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不再是青竹遍布,取而代之的全是高聳入雲的千年古樹與遍地灌木雜草。
樹木的枝梢交錯著,伸展開來的繁盛的枝葉把藍天遮了個嚴嚴實實。
枝連著枝,葉疊著葉。這里沒有道路,也沒有人煙。像是一片尚未被發現的原始森林。
白淵叢容兩人站在一小塊空地上,腳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雜草。
叢容掉頭,伸手平舉著朝剛剛過來的方向探去,摸了個空。
既然是有結界的,他還以為會摸到什么屏障之類的玩意兒,會擋住他的去路,結果只摸到了空氣。
這可不是好事,如果有屏障,起碼知道出口在哪,可現在什么都沒有反而難以安心起來。
他問道:「剛剛我們確實是從這邊過來的吧?」
白淵看向他伸出的那只手,道:「空山谷有入口卻無出口,等於是一個小世界。」
就是說跟他們是從哪里進來的沒有關系,這里一切都跟外界無關。
不存在指點的出口,只要殺掉惡獸,就可以出去。
他牽著叢容的手邁步走進森林深處。
叢容感覺那只手無時無刻都是冰冰涼的,對高出他一頭有余的白淵道:「你的手好冷,一直都是這么冷的?」
他仰頭看著他,說是好冷,卻並沒有凍到骨子里去的那般冷,這點程度只能算冰涼,夏天握著的話一定很舒服。
白淵低頭看了看不知從何時兩人的手又交疊在了一起,他慢條斯理道:「這與我所修之道有關,我的劍意至陰至寒,體質多少會因此而變化。你若覺得不舒服,我便放開。」說完,他就就緩緩松開了手,卻又被另一只手牢牢握住。
那只手與他截然相反,溫熱無比。似有陣陣暖流從掌心流入白淵自己的手掌中。
白淵垂眸對上那一雙亮如辰星的漆黑眼珠,叢容仰頭道:「我來給你捂捂熱。」
這哪兒是能說捂熱就能捂熱的……
白淵聽他這一番話,蹙眉道:「你這樣沒用的……」
「你不要這么破壞氣氛嘛!雖說我不想喜歡你那冰冰涼的手,但如果我說我現在只是單純想和你握手呢?十指緊扣那種?」叢容嬉笑道。
他不是一個愛瞎撩人的人,可誰讓白淵的反應時而有趣時而無趣,搞得他對白淵下一步反應如何越發好奇。
白淵透過他的嘴唇,盯著他因笑而露出一排潔白整齊的牙齒,兀然反握住叢容的手。
叢容的手在與自己冰冷的手對比下,竟略顯滾燙,尤為溫暖。
「油嘴滑舌。」
叢容:「……你突然說我干甚?」
好吧,這個反應著實無趣,還有點讓人摸不著頭腦。
白淵不去理他,忽聞右邊叢林之中傳出一陣弱小的喘息聲。
那聲音沙啞無比,沒什么氣勢,倒像是臨死之前掙扎之調。
有什么人!?
二人警惕地微微靠近那一塊地。白淵撫開攔道的灌木,遠遠眺望過去。
那是一攤被樹木劃破,沾滿血跡的骯臟破爛的青色衣裳。走近些看,那片青衣之下微微鼓起,里面罩著一個人,而那微弱的喘息聲就是從這里面發出來的。
四周無人,空寂無比。
叢容拿起沉霄劍不慌不忙地去挑開那青衣。
青衣往旁邊一扔,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面容猙獰的臉。
烏發蓬亂無章,面容蒼白無血色,微張的嘴唇干裂如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