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4 部分閱讀(1 / 2)

中官經過周密策劃,舉鏟除了大將軍竇憲的勢力,使得孝和皇帝得以親政十五年。」

「孝和皇帝的少子就是孝殤皇帝,他年僅百日就即位為皇帝,兩歲即亡。鄧太後隨即立其十三歲的堂兄為帝,就是後來的孝安皇帝。年壽僅三十二歲的孝安皇帝如果不是因為鄧太後歸天的話,他連最後五年親政的機會都沒有。孝安皇帝只有子,卻因為皇後閻氏的堅決反對而被廢為濟陰王。孝安皇帝駕崩後,閻太後的親族想在皇室藩國中選擇個幼主。這時中黃門孫程等人發動了崇德殿兵變,迎立了十歲的濟陰王為帝,就是孝順皇帝。孝順皇帝親政達十九年,年三十駕崩。此後,梁氏外戚擁立了孝沖孝質兩位幼主。兩位幼主相繼夭折,於是他們又立了十五歲的孝桓皇帝。十二年後,孝桓皇帝在如廁時和小黃門唐衡中常侍單超等人密謀,誅殺了跋扈大將軍梁冀。」

「閹能危害國家,就是因為他們幫助天子主掌了權柄,他們和天子的關系非同般。」

「閹們忠誠於皇帝,對外戚專政禍害國家非常憤怒。我記得中常侍鄭眾就是個名聲相當好的中官,他的同事蔡倫的名聲也很好。在當時,蔡倫的名聲比他造的紙更為天下人所敬佩。後來的曹騰呂強,也為世人所稱道。但閹和外戚樣,旦手握權柄就私欲膨脹,根本無視大漢律,操縱玩弄天子於鼓掌之間,禍國之烈尤勝於外戚。」

「沒有天子的信任,沒有天子的主政,閹就無法危害國家。沒有太後的信任,沒有年幼無知的幼主,外戚就無法危害國家。」

「董卓廢黜天子,逼迫太後還政之後,既沒有天子的信任,也沒有太後的信任。他手上只有個幼主,也就是說,他可以為所欲為。但你注意到沒有,他是個武人,個為國家戍守邊疆幾十年的武人,他深受閹和外戚的打擊之苦,深受大漢律被肆意踐踏侮辱之苦,深知國家衰敗之由,旦掌控了權柄,他最想干的是什么他想要的權力和錢財已經有了,想鏟除的敵人也已經死了,而朝堂的大臣們也站在他邊幫助和支持他廢黜。那么,他現在還想干什么」

袁紹脫口而出道:「叔父大人,忠和,只是線之間,毫泥之差而已,這太危險了。」

袁隗笑道:「重振大漢,豈能沒有危險今日大漢的局勢已經出現了中興的希望,我們這些臣子豈能辜負先輩們的重托」

「朝中的許多大臣們只看到了武人亂政的危險,卻沒有看到武人果敢決斷的面。本朝建國初期,武人和士人同主朝堂,國家不是很興旺嗎武皇帝的托孤之臣不就是有數名武臣嗎金日磾甚至還是個匈奴人。但武皇帝雄才大略,依舊以社稷相托。」袁隗說道,「董卓的實力雖然強勁,但他有車騎大將軍李弘的實力嗎現在長安還有皇甫嵩的大軍,如果董卓像閹和外戚樣禍亂國家,最後的結局是什么,他比誰都清楚。」

袁隗非常興奮地捋須說道:「為了這天,我殫精竭慮,想盡了辦法,總算完成了。我要利用董卓的武力做三件事。第件事已經做成了,閹和外戚已經被誅殺凈。第二件事正在做,就是廢黜天子,逼迫太後歸政。這也算是替先帝完成了心願。第三件事就是重振大漢律的威嚴,這是振興大漢國的根本,而要做到這點,目前只有董卓才能做到。」

