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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正在閑聊著,趙行和士孫欣緩步而來。士孫欣有點害羞,躲在趙行的後面,偷偷打量著陳好。

陳好本想開兩句玩笑,但士孫欣就在當面,他顧及自己的身份不好說出嘴,憋得很難受,臉的怪笑。趙行倒是落落大方,躬身施禮道:「益謙兄,你娶了孫家美人後,輩份就比我矮了截,以後要叫我叔叔了。」

「你說什么」陳好情不自禁地瞪大眼睛叫起來,「你小子想找死啊。」

大將軍回到了軍帳。

孫尚香盈盈跪拜,以「叔父」相稱。帳內頓時哄堂大笑。陳好氣得吹胡子瞪眼,尷尬萬分。傅干王昶趙行等人笑得前仰後翻。

「好了,好了,起來吧。」李弘笑道,「雖然我和你父親以前都是平輩論交,但你兄長既然把你嫁給了益謙,擺明了要和我平起平坐。那我也只好讓步了。我和益謙是兄弟,我們平輩,以後你不要叫我叔父了。」

「不行,不行」趙行連連搖手,「大將軍,你怎能這樣放過益謙兄」

「叫益謙也跪下,讓他們起喊我們叔父,否則絕不放過他。」傅干也跟在後面湊熱鬧。

陳好背著手,昂著頭,副得意洋洋的樣子,理都不理他們。

孫尚香大為窘迫,手足無措。風雪急忙上前把她扶了起來,沖著傅干等人罵了幾句,「都吃飯去,不要在這鬧了。」

因為是家宴,陳好和傅干等人又非常熟悉,所以筵席上的氣氛很熱鬧,大家天南海北,陣胡侃,笑聲不斷。風雪稍稍吃了點後,就帶著孫尚香回後帳了。

李弘把自己的打算對陳好說了遍,「你明天到城內拜訪下孫賁和朱治,把迎親的事具體定下。」

「大將軍想親自出面調停,讓曹操和孫權握手言和」陳好擔心地問道,「現在形勢對曹操非常有利,他未必會答應。就算他答應了,也可能兩面三刀,面派人和江東和談,面指揮大軍渡江攻擊。」

「曹操不敢冒這個險。」李弘搖手道,「雖然他知道我急於打洛陽,但青兗兩州的軍隊也可以隨時打進徐州。他要想多活幾年,最好不要激怒我。」

「曹操和孫權議和後,劉表極有可能退守荊州,調兵北上支援袁紹。」陳好想了下說道,「除非我們搶在劉表支援袁紹前拿下穎川,否則戰事肯定要拖延下去。荊州距離穎川很近,十天內,荊州軍就能北上趕到穎川作戰。退步說,就算我們搶在劉表支援袁紹前拿下了穎川,袁紹劉表和劉備的大軍也會立即展開反撲,戰事依舊會延續下去,這對我們非常不利。」

「能不能拿下穎川並且守住穎川,關鍵要看劉表的軍隊何時到達豫州。」李弘點頭道,「由於袁紹的軍隊要分守各處,劉備的軍隊實力薄弱,能對我們形成威脅的只有劉表的荊州軍,因此我們必須想辦法把劉表的軍隊留在荊州。現在能把荊州軍留在長江線的只有江東的軍隊。」

「這次我親自出面調停,曹操不敢不答應。江東北面的威脅可以暫時解除,但這只是暫時的,我隨時可以默許曹操攻打江東。孫權和周瑜都是聰明人,他們要想固守江東,必須利用這段時間把曹操和劉表兩個威脅中的個率先解決掉。」

「打劉表的好處是顯而易見的,來它可以解決荊州對江東的威脅,二來它可以牽制劉表的兵力,幫助河北打洛陽。而我們因此可以回報江東,把曹操牢牢牽制在江北,讓江東免受兩面夾擊之苦,得到緩解危機穩定局面的時間。」

