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中原嗎沒有更多的兵力，我們怎么決戰」

「你為了個小小的陳留，為了件無足輕重的功勞，讓我們付出了如此慘重的代價。中原大戰，可能就此失敗。子龍，子龍你」

李弘慘笑聲，連連搖頭，突然身軀歪，仰頭向地上倒去。

玉石眼明手快，把抱住了他，「大將軍大將軍」

鮮血從李弘的嘴里冒了出來。

玉石魂飛天外，放聲大叫，「子民，子民，你怎么了你睜開眼睛子民」

麴義呂布樊籬起擁了上去，趙雲司馬懿祭鋒手忙腳亂的從地上爬起來，扎堆就往人縫里鑽去。魏延跑了兩步，剛剛靠近人群，就看見李弘在玉石的懷里張嘴噴出了口鮮血。玉石死死抱著李弘的腦袋，瞪大雙血淋淋的眼睛，聲嘶力竭地嚎叫起來，「去叫醫匠，去叫醫匠」

魏延腦中片空白，感覺自己要死了，霎那間連抬腿的力氣都沒了。

大將軍倒下了，大將軍竟然在這個時候倒下了。

「快啊去叫醫匠」

魏延極力跨出步，但雙腿好象失去了知覺，頭栽倒在地。

「我去，我去」司馬懿淚流滿面，邊叫著，邊連滾帶爬，掉頭往帳外跑去。

突然，只有力的大手象鉗子般抓住了司馬懿的脖子，痛得他失聲慘叫。

「誰都不要動」麴義大吼聲，用力把司馬懿推倒在地，「誰動我殺了誰。」

「雲天」呂布吃驚地望著臉殺氣的麴義，右手猛地握上了刀柄。

「都不要動。」麴義再吼聲，手指祭鋒，「給我站到大帳門口，誰都不許進來。」

祭鋒張開沾滿鮮血的雙手，茫然地望著麴義。

「你小子傻了。」麴義沖上去就是腳，把祭鋒踹倒在地，「站到門口去，任何人不准進來。」

「雲天，大將軍還在吐血」玉石厲聲叫道，「快叫醫匠。」

「這里都是秩俸兩千石以上的大吏，誰叫醫匠都會引起猜疑和恐慌。」麴義搖搖手，「不要慌，先穩下來。」

他把拽下戰盔，拿在手上用力扇了幾下。

「去把任意叫來，快，快」麴義指指趴在地上的魏延。「不要哭喪著臉。大將軍還沒死，不過累得吐血而已，沒什么大不了的。笑笑。」魏延急忙爬起來，勉強齜了下嘴。麴義大怒，「你這是哭還是笑」魏延不理他，飛般跑了出去。

麴義轉頭看向呂布趙雲和樊籬等人，神情凝重地說道，「第件事，大將軍生病的事不能有絲毫泄露，以免動搖軍心。第二件事，在飛燕到來之前，我暫時負責前線指揮。第三件事，立即把飛燕接到陳留來，前線指揮由他負責。第四件事，飛燕離開邯鄲後，行轅由文和賈詡負責。第五件事，在大將軍沒有下令之前，任何人不准把這件事密奏朝廷，否則」麴義瞪著呂布和司馬懿，字句地說道，「殺無赦。」

眾人齊齊點頭。大將軍病倒的事旦傳到朝廷，可能會出現很多預料不到的變故，而這些變故可能會導致大戰的失敗。畢竟大將軍倒下了，朝廷就由長公主個人說了算，而這位長公主的非常手段，讓麴義呂布等人感到十分恐懼。

「你起來，給我寫幾分書信。」麴義伸腿踢了下坐在地上的司懿，「你小子好忍性，子龍將軍替你受過，被大將軍罵得狗血噴頭，你竟然點反應都沒有，好像沒事人樣。」

「我錯了。」司馬懿懊悔不已，失聲哭了出來，「我不知道事情會這樣」

「哭什么」麴義給了他腦袋下，「我小看了你。你小子長得五大三粗的，腦子卻聰明得很。怪不得大將軍對你贊不絕口，寧願痛罵子龍，也不願說你個字。你上次在河內，這次在兗州，打得都不錯，是塊料。」

司馬懿聞言更是傷心欲絕，淚水流個不停。先前趙雲說大將軍賞識他的時候，他以為趙雲是在安慰自己，現在聽麴義這么說，才確定事情是真的。可惜自己年少無知，把個大好前程全部葬送了。趙雲的人品人所皆知，誰都不會相信趙雲會違抗大將軍的命令，擅自驅使胡騎誅殺百姓繼而貪功奪取陳留。自已這次聰明反被聰明誤，貽患無窮了。

