘和袁滂等老臣也請到府內來。」

深夜,皇宮方向的大火已經漸漸熄滅,但洛陽城內的血雨腥風還在繼續。虎賁中郎將袁術司隸校尉袁紹和河南尹王允帶著全副武裝的士卒對閹和外戚的余黨展開了血腥清洗。同時間,太傅府內的爭論也非常激烈。

閹死了,大將軍死了,驃騎將軍何苗也死了,士人們多年的心願日得償,大家無不欣喜若狂,甚至還有喜極而泣的。但相互慶賀之後,洛陽的殘酷現實又讓他們陷入了深深的恐懼。

遠慮近憂就象兩把血淋淋的屠刀架在他們的脖子上。遠慮天子和太後,近憂城外平樂觀的五萬北軍。

看看大堂上的朝中大臣,現在這里缺少了大將軍,驃騎將軍,三個九卿重臣,中常侍,還有二十多個二千石的大員,他們都在這場突如其來的大亂中消失了。無論將來理由多么充分,都掩蓋不了以太傅大人袁隗為首的士人借洛陽大亂之機鏟除中官和外戚勢力的事實。也就是說,士人雖然得償心願控制了朝堂。但只要還是何太後臨朝主政,還是當今天子高居帝座,這些坐在太傅府里的大臣們將來就要為今天的殺戮付出慘痛的代價。

在天子沒有成年之前,太後肯定要執掌朝政。這是祖制,大臣們無力改變,變革皇權和大漢律不是這些士族大臣們力所能及的。只要太後臨朝主政,宦官就會出現。太後不可能違反祖制天天和大臣們坐在起商討國事,更不可能走出長秋官公然坐上朝堂,所以她必須再找宦官入宮隨侍。不得不委用刑人,寄之國命,而手握王爵口含天憲的宦官也會再次出現在朝堂上。同樣,只要太後臨朝主政,外戚就會當權,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有幾個太後懂得治理國家有幾個太後不擔心自己大權旁落受制於人大權旁落的直接危害就是幼帝和太後自己的性命,所以太後只能信任自己的親戚。今天何進和何苗死了,不代表外戚就沒有了。何太後沒有哥哥了,但她還有舅舅,還有堂伯堂兄,還有多如牛毛的親戚。只要何太後願意,外戚隨時可以出現在朝堂上。

何太後有了新宦官,有了新外戚,可以幫助天子漸漸控制內廷。等天子主政之後,該算帳的就要算帳,該奪回來的權力也要奪回去了,那么今天士人們的所有努力將盡數付諸東流。所以,要想抑制困擾大漢國幾十年來嚴重的外戚宦官專權之弊,要想徹底鏟除外戚宦官賴以滋生繁衍的土壤,就必須要讓何太後歸政。但士人們能做到嗎顯然這種離經叛道的事情士人們無法做到,這關系到大漢律,關系到皇權的無上地位,關系到家族的聲望和性命。

平樂觀的五萬北軍因為何進和何苗的先後死去,因為天子和印璽的陷落,成了個暫時無法解決的難題。沒有蓋有印璽的聖旨,誰去都沒有用,除非天子親自去。拿著太後的懿旨和符節去,只會適得其反,反而有可能讓北軍將領產生誤會。西園軍和北軍剛剛合並,人心惶惶,只要有個風吹草動,立即就會大亂。大軍如果無人指揮,諸部將領各自為政,路殺進洛陽城,那就徹底完了。

袁隗和大臣們都清楚目前的形勢,現在車騎大將軍已經遠征大漠,洛陽無論如何不能亂。為了國家社稷,當前最重要的是迅速穩定洛陽局勢,將來的事只有將來再說了。大臣們的爭論主要集中在是先控制北軍還是先救天子上。

如果能先救出天子,北軍的事也就迎刃而解了,但問題是太後顧及到天子安全,不會允許以武力殺進北宮。既然不能用武力,那只好派人到北宮和閹商談了。閹已經走投無路,張讓不會輕易放出天子,商談短期內不會有結果。

韓馥說:「洛陽的事能瞞得了幾天北軍正在合並西園軍,他們天天都要到大將軍府向大將軍稟報情況,最遲明天早上他們就能知道洛陽出事了。」

何顒說:「北軍肯定已經知道洛陽出事了。下午我們突然關閉城門,他們近在咫尺,怎么會不知道如果明天早上他們沒有接到大將軍的消息,也許就要兵圍洛陽城了。」

有的大臣認為北軍如果沒有得到任何消息,絕對不敢出營。北軍諸將不會冒著謀反的危險出兵洛陽城。他們堅持要先救天子。

持反對意見的大臣認為還是先解決北軍的威脅為上策。難道張讓還敢弒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