袁紹疑惑地望著袁隗。

「誰損害了大漢律的威嚴閹外戚重鎮將軍,還有我們這些門閥世族。」袁隗神色凝重地說道,「閹和外戚只是暫時沒有了,將來呢要杜絕女主擅權,要杜絕閹和外戚干政,只有從大漢律著手。車騎大將軍李弘無視大漢律,肆意踐踏皇權,其所作所為令人發指,將來誰去解決他誰去控制他目前沒有人可以做到,只有強盛國力,以舉國之力震懾北疆。如何才能強盛國力,只有重振大漢律。」

「我們這些門閥世族為什么屢屢受挫於閹和外戚因為我們受制於學術見解,大家不能同心合力從根本上鞏固大漢律的無上威嚴,結果大漢律成了天子手中上的卷無用的典籍,成了閹和外戚鎮制我們的利器。幾百年來,我們的先輩和我們反復爭論,到底是用今文經學還是用古文經學因為這直接關系到治國之本,我們到底是以德治國還是以法治國大漢國的最高權威到底是大漢律還是天子」袁隗感慨地搖搖頭,「如今官學用今文經學,私學學古文經學,各學派林立,誰都無法說服誰。所以,我們要借用外力,要借用董卓手上的武力,用最快最有力最血腥的辦法迅速解決這個爭論了幾百年的問題。」

「只要大漢律是大漢國的最高權威,只要天子受制於大漢律法,大漢國就能在很短的時間內再振天威。」

袁紹目瞪口呆地望著袁隗,無言以對。

袁隗稍稍平息了下心情,繼續說道:「本初,你現在明白我為什么要讓董卓入京要縱容董卓廢黜了嗎」

袁紹點點頭。

「有些事,我們不能干,也干不了。比如你叔外公是馬融,你叔母馬倫才思敏捷學識淵博,但我和你叔母的觀點就截然相反。你讓我如何去詔告天下以古文經學為官學有些事必須要讓武人干,也只有他們才敢干。只要對國家有利的事,我們怎么說,武人就會怎么干。」

「當然了,不管是誰,只要久握權柄,都有可能做出不法之事,所以我們要有自己的軍隊,要有足夠威懾和逼走董卓的實力。」袁隗隨即把自己和盧植商議好的計策說了遍,「你早點離京到冀州去,那里富裕,人口多,又是門閥士族集中之地,容易組建軍隊和得到支持。」

袁紹遲疑道:「為什么不回老家汝南」

「那太明顯了,稍有風吹草動就會引起董卓的懷疑。」袁隗說道,「而且汝南距離京畿也遠了點,還是在京畿附近州郡屯兵為好。你先走,過段時間,我會陸續遣派大臣到各地任職以為後援。」

董卓剛剛走進袁府,迎面碰上了袁紹。

袁紹也不行禮,怒氣沖天地指著董卓罵了起來。袁紹說:「我大漢開國四百年,恩德深厚,萬民擁戴。如今皇上年齡尚幼,又沒有什么過失傳布於天下,你竟然敢倚仗武力廢嫡立庶,這必將遭到天下人的唾棄,大人必將成為大漢國的千古罪人。」

