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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文藝片是自我表達,盡管大眾無心去傾聽。」

陶清風很快跟上了對方的思路:「可是聲音需要被聽見……」

「不,比起被聽見之前,聲音首先要發出來。至於能不能聽見,那不是文藝片的目標和責任。」庄麥斯淡淡道。

陶清風問:「那么文藝片的目標和責任究竟是什么?」

「捕捉那些聲音、記錄那些畫面,敘述那些經歷譬如十億光年外的一顆星星死亡。又譬如一顆白細胞英勇戰斗後犧牲。很多人覺得沒有意義是因為無法共情。商業片都要遵循價值觀去轉化傳奇故事,以引起觀眾的共情和關注。但文藝片沒必要。星星死了,就是意義。」

不得不說陶清風還是有些沒聽懂。以他的理解力來說實屬罕見,或許這也是文藝片的特質,但不妨礙陶清風大致明白了庄麥斯對待商業化的觀念

市場浮雲,觀眾不要。有緣看懂,無緣不求。

庄麥斯是個任性的富二代文藝片導演,有自己一套堅持的美學理論。他拍出來的片子,陶清風查過,除了兩部玩票似的商業片,其他的票房就沒有上過五百萬。但並不妨礙獲影評人真情實感的評論,也不妨礙他把國內外獎項一一囊括。

陶清風心情復雜,在聽說庄麥斯背後那個環保基金也不在乎票房,所得入全用於捐款之後。深深感覺到,這次的工作對他來說,又是全新的挑戰了。

儒門的傳統華給陶清風人格養成的,還有他兩世為人參加演藝工作種種,都是「開放」「外延」「包絡」「積極」的人生觀。他以陌生之姿,勇敢去擁抱這個世界,這個世界也還給他祝福。雖然陶清風沒有系統總結出來,但是他對於影片最看重的因素之一:就是考慮觀眾的體驗。為此他會一遍遍地打磨修改。

然而如果進入庄麥斯這種風格文藝片的領域,那就相當於要關閉那些通道,把自我釋放。一只螞蟻、一滴水珠的聲音都要聽見。

「老實說,陶清風,其實我覺得,你沒有那么適合文藝片。」庄麥斯一針見血地指出,「你身上,那種世俗的光環很重。」

陶清風一愣,有些沒明白什么叫「世俗的光環」。他道:「庄導這是在婉拒?」

「不,其他人世俗的光環比你還重。合約都簽了,將就吧。只要你好好聽導,我就有辦法。」庄麥斯淡淡道,「不過我希望你多做些功課。」

陶清風回頭把自己和庄麥斯的見面經歷,告訴了工作圈的一些前同事:熊子安、龔樺和康學英,紛紛對他發來同情的慰問。

「這家伙就沒有看得入眼的演員,進他的組都要按照他的意思狠狠打磨。」他們說。

陶清風心中稍微有數,回頭就開始研究准備。《山之》送來的劇本只是個框架,據說庄麥斯很多時候會現場加改。陶清風略略翻了一下劇本,意識到這個出演難度實在超乎他的預期。

陶清風要飾演的,是一個從小在狼群里長大的少年,被大自然養育。沒有接觸過人類社會,開發出了獸性。有很多「它」的獨角戲,大量意識流的片段,介於未開化和懵懂間對自然的認識,還有弱肉強食、飲毛茹血的天性……