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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想讓自己圍殲韓遂失敗。數千將士的生命就這樣白白丟失了。麴義張嘴就想咆哮。龐德眼明手快,把蒙住了他的嘴。龐德知道麴義想罵什么,這話出口,事情就不可收拾了。

無論徐榮和麴義過去的友情如何深厚,徐榮都必定無法忍受麴義的指責。兩人不但友情破裂,麴義也難逃罪責。

麴義氣得面紅耳赤,極力掙扎。張郃湊到麴義的耳邊,低聲說道:「雲天兄,你冷靜點,這是場勝仗,場大勝,你不要因為自己的憤怒,把這場勝仗變成了場敗仗。」

麴義霍然心驚,頭腦驀然冷靜下來。

高覽拽著陳衛退了兩步,小聲陪禮道:「傷亡太大,麴大人的情緒有些失控,請陳大人理解。」

「我當然理解,否則我早就走了。」陳衛摸了摸被麴義卡痛的脖子,又望望站在四周茫然無措的幾個大將,心痛地連連搖頭。站在這里本來應該是群主將,但如今只剩寥寥數人了,「損失太大,太大了。」

麴義重新坐到了地上,陳衛也坐到了他對面。

「請告訴太尉大人,我在右翼戰場上雖然殺了高干,圍住了袁軍,但因為圍殲西涼軍失敗,導致全軍損失慘重,我願意承擔所有罪責。」

「朝廷對關中大戰的策略是戰決勝負,以便盡快穩定關中,迅速合圍洛陽,所以我們無論損失多大,朝廷都可以接受。」陳衛笑道,「現在韓遂大敗,高干傾覆,關中已被我們全部控制。當務之急是迅速收降高干的殘部,以便補充兵力,讓大軍以最快的速度攻占華陰和潼關,同時逼走韓遂拿下長安,全取三輔。」

「朝廷本來給我們三個月時間打關中,但現在看來我們個月內就能解決所有問題。這樣我們可以節約兩個月的糧草。這兩個月的糧草運到中原後,可以幫助大將軍拿下穎川。」陳衛信心十足地說道,「看樣子,我們今年年底前合圍洛陽應該沒有問題。」

麴義點點頭,「我立即約見袁軍將領,督促他們盡快投降。」

「能答應他們的條件都答應,只要他們立刻投降。」陳衛說道,「明天早上,大軍就要向長安進發。我們現在需要時間,迫切需要時間。如果我們能在九月之前把三十萬人口全部遷到關中,我們就能實施秋種,那樣明年五月我們就能收到糧食,可以大大緩解朝廷財賦的緊張。」

深夜,萬年城。

陳衛匆匆返回。見到徐榮後,他把徐榮的印信和手令放到案幾上,跪倒請罪。

戰場上的情況徐榮己經得到稟報,他知道陳衛沒有把自己的命令傳達下去,也明白陳衛的心思。他很平靜地收好印信,把手令放到燭台上燒了。

「大人,我」

「你跟了我十年,我還不了解你嗎」徐榮沖著他招招手,「坐下吧。雲天是否猜到你去戰場是代我傳令」

「他當然猜到了。」陳衛嘆了口氣,坐到了徐榮對面,「損失太大了,打到最後還是讓韓遂逃了,他很痛苦,非常痛苦。」

「他那個脾氣」徐榮苦笑。「他年紀越來越大,脾氣也越來越大了。如果不是大將軍」徐榮停了下,緩緩說道,「當初,我不該稟奏朝廷,把他調到關中戰場。大將軍當時並不同意讓他指揮關中大戰。」

「大人也有難處啊。」陳衛說道,「當初,長公主不願意讓你離開晉陽,擔心關中大戰旦失利,對大人十分不利。但大將軍卻屢次上書,力薦大人為大軍統帥。現在看來,大將軍是對的。麴大人似乎並不能理解和忠實執行朝廷的意圖。」

「幸運的是,此仗最終結果,還是實現了我們大戰前的目標。」徐榮欣慰地說道,「現在我們首先要搶占華陰和潼關,同時揮軍進逼長安逼走韓遂,然後我們就可以實施穩定關中之策了。」

