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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你是不是過得很不開心」

蘭嶸的匈奴話鼻音很重,李弘聽起來有些吃力。他明白兩人對自己的關心,感激地沖著他們笑笑,然後低下頭,呆呆地望著搖曳的火焰,言不發。

「過去大將軍只是個戍守邊疆的將軍,他只要守住北疆,保證北疆的安寧就行了。但現在大將軍不但要戍守北疆,還要平定天下,他要考慮天下大事,他能不老嗎平定天下,責任重大,不能有絲毫的失誤,大將軍不容易啊。」呼衍元笳用手中的樹枝捅了捅火堆,小聲對蘭嶸說道,「這就好比過去大漠上的檀石槐。當檀石槐打敗了烏侯秦水兩岸數千部落,稱雄鮮卑的時候,他不過是個鮮卑大首領,他活得很舒服。後來檀石槐發飆了,用十幾年時間橫掃大漠成了大漠之王,然後他就死了。檀石槐為了平定大漠諸部,耗費了所有心血,他透支了生命,很快就死了。」

「你什么意思」蘭嶸瞪著呼衍元笳,不高興地罵了兩句,「你詛咒大將軍要死嗎」

呼衍元笳連連搖手,「我只是打個比方,你不要胡扯八道,我沒這個意思。」

「不談這些了。」李弘突然抬起頭來,笑著說道,「我們來談談孩子。」

「好啊。」呼衍元笳樂呵呵地笑道,「大將軍,我有三個孩子在晉陽學堂,將來他們能做官嗎」

「做官」李弘詫異地說道,「你是單於庭的左大將軍,你家的孩子生下來就是官了,還用得著天子賜封」

「我是說,到朝廷做官。」

「可以啊。」李弘說道,「將來塞外郡縣的府衙里,你們的子弟會越來越多。把方治理好了,肯定有機會到京城任職。現在朝廷里就有這樣的大吏,比如穆斯塔法,他已經是秩俸兩千石的大吏了。」

「大將軍,將來你的孩子也會戍守北疆嗎」蘭嶸隨口問道。

「我只有兩個女兒。」李弘想到自己的孩子,臉上的笑容變得溫馨起來,「女孩子不能從軍,所以」

「大將軍要生個兒子,要多生幾個。」呼衍元笳大笑起來,「大漠上怎能沒有豹子的後代」

李弘談淡笑,兩張美麗的臉龐悄然出現在腦海里,股濃濃的思念突然占據了李弘的心田。自己常年征戰在外,在家的時間非常少。即使回到了晉陽,也是公務纏身,很難有和小雨風雪纏綿的時候。兒子,自己還會有兒子嗎李弘覺得很對不起兩位夫人。自己經年累月泡在血腥和死亡里,既沒有照顧好她們,也沒有兌現當年的諾言,至今還讓她們生活在思念和憂郁之中。隨著歉疚的感覺越來越深,又張美麗的俏臉忽然闖進他的心里。李弘仿佛聞到了長公主身上的幽香,身心在這瞬間突然松弛下來,抹恬淡的微笑輕輕撫上了他憔悴的臉龐。

「大將軍,你在想夫人嗎」呼衍元笳看到李弘望著跳動的火苗出神,心中樂,脫口說道,「還是想長公主」

李弘霍然心驚,好像被人偷窺到心事樣,心臟驟然猛跳。

呼衍元笳和蘭嶸看到李弘緊張的樣子,不禁大笑起來。

「大將軍的膽子變小了。」

李弘尷尬地搖搖頭,「我的膽子變小了嗎」

「是的,大將軍的膽子變小了。」蘭嶸笑道,「叛軍北撤長垣,有兩百多里路。如果我們從昨天黃昏就開始追,肯定能重創叛軍,但大將軍為什么竟然耽擱到今天早上你擔心什么」

李弘沉默不語。

「擔心昌邑城嗎」呼衍元笳揮手說道,「昌邑城處在大軍包圍之下,即使丟了,也無大礙。只要我們重創了這路叛軍,然後再集中力量圍殲攻擊昌邑的叛軍,中原戰場上的兵力優勢將控制在我們手上,奪取中原之期指日可待。」

