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3(1 / 2)

除魔 除零 1246 字 2021-02-18

自己倒了杯冷茶。衣上香的茶都泛著甜膩。

此後幾日,他們曖昧處之。他愈發覺得自己無法偽裝下去,也討厭錦胥溫柔小意、見到他就雀躍欣喜的模樣。他把錦胥的那棟小樓搜了個遍,有價值的東西太少了,最終他還是聽了沈寄傲的建議,跟他討了點葯,下在給錦胥的酒里,趁她神思混沌,一點點審問出當年始末,以及幕後真凶。審到後來,她哭了。整個過程里,她一直在回答,只在最後問了一個問題:「你到底是誰?」他面無表情地答了,然後看到錦胥香腮帶淚,竟慢慢地笑了,像是恍然大悟,又為此歉疚。她說:「是我對不起你。」可司空騫並不稀罕她的道歉,她的道歉也無法挽回他父母姊妹的性命。他還是殺了她。

沈寄傲拿錦胥打趣過他幾次,他不反駁,卻也不耐煩他提。後來他們分道揚鑣,只暗中書信來往。得知司空騫最大的仇家是金縷殿,或許還包括續竹山庄後,還是沈寄傲建議他攏人才,建個組織,才好和他們分庭抗禮。

白鳶跟在他身後出了棚屋。

司空騫總覺得白鳶熟悉,那日他問了出來,被白鳶一句調笑堵了回去,卻無法消除他心中的疑慮。他娘常說他長了雙招桃花的眼睛,神態稍柔和些,便像在笑,欲說還休,欲迎還拒似的。可他與白鳶的相識甚至比不上他與錦胥,他與錦胥是嫖`客與妓`女,這關系還有幾分可供遐想,唱出戲或許還有人愛看,可他跟白鳶算什么?強`暴者與被強`暴者?要不是他清楚靈獸化人的故事僅存於上古,還不知真假,簡直要懷疑白鳶是被他少年時機緣巧合救下小獸,長大後來報恩的了。名字也像,「白鳶」,大約不是走獸,是飛禽吧?那夜他情之所至,叫了他一聲「鳶兒」,現在想來,忍不住覺得微微發澀。

沈寄傲半真半假地問過他好幾次,是否真的動心。動心又如何?他沒多少日子好活了,而白鳶風華正茂,家世應當不錯,本不該遇見他,更不該與他糾纏不清。他十九歲時一腔仇恨,仇人的愛是不屑要的,不僅不要,還得踩上兩腳,碾碎她的心,再奪去她的命。而白鳶的十九歲……竟會對一個傷害他的人這么好。一開始他以為白鳶願意做他的葯,只是為了最終能離開他,可這些日子,他的眼神與親密舉動好像都在明明白白地宣告他反常地戀慕他。他覺得白鳶傻得可笑,又莫名有些憐惜這樣的天真。

他一生都恨天道無常,怨命運不公,除復仇外別無他志,臨到如今,決心要死,卻因這點柔軟,忽的有些舍不得這人世。

司空騫覺得自己清醒以來愈發軟弱,好像大半年前,他與孟容光那一戰,已經宣泄掉了絕大部分支撐他一路走來的復仇信念。他跟沈寄傲說,自己若是能好,是想做個好人的。這話不是開玩笑。他多想重新回家,看仙雲墮盛開啊。看母親纖手折綠枝,朝他笑,喊他的名字啊。他多想……重新看到父親,妹妹,還有那些從小一起的玩伴……

攏這些漫無邊際的思緒,司空騫環顧這小小的山谷,和其間往來的熟悉面孔,在心中與他們道別。他找了粗布將庭梧鳳刀層層包裹,負在身後。又找來裘霜質,跟他說了自己在白垣留了些與折枝教不相干的產業。他把可作信物的一塊玉佩留給了裘霜質,跟他說,大家若不想如此避世、人人喊打,出去後可靠那些產業過活。

這是他能想出來最好的法子了。

他帶著庭梧鳳刀和白鳶離開露浮山谷。途中,白鳶問他:「你怎么不問他真魔的事呢?」

司空騫摸了一下背上負的刀,淡聲道:「我跟他們已經沒有關系了。」

第三章仙雲墮

鹿郡,沈府。

庭院里躺著具屍體,死狀慘烈,看身量還是個少年,半邊臉都被啃掉了,胳膊與腿都被折成了奇怪的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