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昊道:「我說你縫得這么慢,像蝸牛一樣,這么多傷口,要縫到什么時候」
任君齊被氣得臉色一陣通紅,忍不住道:「你那么厲害,你來縫」
林昊看也不看她,一手將一把夾著出血點的止血鉗推到她手中,另一手則搶過搶她的絲線,繞著止血鉗下端飛快轉了一下後喝道:「松開」
任君齊愣了下,「你打結了嗎讓我松開」
林昊這下被弄得極不耐煩了,喝道:「你是不是瞎啊」
任君齊疑惑的朝傷口中看去,發現他正用左手抻著兩根絲線,右手已經拿了線剪,看他這個姿勢明顯是已經打好了結,只等自己的止血鉗一松就要剪線了
一時間,她就徹底迷糊了,因為她壓根兒就沒看到林昊打結
見她又在那兒犯愣,林昊被氣得不行,就這副呆頭鵝的樣子,還急診科副主任提拔他的領導是瞎的,還是跟她有一腿呢
「任君齊,你到底在等什么」林昊忍不住沉喝道:「松開」
這一聲吼,將任君齊嚇了一跳,下意識的趕緊松開止血鉗
一見她松開,林昊的線剪就飛快伸了下去,「恰」一下將線剪斷
任君齊仔細看看,發現出血點上確實有個黑黑的小點,那無疑就是線結。當林昊又將一把止血鉗推到自己手中的時候,她再不敢分心了,全神貫注的盯著止血鉗的前端,他要看看這家伙到底是怎么打結的。
林昊拿著絲線飛快的繞過止血鉗,旋即雙手飛快交叉一下便打了個正結,緊跟著又靈巧無比的打了一個反結,再一個正結。
打結的過程說來話長,可時間就是眨了下眼那么短促,林昊的動作實在是太快了,快到讓人眼花繚亂。
任君齊只感覺他的雙手翻了兩下,然後便要自己松止血鉗,完全沒看清楚他到底是怎么做的
隨著一次又一次這樣的情況出現,任君齊感覺自己的腦子不太夠用了,因為她從醫那么久,手術也做了那么多,可從沒見過這樣打結的,也沒見過打結打這么快的
照這樣的速度,他一分鍾能打多少個結六十個七十個恐怕都不止吧
天啊
這還是人嗎
這簡直就是變態嘛
任君齊心里罵個不停,可人卻絲毫不敢分神,因為稍為有點溜號就會跟不上林昊的節奏,然後就會被罵
止血點處理完之後,那就開始傷口縫合了,深層肌肉一層,外面的皮膚一層,可直到任君齊配合著林昊將整個傷口縫合好了,她仍然沒有看清楚林昊縫合的手法到底是怎樣的
當五個傷口都縫合包扎好的時候,任君齊算了下時間,不由又一陣驚愕,因為總總共共也不到五分鍾的時間。
不過就算處理了這五個傷口,但也未必救得了廖達新的命,就算救得了他的命,也未必保得住他這條腿,因為那個最嚴重的傷口還沒處理呢
林昊湊到那個最嚴重的傷口前看了眼,這就問任君齊:「是哪條動脈受損了」
任君齊對林昊是很不滿的,因為他工作的時候實在沒有紳士風度,簡直就是鄉野村夫,不,更確切的說是精神分裂症患者,即粗魯又狂躁,心臟承受能力稍為差點都有可能會被嚇出病來。
只是這廝的技術,她又不得不大大的說個服字,因此聽見他發問,她便下意識的應道:「是股動脈與腘動脈交接的地方,不過我找不到出血點在哪兒,位置實在太深了」
聽見她這樣說,林昊的眉頭也皺了起來,如果真是任君齊所說的這樣,那這條動脈便是整條腿供血的主要血管,是腿上最重要的一條動脈
這樣的動脈一旦出現損傷出血,控制不好的話會讓人迅速走向死亡
現在上了止血帶,阻斷了這條動脈向下供血,雖然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可是時間一長就會壞死,最後就算救回了他的命,也照樣還得截肢的
如果現在就把廖達新送到醫院立即手術,或許能保住他的這條腿,可是現在他的另一條腿還被壓在那里,根本就脫不了身,而且就算能脫身,送到醫院也要將近一個小時。他現在的情況,半個小時都撐不了,又哪能撐一個小時呢到時候恐怕腿保不住,命也會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