李弘看看帳內眾人,笑著問道:「如果你們是孫權和周瑜,現在該如何選擇」

「打荊州,集中兵力打江夏,先把劉表打得無力威脅江東為止。」趙行興奮地揮手說道,「孫權和周瑜如果錯過了這個機會,江東恐怕真的很難保住了。」

五月中,兗州濟陰郡,單父城東南四十里,鄒亭。

曹彰端坐馬上,望著遠處呼嘯而來的隊鐵騎,臉上漸露出殺氣。

「毛大人,那個烏丸人會來嗎」

「應該會來的,這是最基本的禮節,想來大將軍不會不知道。」毛玠望著殺氣騰騰的曹彰,忐忑不安地說道,「子文,你不要莽撞,此次聯姻關系徐州存亡」

「放屁」曹彰突然高聲吼道,「這也叫聯姻河北根本就是侮辱我們曹家。父親膽小怕事,我不怕。我要把那個烏丸人殺了,看他河北能拿我曹家怎樣」

「子文」毛玠又驚又怒,「臨走時,你是怎么答應的你如果不願到定陶,你就回去,不要誤了大事。」

曹彰冷哼聲,右手握上了刀把。「等我拿到那個烏丸人的人頭,馬上就回去。」

毛玠氣得渾身哆嗦,不知如何是好。

曹彰是曹操的嫡出次子,天生神力,武藝精熟,十幾歲就從軍作戰,勇猛過人。他個子不高,非常魁梧,皮膚黝黑,圓圓的臉上長著雙細小的眼睛,和他父親很有幾分相似。本來這次曹操打算讓曹丕送親,但曹彰死活要來,曹操也沒多想,口就答應了。誰知這小子為了不讓妹妹受辱,誠心來殺人。

「哥,你要干什么」曹悅突然出現在曹彰的身後。今天早上,當曹彰逼著她穿上鎧甲騎著戰馬混在親衛騎里的時候,她就覺得不對勁了。現在看到曹彰和毛玠在遠處大喊大叫,急忙催馬沖了過來,「哥,你想讓我死在這里嗎」

望著妹妹眼里的淚水,曹彰心里痛,大聲叫道,「你給我回去,這里沒你的事。只要我活著,我就把你完完整整地帶回去。」

「叔父大人呢你殺了那個烏丸人,叔父大人還有命嗎」曹悅激動地說道,「河北人會殺了叔父,你知道嗎我這條命算什么能把叔父大人救回來,就算讓我死,我也願意。」

「你懂什么」曹彰怒聲吼道,「這事我知道怎么做,不用你教。你給我滾回去待著,快點」

幾個親衛騎圍上來,想把曹悅拽回戰陣,曹悅奮力掙扎,「哥,哥你不要做蠢事,你不要害了父親,害了曹家,害了所有的人。」

曹彰不理她,鞭抽下,打馬沖了出去。

號角長鳴。

祭鋒高舉右手,大隊人馬慢慢停下。

「我先去看看」任意拍馬就要迎上,祭鋒攔住了他,「我去吧。如果有意外,立即帶人殺上去,個不留。」

曹彰上上下下打量著祭鋒。二十多歲,高大驃悍,英俊威武,神色冷峻的臉上有雙沉穩而堅毅的眼睛,看上去就是個身經百戰的悍將。

「那個叫祭鋒的烏丸人在哪」曹彰冷聲問道。烏丸人鮮卑人最顯著的特征就是髡頭,但眼前這人卻滿頭黑發,幾縷發絲垂下戰盔,隨風飄動,怎么看也是個漢人。

祭鋒從曹彰的眼晴里看到了怨恨和殺氣,他淡淡笑,舉起馬鞭指著遠處的送親隊伍,漫不經心地問道,「你們是從徐州來的」

「我問你那個蠻胡在哪你沒聽到嗎」曹彰縱聲狂吼,「叫他來,我要見他。」

祭鋒皺皺眉,臉上的肌肉輕輕抽搐了下,手中的馬鞭在空中用力揮了揮。

「嗚嗚」號角沖天而起,長水營鐵騎開始緩緩起動。

毛玠打馬狂奔,路高呼,「我是徐州的送親使者,請問前方是哪位將軍」

任意也縱馬而來,直逼曹彰,「你是誰」

「我是曹彰。讓那個烏丸人滾出來,我要會會他。」曹彰大聲叫道,「想娶我妹妹也可以,但必須勝過我手里的刀。烏丸人是不是沒種竟然連頭都不敢伸下。」

毛玠飛馬趕到,看到任意急忙拱手,「任大人不要誤會,他不過是」

「我不過想殺了他而已。」曹彰舉刀高吼,「烏丸人不敢應戰嗎有種的給我滾出來,和我決死戰,不死不休。」

任意冷笑,望著毛玠怒聲問道:「毛大人,你帶著這個瘋子來干什么如果曹大人不願聯姻,我們戰場上見。」

「任大人,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毛玠聞言心中有氣,毫不客氣地回道,「烏丸人如果有膽量,是條頂天立地的好漢,他就應該站出來,證明自己有資格迎娶曹家的女兒。」