李弘想了下,嘆了口氣,「大單於已經渡河南下陶丘,追擊叛軍的兵力只有我們這萬人。以萬人攻擊四萬到五萬叛軍,結果並不定理想。你們還記得孝武皇帝時,你們的大單於曾以八萬鐵騎圍攻李陵五千步卒事嗎當年李陵率軍且戰且退,堅持近十日。如果不是軍候管敢出賣,密告李陵箭矢將盡,李陵絕對可以殺回邊塞。曹操劉備的軍隊雖然比不上當年李陵的悍卒,但以四五萬大軍抵擋我們萬人的攻擊,成功突圍沒有問題。我自己過去在邊塞就屢屢以步卒迎戰鐵騎,只要步卒足夠強悍,鐵騎並不定能占多大便宜,所以我至今不願意以鐵騎正面對抗叛軍的步卒戰陣。」

「既然曹操能突圍,我沒有必再趁機殺他萬人。曹操劉備的實力如果太弱,會被袁紹吞並。叛軍的聯盟會因為曹操劉備沒有說話的份量而變得更加容易控制。袁紹的號令會因此得到忠實執行,這對我們即將開始的決戰沒有任何好處。」

呼衍元笳和蘭嶸互相看看,對李弘的說法不以為然。叛軍能突圍並不代表自己不能發動攻擊,不能重創其部。即使重創了其部,曹操劉備也並定會被袁紹吞並。

「顏良率軍撤出河南已經很多天了,袁紹和劉表的大軍速度再慢,也已經集結到浚儀陳留線了。」李弘繼續說道,「所有人都認為曹操劉備會渡河南撤,但他們反常態,竟然選擇了北撤,選擇了最危險的路。我不能不考慮袁紹劉表的大軍會不會從封丘線北上,設計伏擊我們。」

「大將軍的顧慮太多了。」蘭嶸嘆道,「大將軍瞻前顧後,每走步都小心翼翼,這仗會越來越難。」

「我敗不起,仗都敗不起。」李弘指指自己的胸膛,「我敗仗,士氣受到打擊,將士們的信心會大受影響。叛軍贏了仗,士氣會有所恢復,他們擊敗我們的決心會更加堅定。此消彼漲之下,戰局的發展可能會失控。」

「此仗若敗,河北將遭受重創,我個人生死榮辱是件小事,但朝廷無力南下攻伐中原平定天下卻是件大事。我承擔不了這個責任,我只能勝不能敗。」李弘仰天長嘆,「不管你們是不是認為我變得膽小了,變得不會打仗了,或者認為我這仗打得太窩囊,但最後我只要打贏了,我就能站著回晉陽,否則我」

李弘沒有說下去。呼衍元笳和蘭嶸互相看看,同時笑了起來,「大將軍,這仗像你這么打下去,想不贏都難啊。」

第二天黃昏,李弘率軍趕到長垣城下。

曹操劉備據城堅守,並向濮水河西岸的燕城求援。辛評聞訊大喜,親自趕到河邊指揮船只接應曹操和劉備。有了這支龐大的軍隊,自己不但可以擋住顏良的進攻,或許還能奪回白馬城。

