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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腦袋,「當然行了。」

六月上,長安。

長安城經過年多時間的修復後,除了被焚燒盡的未央宮未能重建外,其它些官署民居都已重建,城內的居民也漸漸多了起來。但和董卓遷都長安的時候相比,城里還是非常的冷清。

三輔人口在孝靈皇帝的時候大約有五十萬,經過這幾年的戰亂和連綿不斷的災禍後,人口劇減。雖然袁紹想盡切辦法從荊州豫州回遷了部分,但如今也不過只有七八萬人,這其中還包括部分駐守關中的軍隊。要想恢復關中的繁華,沒有十年以上的時間根本不可能。

原京兆尹的府衙現在是袁譚的官署。

袁譚坐在書房內,邊翻看從各地送來的急報,邊伏案細看地圖。

從韓遂出兵關中,和馬超對峙陳倉開始,關中的形勢驟然緊張起來。

先是河北悍將龐德率軍殺出六盤山,天之內奪下臨涇城。臨涇城守將說龐德帶了幾萬大軍,鋪天蓋地,無法阻擋,只好棄城而走。袁譚認為這個人在撒謊,純粹是為自己的膽怯尋找借口。根據他的消息,六盤山以北的蕭關朝那帶最多只有三千鐵騎,就算龐德從大漠上帶了胡人鐵騎南下,其總兵力也不會超過萬人。

目前安定郡以南的幾個城池全部丟失,但都不是龐德打下來的,而是自己的部下拱手送給他的。想到這些膽小如鼠的部下,他就有氣。等你們回到長安城,我把你們剁成肉泥。不過,這種血腥的懲罰也就是心里想想而已,自己無論如何也不會下手殺了他們,自己還要靠他們在關中站穩腳跟,創下份基業。

最新送來的消息表明,那位名震天下的北疆悍將已經殺進關中,兵臨漆縣了。

韓遂龐德的事還沒有想到解決之策,河東的徐榮又開始了渡河攻擊的准備。北疆水軍的戰船最近幾天頻繁出沒於渭水河,顯然是在探查軍情。

如今韓遂從西面殺來,龐德從北面殺來,徐榮即將從東面渡河,關中三面受攻,自己想想都頭痛。難道河北的實力已經強悍到可以同時在兩個戰場開戰既然河北可以在兩個戰場打仗,那李弘為什么不把全部力量投到冀州戰場,反而要讓討伐大軍殺進冀州

關中這里的三路攻擊肯定是河北的佯攻牽制之策,是為了逼迫父親大人撤軍,迫使父親大人放棄這次討伐。河北沒有力量打下關中。

長史劉獻匆匆走進書房。

袁譚急忙起身招呼他,神態頗為謙恭,「西面可有什么消息」

「韓遂只有三千人。」

袁譚臉色變,慢慢坐了下去,「真的可靠」

劉獻點點頭,「馬超說韓遂帶了萬大軍殺到陳倉,但事實上韓遂只帶了三千人。馬超說他在陳倉和韓遂日夜激戰,但我得到的消息說,馬超和韓遂至今戰未打。而且,兩人來往密切,據說馬超前幾天還帶著自己的夫人孩子去拜訪韓遂。」

袁譚沉吟不語,臉顯疑色。他和馬超關系不錯,兩人很談得來,以兄弟相稱。

「馬超在欺騙大人。」劉獻緊張地說道,「他為什么要欺騙大人這里面大有名堂啊。」

袁譚仔細想了下,揮了揮手,「你不要想得太多。馬超是韓遂的弟子,兩人走得近點很正常。韓遂不攻,馬超不打,這樣的默契有什么不好很好嘛。」

劉獻還想解釋清楚點,但被袁譚打斷了,「西面既然安全了,那北面呢龐德到底帶了多少鐵騎」

「很難探查清楚。」劉獻嘆道,「他們象馬賊樣,來去如飛,忽東忽西,說不定明天早上就殺到長安城下了。」

袁譚笑了起來,「這么說,龐德的目的就是嚇嚇我了那就不要管他。東面呢徐榮的大軍可有動靜」

「目前還沒有渡河攻擊的跡象。」劉獻說道,「剛才我聽審配大人說,他打算親自到河東去看著。」

袁譚嚇了跳,「去找死啊不行不行。」

第二卷亂世豪雄篇第七章 風雷激盪 第十七節

六月上,洹水河,馮亭。

辛評匆匆趕到河內軍的大營,把袁紹的書信遞給了張揚。

張揚看完書信後,面顯難色,「我的前面有趙雲姜舞的北疆鐵騎,有呂布萇弓陳踐的北疆精銳,我這兩萬人很難突破他們的阻擊,所以」

「袁大人的書信你已經看過了,袁大人的意圖是什么你也清楚了。」辛評頗為氣惱地指著案幾上的地圖說道,「如果我們遲遲不能突破北疆軍的阻擊殺到鄴城,曹操打到甘陵國後必然要停下腳步,所以我們不管付出多大代價,都要在六月中的時候完成這個目標。」

