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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來說,其實都是平等的,嚴冬既是困難,也是機會。只要誰能把困難轉化為機會,誰就能取得更多的優勢。西海大戰的條件比現在惡劣無數倍,但我們依舊取得了勝利,這說明惡劣的氣候並不是我們奪取南陽的最大困難,我們最大的困難是糧草軍械嚴重不足。」

「楊鳳將軍在南陽戰敗的時間是九月,叛軍取得勝利後,主力北上攻打魯陽威脅洛陽,這時南陽各地馬上開始了秋收。叛軍在我們再次攻打南陽後,退回宛城堅守,他們從容不迫的原因就是因為城內府庫裝滿了糧食,他們不怕被包圍。但他們忽略了個問題,我們進攻神速,他們沒有時間撤走南陽百姓,堅壁清野,這給我們就地籌措糧草提供了個絕佳的機會。」

傅干環視帳內諸將,用力揮了下手臂,「我們打塢堡,摧毀所有的塢堡,這樣糧食衣物軍械民夫統統都有了。我們力爭在正月十五之後,展開決戰,三月之前,務必奪取南陽。」

大帳內頓時歡騰起來,顏良王當於毒於氐根梁百武等人連聲叫好,而鍾繇王凌楊修蔣濟等人極力勸阻。

鍾繇很激動,連聲勸諫天子。攻打塢堡,勢必會激起南陽乃至荊襄人的憤怒和反抗,將來雙方再也沒有回旋余地,只能死戰到底,這將嚴重阻礙天下統的進程。其次,塢堡的防御能力很強,塢主宗主為了宗族性命和財富,肯定負隅頑抗,這將危害到將士們的生命,影響大軍的戰斗力。其三,由於戰亂不止,有些塢堡是由逃難的士族流民匪寇散兵等人為保全性命而修建的,這些塢堡沒什么財富,和門閥富豪們的塢堡不是回事,要區別對待,不能概而論。

鍾繇為此提出建議,先派人手持天子詔書,招撫各地塢堡,取得南陽門閥富豪的信任和支持,然後再視塢堡的規模和財富,適當征繳和賒借錢糧,盡可能緩和雙方矛盾,為攻占南陽後的重建和穩定,以及為後期在攻打襄陽的過程中實施招撫離間分裂等各種破敵之策打下基礎。

「說得好,說得好,愛卿說得好」小天子指著摩拳擦掌的王當責備道,「你就知道殺,殺,你看鍾愛卿考慮得多周到。殺人嘛,也要有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不能像土匪樣窮凶極惡。你以為你還是太行山的賊老大你現在是大漢的右將軍,你的軍隊也是大漢的仁義之師,怎么能燒殺擄掠呢」

「是,是臣知錯,知錯」王當老臉黑,狠狠瞪了鍾繇眼,躬身領罪。

「你帶上朕的聖旨,帶上五千精銳,還有祭鋒將軍的胡騎營,速去速還。」小天子背著鍾繇暗暗給王當使了個眼色,「過年前,把這事解決了,否則你給朕滾回長安去。」

王當心領神會。「陛下,南陽塢堡太多,要想全部解決,至少需要個月時間,能不能再給臣萬人馬或者再派軍」

「哦」小天子抓了抓腦袋,目光轉向了顏良。鍾繇不待他說話,搶先跪了下去,「陛下,臣願意領軍」

「哎呀」小天子驚叫聲,從席上躍而起,三兩步沖上去扶起了鍾繇,「不行,不行,愛卿年紀大了,不能去。現在正是嚴冬季節,日夜率軍馳騁太辛苦了,還是讓顏愛卿去吧。顏愛卿是大漢第悍將,沖鋒陷陣乃是份內之事。如果讓你去,朕就要背上不敬的罪名了。」

鍾繇氣苦,沮喪嘆氣。王當本是黃巾小帥,其手下也是黃巾悍將,對塢堡有種與生俱來的仇恨。當年黃巾軍攻打塢堡,燒殺擄掠,最後只留下片焦土,手段非常殘忍。讓王當去打塢堡,結果不言而喻。顏良嗜殺成性,天下聞名,他去招撫塢堡,哪個塢堡敢投降不投降就打,打完了就殺,南陽塢堡的命運可想而知。