李弘的目標是長垣城,所以他屯兵城下,並沒有向叛軍發動攻擊,任由叛軍撤退。同時他擔心顏良貿然攻擊燕城,派人再度急告顏良文丑,務必小心,攻擊燕城的時候千萬不要大意。

當天深夜,昌邑城終於來書。

田疇把昌邑戰事的前後述說了遍,並向大將軍請罪。田疇承認,由於自己的疏忽,導致昌邑城短暫失守,並讓張飛救走荀彧和叛軍家眷。

大軍占據昌邑城後,主力全部趕赴定陶,城中僅留下南軍劉遇的中衛營。劉遇和幫將領鎮守城池,忙於城防,沒有時間也沒有能力在短短幾天時間內清理昌邑諸府。昌邑是兗州刺史部所在地,又是曹操的丞相府所在地,府衙眾多。這些府衙熟知兗州事務,對北疆軍迅速穩定各地郡縣非常重要。所以劉遇在兗州刺史楊奇沒有到達的情況下,為維持諸府運作,保留了各府衙的低層普通官吏。楊奇要安撫剛剛歸順的泰山郡和魯國,近期根本沒有時間趕到昌邑城。陳宮是督運糧草到昌邑,隨即就到任城國去了。

田疇說,我直在任城國,到了昌邑後馬上奉命集結軍隊,向西攻擊防東薄城線,也沒有時間處理兗州諸府的事務,結果就是這個疏忽釀成了大禍。

張飛攻城後,因兵力緊張,自己沒有過多考慮,從牢獄里抽調衛士參予守城。當時很混亂,留在獄中的衛士大概忽視了對獄吏的監控,讓這些人抓到機會叛亂了,並最終導致昌邑失守。

田疇表示願意承擔所有罪責。

昌邑城安然無恙,讓李弘緊懸的心放了下來。他立即書告田疇,立即代領兗州刺史職,先把昌邑城的事處理清楚了。命令閻柔會合姜舞衛峻高順,率軍攻擊防東薄城線,策應主力大軍推進陳留。

李弘書告右賢王劉冥,拿下平丘城後,即刻趕到長垣會合,率軍於濮水河東岸威脅燕城封丘線,策應顏良的大軍攻擊燕城。

第三天,李弘留下蘭嶸,伺機奪取長垣城。自己和呼衍元笳帶著五千鐵騎急赴濟陽會合麴義呂布。

大漢國建興三年公元199年五月。

五月初,兗州東郡西部。

曹操劉備率軍渡過濮水河,擺脫了北疆軍的追殺,進駐燕城,和辛評高干會合。

與此同時,顏良文丑率四萬五千大軍逼近燕城,雙方觸即發。

五月初,兗州濟陰郡南部。

姜舞衛峻高順三路大軍會合於東緡城,兩萬五千大軍急速向西,攻擊防東單父。

閻柔留下楊明的五千鐵騎繼續於薄城己氏線尋機攻擊,自己帶著數百鐵騎趕赴防東,會合姜舞等人。

田疇留在昌邑城,給大軍督運糧草輜重。

五月初,兗州陳留郡中部。

麴義在濟陽會合了魏延穆斯塔法,領三萬步騎大軍急赴陳留。

董昭代領濟陰郡太守,於定陶城屯積糧草輜重,並組織民夫向陳留前線運送。

呂布清理了定陶戰場,處理了諸般善後事宜,率軍急赴濟陽,和先步趕到濟陽的大單於劉豹會合。接著大將軍李弘趕到,三路大軍集結了大約三萬步騎大軍,向陳留急行而去。

五月初,北疆軍左中右三路大軍同步推進,十三萬五千步騎大軍浩浩盪盪,氣勢驚人。

五月初,荀彧張飛簡雍楊平退到菏水河南岸的泥母亭。

荀彧和眾人再度分析了局勢,致認定任城方向的牽制已經完成,當務之急是立即西進,在防東和薄城線擋住北疆軍在側翼戰場上的攻擊。

現在能趕到防東和薄城線的兵力有張飛簡雍和楊平的萬四千人。在攻打昌邑城的過程中,他們損失了六千人,張飛為此耿耿於懷。如果不是曹純貿然出擊,大軍按預定計策,等到閻柔支援到定陶戰場,高順被拖在任城戰場,自己再去攻打昌邑城,那損失絕不會有這么大。