這時門下督賊曹任意沖進了大帳，看到大將軍躺在席上，玉石趙雲左右正在替他擦拭臉上的鮮血，當時就急了，張嘴就是聲怒罵，伸手就去拔刀。

「你想干什么」麴義冷著張臉，指著他說道，「大將軍太累了，吐血了。」

任意手握拔出半的戰刀，兩眼非常戒備的從眾人臉上掃過，如臨大敵。

「你不會以為我們幾個窩里反，合謀傷了大將軍吧」麴義冷笑道，「兩件事。，不要伸張，該怎么護衛大將軍帳還是怎么護衛，只是不要讓人走進大帳即可。二，立即派個衛士去叫個最好的醫匠來，就說你不舒服，生病了。」

任意躬身領命，然後跑到大將軍身邊仔細看了看，這才匆匆跑了出去。

「把淚水擦擦。」麴義拍拍司馬懿的頭，「不要太自責了，要趁著這個機會將功折罪。中原大戰剛剛開始，大將軍雖然倒下了，但他還沒有死，還能繼續指揮大戰。如果你能幫助他，象攻占陳留城這樣的好計多想點，我們完全可以打贏這仗。壞事也能變成好事嘛。」

司馬懿精神突然振，把擦去了淚水，翻身站了起來，「大人還願意給我這樣的機會」

麴義和呂布互相看看，同時點了點頭。

「大將軍只罵子龍將軍，並沒有罵你，由此可見大將軍的心意。」麴義揮手說道，「你和文長魏延留在這里，邊照顧大將軍，邊想想攻擊之策。待張燕大人趕到之後，立即奏報。」

司馬懿連連點頭，走到趙雲身邊低聲說道：「大人，你去忙吧。我會照顧好大將軍的。」

趙雲嘆了口氣，伸手拍拍神情悲痛的玉石，拉著他起站了起來。

大將軍昏迷不醒，中間又吐了兩次血，人已經奄奄息了。雖然軍中的醫匠極力搶救，但成效甚微，沒有絲毫起色。

過去大將軍在幽州戰場攻擊張純張舉的時候，也曾生過病，但很快就好了。這次情況如此嚴重，讓麴義呂布等人憂心如焚，籌莫展。

大將軍雖然病倒了，但仗還要打。

深夜時分，麴義在偏帳召集諸將軍議。

「中原大戰的首要目標我們已經完成，兗州各郡縣我們已經基本占據，現在我們要做的事就是把戰場穩定在封丘浚儀開封線，以求在最短時間內形成決戰態勢。」麴義站在地圖前，望著諸將說道，「諸位大人請看，目前的戰線從兗州東郡的燕城開始，南下到陳留郡的封丘浚儀，河南的開封，然後到陳留的雍丘襄邑考城，梁國的薄城。」

麴義的手在地圖上沿著這條戰線劃了個大大的圓弧，「叛軍已經形成了個弧形阻擊陣勢，我們則形成了個錐形攻擊陣勢。」

「很明顯，這種戰場將局對我們非常不利。我們的中路大軍和左右兩路大軍之間的距離過大，叛軍如果從我們中路大軍的兩翼，就是北面的封丘和南面的雍丘果斷殺進，我們有可能陷入包圍。當然，這有個前提，那就是叛軍在左右兩路能夠擋住顏良和閻柔兩位大人的攻擊，然後又有足夠多的軍隊從封丘和雍丘兩地予以包抄。」

麴義看看諸將，笑著說道：「我們打個賭，諸位大人猜猜，叛軍有這么多兵力嗎我猜沒有，誰猜有」

「大人，賭注是什么」於毒大聲問道。

「酒啊。」麴義理所當然地說道，「我猜中了，你們每人請我喝頓酒。」

「大人，如果你猜錯了呢」

「樣，還是你們每人請我喝頓酒。」麴義不假思索地說道。

諸將哄堂大笑。

「大人，哪有這樣的道理」張震笑道，「你還講不講理」

麴義嘿嘿笑，「要不然我做你們的上官干什么你們總要給我點好處吧。這么長時間了，我就沒有看見你們有人主動賄賂我。既然你們都這么廉潔，那就算了，我就不主動索賄了，我們就打賭吧。無論輸贏，我都有酒喝，還有人陪著我喝。大將軍要是追究下來，罪責大家塊扛。」

諸將笑翻了。

「大人，大將軍就在旁邊的大帳里，他會聽到的。」穆斯塔法笑得喘不過氣了。

「大將軍不在，出去巡營了，說是個人想想如何打到洛陽去。」接著他突然變臉，面如寒霜，「嚴肅點，嚴肅點。這事就這么說定了，不許反悔。」

麴義繼續排兵布陣。

「為了防患於未然，胡騎營和長水營將分赴封丘和雍丘兩地予以堵截。」接著他指指坐在旁邊的呂布，「我和呂大人將在中路戰場繼續攻擊，以壓制袁紹的主力，迫使叛軍把更多的兵力集中到中牟浚儀和開封帶，這樣我們就能幫助左右兩路大軍迅速向前推進，以縮小他們和我們之間的距離。他們越靠近我們，我們就越沒有後顧之憂，力量就越集中，攻擊也就越猛烈。」

