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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放下吊橋。按照慣例,天色入暮後,城門關閉,不再放任何人進出,但這個車隊是押運重要軍械的,必須進城。

大黑坐在車轅上,舉著長長的馬鞭,望著城樓上對准自己的長箭,心里「咚咚」亂跳。

今天下午,屯長帶著曲人馬截殺了個輜重車隊,然後命令自己帶著隊人馬裝扮成民夫,駕著馬車趕到陝城詐開城門。大黑心里有氣,肚子里把屯長的祖宗八代都罵了遍。每次有危險的事,都讓自己干,但每次自己的部下違反了軍紀,這個屯長都不留點情面,該上報的上報,該懲罰的懲罰,點人情味都沒有。

上次自己帶著人馬阻擊北軍,殺了劉靖,本來有功的,但啞巴隨即和幾個兄弟在軍營內聚賭被抓住了。抓了就抓了,承認錯誤不就算了,但那個上官很囂張,說啞巴屢次違反軍紀,要重打五十軍棍,以示懲戒。啞巴當時就跳了起來,打五十軍棍,老子早被打死了。老子沒死在戰場上,卻死在你的手下,窩囊。媽的,老子先把你殺了。那個上官是刺大人的手下,平時維持軍營秩序,狗仗人勢,很猖狂。他打仗的時候不用上戰場,也不知道士卒們的辛苦,對士卒們向是呼來喝去的,眾人都很痛恨他。啞巴撲上去就打,那個上官的親衛隨即圍住啞巴猛打。其它士卒看火大了,擁而上,頓暴打。那個上官被打得鼻青臉腫,兩條腿也被打斷了。跟著他後面的親衛更慘,人事不知。

事情鬧大了,刺大人帶著人馬來抓人。大黑根本不拽他,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又戳了戳刺大人的臉,冷冷地丟下句話,要抓人,先把我腦袋砍了。刺大人火了,命令手下強行抓人。大黑大怒,媽的,老子殺人無數,還怕了你。他沖著士卒們聲大吼,給老子打,打死了,老子頂著。

事情越鬧越大。軍候屯長帶著大隊人馬把大黑這隊士卒全部抓了起來。如果是個普通隊率,軍候早就把他處理了,但大黑他不敢隨意處分。顏良聽說之後,親自趕到了軍營。他拍拍大黑的肩膀,嘿嘿冷笑,你都活這么大年紀了,火氣還這么大。你說怎么辦是讓我殺了你,還是你自己動手。大黑說,我自己動手,但大人要答應我,我這百個手下沒有罪,你要放了他們。顏良爽快的答應了。

這時大黑的上官軍候大人說話了。他說大黑剛剛立了大功,應該功過相抵。大黑的屯長更是怒氣沖天,老子的手下在大帳里隨便玩玩,那也叫聚賭還讓不讓人活了下次再有誰敢隨便踏進老子的軍營,老子告他刺探軍機,先砍了他。

顏良瞪了他們眼,問那個刺,你說怎么辦刺這個時候也不敢得罪太多的人,於是本著大事化小的原則,依照軍律,除大黑外,其余士卒按軍營打架斗毆處理。

大黑拿著刀就要抹脖子。顏良伸手奪了過去,「這次饒你命。你的罪,我替你受罰了。」在眾人的驚呼聲中,顏良提刀就剁到了自己肩膀上,鮮血四射。

顏良眉都不皺,把刀往地上丟,「士卒第次違律,是我的罪責,我受罰,但誰要是再犯,我就殺了誰。」

大黑死罪免了,活罪還有。屯長親自執法,拿著軍棍,毫不留情地把隊士卒挨個打了遍,軍棍打斷好幾根。士卒們把屯長都罵翻了。

大黑再次光榮地成為名北疆士卒。

「咚」聲響,吊橋轟然落地。

第二卷亂世豪雄篇第三章 狂風暴雨 第十七節

城門緩緩拉開。

大黑的心劇烈地跳動著,強烈的窒息感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這么順利就進了城這可是北軍屯積糧草輜重的重地,盤查應該非常嚴密。看樣子我大黑的霉運到頭了,我要轉運了。