現在曹純毫發未傷,正躲在薄城帶暗自竊笑,而定陶戰場上的數萬大軍卻因為自己攻打昌邑失敗,正面臨全軍覆沒的危險。

「張大人不要擔心定陶戰場。」荀攸安慰道,「北疆軍的閻柔姜舞被曹純拖住了,你攻打昌邑又把衛峻拖住了,估計高順也要飛速回援。而李弘旦得知昌邑危急,必定要分兵支援。丞相和劉大人都是身經百戰之人,看到機會定然不會錯過。以我看,他們定能救出曹仁大人,安全撤回陳留。」

張飛這時也顧不上定陶了。他急書關羽紀靈,立即率軍撤出任城,日夜兼程趕赴防東薄城線和自己會合。由於自己攻擊昌邑,徐州軍的實力已經暴露,關羽和紀靈在任城的牽制兵力很可能成為北疆軍攻擊的對象。只要還有軍隊,就算劉備在定陶損失慘重,他回到徐州後依舊還能東山再起。

張飛請簡雍帶著曹操等兗州大吏的家眷回彭城,給自己督運糧草輜重,然後和荀彧楊平起帶著大軍急赴防東。

他的速度雖然快,但沒有衛峻姜舞的鐵騎快。防東單父兩城在張飛離開後,守城人數極少,北疆軍剛剛殺到,兩城縣令就帶人棄城而逃了。

張飛中途接到消息,轉而帶著軍隊繞道梁國,再赴薄城考城線。

在雍水的虞城,得到消息的曹純帶著隊鐵騎飛速來迎。張飛言不發,沖上去對准曹鈍的臉就是拳。曹純猝不及防,被拳打倒。曹純的親衛擁而上,張飛吼聲如雷,拳打腳踢,連打倒幾個。接著張飛的親衛也沖了上去,雙方幾十個人扭打在起,場面極度混亂。

荀彧和楊平拼命拉住曹純,「張大人攻下昌邑,救出了丞相和你們的家眷,就算他砍你刀,你也認了。」

曹純本來就理虧,聽說張飛又冒死救出了自己的家人,說什么也不好再打,急忙喝退了手下。

張飛暴跳如雷,張白臉漲成了紫紅色,雖然被自己的親衛死死拉住了,但依舊破口大罵。

荀彧從張飛的嘴里已經知道了劉備的計策,所以他勸曹純趕快去賠個禮,「你為什么要擅自出擊是丞相大人讓你做的」

「沒有丞相的命令,我敢擅自出擊嗎」曹純苦笑道,「劉備有心要算計我們。郭大人說,只有這樣才能讓劉備的計策失敗。」

荀彧搖搖頭,「北疆軍的高順已經到了任城,劉備的這個計策很難成功,奉孝不可能不知道。他的這個辦法只會讓兩家關系破裂。他到底想干什么」

曹純茫然地望著荀彧,不知道他話里是什么意思。難道郭嘉大人計中有計

五月初,陳留城。

袁熙指揮六萬大軍開始攻擊陳留。

第二卷亂世豪雄篇第九章 逐鹿中原 第四十三節

聯軍四門同攻,意圖利用兵力上的優勢,撕開北疆軍的防守。

袁熙心憂燕城封丘線的安全,督軍猛攻。在他看來,如果自己能在最短時間內拿下陳留,然後分兵急援燕城,依舊有希望完成父親交待的重任,這樣或許能減輕父親對自己的憤怒。自己違抗了父親的命令,後果難以預料,而且這種做法對父親的權威是種挑釁。袁熙不願意放棄這個剛剛獲得的機會,他渴望回到洛陽。

趙雲所率的胡騎營過去就是黑豹義從營,是北疆鐵騎精銳中的精銳,將士們無不是身經百戰的悍卒。雖然他們缺乏守城經驗,大戰初始時防守非常混亂,城牆上度險象環生,但這些黑豹義從戰陣配合熟練,攻防銳利,箭術犀利精准快速,再加上陳留城內有充足的弓箭,這大大彌補了他們在守城經驗上的不足。幾番激烈的廝殺後,北疆悍卒們逐漸穩往了陣腳,牢牢固守在城牆上。