董卓給罵得莫名其妙。

「小子,你也太放肆了,你以為我不敢殺了你」

袁紹冷笑道:「殺了我,你也樣是大漢國的叛逆。」說完揚長而去。

董卓氣得肺都炸了。袁紹是袁隗的侄子,殺又不能殺,抓又不能抓,只有干瞪眼的份。

「大人,看樣子大臣中間象袁紹這樣心有不甘的人多啊,我們還是快點把這事解決了,免得夜長夢多。」李儒勸道,「走吧,這小子有太傅大人去處理。」

袁紹把司隸校尉的符節懸掛於上東門上,離開洛陽逃奔冀州而去。

第卷立馬橫槍篇第十章 鹿死誰手 第二十節

八月二十九日,黃昏,北邙山下。

五十多騎護衛著駕裝著棺柩的馬車飛速行駛在馳道上,在他們後方兩里左右的地方,隊鐵騎狂追而來,卷起的煙塵遮蔽了天空。

「先生,追兵越來越近了。」子劭大聲叫道。

盧植回頭看看遠處飛奔而來的鐵騎,神情冷峻地揮鞭喊道,「快,加快速度,到函谷關去。」

「先生,追兵定是來殺我們。」牽招焦急地說道,「先生,你帶著老師的靈柩先走,我們留下來擋陣子。」

「不要廢話,跟我走,快點,快點」

盧植和樂隱是多年的朋友,兩人交往甚為密切。那天子劭牽招等人被王允救下來後,王允就把他們連同樂隱的遺體直接送到了盧植府上。樂隱的棺木就是盧植出錢買的。盧植在朝堂上反對董卓的廢黜之議被罷職後,考慮到自己已經無法保護子劭和牽招等人,隨即決定立即出城返鄉。子劭等人對驃騎將軍何苗被殺的真相清二楚,盧植知道董卓無論如何也不會放過他們,為了安全,他臨時改變了行程,直接出北門往函谷關而去。現在駐守函谷關的是李瑋的人馬,只要到了函谷關,董卓就沒辦法了。

盧植被董卓趕出皇宮後,首先就派人找到了李瑋。他說自己要到晉陽去,還要帶上子劭牽招和史路幾個驃騎將軍府的掾史,希望李瑋能夠幫忙。李瑋口應承,立即派徐岩解悟兩人帶著五十名鐵騎隨同護送。他們下午出城後剛剛走了三十里,追兵就來了。

西涼軍都尉張濟奉命帶著五百鐵騎路飛馳,在距離京城四十里的地方把他們截住。張濟命令鐵騎士卒把盧植等人團團圍住。

「奉司空大人軍令,請盧先生速速回京。」張濟策馬走近盧植,躬身說道。張濟四十歲左右,方臉長須,彪悍勇武。他對盧植很客氣,說話非常恭敬。

盧植駐馬立於馬車旁,手捋長須,眼晴望著天邊的夕陽,根本不睬他。

張濟又催請了幾次,盧植恍若未聞。張濟也不生氣,揮手對身後的親衛說道:「來人,把盧先生,還有子劭牽招和史路三位大人給我請回去。」

「誰敢動,格殺勿論。」徐岩高舉長槍,縱聲喝道。五十鐵騎聞聲而動,同時舉起了手中強弩。

解悟縱馬而出,高聲叫道:「車騎大將軍府臨汾行轅門下督賊曹徐岩解悟奉命護送盧先生到河東,誰敢在此拿人」

西涼兵不待張濟下令,紛紛舉起了手中角弓。雙方劍拔弩張,大有觸即發之勢。

張濟吃了驚。他仔細看看對面兩人,猶豫了下。徐岩和解悟都是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徐岩高大彪悍,張棱角分明的臉,雙咄咄逼人的眼睛,渾身散發出股逼人的殺氣,看就是久經戰陣的老兵。解悟中等身材,膚色較深,有雙精明的眼睛,額頭上還有道醒目的刀疤。他面對五百鐵騎,神態從容,臉上竟然看不到絲驚慌。這兩人都是龐德的師弟,從西涼隱士樊志習武,很早就跟在李弘後面充當貼身侍從。這次李弘離開河東前,考慮到李瑋的安全,特意把兩人留給了李瑋。

張濟沒想到護送盧植的竟然是車騎大將軍府的人,他原以為這些人都是盧植府上的門客。如果是車騎大將軍府的人,今天這事就有點棘手了。

張濟想起了董卓的軍令。該殺的人還是要殺,否則回去交不了差。只要不把車騎大將軍府的人殺了,這事就算辦成了。

張濟回頭看看自己的親衛曲軍候胡車兒,輕輕揮了下手,「把車騎大將軍府的人給我趕走。」

胡車兒是個三十多歲的羌人,身材矯健,長發披肩,古銅色的長臉上有雙非常大的眼睛,看上去精干而凶悍。胡車兒心領神會,嘬嘴打了個響亮的唿哨。西涼兵早就不耐煩了,聽到軍候大人的指令頓時發出聲歡呼,呼嘯而上。