事情的發展和鍾繇的預料模樣。

王當帶著萬步騎向宛城的東南方向攻擊,逢堡就攻,逢人就殺,時間煙塵滾滾,屍橫遍野。

顏良帶著長水營和虎賁營向宛城西南方向攻擊,他更血腥,不但攻殺塢堡,就連普通村庄也不放過。自新野穰城線到襄陽鄧縣線方圓數百里的范圍內,房屋全部被焚,錢糧財物全部被搶,十幾萬南陽百姓肝膽俱裂,路悲號,迅速越過了漢水,逃向了襄陽。

這突如其來的殺戮讓南陽陷入了極度的恐慌,幾乎所有的百姓都開始南下逃亡。劉表沒來得及堅壁清野,漢軍幫他做了,只不過短短時間內數十萬百姓逃入襄陽,讓襄陽的形勢驟然緊張。

漢軍目的很明確,就是要把新野到襄陽百五十多里的地方變成無人區,這樣漢軍的鐵騎就能發揮威力,就能在新野和襄陽之間縱橫馳騁。漢軍只要萬鐵騎,就能把荊州的援軍死死壓制在漢水線動彈不得,然後漢軍就可以集結所有的步卒大軍向宛城涅陽和育陽三城發動猛烈攻擊。

然而,這種血腥的屠殺和擄掠對漢軍攻打荊襄非常不利,這點是毋庸置疑的,但此刻鍾繇王凌楊修等人已經無心勸阻天子了,因為從晉陽傳來了個驚人的消息,大將軍書奏天子,懇求天子同意他在正月初七迎娶長公主。

當初天子賜婚,只是種婚約,並沒有和大將軍確定具體的迎娶時間。現在大將軍病情剛剛好轉,隨即提出了迎娶長公主的要求,而且還確定了日期,這給人種非常突然,非常倉促的感覺,同時也給人種山雨欲來,窒息難當的感覺。

大將軍的病好了,又要迎娶長公主,接下來會發生什么

小天子當著大臣們的面,很是忿忿不平。「姑姑當初和朕說好的,說舉行迎親大禮的時候,定要朕參加。朕只有個姑姑,她出嫁的時候,朕怎能不參加現在距離大禮的日期只有十幾天了,朕又不能離開南陽,這怎么辦怎么辦」

他看看大臣們,眼珠子轉了下,馬上換上了副討好的笑臉。「朕能不能去晉陽」

大臣們不約而同地給了他個白眼。這時候丟下戰場不管,去晉陽參加大將軍的迎親大禮,虧他想得出來。

「朕日夜兼程,來回最多不過二十多天,不會耽誤什么大事。」小天子耷拉著腦袋,哭喪著臉,可憐兮兮地哀求道,「諸位愛卿都是國之柱石,天下賢良,南陽這點小事,還不是手到擒來」

大臣們各有心思,個都不理他。小天子左看看,右看看,小嘴撇,哭了,哭得很傷心,「朕要去晉陽朕定要去朕想姑姑」

賈詡看不好,轉身就跑了。傅干把腦袋抱,「臣頭痛,先告辭了」也跑了。玉石拱手正想說話,小天子把抓住了他的袍袖,哭得更加凄慘,「愛卿,你陪朕起去吧」玉石不知如何是好,求助地望向王凌楊修等人。楊修聲不吭,溜小跑逃出了大帳。王凌蔣濟很同情地沖著玉石苦笑了下,也走了。

鍾繇猶豫了半天,低聲勸道:「陛下,如果你想參加長公主的大禮,可以下旨給大將軍,請他延期迎娶,待南陽大戰結束後」

「哇」小天子號淘大哭,「姑姑為了朕,頭發都白了,朕怎能不仁不孝,讓她傷心」

鍾繇慚愧不已,告罪離去。大帳內轉眼空盪盪的,大臣們都走了。

「好了,好了」玉石輕輕拍了拍懷內的小天子,「人都走了,你就不要哭了」

小天子偷偷從玉石的肋下瞄了眼大帳,馬上止住了哭聲,嘿嘿笑了起來,「愛卿,朕的姑姑好厲害,這種事她都能猜中。」

玉石嘆了口氣,語調悲涼,「當今天下,除了陛下,還有誰願意把長公主嫁給大將軍」

「有啊」小天子拍了拍玉石的胸脯,「還有愛卿你啊。」

「臣」玉石欲言又止,嘴唇動了兩下,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自己又何嘗願意讓大將軍迎娶長公主有婚約是回事,娶回家做妻子又是回事。大將軍和長公主結為夫婦後,到底是福是禍,誰能預測得到兄弟啊,希望你還能像過去樣運籌帷幄,戰無不勝,千萬不要因為念之差葬送了大漢啊。