城門拉開條大縫,接著火光閃,個北軍的屯長帶著四個士卒舉著火把走了出來。

大黑急忙朝身後揮了揮馬鞭。啞巴穿著衣甲,帶著兩三個士卒急急迎了上去。

啞巴冒充北軍押糧小隊的什長,老遠就笑著打招呼,「我們路上耽擱了下,來遲了,給諸位兄弟添麻煩了。」

那個屯長警覺地望了他們眼,停下了腳步,「你們隊率呢」

啞巴心里驚,臉上卻笑得更歡了,腳下的步伐也猛然加快,「我們隊率大人不小心,給車軲轆壓了,正躺在車上」

「叫他親自來,我帶他進城驗明身份。」那個屯長舉手說道,「你們退下去。」

「大人,兄弟們走了天,太累了,還是先讓我們進城歇歇吧。」啞巴臉媚笑,點頭哈腰地說道。

「放肆。」那個屯長臉色冷,「立即退下去。」

啞巴跑得更快了,右手也握到了刀把上,「大人,小人還有話說」

「站住。」那屯長身邊的個士卒突然大聲吼道,「你是哪里人,怎么不是京畿口音」

「你管老子是哪里人。」啞巴急了,用冀州趙國帶的方言大聲罵了兩句,「動手,殺了他們。」

啞巴身後的兩個士卒手疾,舉起手弩就射。那北軍屯長驚呼了半聲,仰身倒飛了出去。啞巴幾步沖上前,對准那個多嘴的北軍士卒就是刀,「想跑老子劈了你。」

站在城門里面的北軍士卒看到變故突生,愣了下,就在這時,啞巴已經刀剁下了敵人的頭顱,鮮血噴射。

北軍士卒發出了聲凄厲慘叫,聲震四野,「突襲敵人關門,關門」

大黑怒吼聲,把甩掉手中馬鞭,從車座下拽出戰刀,縱聲狂呼:「上,上,砍斷吊索,砍斷吊索」

「啞巴,奪下城門。快,快」

圍在護城河附近的北疆士卒不待大黑高呼,早已飛身而起,急速沖上吊橋。有的掄起戰刀猛砍手臂粗的吊索,有的向城門方向狂奔而去。

「點火,點火,要援兵,要援兵」

大黑回頭沖著輜重車上的士卒聲嘶力竭地喊了幾嗓子,然後身形猶如離弦長箭般,和幫士卒飛速射向了城門處。

城樓上的北軍士卒被那聲撕破黑夜的恐怖慘叫驚醒了。接著報警的戰鼓急促敲響,數不清的長箭向城下傾瀉而出,間或還有兩聲弩炮的轟鳴,刺耳的厲嘯聲在黑暗里聽起來格外的驚心動魄。

吊橋緩緩升起。

北疆軍士卒被壓制在輜重車後面,動彈不得,不時有士卒中箭,慘痛的叫號聲讓人毛骨悚然。

吊橋上的北疆軍士卒早有防備,他們都帶有高大厚實的盾牌,但依舊被射倒了片。幾個揮刀剁繩的士卒中箭掉進了護城河里,發出了巨大的落水聲。

「快砍,快」士卒們瘋狂地叫著喊著。如果讓吊橋升起來,大家個都活不了。

啞巴騰空而起,手中的戰刀象利箭般射進了即將關閉的城門里。個北軍士卒當即被戰刀洞穿,他抱著插在胸口上的戰刀仰身栽倒,恐懼而痛苦的嚎叫聲讓人肝膽欲裂。

城門關閉。啞巴絕望地怒吼著,用盡全身力氣撞了上去。城門紋絲不動,啞巴卻被反震之力撞得倒飛而起,頭栽倒在地。

大黑和十幾個士卒沖過箭陣,殺進了城門洞里。面對緊緊關閉的城門,他們籌莫展,急得團團亂轉。

「啞巴,你給他們看出破綻了」

「我嘴巴張,他們就聽出不對了。」啞巴怒氣沖天,抬腿就踢了那個北軍屯長的屍體腳,「去死吧。」

就在這時,「轟」聲巨響,吊橋重重地墜落於地,吊橋上的北疆軍士卒立足不穩,個個大喊大叫著滾進了護城河里。

大黑望著城上射下的密集箭雨,幾步沖到門洞邊上,對著遠處的士卒們高聲叫喊:「射啊,給我射,射」

輜重車隊後面的士卒早已掀開輜重車上的牛皮氈子,露出台台嶄新的弩炮。這批從長安送來的軍械正是弩炮,此刻大家正在手忙腳亂地填裝弩箭。

普通士卒對弩炮不熟悉,要靠弓箭手的指點才能勉強操作。隨著聲令下,城下的弩炮發出了聲聲怒吼,時間箭矢如雨,打了守城士卒個措手不及。掉到護城河里的士卒趁機爬到岸上,沖到城門洞里和大黑會合。被壓制在輜重車後面的士卒也趁機點燃輜重車,撤到了長箭射程之外。