張揚嘆了口氣。他萬萬沒想到袁紹打這仗的目的不是為了平叛,也不是為了平定天下,而是為了他自己的霸業。袁紹的霸業是什么,自己或多或少也能看出點,去年的讖緯之言和五德始終說已經把「袁氏代漢」的意圖徹底暴露了。如果不是曹操田楷和劉備以三家聯盟的實力重建了皇統,今天天下是什么局面就很難說了。

此次袁紹的意圖如能實現,曹操劉表劉備在中路戰場遭受重創,袁紹必將成功占據中原和荊州,和河北李弘形成鼎立之勢,這是招借刀殺人的好計。

想到這,張揚不禁打了個冷戰。現在的切,是不是袁紹早就預謀好的袁紹先以讖緯之言和五德始終說把「袁氏代漢」遍傳天下,逼得曹操等人不得不匆忙重建皇統,然後他再借助北上討伐李弘的機會重創曹操劉表等人,趁機占據中原和荊州,迅速擴大實力。同時河北李弘也因這仗而受到重創,短期內無力南下,給了袁紹充足的時間發展實力。如果將來袁紹能擊敗李弘,平定天下,那么這早已傳遍天下的「袁氏代漢」也就成為事實了。

個看上去幾乎是完美無缺的篡奪漢祚之計。

奉先兄的話是對的,袁紹根本無意重振大漢,他要的是自己的霸業,要的是袁氏的天下,他已經不是過去的那個袁紹了。

「如果張大人認為自己沒有能力擊敗北疆軍,那么我奉勸張大人句,你立即向袁大人請辭,讓有能力擊敗北疆軍的人代替你。」辛評看到張揚沉默不語,毫不客氣地說道,「雖然你向袁大人解釋了你私自會晤呂布的原因,但這並不是你違抗袁大人軍令拒絕向北疆軍發起攻擊的理由。」

張揚冷眼看著他。

「如果你執意違抗軍令,那么我也就不再顧惜情面了。」辛評猛地站起來,大聲說道,「我懷疑你背叛了袁大人,私通叛逆。」

大帳內的氣氛陡然緊張,董昭楊丑等河內文武官吏均顯驚駭之色。

張揚冷漠笑,言不發。

「辛大人,此時正值河北大戰的緊要時刻,需要上下齊心,你怎能胡亂猜疑。」董昭怒聲質問。

辛評轉臉看向他,輕蔑地笑道:「上下齊心你陪著張大人私自會晤呂布,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也逃脫不了私通叛逆的嫌疑。」

董昭勃然大怒,剛想駁斥,身邊的楊丑急忙站起來拉住了他,「辛大人只是懷疑而已,董大人何須動怒」接著他沖著張揚拱手說道,「大人,袁大人既然有軍令,那我們就遵從軍令,向內黃展開攻擊吧。」

張揚冷冷地看著他,半天沒有說話。

這時河內軍其它幾位統軍將領也站起來勸諫張揚。袁紹的大軍被北疆軍阻擋在黃河岸邊寸步難行,而河內軍卻按兵不動,這的確說不過去,沒有任何理由,除非張揚真的如辛評所說已經暗中投靠了河北。現在張揚只要率軍發起進攻,就能擊碎辛評的這種無端猜測。

張揚揮了揮手,「請韓浩大人即刻趕到大營。」

深夜,董昭被陣急促的腳步聲驚醒了。

「董大人」趙虎沖進軍帳,把拉起了董昭,「辛評要殺你,快逃吧。」

董昭嚇得渾身哆嗦,睡意全無,「你怎么知道辛評有什么權力殺我」

「辛評身上帶著聖旨,還有袁大人的手令。」趙虎急切地說道,「剛才,楊丑把我們幾個都尉都喊到了他的軍帳。辛評把聖旨給我們看了。袁大人要殺你,要把張大人押到洛陽。韓浩大人將代替張大人出任河內太守,楊丑被拜討虜中郎將統領我們這萬大軍。」