「打,給我打」胡車兒扯著嗓子叫道,「打傷個有賞,打死個償命。」

徐岩怒瞪雙目,揮槍狂吼:「守住陣腳,不要亂,不要亂。」

解悟撥馬沖到盧植前面,揮動手戟仰首狂呼:「給我打,往死里打。」。

因為上官有令,不許打出人命,所以雙方士卒剛剛開始還拿刀拿槍互相對砍,後來覺得太危險,干脆丟下武器,拳腳招呼。時間不長,雙方人馬糾纏在起,混戰團。

徐岩長槍飛舞,連挑帶劈,把西涼兵打得抱頭鼠竄,根本不敢近身。解悟被十幾個西涼兵圍著,不留神給撞下了馬背,只好徒步鏖戰。胡車兒直奔盧植而去。就在他以為自己可以抓住盧植的時候,突然橫空飛來刀。胡車兒挺刀就擋,刀斷,胡車兒霎時魂飛魄散。這時他耳邊傳來聲冷笑,「滾」胡車兒直覺腹部陣劇痛,接著身軀騰空而起,他拖著長長的凄厲慘叫頭栽倒在十幾步開外,張嘴噴出口鮮血。

張濟駭然心驚,抬頭看去。個二十多歲的英俊儒生正手持戰刀站在盧植身前,怒不可遏地指著趴在地上的胡車兒大聲罵道:「再敢動我老師,我活劈了你。」

胡車兒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心有余悸地恨聲問道:「你是誰」

「在下乃盧先生門下弟子張隼。」那年輕儒生舉刀叫道,「有本事你再來。」

胡車兒氣得睚眥欲裂,恨不得口把他吃了,「給我殺了他,殺了他」

車騎大將軍府的侍從太少,寡不敵眾之下,紛紛向馬車退去。就在這時,遠處戰馬轟鳴,支鐵騎大軍從洛陽城方向飛射而來。

眾人大驚失色,就連泰然自若的盧植也暗暗心驚。張濟心里松,西涼兵歡聲雷動。

幾乎與此同時,彪人馬從馳道西面的夕陽里突然沖出,風馳電掣般席卷而至。

從洛陽方向飛馳而來的是都尉呂布。他奉丁原之命率部於洛陽城外私下繳巡,正好趕到這里。張濟匆忙迎上,把董卓的軍令說了下。呂布毫不猶豫,立即命令千鐵騎把盧植等人團團圍住。

前天夜里張遼奉董卓之命邀請呂布到北軍大營。董卓對他很客氣,賞賜很多財物,還置酒招待。呂布非常感動,認為這世上除了李弘,就算董卓最為賞識他了。張濟和呂布就是在那天夜里認識的。

從馳道西面飛奔而來的鐵騎大約有三百多人。呂布和張濟打馬迎上。當前人二十多歲,身高體壯,盔甲鮮明,英氣勃勃。呂布眉頭微皺,低聲對張濟說道:「那是都尉郭勛郭大人,是徐榮徐將軍的部下。去年在雁門關的時候,我曾和他並肩殺敵,是員悍將。」

張濟聽對方是郭勛,心里頓時警覺起來。他不是率部到了函谷關嗎,怎么突然出現在這里

郭勛笑容滿面地縱馬而來,「原來是奉先兄。這位是」呂布介紹了下,然後問道:「你怎么到了這里你沒隨徐將軍去遠征大漠」

郭勛遺憾地說道:「我和劉遇兩人因為在雁門關大戰受傷,去年被征調到典農中郎將部跟在張大人後面統領屯田兵,所以沒能隨軍遠征。這次我奉長史李大人之命率軍渡河南下,昨天才到函谷關。」郭勛指著被千五百鐵騎團團圍住的盧植等人說道,「今天我到這里是專程來接盧植盧大人的。」