十幾部裝滿草料的輜重車借助夜風,霎時燃燒起來,大火立時照亮了城樓上下。

顏良帶著大軍沖到了城下。

都尉孫鸞和別部司馬顏傑迎了上去。孫鸞二十多歲,九尺高的個魁梧大漢。他是幽州漁陽人,過去是黃巾軍安定帥張純手下的悍將。薊城大戰後,他被北疆軍俘虜,後來被征入軍。顏傑年紀和孫鸞相仿,也是個高大英武的壯漢。他是顏良的族弟,幼時父母雙亡,被顏良母親收養。顏良把老母妻子接到晉陽後,就把他帶在身邊四處征戰。

「大人,城門沒有奪下來。」孫鸞遺撼地說道,「我們只有強攻了。」

「城上的守軍大概有多少」顏良手中的馬鞭指著遠處的城樓,臉殺氣地問道。

「估計有兩千人。」顏傑回道,「如果加上駐防另外三道城門的守軍,城內至少有五千人。」

顏良冷哼聲,回頭看看司馬周山,「孟森,你不是說城內只有三千人嗎斥候是怎么刺探軍情的」

周山不動聲色地笑笑。「大人,斥候能混進城就非常不錯了,你還苛求什么兵力上的誤差並不影響我們奪取陝城。徐大人已有周密安排,大人少安毋躁。」

顏良眯著眼睛盯了他會兒,點點頭。周山很年輕,白面無須,英俊儒雅,神態間頗有幾分高傲自負,也有幾分世家子弟的放盪不羈。他出生南陽宛城個沒落世家,很有才華,善書畫音律。過去曾就學洛陽鴻都門學。鴻都門學解散後,他回到南陽和幫志趣相投的儒士徜徉於山水之間,怡然自樂。袁術慕他聲名,派人尋訪,有心征辟。周山堅決不從,往襄陽而去。袁術大怒,你不從辟也就罷了,竟然去投劉表。袁術把周山抓了回來。這事被直留在南陽的鄭泰華歆等人知道了,他們好言勸說袁術。袁術隨即作了個順水人情,把他舉薦給了朱俊。周山不敢不去,性命重要啊,但朱俊不喜歡鴻都門學的士子,怎么看他都不舒服,於是又把他舉薦給了顏良。

朱俊對顏良說,你都是將軍了,帳下應該有個長史司馬幫你處理日常公務,不要事必躬親,樣樣都自己做。朱俊大人的好意,長輩的愛護,顏良不敢不從,於是親自到洛陽把周山請到了函谷關。周山的才學當然是無可挑剔,但顏良對他的才學視而不見,他喜歡聽周山彈琴吹笛。周山哀嘆自己時運不濟,只好權當對牛彈琴,自娛自樂了。

「大人,我們兵力嚴重不足,如何攻城」孫鸞擔憂地問道,「高順大人至今未到,吳雄大人又留在了澠池。現在這里只有三千人,怎么攻」

「孫大人,三千人有三千人的攻城辦法。」周山笑道,「多點火把,多擂戰鼓,多射長箭,把聲勢造大點,讓北軍以為我們有數萬大軍,迫使他們把城內駐防兵力全部抽調到這里來。」

孫鸞和顏傑疑惑不解,將信將疑地看著顏良。

「這里是佯攻。」顏良說道,「真正攻城的是高順。你們按周大人說的辦,快點。」

軍候張宇帶著曲人馬奉命趕到了陝城的北門。

這里正對黃河,對面就是河東的大陽城。

大黑帶著人馬撤下來後,跟著大軍到了黃河大堤上。啞巴扛著根木頭邊吃力地往河提上爬,邊憤憤不平地罵著,不讓我們打仗,卻讓我們跑到黃河邊上燒木頭,這不是成心懲罰我們嗎城門奪不下來又不是我們的責任。大黑肚子火,抬腿就是腳,「你不能少說兩句哪里有許多屁話」

張宇正好帶著幾個親衛走了過來。

「大黑,今天你攻城有功,官復原職。」

大黑把抱在懷里的木頭往地上丟,高興地問道:「是不是讓我帶人回去攻城」

「不是。」張宇指著漆黑的夜空說道,「你給我老老實實在這放火。這次攻城輪不到你,你死了這條心吧。」

大黑笑臉僵,大聲說道:「放火有什么用這能攻下城池」

「當然了。」張宇笑道,「你把火燒起來,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火燒得又大又多,你們就立功了。」