小天子擦了把眼淚,笑嘻嘻地站起來,「姑姑去晉陽前,囑咐朕說,大臣們會阻止她出嫁,所以特意告訴朕個應付的辦法。不過這辦法讓朕太丟臉了,堂堂個大漢的天子,竟在大庭廣眾之下號淘大哭。哎」小天子無奈地嘆了口氣,「不過朕確實很傷心,很想哭。姑姑只有我個親人,她出嫁的時候,朕竟然不在她身邊」突然他想起什么,坐到玉石的對面,「愛卿,姑姑是不是擔心朕哭不出來,所以故意不讓朕參加她的大禮,讓朕傷心欲絕」

「陛下很想去晉陽嗎」玉石拉住小天子的手,愛憐地問道。

「你也想去吧」小天子說道,「你和大將軍親如兄弟,定很想去晉陽看看他。不過大將軍的病肯定好了,否則他不會這么急著娶姑姑。」

玉石知道小天子在安慰自己,心里驀然酸楚,淚水霎時潤濕了眼眶。兄弟,我們這些年的努力沒有白費,小天子真的長大了,懂事了。大漢即使沒有你我,小天子也樣能把它治理好。

十二月下,長安。

天子和行台大臣傾向於官制修改,這個消息度讓長安很興奮,而丞相李瑋也收斂了鋒芒,專心於「上計」,和朝中諸府緊密配合,想方設法給南陽戰場籌措錢糧,朝堂上出現了罕見的「穩定」。但隨著晉陽傳來大將軍即將迎娶長公主的消息,這種「穩定」的假象立即被打破。

丞相李瑋迅速趕到尚書台拜會了驃騎大將軍趙雲太傅劉和尚書令田疇,要求告假離京。他接到了大將軍和長公主的邀請,北上晉陽參加大將軍的迎親大禮。

丞相離京可是國之大事,沒有天子的欽批萬萬不行。但現在情況特殊,則天子遠在南陽戰場,信使往返需要時間,而大將軍正月初七就要迎娶長公主,時間上肯定來不及。二則李瑋得到了大將軍和長公主的共同邀請,而且大將軍有意請李瑋擔任男方的迎親使者,朝廷無論如何也不敢延誤李瑋北上的時間。所以趙雲劉和田疇稍稍商量了下,決定先讓李瑋離京,同時書奏天子,請天子下旨批准。

李瑋離京了,長安也熱鬧了,在新年即將到來的爆竹聲里,長安的門閥世家官僚士人商賈富豪借著各種各樣的機會聚在起,商討應對來自晉陽的「狂風暴雨」。

十二月二十四,禮官大夫崔均廷尉左監崔林突然登門拜訪太仆卿崔琰。

崔均是崔烈之子,冀州安平國的安平人。安平崔家聲勢顯赫,從孝昭皇帝時開始發跡,至今已經三百年的歷史,其中最著名的人物就是崔駰崔瑗崔寔和崔烈。安平距離博陵只有幾十里路,所以也叫博陵安平崔家,博陵崔家和清河崔家就是歷史上著名的門閥第姓。如果從唐中期門閥衰落算起,崔家在歷史上整整風光了八百多年。

崔琰崔林是堂兄弟,冀州清河國的東武城人。清河崔家和博陵崔家是個祖宗,但博陵崔家歷來以正嫡自詡,而清河崔家也承認這點,般都說自己出自博陵。

三人個輩份,崔琰年紀居長,儀表堂堂,才學驚人,名震天下,如今是新經學的泰斗,在朝堂上也算是德高望重的人物。崔均崔林和他比起來,那就差遠了。所以當初崔烈大力栽培崔琰,力挺清河崔家,把自己兒子和博陵崔家丟邊了。