軍議散去，諸將各奔戰場。

麴義呂布玉石樊籬趙雲五人匆匆走進大帳。

大將軍醒了，虛弱無力。麴義把自己所作的安排和攻擊之策簡要說了遍，「大將軍可有什么交待」

李弘竭盡全力說了幾個字，聲音非常小。麴義把耳朵湊到他嘴邊，勉強聽清楚了。

「我知道，我已讓仲達寫了書信，把陳留發生的事急告仲淵李瑋了，請他在晉陽早作安排。」麴義安慰道，「大將軍，你還是歇著吧，你這樣下去，會死的。你死了，中興大業還有什么指望大家起玩完。」

玉石不滿地瞪了他眼，「你能不能說兩句好聽的」

「不說嚴重些，他聽得進去嗎」麴義沒好氣地埋怨道，「他這是累的。今天還算幸運，是在大帳里倒下的。哪天如果在戰場上突然倒下，大軍勢必崩潰，我們死了連塊骨頭都找不到。」

這時李弘又說話了。麴義懶得聽，扭頭不理他，「你歇著吧。你這樣子，想許多有啥用」

趙雲氣得把推開他，俯身傾聽。

「他說什么」麴義看到趙雲臉緊張，急忙問道。

「大將軍說，現在要想穩定戰線盡快形成決戰態勢，關鍵是左右兩路戰場的進攻，尤其是顏良大人的右路，必須迅速尋求突破，繼而攻占燕城，直殺延津酸棗線，威脅河南。如果左右兩路沒有進展，被叛軍死死擋住，中路進攻勢必受挫。叛軍贏得了時間，馬上就會由守轉攻，開始全線反撲。」

麴義濃眉微皺，和呂布玉石交換了下眼色，三人都覺得很難辦。曹操劉備的大軍撤到燕城後，叛軍的防守兵力大增，顏良遇到的阻力非常大。他要想突破燕城，殺到延津酸棗帶，困難重重。

李弘抬手指指趙雲，用力喊了兩個字，「子龍」

麴義心領神會，望著趙雲說道，「大將軍要你去右路戰場相助。現在右賢王劉冥和左大當戶蘭嶸的萬鐵騎就在平丘和長垣。你帶著鐵騎殺過去。」接著他想起什么，鄭重警告道，「子龍，大將軍不在，你可要壓制住那些匈奴人。如果再發生起胡人燒殺擄掠的事，麻煩可就大得不可收拾了。」

「我知道。」趙雲低聲嘆道，「不會再發生了。」

「傳令南軍的張隼，立即帶著南軍鐵騎趕到平丘長垣線駐防，以防叛軍渡過濮水河攻擊我糧道。」麴義轉身對呂布說道，「讓他們和子龍起走，要快。」

呂布點點頭，立即出帳下達命令。

李弘望著趙雲，輕輕點了點頭，然後閉上了眼睛，昏昏睡去。

第二卷亂世豪雄篇第九章 逐鹿中原 第四十四節

五月上，豫州穎川郡，許昌。

各個戰場上的消息飛速傳到許昌。北疆軍如潮水般的攻勢讓許昌的氣氛越來越緊張。但曹操劉備成功撤離定陶和張飛楊平偷襲昌邑的成功又讓這種令人窒息的氣氛稍稍得到了些緩解，甚至還隱約能從中感受到絲希望和喜悅。

在行宮的尚書台內，袁紹和沮授建紀袁忠王朗華歆等人圍坐起，商談當前局勢。

由於曹操劉備撤到了中原北面的戰場，使得燕城線的兵力大增，我們固守燕城反攻白馬的可能越來越大。荀彧張飛在薄城和考城線擋住了北疆軍，中原南面戰場上的阻擊戰已經開始。

在中原中路戰場上，因為袁熙的舉棋不定，數萬大軍度滯留在中牟浚儀帶遲遲沒有確定其主攻方向，他既沒有北上支援燕城的辛評，也沒有南下支援陳留的許攸，更沒有東進接應曹操劉備撤退，結果卻因禍得福，反而在北疆軍殺過濟陽東昏線直逼陳留的時候，得以迅速集結兵力迎戰北疆軍主力。

現中原戰局正朝著我們預定的方向發展，雖不慎丟失了陳留，但第二道防線還是在最短時間內成功建立了，而且其阻擊力量要遠遠大於我們初期的設想。這個出人意料的結果完全來自於兗州軍出人意料的撤退方向。誰能料到曹操劉備會率軍冒險北撤中原北面的戰場因此得到了更多的兵力，他們恰好擋住了北疆軍狂風暴雨般的進攻。否則以辛評高干的力量，恐怕燕城已丟，河南即將受到北疆軍的威脅了。

此刻雙方即將進入艱難的對峙戰消耗戰，如果我們能咬牙挺過這段最困難最痛苦的時期，我們旋即可以取得戰場優勢，然後展開鋪天蓋地的反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