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

「海哥，事兒辦成了。嗯，裝了一車……」紹陽跟許恆軒點點頭，上了車，之後繼續跟電話另一頭說，「不過我就想不明白了，咱買這些保健品做什么啊？」還說什么發員工福利，哪個員工會喜歡要保健品？還不如給點兒錢實在呢。

「別提了，這可都是我上輩子……哦不，我前半生欠的債。」洪海用拳頭敲著後背，疼得齜牙咧嘴。

「噗，您前半生干什么了？！」

「就前半生敲了大當家的六百塊錢，這不還利息呢么。」洪海哭喪著一張臉。他一大早就被洪鋒叫去打拳，打完之後洪鋒神清氣爽，他……哎喲，太心酸了，簡直不想提！

「還利息還到葯房去？大當家的什么時候發展醫葯了？！」紹陽越問越懵逼。他這人別的都還行，就是有個毛病，喜歡刨根問底。

「我也納悶兒啊，問他他又不告訴我，只說在那家葯房多買點東西就算還債了。」夜里來電話把他吼了一頓，第二天就找他去打拳。說是切磋，那還不是單方面的指導么！打得他腰酸背疼的，末了還跟他回家把他留了十多年的七龍珠十四冊和十五冊給拿走了，那可是當初他給他的小兄弟買的！

雖然後來因為對方搬家，包裹又被退回來了，他這書始終也沒能還上，但那東西還是他的啊！

說拿走就拿走，還讓他去指定的葯房「送」錢，簡直氣哭！

洪海小的時候正好他爸媽在忙著擴大事業版圖，出差就是家常便飯。他那會兒經常被丟到他大伯家，所以人生差不多有一半的時間是在他大堂哥的魔爪下長大。

他大堂哥，也就是洪鋒，好家伙，從小到大樣樣比他強，生生把他佩服成了指東不敢打西的小狗腿子。要不是因為如此，他當年也不至於騙了小兄弟，以至於出國那幾年良心都不得安寧。

「我是讓你把書給我找回來，我讓你去騙人了？」洪烽來電話詢問堂弟的悔過情況，順便教育一下。

「那我要是跟你說實話，以你的為人你肯定得讓我把書還回去，然後再讓我繼續找。可我是真找不出來啊！我那小兄弟他又說什么都不肯賣，你說我能怎么辦？」洪海管著兩家大酒店，手底下員工不少，但是對著洪鋒還是說慫就慫，說話的時候總是會不自覺地帶著點小心翼翼，「哥，我就奇怪了，這事都過去好多年了，你怎么突然翻舊賬啊？」

「沒聽說過出來混總要還嗎？我最近見著你說的小兄弟了。」

「哈？！許恆軒？！」洪海愣住，「他在哪兒呢？」

「在哪兒就先不告訴你了。本來該讓你親自跟他道歉，但是既然你當年騙他，那我就自作主張暫時剝奪你贖罪的機會。你買的書歸我了，他的書我會記得還給他。」

「好吧，那你記得幫我跟他說聲對不起。」

「這個就不用了，反正用不了多久你應該會見到他，到時候你自己跟他說就行。」

「嗯。哎不對，哥你跟他到底……喂？！哥？！！」

「嘟嘟嘟……」

電話掛了，洪海琢磨片刻，又給紹陽打了過去：「紹陽，你今天去我說的那家葯房買保健品，見著老板長什么樣沒？」

紹陽說：「見著了啊，二十五歲到三十歲之間吧，身高比我高一點點，戴副眼鏡，長得挺斯文的。怎么了海哥？」

洪海想起來，好像許恆軒上四年級那會兒就戴眼鏡，因為這小子沒什么人管，所以看電視的時間總是特別長。不像他，看超過半個小時，他的魔王大哥就站他跟前兒幽靈似的瞅他了。他堂哥在他滿十六歲之前從來沒跟他動過手，全都是神威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