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我啞聲,已發不出第二個字。
怎么一步步挨回去的,我已記不清。
只聽見元喜趕走所有的宮人,把寢殿的門關得嚴絲合縫。
他走回我身邊時,玉枕上的錦緞已被染成鮮紅色。
「公子!」
我聽見他壓抑的慘呼了一聲,而後,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17章
一說出那些話,趙宣就後悔了。
他當然是故意的。故意做出新婚燕爾的姿態,故意用身邊的女人刺激他。
他就是想報復他。
扶蘇,你怎敢!
怎敢當著我的面,對另一個男人眼含春水?
怎敢當著我的面,對另一個男人細語如絲?!
即使,那只是逢場作戲!
趙宣知道得很清楚,扶蘇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
可他控制不了他自己。
他的忍耐已到了極限,如果不找個地方發泄,他真怕自己會不顧一切沖上去推開吳王,將那朝思夜想的人兒死死按在懷里,然後大聲質問他,可知道他的心有多痛!
為什么違背諾言?
為什么孤身犯險?
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投入別人的懷抱,若無其事的出賣身體泯滅真心!
那張完美無瑕的面孔做出了怎樣妖媚動人的陌生表情,舉手投足撩人欲()火,直讓那些貪婪的王者言聽計從,奮不顧身。
他做的很好,太好,虛情假意得毫無破綻,完美無暇。趙宣親眼所見,都幾乎以為他是真的變了心腸,另覓新主,擇高枝而棲。
趙宣真想問一問扶蘇,到底有沒有想過他的感受,到底還記不記得他們曾經的生死誓言!
***
送行宴後翌日,晉王與王後啟程歸國。
吳王白啟卻未能如約隨馬隊出王城,親自送他視為掌上明珠的小女兒一程。
宮里傳來的消息,公子扶蘇連日身子微恙,昨日夜宴又貪喝冷酒傷了脾胃引起痙攣,回到寢宮後便吐血不止,急得吳王幾乎要斬了酒官和伺候的太監,下了死令給御醫院,若不把人治好就別想活著出寢殿的門。
謝勛攔住禮王趙榮,顯出一臉疲憊:「王叔不必進去了,我已勸過陛下,口諭大軍開拔,繼續啟程歸國。」
趙榮倒有些意外了:「你進去沒一會兒啊,陛下這么快就想通了?」
「陛下本也沒有要回吳都找人的意思。」謝勛搖了搖頭,「不過是在等令戡回來。」
「令戡?」
「是,他去與墨玄接頭,順便帶來扶蘇公子的消息。」
趙榮皺眉:「還是與那扶蘇有關。」
「陛下自是不放心的。」謝勛嘆了口氣,「於公,扶蘇公子是吳宮中重要的眼線,自然也需確保他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