「哈哈」祭鋒仰天而笑,連連搖頭,「好,我接受你的挑戰,不死不休。

「你是那個烏丸人」曹彰吃驚地睜大小眼,極力想看清楚。毛玠臉色頓變,半天說不出話來。

「你想死是吧」任意氣得睚眥欲裂,「老子成全你。祭鋒,殺了他。」

任意調轉馬頭,直沖戰陣,「吹號,擂鼓,助威」

曹悅目瞪口呆地望著前方激烈廝殺的兩個男人,緊張地幾乎窒息了。

眼前這個男人和自己想象的那個烏丸人簡直相差十萬八千里。這個男人非常高大,比自己的哥哥高出很多,直壓著哥哥打,把哥哥打得連連倒退,根本沒有還手之力。自己直以為哥哥的武藝可以縱橫天下,但今天看來,哥哥的武藝和真正的高手比起來差得太遠了,和眼前這個男人根本沒法比。

曹彰的刀被烏丸人砍斷了。

「不要殺我哥哥」曹悅失聲尖叫,飛馬沖出。

祭鋒狂吼聲,腳踹飛曹彰,然後舉起戰刀,狠狠插到地上,「站起來,過來殺我啊」

曹彰從未象今天這樣狼狽過。在軍中,他曾和數十名武將交過手,無敗績,就連典韋許褚這樣的猛將也不過和自己打個平手而已。恥辱,奇恥大辱,自己竟然被個蠻胡打敗。曹彰躍而起,飛身撲上,「今日不殺你,誓不為人。」

祭鋒連退數步,突然拽下戰盔,迎頭砸上。曹彰措手不及,拳打到了厚厚的鐵盔上,頓時鮮血四濺,連聲慘叫。祭鋒趁此機會飛起腳,把曹彰踢得騰空而起,重重摔倒在地。

祭鋒鄙夷地看了他眼,慢慢戴上戰盔,拔起戰刀插入鞘內,轉身向遠處的戰馬走去。

曹彰氣瘋了,他象野獸般咆哮著,手忙腳亂地爬起來,撿起地上的半截短刀,惡狠狠地擲向祭鋒的後背,「去死吧。」

「殺」祭鋒猛然轉身,手中突然多了把小黑斧,這把小黑斧如同鬼魅般,發出駭人的厲嘯,直劈曹彰。

刀斧在空中相撞,斷刀橫飛,小黑斧去勢不減,呼嘯而下。

戰馬騰空而至。小黑斧「撲哧」聲斬進了戰馬的脖子。戰馬連聲慘嘶,前沖數步,轟然倒地。曹彰躲內不及,被戰馬頭撞飛,遠遠墜落於地。

祭鋒憤怒了,他飛身撲上,拔下血淋淋的小黑斧,幾步沖到曹彰面前,舉斧就剁。

「不要殺我哥哥」聲凄厲的哭喊突然傳到祭鋒的耳朵里,「我嫁給你,我嫁給你,求你不要殺我哥哥」

祭鋒駭然回頭。

第二卷亂世豪雄篇第十章 問鼎中原 第二十二節

遠處,個騎士被壓在戰馬龐大的軀體下,正竭力掙扎著,叫喊著,狀若瘋狂。

祭鋒殺氣漸斂,慢慢直起身來向對方走去。聽叫喊聲那個騎卒是個女的,難道這就是要嫁給我的女人

曹彰本以為自己必死無疑,誰知祭鋒突然又收回了小黑斧。小黑斧上的血液滴到曹彰的臉上,刺鼻的腥味讓他凶性大發。他爬起來,搖搖晃晃地再度沖向了祭鋒,「我要殺了你。」

祭鋒頭都不回,在騎卒恐懼的尖叫聲里,回手斧砸在曹彰的腦袋上。「當」聲響,曹彰頭上的戰盔頓時癟下塊,鮮血順著曹彰的臉頰流了下來。曹彰只覺眼前黑,金星狂舞,然後頭栽倒在祭鋒的腳下。