「大人」陳衛鄭重地說道,「大人是不是應該考慮下包圍長安,逼降韓遂」

「我們沒有時間了。還是與韓遂議和,請他急速退回西涼為上策。」徐榮的口氣不容置疑。

「大人,請你再仔細權衡下利益得失。」陳衛勸道,「逼降韓遂,我們可以控制西疆,這對朝廷盡快穩定邊疆,全力平定天下還是有好處的。」

「朝廷早就考慮過了,但西疆的問題太復雜,我們暫時無法解決。與其陷進西疆這個深不可測的泥潭無力自拔,還不如讓韓遂繼續控制西疆。等我們打下了洛陽,平定了天下,韓遂還拿什么和朝廷抗衡就算他要和我們為敵,他也打不過我們。畢竟今天的西疆和十幾年前的西疆已經不可同日而語了。十幾年前,西疆還有點底子,關中也還富裕,韓遂也還有不少羌人兄弟,他還能和我們周旋。但現在西疆和關中都已成了廢墟,新代羌人不斷挑戰他的權威,韓遂已經沒有任何倚仗了。」徐榮搖手說道,「如今韓遂已經老了,他首先要為西疆的將來考慮,其次要為自己的宗族,自己的後代考慮。而西疆的門閥富豪,高門大族在韓遂實力驟減,已經無力保障他們利益的時候,也不會再擁戴和支持韓遂了,他們會迅速投靠朝廷,尋找個更堅固更牢靠的保障。」

陳衛沉默不語。朝廷的主旨是盡快平定天下中興社稷,因此長公主和朝中的大臣們都不願在這個時候背上西疆這個沉重的包袱。等到天下穩定了,社稷開始走向中興了,西疆的問題也就迎刃而解了。長公主決心定都長安,正是表達了朝廷解決和控制西疆的決心。

「大戰之前,袁紹到底給了韓遂多少糧食,我們不知道,但有點可以肯定,韓遂手中至少還有十萬大軍個月的糧草。現在韓遂只剩下兩三萬人了,這么多糧草足夠他堅守長安三個月以上。」徐榮伸手拍了拍案幾,「所以,我絕不會包圍長安,斷絕西涼人的後路。」

「但是」陳衛猶豫了片刻後說道,「大人既然已經同意麴大人在戰場上圍殲西涼軍,而我們又為此遭受了重大損失,那么大人就應該繼續做出個包圍長安全殲西涼人的姿態。這既可以安慰下大軍將士們,增加大人的權威,又能逼迫韓遂盡快撤離長安,何樂而不為」

「你擔心將士們誤解我」

「麴大人已經誤解你了。」陳衛說道,「如果將士們認為大人寧願讓數千將士白白丟掉性命,也要讓韓遂帶著西涼人突圍而去,這對大人的威信肯定是個打擊。」

徐榮皺了皺眉頭,他顯然沒有考慮到這些細節。

「大人,如果我是韓遂,我會連夜撤出長安,飛速返回西疆。」陳衛笑道,「韓遂不是瘋子,他不會堅守長安直到戰死。西疆是他的家,是他的根基之地,他戰敗之後,第個念頭就是回家養好傷口以便卷土重來。」

「好吧。」徐榮揮手說道,「傳令龐德聶嘯衛峻,連夜整頓軍隊,明日向長安進逼,並相機迂回到武功郿城陳倉線,威脅西涼軍後路,迫使韓遂盡快撤軍。」

韓遂緩緩睜開了眼睛。

楊秋成宜程銀三人急忙圍了上去。

「子衛韓翼」韓遂顫抖著嘴唇,艱難地喊道,「子衛」

「先生,他剛剛離開,率軍在後陣阻敵。」楊秋小聲說道,「追兵就在我們後面。」

「孟起孟起」

「他受傷了,躺在後面的馬車上。」程銀說道,「我立即派人去把他抬來。」

韓遂無力地搖搖頭,「我要死了。我死之後,西涼就交給孟起。」

楊秋成宜程銀面面相覷,神情極度震驚。成宜失聲驚呼,「先生,這是為何」

楊秋輕輕拍了下成宜,示意他不要問了。韓遂馬上就要斷氣了,他這時說出來的話自然不會有錯。

「此仗過後,我們元氣大傷,已無力保住西疆,只能依靠河北的力量對抗羌人的入侵。」韓遂望著楊秋三人,聲音越來越小,「我死了,子衛必定誓死不降,西疆遲早會變成羌人的牧場。你們定要幫助孟起,定要幫助他守住西疆。」

韓遂最後看了他們眼,臉上露出絲輕松的笑意,「我走了,我終於可以離開了」

韓遂緩緩閉上眼晴,氣絕而亡。

深夜,鄭白渠戰場。

麴義數次派人射書敵陣,要求約見辛毗。

辛毗子率召集各部主將商議,到底是投降還是死戰到底。各部主將意見不,要求死戰的人還不少,因為投降後可能還是免不了死。但現在士氣低迷,糧草斷絕,大軍很快便會崩潰,想死戰都沒條件。

