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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一聽雨聲,也很好。」

嚴澹都沒意識到下雨了,看來生病之人對周圍環境的分辨程度反而更敏|感。外面有個人工湖,湖中應該是有殘荷衰葉,,沙沙作響,是所謂的「留得殘荷聽雨聲」※了。

嚴澹又喂了陶清風吃了一口枸杞粥,陶清風這病起於過勞,腦力也是負荷後猛然松弛下來的狀態,沒有平時清醒。若是換了平時,他至少還得糾結一下,被嚴老師這么親近地摟抱著是不是成體統之類的自找不愉快的問題。但是此刻,雨聲,涼夜,隱隱作痛的四肢肌肉,虛軟的身軀,還有讓人沉溺的溫暖懷抱。陶清風就懶得多想了,管他呢,誰知道嚴老師是不是需要積累「照顧戀愛對象生病經驗」,由他吧……

陶清風很乖地吃完了粥,有一線不小心漏了出來。嚴澹沒來得及拿餐巾紙,怕那抹白痕漏到他脖子去,趕緊用拇指順著陶清風下唇|瓣揩過,接觸到柔軟嘴唇的觸感時,差點讓嚴澹心馳盪漾又忍不住低頭親吻下去,還好他意識到現在陶清風醒著的,制止著了這股念頭,卻趁著對方看不見,悄悄把拇指上殘留的那點粥水抿去了。

然後嚴澹又去取了中成葯,讓陶清風吃了。陶清風吃完葯後,葯效上頭又困倦欲睡。嚴澹把陶清風輕柔地放在靠枕上,湊著他耳邊道:「你先休息幾個小時,待會兒葯效過後,葯膳也燉好了,你醒來喝點湯。」陶清風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答應的,只感覺到一雙掌心火燙的手,在探自己的額頭溫度,就失去了意識。

過了幾個小時,陶清風果然又被雲山霧罩地抱了起來。這回他連眼睛都不願全睜開,半閉半睞地,依稀看到有個勺子湊到嘴邊,他就張口含|住。葯膳湯水,有山葯、黨參和烏雞的鮮香味道。除了湯水,嚴澹還喂他吃了幾塊山葯和幾顆黨參,吃完後陶清風又睡了過去。這一回他都沒反應過來並沒有平躺進被窩里,是直接在嚴澹懷里睡著的。

這葯膳本來就有補氣效果,陶清風喝了後額頭上現出細密的汗珠,嚴澹卻沒舍得放開他,只想這樣一直抱著。一邊輕輕用手指揩去細汗,手不由得從額頭撫摸到陶清風臉上。

這張臉讓嚴澹又產生了恍若隔世的錯覺。他的視線在陶清風閉目的容顏上流連徘徊,不舍得眨一眨眼睛。心中有一只小螃蟹在敲敲打打,帶著雨水潮氣的味道。他的母親會彈古箏,有一首曲子叫《雪山春曉》,韻律中的切切嘈嘈仿佛歡快化凍的冰棱,雪水凍泉從山間緩緩流下,潤澤大地,萬木復蘇,蘆花吐紫,草鴨銜泥……

窗外雨勢不大,綿密細織地掛在天幕間。其間嚴澹又研究了一下葯膳、用葯量和食水配比,確定都無礙後,用小瓦罐熬起了明天給陶清風喝的蟲草鴨湯。今晚他不准備離開,畢竟明天也是周末,他想多照顧陶清風一兩天。這段時間陶清風昏天黑地地拍戲,嚴澹都沒能好好見他。嚴澹預備在隔壁房間里歇下身為一個文化人,柳下惠的神還是要有的。抱著陶清風他都很克制才沒有繼續親了,要是躺在一張床上,他還把持得住那就不是人了。

臨睡前,嚴澹又給陶清風試了試額頭溫度,倒是沒有發燒,反而溫度有點低。看葯物說明也屬於正常。嚴澹正准備關燈起身,忽然聽到陶清風喃喃念了句類似牧童歌謠般的句子。一開始嚴澹還以為是句詩,語意很直白,像是小孩子蒙學時的句子。

「朝驅牛,平野草正肥……暮驅牛,煙斜山雨微……※」

陶清風念得很輕,唇邊微微帶著笑意,而且陶清風用的並不是普通話,而是帶著一點點不知道何處的方言,只不過那方言語調也很容易聽懂。嚴澹把句子記下,他並沒有聽過這首牧謠,隨手搜了搜,也不曾找到出處。當然他也沒在意,很多東西普通網絡是搜不出來的,他回家還可以用資料庫再檢索一遍。

流行於民間的詩歌、牧謠、俚調等,鄉野間有許多未被文獻記載錄,卻往往是區域文化的重要研究素材之一。嚴澹對此非常的敏|感。他意識到,陶清風病中念出來不同的口音,並不是他所知的a省海箕村那邊的方言(那邊的方言是一種嚴澹聽不懂的少數民族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