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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的見到外人,依然是很茫然地問「主席他老人家身體好嗎?哦?已經過世了?」這種無知現象加劇村里年輕人流失,有很多年輕人離開了村子就不願回來。陶清的父親就是這樣。

陶清從小由母親拉扯,但是母親在他五六歲時也過世了。這個村子的人壽命普遍不長,因為沒有注射疫苗,也沒有西葯,都是靠草葯來治。那時候陶清就成了孤兒,由村中輪流照顧,像只蹭飯小狗似的到處跑。村子里的人倒是不缺一口飯,心地也算善良。就這樣把陶清拉扯到七歲,按照慣例把他往最近的鄰村送去讀小學自從知道外界後,村里的孩子都會送到鄰村讀小學(雖然很多人讀完小學就輟學回家種田,只有很少的人能繼續讀初中)。最近的鄰村離海箕村也有十五六里山路,不可能每天走那么遠。陶清就寄宿在那邊鄉村教師家里,等寒暑假的時候再回鄉里來。

陶清讀到三年級,十歲的時候,寒假回村里,聽村長和幾個老人說他父親出走的事情,就發瘋似的想去找他父親其實也不是真的有計劃成熟考慮這件事,只是小孩子的思親情懷作祟。陶清又哭又鬧,別人攔都攔不住,他還想跑去偷出村鐵鏈的那個滑索椅子。當時看門的村民聽老村長的話,堅決不給他,不讓陶清出村。陶清就半夜想徒手滑過那兩截鐵鏈,不小心掉到峽谷里,被水沖到了下游,村里的人都以為他死了。還難過了好長一段時間。他們音訊不通,也沒有網絡。唯一一台老舊的電視,村長只是用來看新聞聯播,自然不知道陶清還活著的消息。

陶清風聽到這里,記憶迷霧中浮現出了一點點被勾連起的回憶:陶清被沖到下游後,好歹撿回了一條命,流落到城鎮里當了一段時間的小乞丐,一邊找他那個虛無縹緲的爹,有一天游盪到酒吧門口,被庄宇徽撿進去了。

陶清那時候不懂事,還傻乎乎真情實感地以為,庄宇徽是他那個早走的爹,因此對他尤其言聽計從。即便後來明白並不是,那種依賴心理已經擺脫不了。而且陶清長到中二年紀,尤其埋怨村里的人,當時不讓他離村的舉動。在看到外面的花花世界後,也中二式地嫌棄童年的小村庄「土老帽」,根本就不想回去,也不想和過去的鄉親聯絡。就這樣一直到了成年後,陶清感覺越來越無助迷茫,才漸漸想起了青山碧海的家鄉,和憨厚朴實的鄉親們,可惜那時候他已經回不去了。

陶清風聽完老村長的敘述,沉默了一會兒,道:「對不起,我這些年記憶缺失,所以一直沒想起來。最近才漸漸想起小時候的事,所以回來看看。我現在……過得很好。謝謝你們當時照顧我,養育我。」

陶清風決定隱瞞身體原主人那些年痛苦的遭遇和經歷,報喜不報憂。

陶清風也想起自己真正的家鄉,相似的窮困。他比陶清幸運的有兩點:他的母親沒有早逝,他遇到的是徐棠翁而不是庄宇徽。一切都不一樣了。

陶清風又問了老村長一個問題:「這條進出的鐵鎖很不方便,有沒有想過架橋修路呢?」

如果有一條路,不僅村民生活更方便,增加更多的和外界交流,這個村落應該能發展起來。像當年陶清那樣的孩子,也不會因為想到外面去的沖動,就付出墜崖流落的慘痛代價了。

村長搖搖頭:「以前鎮里來過領導,給省交通部提過的,也有過人來考察。但這地方的地質復雜,路修過來要鑽山,要跨峽谷,有些地段受海鹽侵蝕。修路的成本非常高。而且總不能一條路就修一個村子吧,最好把附近幾個村都連起來,情況就更復雜了。這個村沒有什么富饒的自然資源,農作物也只能勉強自給自足。私人是不願意投資的,省里的財政支出又撥不出那么多款……」

陶清風便問:「修這樣一條路,要多少錢?」

老村長吐了一口水煙,他也沒想到陶清風是在認真問,只當對方閑聊口吻,道:「八|九千萬,將近一億吧。誰有那么多錢。」

陶清風神色復雜,心想:和這個數字,真是有緣啊。他定了定神,柔聲道:「我知道了。」

老村長不懂陶清風是什么意思,陶清風卻提出,想去海邊看看。老村長很厚道地帶他去了,還給他一路上介紹,村子里的房子里住的都是些誰。陶清家以前的房子,在沒有拆掉之前是哪個方位,後來被改成了一個小苗圃,經過的時候,看見幾只圓滾滾的小土狗在里面玩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