祭鋒三兩步走到騎卒面前,把拽下騎卒的戰盔,張清秀而典雅的面孔,雙哀怨痛苦的眼睛,霍然映入祭鋒的心里。祭鋒陣窒息,心臟驟然猛跳。他難以置信地望著曹悅,矯健的身軀竟然輕輕顫抖起來。這就是我的女人

「求求你了,不要殺我哥哥」曹悅的哭聲突然驚醒了祭鋒。

祭鋒的血液了,他非常激動,激動地幾乎要大吼大叫,他沖著曹悅連連點頭,然後用力抱住曹悅,把她從死馬下拽了出來。當他抱著曹悅嬌嫩的身軀,聞著從曹悅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幽香時候,他醉了,感覺自已就象在做夢樣。

王凌任意毛玠紛紛打馬沖來。

曹彰暈過去了,血流滿面。曹悅把哥哥抱在懷里,又哭又叫。

「你把他的頭打破了,把他的頭打破了」毛玠暴跳如雷,指著祭鋒等人破口大罵,全然沒了剛才的鎮定和氣度,「我要到大將軍面前告你們,我要告你們」

祭鋒任意冷笑不語。王凌手指毛玠,怒聲叫道:「毛大人,這事是你們蓄意挑起來的,不要倒打耙。」

「不要和他啰嗦。」任意用力揮手。「就地扎營,明天再走。」

五月中,關中,長安。

皇甫酈失去了耐心。他鄭重警告韓遂,如果本月底之前,韓遂依舊拒絕讓北疆軍渡河進入關中,拒絕聯手攻打洛陽,北疆軍將展開渡河攻擊,攻打關中。

韓遂對皇甫酈的威脅置若罔聞,他還是那句話。晉陽朝廷必須先答應自己的條件,否則切免談。韓遂的條件太過分了,晉陽朝廷不可能答應。韓遂要求朝廷立即讓龐德帶著大軍收復河西五郡,要求朝廷立即給西涼調撥五年的賑濟錢糧,十萬邊軍的糧草軍械以及修繕邊塞關隘所需的錢財物資。韓遂獅子大開口,晉陽朝廷根本無法做到,就算晉陽朝廷讓步了,可以先答應韓遂部分條件,但北疆大軍肯定無法攻打洛陽。

皇甫酈認為韓遂純粹是在要挾敲詐。

韓遂說,西涼是大漢的西涼,也是我韓遂和西涼三十萬百姓的西涼。如果朝廷不顧西涼的死活,執意要棄守西涼,我和三十萬西涼人為什么要放棄關中難道我們保護自己的家園,保護大漢的西疆,我們還有罪了嗎關中是西涼強有力的後盾,西涼只有得到關中的支持才能繼續生存下去,這個道理誰都懂。現在朝廷不能保護西涼,不能解決西涼羌人的入侵問題,難道還不能讓西涼人自己來解決嗎世上哪有這樣的道理

朝廷在沒有徹底穩定西疆之前,即使占據了關中,攻克了洛陽,討伐了叛逆,平定了天下,但它依舊不能中興大漢。看看這幾十年來大漢的衰落,難道還不能說明西疆的穩定對漢祚命運的重要嗎朝廷要打洛陽,要平定天下,我不阻止,但朝廷要我讓出關中,放棄西涼,我不能答應。西涼丟失了,覆滅了,不但三十萬西涼人流離失所,哀鴻遍野,大漢也將走向窮途末路。

現在西涼人願意戍守疆土,願意依托關中的強大力量戍守廣袤的西陲,朝廷可以在沒有任何後顧之憂的情況下,在長公主和大將軍的指揮下,橫掃天下。等到天下穩定了,大漢走向振興了,西涼人不但還給朝廷個富庶的關中,更能還給朝廷個完整無缺的西疆,個穩定的西疆,這有什么不好

朝廷沒有能力戍守西疆,也不讓西涼人戍守西疆,朝廷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在朝廷的眼里,西疆不過是地圖上巴掌大的塊地方,無足輕重。在你們的心里,有西疆的山山水水嗎有西疆的三十萬百姓嗎當你們決定放棄西涼的時候,你們問過西涼人嗎你們問過西涼的三十萬百姓嗎你們問過埋葬在西涼的無數英烈嗎你們問過灑滿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