「這是怎么回事」郭勛問道,「奉先兄為何圍住我車騎大將軍府的人馬」

呂布笑笑,「我也剛到,不清楚。」

張濟笑著把董卓的軍令解釋了遍,「我是奉了司空大人的命令,不知道郭大人」

郭勛笑道:「這么說,這趟我是白跑了」

張濟輕蔑地看了他眼,臉上的神情很明顯就是理所當然的意思。

「張大人,這人我定要帶走。」郭勛笑得更厲害了,眼睛幾乎眯成了條縫,「張大人能不能通融下」

張濟冷笑,張嘴正要說話,突見眼前寒光閃,把冷森森的戰刀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呂布臉色沉,眼里殺氣大盛。

張濟吃了驚,但馬上鎮定下來。他伸手制止了要擁而上的親衛,冷聲問道,「郭大人這是要干什么」

「把人給我放了。」郭勛笑道,「我們李大人說了,如果我不能把盧先生送到河東,我這腦袋就沒了。張大人能不能通融下」

「你想謀反」張濟望著呂布道:「呂大人,你如果答應了他,你就是共犯。」

呂布看看兩人,左右為難,時躊躇不決。

暮色里,執金吾丁原帶著三百騎匆匆趕來。呂布急忙上前稟報,丁原劈頭蓋臉地把他臭罵了頓。下午,丁原接到袁隗的密信後,立刻意識到張濟帶著鐵騎離開平樂觀是去追殺盧植的。他二話不說帶著人馬就追了下來。

「把人給我放了,立即放了。」丁原揮鞭叫道,「你也不動動腦子,你是白痴啊。」

呂布給罵得莫名其妙。他個普通的河內都尉能知道京城里發生了多少事現在司空大人參隸尚書事,他的軍令當然要言聽計從了。如果就這樣把盧植放了,將來司空大人要是怪罪下來,麻煩就大了。丁原是呂布的上官,呂布不敢不聽,忐忑不安地躬身離去。

呂布指揮兵馬讓開馳道,郭勛徐岩解悟帶著盧植和牽招等人疾馳而去,迅速消失在漫漫夜色里。

張濟狠狠地瞪著丁原,咬牙切齒地說道:「丁大人,你必須跟我去見司空大人,否則,我這顆腦袋就沒了。」

丁原非常鄙夷地看了他眼,毫不在意地揮手說道:「走,我陪你去。」

八月二十九日,深夜,嘉德殿。

皇宮內警備森嚴,燈火通明。大臣們都在為明天廢黜少帝,扶立新帝的事忙碌著,看樣子是要通宵達旦,徹夜不眠了。

董卓在側殿里召見了丁原張濟和呂布三人。聽完三人的稟報,董卓冷哼了聲,指著跪在地上的丁原說道:「拖出去,殺了。」

丁原大怒,高聲痛罵。還沒罵兩句,就被個待衛拳擊暈拖了出去。

呂布大為震駭,心中的極度恐怖讓他幾乎窒息了。他渾身戰栗不止,冷汗霎時濕透了全身。他第次走進皇宮,第次看到雄偉肅穆的大殿,第次感受到至高無上的權威。沒有人可以抗衡國家權柄,沒有人。呂布跪在地上,額頭抵著冰冷的地面,勉勉強強支撐著自己搖搖欲墜的身軀,腦海里除了潮水般的恐懼就是片令人窒息的死亡氣息。

短短瞬間,丁原的人頭就擺在了董卓的腳下。

董卓把臉色慘白的呂布扶了起來。

「這次我不殺你。」董卓冷聲說道,「你將功折罪,帶著丁原的人頭立即到城外大營召集河內將士,安撫軍心。明天早,河內兵全部並入北軍。」

呂布就像沒有聽到樣,神情木然,雙眼晴呆滯地望著丁原的人頭。痛苦仇恨憤怒驚懼恩義,百般滋味霎時涌上心頭。呂布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突然象發瘋般沖上去抱起了丁原的人頭,嚎啕大哭。

董卓神情落寞,默默地看著痛苦至極的呂布,眼睛里漸漸露出了絲深深的悲哀。也許有天,我也會想丁原樣被人砍掉腦袋,那時,會是誰抱著我的腦袋坐在地上嚎啕痛哭董卓嘆了口氣。我的腦袋不能被人砍掉,不能被人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