辛毗出陣和麴義相見。麴義提出的條件很豐厚。天亮前投降,個不殺,天亮前不降,全體格殺,個不留。

凌晨,辛毗子率再召眾將議事,決定投降。

第二卷亂世豪雄篇第十章 問鼎中原 第四十六節

七月上,關中馮翊郡,高陵城。

清晨,西涼軍撤進高陵城休息,為避免軍心動搖,楊秋韓翼等人決定密不發喪,對大軍將士隱瞞韓遂陣亡的消息。

韓翼緊急召集西涼諸將議事。楊秋在大堂上沒有看到馬超,心里暗暗嘆了口氣。韓遂的突然陣亡,讓西疆的局勢變得非常復雜。

過去西疆各種各樣的矛盾都被韓遂憑借自己的個人威望和才智強行壓制下去了。但現在他不在了,西疆所有的矛盾即刻暴露,而且隨著鄭白渠大敗,西疆軍陷入前所未有的生存危機,這些矛盾隨時都有可能被激化和爆發。年輕的韓翼果然如韓遂所料,在這個危急關頭不但不竭盡全力團結西涼各部將領,鼓舞大軍士氣,以確保西疆大軍能安全全部迅速地撤回西涼,反而把自己和馬超的矛盾公開化,蓄意制造和激化矛盾。

韓翼這樣迫不及待地乘著馬超身負重傷,實力喪失殆盡的時候解決他,是有原因的。韓翼倒不是擔心馬超稱霸西涼,而是擔心馬超禍亂西涼。馬超現在沒有軍隊了,西涼軍的主力除了楊秋成宜程銀這些老輩西涼悍將的部屬外,其它諸如張既梁慶陳言姜冏這些人的軍隊都遵從韓翼的軍令,畢竟他們都是韓遂的弟子門生。馬超沒有軍隊不代表馬超沒有實力,只要馬超回到西疆,回到隴西,短短時間內他就能依靠羌人的幫助重建支軍隊。馬超有沒有稱霸西涼的野心,韓翼不知道,但韓翼知道自己的父親曾承諾把西疆交給馬超。假如馬超恢復實力後發動內訌,和自己爭奪西疆,西疆勢必大亂。因此,韓翼認為西涼軍如果能安全撤回西疆,最大的敵人不是關中的河北軍隊,而是馬超和塞外的羌人諸部。把馬超先解決了,可以徹底清除個巨大的隱患。

楊秋忍不住想試探下韓翼,他輕聲問道:「孟起為何沒來」

「他受傷了,暫時還不能動。」韓翼輕描淡寫地說道,「他和北疆軍的很多將領,尤其是龐德關系非常親密,如果他想投降,泄漏了我們的機密,我們肯定會全軍覆沒盡數葬身於關中。」

楊秋神情驀然冷峻,鄭重說道:「孟起的鐵騎都打完了,和北疆軍結下深仇,他怎么可能投降」

「你怎么知道他不會投降」韓翼冷笑道,「馬超和他父親樣,都是薄情寡義反復無常的小人。當年馬騰背叛我父親投靠袁紹,是不是事實袁紹殺了馬騰後,我父親幫他出兵報仇,他竟然恩將仇報,不但刺殺我父親,還在西涼挑起內訌,出兵攻打我們,妄圖獨霸西疆,是不是事實這些血淋淋的事實難道還不能說明馬超的為人我不想重蹈父親的覆轍,更不想回到西疆後和他血腥廝殺,白白葬送了西疆。」

楊秋愣了半晌,半天沒說話。這些年,馬騰和馬超父子的確做了很多對不起韓遂對不起西疆的事,但現在形勢不樣了。現在韓遂死了,西疆軍元氣大傷,西疆已經沒有人可以象韓遂樣控制西疆了。在今日西疆岌岌可危的情況下,韓遂的臨終囑托非常重要,他讓馬超繼任西涼軍統帥肯定別有深意。

楊秋把目光投向了成宜和程銀,兩人臉顯憂色,佯裝不知,言不發。

楊秋黯然輕嘆,走到邊坐下,不再說話。雖然韓遂把輔佐馬超穩定西涼的重任托付給三位老兄弟,但這三個人和其它西涼將領樣,不信任馬超。而且現在馬超沒實力,旦說出來,影響到韓翼的地位,韓翼可能找個借口把馬超殺了。西涼軍壓制已久的矛盾旦噴發,大軍極有可能崩潰,所以三人至今也沒把韓遂的臨終囑托說出來。

韓翼和眾人稍加商量後,發現西涼軍根本沒有辦法安全返回西疆。議事大堂上陷入了沉默,氣氛壓抑而悲涼。

鄭白渠仗,西涼軍損失慘重。韓遂帶著九萬大軍趕到戰場,高干的四萬大軍全軍覆沒,西涼的五萬大軍折損半,如今大約還剩下兩萬三千人。如果加上從長安城支援而來的張既姜冏的三千人,整個大軍也只有兩萬五千多人。