崔琰把兩人迎進書房,還沒說上幾句,崔均就直接說明了來意。「季珪兄,最近長安關於你的風言風語很多,你是不是應該避避,不要把自己推到風口浪尖上,以免禍及宗族。」

崔均這句話是笑著說的,但話里的意思就很尖刻了。崔琰臉上的笑容漸漸消散,他盯著崔均冷聲問道:「你難道不知道大禍已經臨頭」

崔均和崔林互相看看,不以為然。

「長公主和大將軍的事算起來也有十幾年了,他們遲早都是家人,這有什么大驚小怪的」崔均說道,「長公主為大漢,可謂殫精竭慮,嘔心瀝血,犧牲了太多太多。我們這些做臣子的也應該有點良心,讓她了了心願。如今她都快三十了,還是孑然身,孤苦凄涼,你看得下去嗎難道非要等到大將軍死了,或者等她頭白發了,我們才放過她」

「陛下今年整整十歲,只要再等三年,或者再等六年,長公主就能得償心願。她既然已經等了十幾年,為什么就不能再等個三年五載」崔琰厲聲說道,「你們不要自欺欺人了,大將軍想干什么,難道你們不清楚」

「大將軍想干什么」崔均猛地拍案幾,瞪著眼睛叫道,「他難道還想篡奪社稷他如果要篡奪社稷,他有的是機會。當年十萬大軍陳兵黃河威脅洛陽就是機會,當年勤王成功後機會更好,孝獻皇帝駕崩,那等好機會到哪找去現在小天子長大了,羽翼漸豐了,他反而要逆天而行,要篡奪社稷,這可能嗎小天子剛剛五歲,他就帶在身邊征伐天下,他想盡切辦法讓天子長大,讓小天子掌控軍隊,讓小天子建功立業,他為什么要這么干難道就是為了讓小天子羽翼豐滿,然後和小天子逐鹿天下是你沒腦子,還是大將軍沒腦子我父親真是老糊塗了,他怎么會看中你你哪點像個中興名臣」

崔琰大怒,剛想反駁,崔林站了起來。「兩位兄長不要生氣,家人,好好說話,不要吵,越吵越壞事。」

崔琰冷哼聲,強自忍著怒氣,緩緩說道:「如今形勢明擺著,大將軍在身體尚未恢復的情況下急於迎娶長公主,目的是為了鎮制長安,而鎮制長安的目的是為了支持李瑋,支持朝廷的改制。也就是說,他默許李瑋的改制,想讓改制者牢牢控制朝政。他認為只有李瑋的改制才能保證大漢中興。這些年,他之所以帶著小天子征伐天下,其根本目的是想把以民為本的觀念深深種植在小天子的心里,從而確保天下百姓的利益,確保改制之策的長久實施,確保中興大業按照以民為本的思路持續推進。但事實上,李瑋的改制正在偏離這個思路,鹽鐵官營,農商並重,計口授田等等新制並沒有讓民受益,相反,他嚴重損害了民的利益。」

「打個最簡單的比方,這些年,我們崔家在新政中得到了什么實際利益沒有,我們崔家的財富沒有任何增加,相反,我們占有的田地少了,我們的蔭戶沒有了,我們的門生子弟很難進入朝堂了,甚至連我們賒借給朝廷的錢糧也被侵吞了。你再看看普通百姓,他們的日子可有改善沒有,沉重的租賦和徭役讓他們舉步維艱,生活艱難。」

「相反,你看看李瑋,看看軍功階層,看看過去沒有地位的商賈,看看過去沒有權勢的富豪,看看他們的財富是不是正在增加,他們占有的田地是不是正在增多,他們的權勢是不是正在增大更可笑的是,那些粗通經文的寒士,無恥的商賈,粗鄙的富豪竟然也敢登堂入室,堂而皇之地和我們同殿為臣。如此下去,大漢還能中興嗎百姓還能安居樂業嗎漢祚還能延續千秋萬代嗎」

崔均沉默不語。

「大將軍迎娶長公主,並不是為了篡奪社稷,這點,朝堂上下都有共識,我們也祝福他們。但問題的關鍵是,大將軍選擇這個時候迎娶長公主,等於公開支持李瑋,支持改制,這樣來,小天子還敢和我們站在邊嗎」

「修改官制的目的首先是重新分配權力,削弱改制派的實力,然後再利用行台和晉陽之間的權力爭斗,把小天子爭取過來,繼而步步地修正改制中不合理的地方,確保中興策略真正按照以民為本的思路持續推進。」

崔均想了會兒,搖搖頭,鄭重說道:「今日朝堂上,真正掌權的是大將軍,你這么做,肯定會激怒他。這次大將軍以迎娶長公主的名義把李瑋請到晉陽,顯然是警告長安。以我看,你還是適可而止,不要再和李瑋針鋒相對了。」