董昭憤怒地罵了句,翻身爬了起來,邊穿衣,邊低聲問道:「你是怎么出來的出來多長時間了」

「我是來抓你的。」趙虎苦笑,「那天張大人和你私下會見呂布的事,肯定是楊丑密告了袁紹,這個混蛋」

「你帶了多少人」董昭問道。

「五十個,他們都是我的親衛,不會背叛我。」趙虎說道,「你穿上盔甲,夾在親衛中間,隨我同沖出大營。」

董昭感激地拍拍他的肩膀,搖了搖頭,「我不能逃。我逃,張大人這個私通叛逆的罪名就坐實了,袁紹肯定會殺了他。」

「董大人,抓捕張大人的是蕭恩。」趙虎說道,「人和蕭恩都是北疆人,當年是張大人把我們帶到洛陽的。我們在起這么多年,如同兄弟,絕不會眼看著袁紹把他殺了。」

董昭大喜,「那我們快走。」

轅門值守的軍司馬看到張揚,急忙跪倒行禮。

「把轅門打開,我有點急事。」張揚揮了揮手中的馬鞭,然後轉頭看向浸浴在夜色里的軍營,臉上露出了絲淡淡的悲傷和留戀。

突然,大營里戰鼓擂動,「咚咚」的鼓聲霎時撕碎了黑夜的靜謐。接著戰馬的奔騰聲和士卒們的吼叫聲沖天而起。

正在拉開轅門的值守士卒毫不猶豫,立即就要關上大門。

「把門給我打開。」蕭恩大吼聲,戰刀呼嘯出鞘,「違令者,斬。」

值守士卒驚惶不安,齊齊把目光望向張揚。張揚苦笑,「把門打開」

趙虎帶著董昭沖到了轅門,沖進了黑暗。

張揚在蕭恩等人的簇擁下,疾馳而去。

楊丑帶著隊鐵騎狂追五里後停了下來。

辛評抹抹頭上的汗,氣喘吁吁地說道:「這個張揚,跑得比兔子還快。」

楊丑聆聽著逐漸湮沒在黑暗里的馬蹄聲,遺憾地說道:「辛大人,放走了張揚,袁大人的破敵之策也就泄露了,這仗還怎么打」

辛評微微笑,「楊大人此次功勞不小啊。」

楊丑膽戰心驚地看了他眼,拱手說道:「下官辦事不力,讓張揚逃走了,罪不可恕,還請辛大人」

「楊大人何罪之有」辛評笑著安慰道,「讓趙虎和蕭恩去抓人,是我的安排,和你無關。」

楊丑感激地連連道謝,心里卻十分疑惑,難道辛評是故意放走張揚的他決定把此事立即密告袁紹,免得自己被牽連了。

六月上,大將軍李弘接到了呂布的急報。

袁紹因為張揚和呂布見了面就懷疑他私通叛逆,要殺張揚,逼得張揚逃奔河北。這似乎理由不足,繼而聯想到袁術遣使到河北,要和自己聯手攻殺叛軍,這使得李弘不得不慎重對待此事。張揚的話有幾分可信

不過有點可以肯定,不論袁氏兄弟是否握手言和,他們都把矛頭對准了曹操這個三家聯盟,這是河北可以利用的點。但曹操這個三家聯盟也不是白痴,他們肯定有對付袁氏兄弟的辦法,否則他們何必搶在袁紹之前重建皇統何必匆忙聯合袁氏兄弟攻打河北

既要讓河北和袁氏兄弟實力受損,又要保存和發展自己的實力,曹操和他的三家聯盟到底有什么驚人之策

「劉表和馬騰的軍隊是否到了中路戰場」

「我們沒有接到這個消息。」傅干說道,「我們放棄東武陽陽平和聊城之後,曹操和劉備沒有乘勝攻擊,從這點上來判斷,也許劉表和馬騰真的要去中路戰場。」

「叛軍只有在中路戰場上連續增兵,才能迫使我們從東西兩個戰場抽調援兵,這樣叛軍的兩翼才能迅速推進,繼續保持他們三路大軍之間的距離。」司馬懿指著地圖說道,「我看,如果要想讓曹操迅速推進到甘陵城,還是趁早把袁紹放進來為好。」