大黑和圍在四周的士卒們互相看看,接著猛然聲喊,哄而散,沒命般向河堤下的輜重大車跑去。車上都是堆堆的大木頭。

河堤上烈焰騰空。

突然,河對岸火光沖天,大陽城在夜色里依稀可見。河面上,數百艘戰船字排開,正乘風破浪而來。

河堤上的北疆軍將士驀然明白過來,原來北疆軍主力埋伏在對岸。

歡呼聲霎時響徹黑夜。

高順和兩千北疆兵靜靜地站在黑暗里,等待著攻城的刻。

遠處黃河岸邊傳來的歡呼聲直沖雲霄,北疆軍將士個個血脈賁張,熱血。

城里隱隱約約傳來戰馬的奔騰聲,士卒們驚慌的叫喊聲,悶雷般的戰鼓聲也越來越亂,恐懼伴隨著清冷而血腥的夜風傳遍了城池上下。

軍司馬何凱和李哲左右站在高順的身後,焦急地盼望著高順發出攻擊的命令。

「大人,已經到了凌晨時分,可以開始了。」何凱小聲說道。

高順就象沒聽到樣,雙眼緊閉,神態安詳。他高大的身軀動不動,如同浸浴在夜色里的尊石雕。

「大人,虎頭大人在南門方向已經連續攻擊了兩個時辰。」李哲輕輕說道,「大陽城方向的援軍也已經趕到北門。此時城內守軍分守南北兩門,首尾難以兼顧。現在只要我們在西門發起凌厲擊,陝城即刻可下。」

高順依舊沉默不語。

過了會兒,城樓上突然傳來陣凌亂而急促的腳步聲,偶爾還能聽到幾聲低沉的喝叱。顯然,西門的敵人正在向其它方向急速馳援。

何凱和李哲臉顯喜色,兩人沖著圍在身邊的傳令兵招招手,示意他們立即傳令,各部曲做好准備,攻城即將開始。

夜風呼號,城樓上的戰旗獵獵作響。

高順猛地睜開雙眼,舉手握到了背後的刀柄上,「點火」

何凱興奮地轉身面對大軍,高舉雙手,縱聲狂呼:「點亮火把」

「擂鼓」

「攻城」

北疆軍將士齊聲怒吼,殺聲震天,霎時間,箭矢如雨,厲嘯而去。

前鋒突擊曲士卒抬著梯橋雲梯,猶如狂怒的野牛群,路咆哮著,呼嘯向前。

高順抽刀在手,回頭望空長嘯,「殺,殺上去」

百親衛卒如同下山猛虎,緊緊跟在高順身後,向城樓方向奮力狂奔,「殺」

親衛卒越過護城河,架起雲梯。

高順手中舉盾,嘴中咬刀,第個沖上了雲梯。

校尉大人親自攻城,帶著親衛隊精銳和前鋒突擊曲同時參加第撥攻城,並且還是第個沖上雲梯,這極大的鼓舞和震撼北疆將士。

全軍上下無不士氣如虹,往無前,「殺上城樓」

高順擋開三塊石頭,數支長箭,盾砸飛迎面刺來的長矛,然後飛身躍上城牆,騰空刀劈下,將沖上來的名北軍士卒連人帶盾砍倒在地。

「殺上去,殺向城門,打開城門」

大黑和士卒們高聲叫著喊著,興奮地沖下河堤,迎上了駛近的戰船。

戰船漸漸靠岸,大黑和士卒們的喊聲越來越低,臉上的神情也越來越驚愣,的人群逐漸沉寂下來。

這也是援兵

第二卷亂世豪雄篇第三章 狂風暴雨 第十八節

戰船上,密密麻麻站滿了神情緊張,驚恐不安的民夫。

大黑回頭看看被熊熊火光映紅的夜空,看看那座仿佛在大火里燃燒的高大城池,不禁搖頭苦笑,「軍候大人什么意思這些人也能打仗」

啞巴嘿嘿笑,「城池沒打下來,搬戰利品的人卻來了。」

驃騎大將軍府參軍事楊華在十幾個親衛的保護下,大步走上堤岸。楊華自去年底奉命到河東後,以最快的速度建好了船橋,但李弘擔心船橋出問題,命令他繼續留在洛陽行轅,專門負責統領北疆為數不多的水軍和黃河漕運。

軍候張宇急匆匆趕來拜見。楊華看他臉疑惑的樣子,笑著解釋了兩句。徐大人之所以選擇在夜里攻打陝城,主要是考慮到北疆軍兵力不足,需要布置大量疑兵虛張聲勢,以恐嚇敵人,分散敵人的兵力,為大軍奇襲陝城尋找突破口。顏良大人和自己這路水軍,都是疑兵,目的是在南北兩個方向佯攻陝城以牽制敵人的守城兵力,幫助高順大人在西城門方向展開奪城大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