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各人都做，就釀成習俗。

好比念經號，好比一年之內選幾天吃齋……這些事情，讓所有人或多或少有點希奇，各人何時習慣做這些的為了紀念鹿緣菩薩為了當幾天出家人

節日習俗作為人類運動，實在許多時候是在給人一個忙碌或悠閑的理由。各人聚在一起做點事情，享受社交的興趣。至於為什么要怎么做，不重要。

所以習俗對一部門人群來說實在很討厭。他們不喜歡社交，也不願做看著就多余的事情。

可豈論什么樣的人，都是離不開凈土的。

凈土這兩個字是有生命力的，任何人都很難直白簡朴地說出凈土到底代表了什么，但很顯著，一個無法進入凈土的人會被傾軋。這個傾軋不是源自高屋建瓴的情緒，而就是因為代溝。同聾子講原理，給瞎子看畫，這些都是無用功。

不入凈土，不知天地。

鹿緣菩薩為世人締造了一個世界。就這點來說，紀念祂，感恩祂，為祂舉行節日都是不外分的。

人們總是會把一切溢美之詞放在鹿緣菩薩身上。似乎那不是一片歷史的煙雲，菩薩是每小我私家心中的長梁。

……

李鼎勛照例在房里念誦「南無鹿緣菩薩」。

蒲團、香爐、掛畫，靜室內一應俱全，小小的孩童盤膝坐著，聲音從稚嫩的牙口里擠出來，完全沒有被他放在心里。

這件事釀成很法式化的事情，李鼎勛在某時聽到了微微的回響，似乎是靜室的某個角落里有某個透明人也在念誦佛號。

這個聲音太輕了，他現在才意識到。

李鼎勛眯著眼審察周圍。

黑漆漆的屋子里，淡淡的好聞的煙霧繚繞，屋外有一些輕輕的消息，侍女們在收拾卧房，把燭台、瓶罐什么的歸置起來，器具撞擊會發出瑣屑的響動。

總之，室內很清靜。

一種能把小孩嚇哭的清靜。

月光光，白亮亮，從東面牆上的圓窗投進來，地上的影子是窗格的形狀，正是一個連筆的「福」，光傾斜著，照在牆腳，誰人福字也彎折起來。

看著圓窗上，有一些蚊蟲飛翔，不外它們也怕煙氣，所以沒進來叮咬李鼎勛一番。

仔細聽了一會兒，沒有第二小我私家的聲音。

於是李鼎勛又念了幾遍佛號。

他告訴自己，沒有人的。不外耳邊似乎又傳來聲音。

得脫離這里。

李鼎勛站起身，往門走。

輕輕的腳步如影隨形。李鼎勛僵住了。越是靠近門，那第二個腳步聲就越重。

往回……腳步聲果真在變輕。

照舊得走。

李鼎勛默然沉靜著，但他左思右想是想不出對策來的。

腦海里只有一個想法走。

不知是不是想法過於強烈導致了幻覺，總之，他就感受有什么在發亮。

不是有什么在發亮，而是整個靜室都在發亮。

漆黑退散，露出的卻不是四壁。

金色光線似乎畫布上的火焰，把表層的世界灼燒，將真實的世界泛起。

金色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