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很想。」

「我帶你出去，好欠好。」

鹿正康奇道「你母親同意嗎」

「我叫大僧人帶我們出去。」

孫麗釵現在學會找理由了。

鹿正康把手頭的華嚴經放下，「那好，我們走吧。」

帶他們出去耍的是十羅漢之一的覺證，很有槽點的一個法號。

他手上提著一根秘五階的赤鬼杖，穿了一身簡朴的練功服，尺高的男子，老老實實跟在鹿正康二人身後。

明面上就他隨著，但鹿正康知道，暗處尚有數十位僧人在關注他的出行。

自打來到太吾世界，他也是第一次鑒賞這大好河山。

從別院出門，走上青石板鋪成的山路，向上登行，沿途的樹木挺拔峻峭，松柏長青，即是在肅殺的秋日依舊不減風范，天氣轉干，地上的青苔顯得有氣無力，看著像斑駁的污漬，少了幾分盛情。

山路多有難行處，鹿正康特意挑選清靜少人跡的古道，覺證不時要上前開路，一條渾圓的赤鬼杖劈砍間卻有銳氣縱橫，披荊斬棘不在話下。

孫麗釵很快沒了氣力，就由僧人背著，鹿正康倒是面不改色，永遠是不快不慢的樣子。

他體內的先天之氣流轉，只感應是被這個氣團托起來，自身輕飄飄的，抬足踏步，都是安然閑適，走山路一點也不艱辛，可以放心瀏覽景致，免去氣喘吁吁的狼狽容貌。

少室山最高處是連天峰，異常陡峭，台甫鼎鼎的徐霞客也曾困在這里險些喪命。

不外少林寺僧人自有輕功效攀險峰，譬如中階的壁虎游牆功，即即是垂直的峭壁，只要稍稍能借力便可上行。

覺證問鹿正康要不要背他上去。

鹿正康拍了拍眼前的陡崖，灰白的岩石壘疊，枯草叢生在石縫間，顯得異常蕭瑟，蹊徑在這里已經是止境了，尋常游人也不會走這么高。

曾經發生在這里的多次結構運動，猛烈的痕跡縱然被這數億年的風吹雨打依舊沒有消退，生於壯烈的山，驚險倔怪，定要把那默然沉靜難言的凄涼給予世人。

至少鹿正康對此山就很有痛苦的感受。

他扭頭問覺證，「你企圖怎么上去」

覺證有些為難，他實在很想勸說佛子回去別院，但又不敢，於是一五一十地把壁虎游牆功說了一遍。

內力從丹田起，經由腰腹，轉至足踵，貼在牆上，如落地生根。

鹿正康低頭沉思一會兒，突然抬腳，直板板地踩在近乎垂直的崖壁上，看得僧人張皇不已，然後他再次抬起另一腳，也踩在石壁上，站直了，身體就徹底與地面平行。

這份體現已經完全逾越了壁虎游牆功的窠臼。

不遠處的樹林里傳來幾聲驚呼，然後就是一個蒼老的聲音贊嘆道「般若智慧果真無量！」

鹿正康似有所覺，仰頭往後看去，子性禪師那張顛倒的老臉就在眼前。

你一個方丈，豈非不應待在寺廟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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