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仍然是昨天那個差不多的時候,天才剛剛有點蒙蒙亮,冷月寒便已經收起了自己的氣息,並離開了林昊的身體。
林昊也識趣的拿起自己的衣服穿上,穿妥當的時候,想要向冷月寒說些什么,事後體驗也好,感激之情也罷,反正要說點什么的,總不能一聲不吭的提起褲子就走人吧
只是冷月寒卻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下了床之後,直接抱著她自己的衣裙就進了洗手間。
林昊等了好一陣也不見她出來,只能無奈的翻窗離去。
從診所出來往宿舍走的時候,他是神清氣朗,氣血舒暢的,原本在轉身,彎腰,跨大步的時候還隱隱作痛的胸口已經完全不痛了,整個人感覺好得不能再好。
回到宿舍的時候,有些按捺不住的他便開始在院中打起了已經曠了兩天的七十一段錦。
出了一身老汗之後,身上更感覺舒服。
洗過澡後,見何心欣與嚴素還沒起來,看看時間也還很早,便不去吵她們,而為了給曾帆更多的機會,他也決定不去診所上班,於是就回到房間,坐在寫字台上,開始設計規畫葯浴所需的場地,煎葯的鍋爐樣式,浴池的大小
一張設計圖畫了大半的時候,何心欣與嚴素已經起來了,兩女起來後,竟然很自覺的在院子里慢跑起來。
做了一番晨運,這才開始洗漱,然後便開始各忙各的。
林昊和她們一起吃過早餐,又躲進房間繼續畫圖。
何心欣和嚴素先後進入房間,發現他在忙,均是沒有打擾他,悄悄的看了看便離開了。
到了上午九點多,林昊終於畫好了設計圖,並將它交給何心欣。
何心欣便將這張設計圖夾進自己做的整體設規劃圖里,然後通知施工方的總工程師前來商量。
葯浴之外的事情,林昊是不懂的,所以他也不參與,再次躲進房間掏出手機查看起來,上一次他在村委會里拍下的檔案照片,一直都因為太過忙碌,始終沒能仔細查看,這一次「帶傷休假」,終於有了閑暇,自然要好好的查看。
一邊查看的時候,林昊也一邊摘抄整理
只是將檔案整理出來後,與林國平給的名單一對照,又發現有點對不上。
村委會的檔案總共有三十四份,林國平給的名單有十五份,照理而言,這十五個名單應該是完全包括在三十四份里面的,可事實的,僅僅只有十一個名單是在里面,其中四個是沒有的。
這樣的話,那就產生兩種可能:一,林國平的記憶出錯了,這四個年紀和他相仿的孩子並不姓林,是石坑村別的姓氏的小孩。而這個可能是很大的,因為林國平之前中風癱瘓了,雖然恢復得不錯,但也難保不會記憶錯亂。二,那就是像蘇晴所說的那樣,有一些戶口是確實沒有上到,又或是檔案沒有收集到的。
不過不管是哪種可能,林昊都將這四個名單一起記錄上去,這樣一來,資料就變成了三十八份,也就是說,他要找到這三十八戶人家,一一進行確認。
坐在那里沉思一陣之後,林昊決定先打電話,按照檔案資料上留有聯系方式的一個一個打過去詢問。
尋親路,注定是艱難的,也可能是漫長的,但為了找到親人,林昊義無反顧。
只是沒等他打出第一個電話,嚴素便進來道:「黑面神,有人來找你。」
林昊:「呃,誰找你」
他的話音剛落,一個聲音就在門外響起:「是我」
林昊扭頭看看,發現是林石天,笑道:「石天哥,怎么是你」
林石天道:「我找你復診呢,可是若藍說你竟然病了,我就順道來看看你。」
林昊道:「石天哥有心了」
將他讓到客廳落座,又沏上一壺茶後,林昊才跟著坐下來。
林石天有些納悶的道:「看你的樣子,精神好得不得了,哪來的病呢」
林昊失笑道:「其實也不是真的病,只是診所來了個新醫生。而那些病人只認我,石天哥你懂的,我們總要給年輕人一點機會的嘛」
林石天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明白過來,指著他笑罵道:「原來是這樣,我還真以為你病了呢害我一通瞎擔心。不行,你嚇著我了,賠錢」
林昊被逗樂了,和他笑鬧一陣後,這才正經的道:「石天哥,我看看你的手。」
林石天也不再嬉皮笑臉,伸出那只做過手術的左手遞給他。
林昊仔細的檢查了起來,讓他做了伸指,握拳,曲腕,側掌等等動作之後,便把他帶到後院的廚房,遞他一把刀和一根胡蘿卜。
林石天會意,接過來就刷刷刷切起來,然後指著自己切出的薄片得意的道:「怎樣我現在不但能切菜,還能炒菜,甚至洗衣服都沒問題的。」
林昊點點頭,沒吱聲,又將他拉到房間,給他一支鉛筆和一張白紙,「隨便寫點什么,詩也行,字也可以」
林石天咬咬牙,抓起筆就開始寫起來。
天蒼蒼,野茫茫,一樹梨花壓海棠
夜深忽夢少年事,一樹梨花壓海棠
近水樓台先得月,一樹梨花壓海棠
去年今日此門中,一樹梨花壓海棠
含情凝睇謝君王,一樹梨花壓海棠
林昊看著他寫的一行行似是而非,卻完全沒有違和感的上下句詩詞,眼睛瞪得一陣比一個陣大,人已經完全掉入句子里,忘了看字體工不工整,流不流暢了。
看完之後,仍覺意猶未盡,這就催促道:「怎么停了,繼續啊」
林石天只好翻轉紙被,再次刷刷寫起來。
可憐九月初三夜,一樹梨花壓海棠
十年生死兩茫茫,一樹梨花壓海棠
兩只黃鸝鳴翠柳,一樹梨花壓海棠
醉卧沙場君莫笑,一樹梨花壓海棠
鴛鴦被,雲榻床,一樹梨花壓海棠
看到他寫到後面兩句的時候,原本還勉強工整的字體已經開始有些歪斜,手也有些發抖,林昊便忙叫道:「好了,停」
林石天便趕緊扔了筆,活動起已經酸軟疼痛的的手道:「寫字的話只能寫這幾個了,你要再讓我寫,我可能就要哭給你看了不過畫畫的話,還可以再堅持一下的」
林昊老懷欣慰的道:「能恢復到這個程度,已經非常不易了,這不但證明我的手術是成功的,也證明石天哥在術後確實下了苦功。」
林石天哭喪著臉道:「那可不,做手術雖然痛,可是術後鍛煉更要命啊」
「恢復得雖然不錯,但明顯還不夠」林昊伸手輕拍他的肩膀道:「石天哥,革命仍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我會努力的」林石天點頭,然後又搖頭道:「可我得糾正一下,我不是同志」
林昊笑了起來,問道:「那海棠是你的初戀情人嗎」
林石天訝然的道:「你怎么知道的」
林昊指著他寫過的那張紙道:「你表達的很清楚嘛,一直想要壓她」
林石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