戰斗間歇的時侯,趙雲獨自靠在牆垛上,仰頭望天,神情異常冷峻。

祭鋒悄悄走到他身邊,膽怯地看看他,欲言又止。自己和司馬懿雖然奪下了陳留城,但所用手段太過血腥殘忍。趙雲顯然不能接受這種攻擊手段,從進城開始,他臉上就沒有露出過絲笑意,對自己和司馬懿不理不睬。

司馬懿知道自己的攻擊之策觸犯了北疆軍的禁忌。北疆軍這么多年來,在大將軍的嚴格治軍下,從不敢對百姓燒殺擄掠。當年張遼在河內戰場上掘堤倒灌懷城,因為擔心背上屠民的罪名,曾冒著很大的風險,帶著騎卒把懷城幾十里范圍內的百姓全部驅趕到了平皋城。自己這次立功心切,只想達到目的,早把這些不成文的規矩丟到了腦後。虎頭將軍殺降都沒事,我借燒殺擄掠之名攻奪陳留當然更不會有事,但現在看來,自己把這事想簡單了。自己不是虎頭將軍,憑自己的資歷即使功城掠地有功,恐怕也難逃被大將軍治罪之禍。看趙雲那張臉就知道這事自己欠考慮,做得太沖動了。

不過司馬懿留了手。他知道自己這辦法成功把握很大,功勞肯定也很大,但如果自己獨攬此功,封賞有限。因為自己不是大將軍的親信,攻占陳留的功勞十有八九要落到趙雲頭上,所以他把祭鋒拉上了。

祭鋒是北疆悍將烏丸人恆祭之子。恆祭早年追隨大將軍征戰四方,和北疆諸多將領都是生死之交。祭鋒到了北疆軍後,深為大將軍和眾多將領喜愛,幾年後就坐上了黑豹義從營統領的位置。朝廷實施新兵制,黑豹義從營並入北軍改編為胡騎營。祭鋒隨之成為朝廷最年輕的秩俸兩千石的北軍八校尉之。北疆軍很多將領征戰十幾年也不過就是個校尉,許多人對此頗有怨言。於是幫助祭鋒獲得更多的功勛成為恆祭生前好友的共識,這么做既能讓大將軍高興,又能堵住不滿者的嘴,皆大歡喜。

在河北,和大將軍關系密切的人都在年紀輕輕的時候即位居高位。文有田疇傅干。田疇因為小雨夫人和田重的關系,算是李弘的親人。傅干是壯節侯傅燮之子,傅燮生前和李弘在西涼結下了深厚的友情。武有顏良趙雲。武人之間因為性情相投結下兄弟之情很正常。祭鋒算是李弘的子侄輩,在這輩中除了傅干,就是祭鋒最為李弘喜歡了。

司馬懿心想,如果我和祭鋒起奪下陳留,封賞肯定很大,而且還能因此得到李弘的青睞和賞識,可以得到更多立功機會。然而事與願違,此舉得罪了趙雲,估計封賞是沒指望了,還是先求功過相抵吧。趙雲在北疆軍中聲名顯赫,為人正直謙恭清廉自律愛兵如子治軍溫和,人緣極好,威望極高,得罪了趙雲,以後在軍中很難出頭了。司馬懿心虛,想探探趙雲的口氣,私下勸祭鋒先向趙雲認個錯,看看事情可有轉機。祭鋒雖然和趙雲直很親近,但他也是第次看到趙雲如此生氣,心中極為不安。

祭鋒鼓足了勇氣,剛想開口說話,趙雲先說了,「去把仲達叫來。」

司馬懿忐忑不安地站在了趙雲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