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似乎在商量著什么重要的事情。
「清源山上有,我見過!」一個孩子說。
「瞎說,侯府的人說了,那個血燕窩在懸崖上才能找到,清源山那么矮,怎么可能有!」另一個叫道。
「我真的見過。」先前的那個孩子堅持道,「就在懸崖上,清源山的後山不是連著宇峰么,有一段路特別陡的。」
「不管有沒有,咱們明天去找找。」小福兒說。
「對對!」大家齊聲附和。
「別鬧了。」莘華園的管事聽了好一陣了,這時候不能不過來,「你們幾個娃娃能有什么本事,墨大人他們都找不到呢,你們別給我惹事,少了胳膊斷條腿的,侯爺醒了問起來,我可擔待不了。」
「侯爺什么時候醒啊?」一個孩子小聲說,另外幾個一聽見這話忍不住嗚嗚的哭起來。
「別哭別哭。」那管事也是愁眉不展,「曹御醫不是說了么,等找到血燕窩給侯爺做葯引子就好了。」他一面哄著孩子一面也擦一擦眼,「快去吃飯吧。吃了飯咱們還去侯府看看,給侯爺祈福。」
「好!」孩子們答應著,跟著他去了。
***
翌日晨,建業侯府的門房把大門打開,毫不例外的又看到許多百姓聚在門口詢問侯爺的病情。他搖了搖頭,在那么多充滿期待的眼神中無法說出一個字。
正要轉身回府當差的時候,人群中走出了一個臉色蒼白的少年。那少年的唇角起了皮,衣衫不知被什么扯破,左一道右一片的掛在身上像個乞丐。少年的臉上和身上有無數血口,像是被堅硬的石頭或者樹枝之類劃破的。
這門房自然認得這個少年,臉上立刻露出了憎惡的表情,剛要趕他離開,不想那少年一個不支倒在了門檻上。
「給。」少年聲音虛弱,把手上的一個什么東西努力托起來,「血燕窩……葯引……」
話未說完,人已昏了過去。
第50章
同光二年秋,帝都詔諭天下,皇後白氏喜誕龍子,普天同慶。
歡慶的鑼鼓聲隔著厚厚院牆也聽得到。我吩咐元喜,讓陳勤陳遠幾個管事也把侯府重新布置一番,掛上燈,換上紅帳,這樣才會顯得熱鬧喜氣一些。
元喜看著我,表情十分別扭。
「怎么了?」我問。
他欲言又止,終是低了頭默然傳話去了。
花園中無數芳菲開盡,如今已是秋風起,黃葉落滿地。
鵝卵石的小徑一頭,一個衣衫單薄的少年舉著比他人高的掃帚清理完了落葉,又從後院汲來冰冷的井水。他的手被凍得通紅,用木勺舀出水來潑在地上,把石徑刷洗得潔白無塵。
我將手邊的一條狐裘圍巾遞給了身旁的侍從,指指白由善:「把這個給他。」
墨玄站在不遠處的廊下,而韓丹則立於我身後,兩個人自從那次意外之外,即便在侯府中也一步不肯離我左右。
韓丹見那侍從捧著狐裘去了,忍不住哼了聲道:「侯爺管他做什么?是他自己心里不好受要留下來贖罪,咱們可沒臟活累活的折騰他。」
我笑了笑,見那少年看到遞在眼前的狐裘像是愣了一愣,而後抬起頭望過來。
我向他招手:「過來。」
墨玄走上一步:「公子。」
我擺了擺手:「你們先出去,我有話跟他說。」
韓丹也不干了:「侯爺,那小子可不是省油的燈!」
我一笑:「我心里有數,不會累你們之後被陛下責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