「目前長安城還有張鳴大人的兩千人馬,槐里陳倉兩城還有三千人馬。」凌孺扳著手指頭說道,「整個關中大約還有三萬人馬,而北疆軍的人馬太多,我們至今也沒弄清鄭白渠戰場上到底有多少北疆軍。但保守估計,他們的兵力至少是我們的三倍,我們安全撤回西疆的可能太小了。」

「昨天下午,北疆軍在鄭白渠的右翼戰場上,不但包圍了高干,還想全殲我們,最後我們雖然突圍了,但這並不影響北疆軍乘勝追擊把我們合圍於長安城的決心。」凌孺嘆道,「徐榮的決心太大了,他想戰決勝負,徹底占據關中,以便迅速和中原北疆軍合圍洛陽,完成攻打洛陽的准備。他做到了,鄭白渠戰可以說是完美無缺,如果我們沒能突圍,他甚至還能乘勢占據西疆,把我們對關中的威脅徹底解除。」

「我們雖然突圍了,撤出了鄭白渠戰場,但此地距離西涼尚有千里之遙,徐榮依舊有充足的兵力和時間把我們圍殲於長安和槐里帶。」張既十分沮喪地說道,「三萬大軍要想安全撤回西涼,必須帶上糧草和輜重,但我們民夫嚴重不足,兵力也嚴重不足,尤其是鐵騎數量,和北疆軍差距太大。另外大軍的士氣也低落到了極點,將士們身心俱疲。如果我們在撤退途中被北疆鐵騎包圍,勢必觸即潰。」

韓翼雙手捂臉趴在案幾上,頭痛欲裂,籌莫展。良久,他抬頭看看凌孺,有氣無力地問道:「我們到底傷亡了多少人有多少傷兵還能再戰」

「具體數字目前不清楚,等撤到長安再仔細核實。」凌孺說道,「受傷較輕的士卒即使能重上戰場,也需要段時間休整。目前這種情況下,強行後撤危險太大,還是暫留長安城為好。大軍可以邊休整恢復力氣,邊等待戰局的變化。」

「大軍不能在長安城停留。」張既激動地說道,「北疆軍的鐵騎太多,他們馬上就會抄近路趕到扶風郡切斷我們的退路。北疆軍的步卒大軍隨後也會追到長安城。高干已經死了,袁軍又沒有糧草,他們不是投降就是崩潰,根本堅持不了天。我們還是急速後撤,並飛馬急報西涼的邊延,請他速帶援軍接應。」

「西涼只剩下八千人了,而且很大部分是老弱病殘,糧草也極度缺乏,再加上羌人就在黃河北岸虎視眈眈地盯著金城,萬萬不可調動。」楊秋大驚,急忙搖手勸止,「大軍現在沒有再戰之力,即使丟棄糧草輜重急速後撤,將士們也無法支撐,還是死守長安徐圖他策為好。」

「回家的路有千多里,如果丟掉糧草輜重,不要北疆軍打,將士們自己就會哄而散。」程銀用力拍拍案幾,大聲說道,「如今唯可以保住大軍的辦法就是死守長安城,和北疆軍速速議和。」

「議和」梁慶等部分西涼將領就象抓到救命稻草般,眼前亮。

梁慶急聲問道:「仗打到這種地步了,北疆軍還願意和我們議和」

「當然。」凌孺點頭道,「徐榮定願意議和。鄭白渠大戰前,皇甫酈在長安待了幾個月,不就是想和我們議和嗎如今他們打贏了,但他們損失慘重,如果我們堅守長安不退,他們就要直打下去。戰局拖得越長,對河北就越不利。河北這幾年的目標是洛陽,是全取中原,所以關中能否迅速穩定對他們非常重要。關中穩定的首要條件是西疆穩定,但河北目前沒有實力顧及西疆,因此他們直想和我們議和,想勸先生率軍撤回西疆戍守。如果我們現在答應他們的條件,帶著軍隊返回西疆戍守,把關中立即讓給他們,河北當然願意了。」

「你剛才說等待戰局變化,就是指議和」韓翼沉吟片刻後問道。

「對,議和是我們目前唯能帶著大軍安全返回西疆的辦法。」凌孺說道,「通過議和,我們可以繼續得到河北的賑濟,得到河北各方面的支援,迅速恢復實力。」

「北疆軍願意議和嗎」韓翼苦笑,「現在北疆軍占據了絕對優勢,徐榮甚至有圍殲我們的把握,他會答應和我們議和除非投降,否則徐榮不會理睬我們。」

「徐榮會和我們議和的。」凌孺語氣十分肯定,「關中的糧草足夠十萬大軍使用個月,但我們現在只有三萬大軍,這些糧草足夠我們堅守長安城兩到三個月。我們先把大軍撤到渭水橋堅守,待囤積於新豐城的糧草全部運到長安城後,我們就撤進城內和北疆軍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