李弘抬頭看看賈詡,「賈大人的意見呢」

「先退到內黃繁陽陰安線吧。」賈詡笑道,「我們總要給袁紹留點面子。把他逼急了,他要咬人的。」

李弘大笑,「好,傳令張燕呂布,立即後撤。急告麴義,不要硬拼,實在不行就退回甘陵城。」

六月中,西路戰場上的北疆軍全線後撤。袁紹隨即率軍進逼,雙方繼續交戰。

秦亭軍議結束後,馬騰率五千鐵騎趕到河牧城會合劉表。

兩支大軍沿著黃河東進,到東武陽會合曹操。為了防備北疆鐵騎的突襲,大軍行進緩慢,兩百多里的路竟然走了六天。

六月中,當曹操得知袁紹已經渡河北上進逼到內黃線後,立即指揮兗州軍荊州軍徐州軍關中鐵騎共八萬多人向發干樂平線發起了攻擊。

北疆軍抵擋不住,全線後撤到大河故瀆,利用有利地形,繼續頑強阻擊。

這時,田楷接到曹操的命令,突然指揮青州軍越過大河故瀆,從鄃城方向攻擊甘陵城。

鄃城距離甘陵城不到兩百里,馬平川,無險可守。

李弘急調衛峻劉冥率萬鐵騎予以阻擊,同時命令東路戰場的顏良王當張遼李溯迅速率軍支援。

六月下,大將軍行轅遷至甘陵城,距離大河故瀆戰場八十里。

麴義顏良王當文丑高覽李溯衛峻張遼劉冥樓麓鹿歡洋等十幾位統軍大將趕到行轅參加軍議。

司馬傅干稟報最新戰況。

經過個多月的奮戰,戰場已經後移到距離黃河百五十多里的地方,但北疆軍依舊沒有找到殲敵的機會。相反,現在的形勢越來越嚴峻。

最出人意料的變化就是曹操突然放棄了東路戰場,讓田楷直接越過大河故瀆加入了中路戰場。

本來我們准備在中路戰場頑強阻擊,在東路戰場誘敵深入,然後充分利用中路和東路兩個戰場之間的距離,先圍殲東路戰場上的叛軍,然後再伺機攻擊中路戰場上的曹操。誰知曹操竟然放棄了東路戰場,讓我們的計策全部落空。

田楷的青州軍加入到中路戰場後,叛軍的總兵力達到了十萬人以上,和我們旗鼓相當,決戰態勢已經形成。

我們不願意和叛軍決戰。我們之所以要改外線作戰為內線作戰,就是為了分數叛軍的兵力,最大程度地消滅敵人,保存自己的實力。如果這次我們被迫和叛軍決戰,那我們的損失肯定要遠遠大於在外線作戰的損失。也就是說,我們即使打贏了這仗,但我們卻失去了在三到五年內平定天下的機會。這仗其實我們打輸了。

「曹操很厲害,他虛虛實實弄了個三路同攻,我們真假莫辨,上當了。」李弘搖頭笑道,「這東路戰場根本就是個騙局,曹操的真實目的是為了牽制我們的兵力,以便他能迅速打到甘陵城,然後逼迫我們和他在甘陵城決戰。決戰態勢這么快就形成了,可見我們現在有多么被動。」

「當年我們怎么沒看出來他這么厲害」顏良冷笑道,「早知如此,我們在洛陽搶親的時候就應該把他塊殺了。」

眾將哄堂大笑。

「大將軍,決戰就決戰,怕什么」劉冥拍案幾,牛氣沖天地揮手,「十萬對十萬,殺他個鬼哭狼嚎。」

麴義轉頭看看他,笑嘻嘻地調侃道:「看不出來,右賢王現在氣魄這么大,佩服。」接著他臉色變,突然惡狠狠地說道,「我北疆軍損兵折將了,你單於庭是不是又想叛亂」

劉冥愣了下,然後給了他張哭喪的臉,不說話了。他了解麴義的脾氣,知道他是開玩笑,也沒有生氣。

現在這些北疆將領都是獨當面的大將,對形勢理解地很透徹,知道決戰對河北來說不是好事。就象剛才傅干說的,就算這次打贏了,但丟失了迅速南下平叛的機會。幾年後,河北恢復了元氣,但袁紹曹操這些人也恢復了元氣,而且可能比現在的實力更強悍。如果是這樣,那將來的平叛之戰就非常艱難了,平定天下的日子更加遙遙無期。

用什么辦法,才能避免決戰並且重創叛軍

諸將你言我語,爭論得很熱鬧。有大將軍坐鎮甘陵,所有人都認為河北能打贏這仗,這是十幾年來經過無數慘烈大戰後諸將心里最為牢固的種信念。大將軍不會敗,絕不會敗,沒有人懷疑。

李弘示意眾將安靜下來,聽賈詡說說。

賈詡站到地圖前,指著南皮說道:「南皮距離平原城三百里,打下南皮,叛軍可以從側翼威脅我們。也就是說,從甘陵城到信都城的這兩百五十里范圍內,都在叛軍的威脅之下。所以我們直堅信叛軍會趁著我們調兵支援中路戰場的時候,分兵支援東路戰場以便迅速打到南皮,迫使我們繼續後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