「是啊,兄長,你要好好想想,要慎重。」崔林也勸道,「丞相大人離京後,長安的門閥世家有兩種態度。個是和宗室大臣聯手,竭盡全力扶持小天子,先讓小天子主掌權柄,然後再想辦法把持朝政,重修律法。雖然這辦法時間長,但穩妥有效,比如許靖荀攸張范袁耀等諸位大人就是持這種態度。」

「還有些人打算在南陽大戰結束,小天子回京後,聯合小天子修改官制,以此激化晉陽和長安之間的矛盾,然後利用長公主和小天子的關系,逼迫大將軍做出讓步,從而削弱李瑋的權柄,為下步重修律法做好准備。陳群董昭袁渙司馬朗衛覬等大臣就是持這種意見。」

「總之,在小天子沒有真正控制權柄之前,我們不宜和晉陽決裂,免得激怒大將軍,禍亂社稷。」崔林言辭懇切地說道,「季珪兄,有些人的話你不要聽,免得上了他們的當,給他們利用了。」

崔琰苦嘆:「我的苦,你們哪里知道許劭王剪張燕襄楷王真等人最近在晉陽懸瓮山談經論道,大談援道入擂道儒相融之事,和晉陽的儒生們通宵達旦地辯論。張燕說,要道儒互融,而襄楷提出了以道代儒,許劭更是驚人,竟然說要棄儒入道。」

崔均和崔林聞言大驚。「這是真的」崔均失聲問道。

「大將軍和長公主結為夫婦後,權勢太大,如果他們被張燕許劭襄楷等人說服,把道家黃老之學引入國策,不但中興大業受到影響,就連新經的官學地位都要受到挑戰。」崔琰憤怒地說道,「張燕楊鳳和很多黃巾系文武大臣當年都曾從事張角學習太平經,都是道家子弟。這些年他們隱忍不發,就是在等待機會。現在他們看到新經和今古文經學斗得兩敗俱傷,隨即准備東山再起,而襄楷的突然出現,必定和此事有莫大關系。」

「張燕學的是太平經,他現在敢提嗎」崔均問道,「他不怕長公主砍了他腦袋」

「張燕是道家子弟,他學的是老子,是黃帝四經。」崔琰嘆道,「我直小看了他,沒想到他道法高深,竟然在這個時候以這種辦法東山再起。」

崔均和崔林面面相覷,感覺長安形勢越來越復雜了。

「我絕不會讓他得逞。」崔琰斬釘截鐵,擲地有聲,「誰敢褻瀆新經學,我就殺了誰。」

第二卷亂世豪雄篇第十二章 旌旗未卷 第十七節

新年快到了,西北兩疆和大漠上的胡族各部首領邊郡文武大吏擔心大將軍的身體,紛紛以各種借口派遣使者和屬吏攜帶重禮趕到晉陽探視,匈奴大單於劉豹和東部鮮卑王柯比熊甚至親自趕到了晉陽。

十二月二十七,天子聖旨送達晉陽,同意大將軍李弘於正月初七迎娶長公主,賜長公主食邑萬戶,賜價值兩億錢的金銀絹帛,並把晉陽宮賜給大將軍和長公主夫婦為新居。

大將軍和長公主上表,婉拒天子厚賜,僅願意接受食邑兩千戶的賀禮。

十二月二十八,不其侯伏完丞相李瑋到達晉陽,隨同而來的還有驃騎大將軍趙雲的夫人蔡琰征西大將軍龐德的夫人王芙等幫大臣家眷。長安諸府和眾多公卿大臣都派人送來重禮相賀,京城中的門閥世家和商賈富豪紛至沓來,晉陽熱鬧非凡。

老大臣郭蘊太尉張燕左衛將軍呂布並州刺史張白騎出城迎接不其侯伏完和丞相李瑋。

不其侯自陽安長公主病逝後,幾乎與世隔絕,除了偶爾和淳於嘉張喜趙溫等幫老朋友聚聚外,很少出門。這次長公主大婚,第個邀請的就是他,現在和長公主最親密的長輩也就剩下這位年邁的姑父大人了。因為長途跋涉的原因,伏完疲憊不堪,氣色很差,但精神不錯,看到多年不見的郭蘊,他非常高興,拉著郭蘊說個不停。

李瑋和眾人寒暄番,閑聊了幾句,然後邀請張燕和自己同坐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