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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均辰給了薛策一個放心的眼神,便只身前往了。

後山多種松柏,山峰之上亭亭如蓋,遮擋著艷陽驕日,使人倍感涼爽。

俞仲然白衣冉冉,神態自若地煮著茶,邊上放有香台,和一張琴。

想是對方要和自己一番敘舊了,宋均辰微笑著在其面前盤腿坐下。

「多年未見,宋公子像是變了個人。」俞仲然請了茶,望著宋均辰輕聲道。

「人總是要變的。」宋均辰笑笑。俗話說,虎父無犬子,身體原主人既然是鎮國大將軍之子,當身懷十八般武藝,體魄強健雷厲風行,如今的自己確實不太符合這個形象。

「還記得在宮里時,你我二人切磋劍法,被瓊妃撞見了,便不准你再來找我,你倒好,悄悄翻牆,還摔斷了一只腿。」講到此處,俞仲然嘴角噙笑,眼神溫柔。

宋均辰哂笑,不作言語。

「我身為質子,被禁錮深宮,幸得有宋公子相陪,使我兒時少了幾分苦悶。」

「聽聞將軍府出了事,我日夜撰經祈福,求上天垂憐,沒想到竟真的應了驗,如今見你平安,是我這輩子最高興的事。」

「俞庄主有心了。」聽到對方為自己抄寫經書,宋均辰心里倒有幾分感動。

俞仲然搖頭笑了笑,繼續道:「兒時你最愛聽我撫琴,不知今日可否有空閑坐片刻。我見故人歸來,倒想以琴相訴,否則千言萬語難言。」

「自然。」宋均辰頷首一笑,見對方悠悠然起身,於琴台前又坐下,一雙修長的手緩緩按在琴面,靜止了片刻,隨即指尖輕輕撥弄,一陣悠揚的琴聲穿於林木之間,猶如佩環鈴鐺,或似珠落玉盤,頃刻間連鳥鳴山泉之聲都被壓了下去,余音裊裊,靈動九天。

正當宋均辰陶醉其中時,琴聲卻突然被一男子憤怒的聲音打斷。

「你何時找了個陌生人來,誰准你彈琴給他聽的!?」

宋均辰聞聲望去,只見那人穿著玄色聯珠團窠紋綾緞華袍,腰系紅寶石嵌寬葉腰帶,頭頂瑪瑙金葉佛手發冠,如此氣派,當下便猜到是敦南王無疑了。

「你今日怎么來了。」俞仲然早已停下撫琴的手,輕輕按在弦上,望著來人淡淡道。

「本王若不今日來,怎能抓住你們二人的苟且之事!」

「休要胡說!」俞仲然惱怒,原本溫和的臉微微發紅。

宋均辰眼神瞟了瞟二人,想起自己和薛策的前車之鑒,當下便明白了什么,於是笑道:「我與俞庄主是兒時好友,難得重逢,自然心情愉悅,效仿起了伯牙子期,王爺莫要誤會。」

「兒時好友?」敦南王冷眼看著宋均辰,上下打量了一番,「姓甚名誰。」

「在下宋均辰。」

「從未耳聞,是宮里的下人?」敦南王嗤笑一聲。他自然知道俞仲然是質子的身份,從小在宮中長大,既然對方說是兒時好友,那定然是皇宮中的達官貴人之子或是伺候他們的下人,但自己作為皇子又從未聽說過對方的名號,那便是後者了。

宋均辰正要回答,俞仲然突然站起身來,臉色青白道:「他是鎮國大將軍宋琰之子,你這等輕言,實在難聽。」

敦南王眉頭一皺,盯著宋均辰仔仔細細看,道:「眉眼是有點像,你竟然沒死?」

宋均辰不禁扼腕,好像穿越過來以後,他聽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你沒死?

這是有多少人盼著自己死啊。

敦南王臉色有些奇怪,卻上前一把抓過了俞仲然要往山下走去。

「本王不管他是誰,除了本王以外,你不准彈琴給別人聽!」

聲音憤怒中又帶點任性,宋均辰見二人的樣子,對其關系也猜到了幾分,宛然一笑。

俞仲然無可奈何,他雖想掙脫掉敦南王的手,但又想到對方身體向來不好,不敢輕易動作,於是回頭沖宋均辰抱歉的點了點頭,跟著敦南王走了。

回到房間,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